第十五卷 大破滅
第五百二十一章 我本無情人
「若是你們，我能否還是無情……」
好在他進入聖域空間時，還接受了地祖的傳承。
眼睛微微眯著，尼拉克的靈魂與心臟凝為一體，漸漸地，他找到這一感覺的源頭了，正是那接受地祖傳承，發生變化的五分之一左右的心臟。
故而，雖然接受了夜祖，尼拉克也只能在血球精氣散的差不多的時候，被動地接受本源意志的傳承，若是如此的話，即使精血再多，尼拉克至多也就是在最後時刻，才能讓心髒的最核心處，再添上那麼一點點的晶瑩。
目光微微閃動著，尼拉克的靈魂在心臟上輕輕撫過，緩緩地，心髒的跳動開始平緩下來了。
地祖是以世界之石為源力，布下的傳承，在傳承中如何凝鍊自身的意志之心，卻是完整的。
「為了活著……」
靈魂一動，尼拉克有些明白這一異變的根源了，與此同時，他還發現，心臟最核心處的那一點晶瑩，卻並沒有這個感覺。
不過有這一絲氣息，再加上本體一直在留意這邊，倒也足夠了。
沒有繼續向外瀰漫擴散，外面是能磨滅一切意志的長河，沒有夜祖精血的守護，任何意志散出去，都會在剎那間，直接被抹滅。
本體在血球中一長，再度恢復人形，對那邊的情形瞭然於心，尼拉克心中會然一笑，只要本體結成真正的巨人之心，不說自此縱橫天下，但除非那幾個主宰親自出手，否則便是遇上主神真身，也不會再有什麼危險。
「終於也能擁有一些自
眼中隱隱流過一絲期待，尼拉克手指收回，在心臟處輕輕一點，彷彿胸口開了一個孔，那滴血珠直接透過胸口，沒入了那五分之一的晶瑩心臟之中。
「終於成了！」
「果然不行！」
苦笑只是一瞬，尼拉克面上隨即又流出一些洒然，太古時期，五祖聯手，可以打開本源空間，那時期接受傳承，進而凝結巨人之心的遠古巨人不在少數，不過似乎也沒人能接受五祖的精血之力。
還不只是如此，接受了地祖不完整的傳承，尼拉克隱隱覺得，那世界之石的力量應該就是他下一步的契機，能將憎恨之主都囚禁，世界之石的玄秘可想而知。
當日，夜祖的傳承只是夜之王倉促間，臨時用一團精血所化，尼拉克身處其中，只能被動地接受，而夜之王的目的，也只是希望用傳承中所展示的至強力量，來吸引住尼拉克。
不過考慮得失也好，考慮進退也罷，這所有一切的最終，又都是為了生存。
不過真正剖析靈魂，真正探尋本心，尼拉克卻發現，這自我的解釋，其實只是虛幻。
「嗯？」
「不！我本就無情！為了活著，也只是自我本能的掩飾……」
九幽之力的來源，冥王和冥河已經知道，現在動用，倒是無需有什麼忌諱了。
也正是因此，當日尼拉克才能感知到世界之石的一絲力量，進而才能通過心髒的核心意志，引動世界之石的力量。
得時可進也可退，失時可退
而他行事之法，則多為知進退，當進時，雷霆猛進三千里，當退時，回身一縮不見人。
回歸夜之星空，在順手撫平空間裂縫的同時，主位面海底的最深處，一道小小的裂縫也同時打開，化作一道影子，本體直接出現在了血球的中心。
應該是夜祖精血的功效，這本該抹滅一切意志的本源之力，並沒有侵蝕尼拉克的本心意志，甚至還在尼拉克主動的引動下，與他最真誠的本心之力纏融到了一起。
「也是，若是我能吸納夜祖之血，那就近乎擁有夜祖的意志力量，那麼太古時期，五祖恐怕就能大量培育『祖』級的遠古巨人了……」
「明得知失，得失皆在心中。
期待散去，一絲苦笑在尼拉克面上流出來了……這精血是夜祖之血，也可以說是『元』之血，它的力量本質就是夜祖的意志氣息，這意志專屬於夜祖，是任何外人都無法繼承的，即使是遠古巨人也無法將他強行納為己有。
面色已經回復淡然，尼拉克靈魂深處中，突又浮出了一些人影，月亮，妮可，克蕾蒂婭，已經逝去的父母……
「接下來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冥河既然想讓我接替赫雷達森的位置，那便去爭取一下。
心臟輕輕地跳動了一下，尼拉克把守本心，靈魂也輕輕一波，下一刻，本源長河那恆古不變的意志氣息降臨了。
血球中，本體剛剛恢復人形，突地，
……
「地祖布下的，是以世界之石力量為基礎的不完整傳承，接受這一傳承，身體的本質便會與那些天地所生的遠古巨人基本一樣。
