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風起
第七十一章 時代的「眼淚」
看了半天，周離沒發現什麼異常，很滿意的點頭，又對著鏡子傻笑了起來。
周離無奈聳肩，捏著下巴看鏡子，發現自己也沒什麼變化啊。頭髮還是頭髮、鼻子還是鼻子，眼睛……唔，雖然有點發青，但是不注意看應該看不出來吧？
唔？竟然敢從我手裡搶東西了？看來你真的膽子大了。——姐姐大人。
唔，雖然有勇氣可嘉、紅著臉悄悄把情書塞進他抽屜里的姑娘，可惜周離還沒有來得及回信，就被……
感覺到鑽進外套的兩隻手掌，周離疑惑的低下頭：「怎麼了？」
好在電梯終於停止，門開之後周離終於從尷尬的兩人環境之中走出來，踩著地毯看向櫃檯。
時代大廈，四年前建立而成的大型商廈，一樓至四樓是大型超市商城，五樓是大型遊戲機廳，六樓則是最近在年輕人之間很有名氣的KTV。
站在路邊，周離抬起頭拉著盧弱水的手，看著那個久違的招牌——「時代」。
「挺快啊，我走的時候才看到三十多集。」周離頗為敬仰的感嘆，有些無奈的敲了敲櫃檯：「下次注意點，要不然被王胖子發現就糟糕了。」
周離忽然發現，盧弱水昨天晚上好像換了新的沐浴露和洗髮水，那種味道聞起來有些陌生，細微的氣味飄散在空氣中，糅合著盧弱水細微的喘息，宛如小爪子一般的撓著他的鼻孔，令他有些發癢。
現在想起來，其實也挺有意思的啊。
第不知
前台的小妹依舊是好像沒有睡醒一樣的獃獃的看著電腦，手指頭看似無意的放在「老闆鍵」上，只要稍有風吹草動就可以把桌面上的播放器關掉。可惜她看韓劇看得太入迷，就連周離站在櫃檯前面都沒有發現。
莫名其妙的，周離抬起手揉了揉盧弱水的頭髮，如此說道。
一個年輕男人，脾氣又好，而且還能幹、而且笑起來眼睛還很勾人……這個條件已經非常不錯了。要不然在初中的時候，也不會有好幾個小姑娘在每天放學后擠在籃球場旁邊裝作偶然路過，悄悄看他打籃球不是？
自從六七年前，新城區和高科技園規劃完成，上陽的經濟重心就在不斷的向著西城遷移。市政府和幾個重要機構先後搬到了這裏，帶動起了大批企業的入駐，還有IT產業還有服務業也開始興起。
哦，前幾天老闆姐姐又送了他一個外號「時代的眼淚」……
值得一提的是，他們名字的前面都掛著「時代」的前綴，而且在不遠處比較僻靜的地方，還有一個名為「時代」的會所。
這種讓人情不自禁的祈求現實版「連連看」或者「泡泡龍」這種奇迹的出現，如果能夠把兩個或者三個人人連一起消掉的話，那麼就輕鬆太多啦！
「總之，不要亂跑，如果不想要待在那裡的話，記得給我說一
各種商城和品牌店鱗次櫛比的在這裏鋪展開，不論是什麼潮流時裝還是什麼時尚物件都可以從這裏找到。
周離垂下手揉了揉她的頭髮，無奈的搖頭：「我就是怕你不知道啊，走吧。」
唔，這是一個號稱會員囊括了上陽市百分之九十的富豪和高層官員、能夠提供最高品質服務的高級私人會所……總之周離感覺很牛掰的地方。
小小年紀不學好，不要影響學業，撕掉吧。——姐姐大人。
看著前台的招待員獃獃點頭，周離也沒注意到她神情之中的一絲忐忑和驚懼，徑直的向著工作間走過去。
如果被他逮到上班時間看韓劇，恐怕今天的工資又要被扣一半。
「才二百多……」前台的小妹下意識的回答了一半，感覺不對，然後抬起頭之後陷入獃滯，聲音戛然而止。
「革命還未成功啊，要繼續努力啊。」
「又在講別人聽不懂的話。」盧弱水白了他一眼，有些發冷的手掌忽然鑽進了他的懷裡。
可惜，公交車地獄依舊是公交車地獄，哪怕它不是最下面那幾層，可它還是地獄。反正對於周離來說，都是一樣的擠呀！
「沒什麼。」周離扭頭看向窗外，宛如太祖一般用滄桑的語氣說道：「年輕人的未來是大有可為的呀。」
……
雖然盧家不遠處就是站牌，但因為不是首發站，等他們擠上車的時候早就沒有座位了，不過好歹還能搶上一
