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雲涌
第二百一十二章 向坂鈴
冰島，大型亞空間「戰爭世界」的入口，全世界為數不多的，和現實世界擁有穩定的連接，常年保持著開啟的巨型虛幻世界。
周離笑了笑：「在這裏做事而已，這位是你的朋友么？」
呆在原地沉默了半響，她終於如夢初醒的點頭，以一貫的認真和嚴肅的語氣回應：「是的，在下明白。」
在那個血色的世界中，沒有一日不在進行著殺戮和戰爭，天空被混沌之流覆蓋，大地被被鮮血之河貫穿。
直至此時，反應過激的向坂鈴才終於清醒了過來，忍不住鬆了一口氣，旋即在奧莉薇婭不悅的目光之下慚愧的低下了頭。
說著，他轉身離開，留下了尷尬的向坂鈴低著頭，不敢看神情重新恢復了嚴峻的奧莉薇婭。
向坂鈴下意識的起身，帶著嚴肅和認真的神情，高聲回應：「YES.SIR!」
「你們日本人的姓氏就是麻煩，算了，向井也好，向坂也好，聽好了就對了。」
向坂鈴察覺到奧莉薇婭在看向自己的時候，眼角閃過的一絲冷光，心中頓時解讀出「敢給我說漏了你就去自裁吧」的含義，頓時一個勁的點頭：「是的，是的。」
話沒有說完，她身後傳來一陣不易察覺的微風，低沉而細微的腳步聲響起，冰冷的鐵器折射著午後的陽光，泛起一道令她渾身繃緊的冷光……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殺機？
「明白那就跟上來，站在咖啡店面前是很有趣的事情么？」
那些被稱為「漂流物」的生物只會無止境的殺戮，直到
一旦有什麼東西從亞空間的漩渦里來到這個世界，便會造成令人棘手到極點的危機。
奧莉薇婭扭頭看了她一眼，推開「時代」的門扉。
「請慢用。」
向坂鈴苦笑了一下，點頭端起了自己面前的咖啡，慢慢的喝著，至於是什麼味道……完全沒有喝出來。
她的腳步停頓了一下，深深的看了身旁的向坂鈴一眼：「你的命是我的東西，你的安全自然也要交給我來保管。
總覺得窗戶外面會射來兩梭子子彈的向坂鈴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慢慢的坐在她的旁邊，神情有些略微的不安。
「那一會付賬就交給你了。」奧莉薇婭帶著往常一貫的「理所當然」，如此說道。
一聲有些不悅的話打斷了她的思緒，雖然被還是被叫錯了姓氏，可是向坂鈴依舊沒有膽量去糾正神情明顯有些不爽的奧莉薇婭。
下一瞬間，她就感覺到從四面八方匯聚到她身上的詫異視線，還有奧莉薇婭微微皺起的眉頭，喉嚨里忍不住發出慌亂的聲音，尷尬的重新坐了下來。
向坂鈴的語氣有些不安的說道：「可是，萬一忽然有人從後面忽然……」
臉上帶著黑色曼荼羅刺青的女人愣了一下，依舊語氣認真的說道：「向坂，向坂鈴。」
能夠從那樣的戰場上存活下來，本身就是極為不容易的事情了，僅僅是無法放鬆警戒、隨時繃緊神經這樣的
「聽見我說的話了么？」奧莉薇婭抬起眼睛看著她，神情隱約的有些不悅。
周離心中疑惑的猜測，發現自己有些大驚小怪，忍不住露出一絲無奈的笑容，然後聽到了奧莉薇婭的聲音：「你是……周先生？」
被那一雙泛起銀色光芒的眼睛看著，向坂鈴幾乎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徹底僵硬了，無法動彈。
「拔出武器是為了殺人，不是因為『恐懼』這種可笑的理由。」
彷彿耀陽高照、寒霜褪盡，奧莉薇婭的身上完全察覺不到剛才的冷意，如同周離印象里那個神態溫和的女老師一般的笑著：「是的，以前一份工作的同事。」
「好了，向井……你是叫做向井吧？」奧莉薇婭看向身旁拘謹而警戒的女人。
奧莉薇婭滿意的點頭：「那就付賬。」
那個沒有穿著侍應生衣服的男人低聲說道，不帶痕迹的看了低著頭的向坂鈴一眼，視線在落在她臉上的「曼荼羅」紋上的時候忍不住顫動了一下，但終究沒有停留，一掃而過。
「誒？」她忍不住低聲驚呼，不敢和她對視，低下視線：「沒、沒有……」
然後，在她的背後，有人走上前來，放下手中的托盤，低聲說道：「您的拿鐵、聖代和藍莓慕斯。」