九幽之力全力發揮，冥界雖大，除了那些主神，相信也無人能阻我。」
彷彿是受到心臟意志的牽引，順著尼拉克本心意志的瀰漫通道，本源長河的氣息自四面八方，不徐不疾地湧向了心臟。
五祖在世都不行，尼拉克自然也不行。
「為了活著，我無情……」
「這是借本源長河的無上意志所凝結的核心，也許境界和層次比不上夜祖的無畏之心，但根源卻是一樣。」
「是這精血，還是本源？」
「我的本心，是無情之心！正是因為無情，任何時候，我才能把持絕對的冷靜！」
「既然算得上是祖先之血，便讓我試試，你能否讓心臟接收。」
主神自然不會去爭奪冥王屬神的身份，只要能順利接替赫雷達森的位置，在冥界，尼拉克行事便少了諸多的顧忌，到時，就是有主神垂涎他的九幽之力，也要先忌諱冥王的存在。
為了活著，他可以屈身求全；為了活著，他可以殺盡天下；為了活著，他也可以反手一刀……這些他都做過，內心深處，他也用所謂的得失進退，給自己解釋過。
夜祖和地祖是同源而生，他們的精血是一切遠古巨人，以及一切天地所生生命的祖先之血，心臟有此感覺，應該便是這個原
我的本心，既是得失之心，也是進退之心。」
「咚！」
接著，尼拉克又伸出了一隻手，手指在精血中輕輕一點，便有一滴血珠凝在了他的指尖。
要吸納夜王之血的力量，唯有等到血液的精氣散去，不過沒有了精氣，血液中的意志力量也就散去了，沒有意志之力，血液也許對一般的生命有大用，但卻完全不放在尼拉克眼裡。
雙目微斂，尼拉克盤坐夜霧之上，真正如夜之王先前所說，開始靜修了。
與夜之王倉促布下的傳承不同，地祖的傳承雖然不完整，但是不完整的只是源力。
冥河水珠在身上，尼拉克也不敢多動手腳，在飛出本源空間的那一剎那，他除了極其自然地，在血球中留下了一絲氣息，便沒有任何其他動作。
他所求的，只是能以自身之力，抵禦本源意志的磨滅，而這正是夜王精血的本質。
只要結成真正的巨人之心，他便有了研究世界之石的資格，若是能在這方面有所成就，便是一般的主神在主位面遇上他，也要被他強行壓下去……當然，他還沒將心思提升到主宰的層次，連巨人五祖都被滅殺了，地祖動用世界之石的力量，所做到的也就是囚禁原罪的一道分身，主宰的力量還不是現在的尼拉克，所能夠想象的。
下一刻，心臟劇烈一跳，意志之力混亂波動了一下，尼拉克的靈魂也禁不住一震，接著，那血珠被生生地彈出來了。
搖了搖頭，尼拉克將血珠又彈了回去，不再耽擱時間，他的心
冥河水珠中凝斂的終究只是冥河之主的一絲意志，再加上尼拉克的一切行為都是自然而為，毫無半絲做作，又有其後給出的，永不與夜之王再會的承諾，一時間，便是冥河之主也察覺不到任何反常。
一種奇異的感覺，自本體心臟生出來了，就彷彿被極其溫暖的大手包容著，心臟隱隱有回歸母體的感覺。
一波，再波，心臟沉沉地跳動了百十下，意志氣息終於將湖泊大小的血球完整地覆蓋了起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尼拉克的眼睛已經閉起來了，靈魂沉浸於本心的探尋，一絲似有似無的苦笑在他面上浮現了……什麼得失之心也好，什麼進退之心也罷，這都只是他自我的一種本能掩飾罷了，他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活著，為了更好的活著！
回顧平生，尼拉克處世之道，向來都是先看得失，便是有一時之失，也是為了更多之得。
屈身求全時，尼拉克的心不動；殺盡天下時，尼拉克的心不動；反手一刀時，尼拉克的心仍然不動……
面色不動，尼拉克眼睛緩緩閉起，神格輕輕一跳，那略顯幽黑的流光再次閃爍了起來……在本源中的感悟，雖大大提升了幽冥法則的深刻程度，卻還需要大量的時間，去慢慢沉澱，慢慢體悟。
心臟一跳，那滄桑的意志氣息便在血球中瀰漫了起來，該是傳承之法的作用，夜祖之血對這意志氣息的瀰漫，沒有絲毫的阻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