而就在轉角的瞬間，驟然有風聲響起。
達到他胸口高的盧弱水抬起頭，疑惑的看著他：「什麼？」
然後……
在他的旁邊，盧弱水抬頭看著周離感慨萬千、恍如隔世的樣子，忍不住瞥了一下嘴，扯了一下他的手：「走咯，不是要上班么？」
那個時候的周離還沒不知道那個每天在大廈六層里晃來晃去的大姐姐其實是自己老闆，有段時間還特警戒的盯著她看，怕她順手串點什麼東西出去。結果反倒是周離差點被當做尾行痴漢，差點被大姐姐的保鏢吊起來打……
兩年半之前，周離在這裏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工作，從此一干就是兩年多。
原來周離在這裏做勤雜工的時候基本上六層樓基本都跑過，哪一層缺人的時候就跑到哪一層幹活兒，號稱「革命螺絲釘」、「時代萬金油」，從銷售員、導購員到服務生，偶爾還會在遊戲機廳里機器壞了的時候客串一下修理工。
這還僅僅是因為接近冬季，附近幾所大學都放假了的原因，如果是平常的時候，恐怕每一輛車都會被蜂擁的人群擠滿，從車外面看起來，人就像是積木一樣被擺成各種姿勢塞進去，一點空隙都沒有。
而且，最值得注意的是，這據說都是一個土豪女老闆手底下的產業。雖然她總是說自己也是打工的，但這麼多年周離卻始終沒有見過比她更大的人。
他只是隱約聽別人說過，這個集團有那個稱霸上陽
「唔，你應該來過這裏吧？」
手指頭敲了敲櫃檯，周離沉聲問：「看到多少集了？」
「這樣不就好了。」
想到這裏，周離忍不住笑了起來。
又在發獃？難道這是失戀之後的異常反應？果然好可憐……
唔，其實周離的外形雖然不算是驚世駭俗，其實還是有點小帥的。
周離口中的「王胖子」是六層KTV的主管，三十多還沒有結婚，作風也很不檢點，經常借口小事兒扣別人工資，而且還喜歡對新來的女孩子揩油吃豆腐，因為這個已經嚇走不少人了。
八點鐘到九點，正好是公交車的乘坐高峰期，況且是從近郊到新城區的240路車更是人滿為患。
想到這裏，周離就忍不住感嘆世界多麼的美好，只有他旁邊的盧弱水一頭霧水的看著他，不明所以。
到最後，周離也挺鬱悶的在電梯里照鏡子，扭頭問身旁的盧弱水：「我是不是帥了很多？」
可惜，終究是小丫頭片子，還沒完全發育呢……嘖嘖，見慣了大姐姐們各種陣仗和考驗的好青年周離才不會因此而動搖呢，唔，至少動搖一點點還不算完全動搖嘛。
兩個門衛還認識他，隔著遠遠的就揮手，周離也點頭致意，一路走過來，差不多所有穿著工作裝的人看到周離都會打招呼，搞得周離有些頗為驚喜，以為自己幾天沒有出現變帥了許多。
原來他
若有若無的摩擦還有奇怪的氣息令周離的表情逐漸有些古怪了起來，他終究是一個發育健全的男性青年，在面對某些情況的時候，總是會想要產生某種反應。
他自己倒是習慣了擠公交，倒是害怕懷裡的盧弱水被擠跑了……在各種早起鍛煉歸來的大叔大嬸大姨大媽的陣容之中，他只能抱著懷裡的小姑娘，怕她被擠在地上被人踩幾腳。
於是盧弱水再一次投來憐憫的目光，令周離渾身開始不自在。
呃，那真是慘痛的灰色少年時代呀，好在一切都過去了，嗯，都過去了。
在顛簸的公車上，盧弱水的身體緊貼著周離，隔著幾層毛衣，周離能夠略微的感覺到一些微弱的摩擦和觸感。
盧弱水白了他一眼：「切，臭美……也就是一般般。」
「窗戶漏風了，有些冷。」盧弱水將臉頰埋進圍巾里，悶聲悶氣的說道：「取暖。」
「哦。」「人形暖爐」周離恍然大悟的點頭，解開外套的扣子，裹住盧弱水的小身板，將她抱在懷裡，「憨厚」的笑了起來：
如夢初醒的周離尷尬的笑了笑，不再堵門口，拉著盧弱水直接進門。
就在上陽市的中心廣場右側七十米，就是整個城市最繁華的路段，整個城市百分三十的資金流動便是通過這佔地沒有百分之十的中心區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