再一次的從奧莉薇婭的口中聽到這種堪稱暴虐的話語，向坂鈴再一次愣了一下，可是一直緊繃著的身體卻不知不覺的放鬆了下來。
當基金會在冰島發現
奧莉薇婭撇了她一眼，裝作沒有看到她不安的神色，興趣索然的合上手中的菜單，塞回侍應生的手裡：「兩杯拿鐵，給她的那一份多加糖。再來一份聖代和藍莓慕斯。」
「有危險的話也沒有關係，不是還有我么？」
站在她的身旁，向坂鈴緩緩的點頭，可還是有些不安，低聲說道：「雖然知道是這樣，可是總覺得如果放鬆警戒的話，就會碰到危險。」
周離不再多談，輕輕點頭：「那麼，請慢用。」
奧莉薇婭看著她的樣子，心裏開始懷疑她究竟是怎麼在冰島生存下來的了，語氣也放緩了一些：「有帶錢包么？」
奧莉薇婭點頭，露出了令向坂鈴幾乎覺得自己在做夢的溫和笑容，笑了起來：「是『奧莉薇婭』，周先生你怎麼在這裏？」
在你還沒有被利用到沒有辦法再爬起來之前，我是不會讓你那麼容易的死掉的。」
「有，有的。」說著，向坂鈴摸向懷中，神色認真而疑惑。
「好的，請您稍等。」侍應生輕輕點頭，然後轉身離開。
平淡的語氣，卻令向坂鈴的肩膀顫動了一下，慌亂的點著頭。
奧莉薇婭頭也不抬的說道，小口的品嘗著面前聖代，然後認真點頭：「味道不錯，別愣在那裡了，嘗嘗這裏的咖啡吧……藍莓慕斯不準動，那個是我的，想要
感覺到向坂鈴身上釋放出的能量反應，但是卻沒有察覺到其他的敵意，難道是路過的能力者？
「向井。」
周離再看了向坂鈴一眼，認真點頭：「幸會。」
說著，他的視線又落在向坂鈴的身上，不明白為什麼奧莉薇婭一個普通人會和一個能力者坐在一起。
這個位置……向坂鈴習慣性的扭頭看著四周，心中忍不住思索：沒有屏障，沒有障礙物，視野開闊……如果被伏擊的話應該是從對面的走廊，最佳的行動路線是……
更可怕的是，它們存留的時間越長，便越會向著傳說之中的形象靠攏，而正是因為這樣，有時候事情才會更加糟糕。
奧莉薇婭看了她半天，終究還是沒有暴語相向，只是有些不悅的說道：「不是說讓你放鬆么？」
他愣了一下，抬起了托盤上的視線，看向奧莉薇婭，在思索了一下終於想起她的名字：「您是弱水的老師？奧莉小姐？」
下意識的，她想要從椅子上跳起來，拔出藏在腰間的手槍，但是卻被奧莉薇婭那一瞬間的冷然眼神壓在椅子上，動彈不得。
向坂鈴慌忙擺手：「沒、沒有！」
每時每刻都有新的戰士從鮮血之河中爬起來，奔赴戰場；同時也有無數人在慘烈的死去，化作緩慢腐爛的骸骨，最後重歸於世界之循環之中。
匯聚了全世界各個時代，各個王朝，乃至每一支在歷史上擁有過赫赫聲名的軍隊和勇者、甚至怪物，他們日復一日的進行著慘烈的戰爭，享受戰爭和死亡，永無休止。
只是，看著她這樣的神情，奧莉薇婭總是有種不爽的感覺。
奧莉薇婭有些煩躁的揮手：「從現在開始，不需要去警戒那些莫須有的東西了，安心享受平凡的生活吧。這裡是中國，全世界能力者犯罪最稀少的國家，一切的警戒和恐懼都是沒有必要的。」
因此，基金會才常年在那裡駐紮著一隊專門解決這種「漂流事件」的能力者隊伍。其中成員始終保持著令人瞠目結舌的換代和更新速度，不是在高強度的戰鬥中死去，就是因為重傷殘疾，黯然退役。
奧莉薇婭關上車門，手中提著自己的包，走在前面，聽到向坂鈴不安的低語，只是神色漠然的說道：「你來的第一天我就告訴過你了，你是我的下屬，你的使命就是為我去服務，你不會有私人時間，也不能有隱私和秘密。」
奧莉薇婭沉默的看了她半天，抓起聖代旁邊的湯勺，低聲說道：「如果下一次還在這種莫名其妙的時候拔槍，我就殺了你。」
向坂鈴習慣的找了一個便於觀察的角落位置，扭頭卻發現奧莉薇婭已經毫不在意的坐在店裡的中央，好像沒有察覺到從四周傳來的驚艷視線一樣，神情漠然的從侍應生手中接過菜單。
整整20餘年，滿編50人的班，竟然從沒有滿員過。相關戰鬥的資料和檔案數量竟然多到需要專門去開闢一個存檔室來進行存放。
剛才的事情……是幻覺么？
向坂鈴一時沒反應過來，忍不住有些獃滯，奧莉薇婭感覺到她的猶豫，眉頭微微的挑起：「難道你想讓長官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