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危牆
第二百四十二章 人造能力者
老頭兒頭也不抬的回答：「自從六年前，『MASTER』工坊就不賣產品了。」
約莫有外賣的披薩盒子大小，自從陶特昨天放在那裡之後就沒有動過，下面掛的介紹牌也是一片空白。
這之間的差別周離這個外行人實在無法想象，但是倘若陶特想要將已經百家爭鳴了數百年的鍊金學業界以自己的標準重新規劃的話，那麼這野心也委實太大了一點。
「『基金會』的『模擬沙盤』。」陶特低聲的怪笑：「把她請過來，看起來他們這次真的是下了血本。」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是一種另類的軍備競賽，只不過比起尋常的武器來，鍊金武裝更要昂貴，而且無法列裝。
周離一頭霧水，不明所以，而老頭兒卻很少解釋，只是揮手示意他跟著。早餐依舊沒吃成，不過周離對此早有準備。他代替魏宰看著展台，魏宰出去買了一大袋麵包和水果回來，然後兩個人就坐在展位後面大快朵頤。
當所有人的視線匯聚到自己身上的時候，芬里斯微微一笑，說出了令整個會場的喧囂沸反盈天的話語：
雖然經過歲月的流逝，陶特已經蒼老得像是一個隨時都會死的乾癟老頭，但是體格和骨頭卻依舊硬朗而沉重，發怒的時候像是一頭來自極地寒流之中的熊，狂暴得讓人心驚。
一隻手裡抓著一柄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的大口徑手槍，另一隻手卻將芬里斯死死的按在展台上，他的神情輕鬆而寫意。
「那傢伙究竟去哪兒了？」
如果想要讓它徹底爆發的話，必須要用小型的電解裝置，所以根本無需擔心。
來自「龍淵」的中年人沉默的叼著煙桿，眼瞳的漆黑里似乎都能夠滲透出一絲凝重的鐵灰色，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他不言不語。
人群散去之後，周離回到他旁邊，疑惑的問：「你真準備去？你不是看不起他們么？」
時至如今，鍊金學研究部門和另一部分機密項目改組，併入到一個大型的研究所之下，不僅研究方向發生了變化，就連作風也從以往的溫和變成了現在的瘋狂……令人完全無法理解，這中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也不明白他們將自己關進地下幾十層的建築中究竟在研究什麼。
陶特老頭或許知道一點，但可能正因為如此，他才對「教條學院」如此的厭惡。
魏宰聞言，緩緩搖頭，繼續閉目養神。
周離想通了這個關節之後，虎軀的好幾震也終於完畢，正準備說什麼，卻聽到前面傳來的聲音。
「感謝大家的厚愛，在百忙之中參加本次『密斯卡托尼克』鍊金學研究所的發布會，我是代表人，芬里斯。」
「不。」陶特露出笑容：「你，也是演員之一。」
周離頓時心領神會：「你難道想要鬧場？」
「準備好了沒？」
符秀已經不見了，不知道是醒了之後害羞跑掉了，還是百無聊賴跑到哪裡去玩了。
嘭！
用指節輕輕的敲了敲上面屬於自己的徽記，老頭兒只是淡淡的說道：「打臉。」
「讓我來猜猜看，你今天來找我，究竟是為了什麼事情呢？……難道是找死？」
鮮紅色的粘稠液體隨著瓶子的飛起和翻轉緩緩的流動，讓路過的鍊金術師們無不色變。到最後，抗議的人太多，甚至展方都委婉的提醒：為了您和大家的安全，請不要隨意玩弄這種危險的物品。
周離就連開口的機會都沒給他，反正這兩天這種人他見多了，當下直接轉身，回到展台後面的椅子上，看著手錶，默數著吃飯的時間。
「總而言之，他們把所有參戰工坊的代表人邀請過來，也是想要證明自己的實力，畢竟『鍛造之神』
似乎是對陶特的威脅耿耿於懷，這一次他帶了兩個膀大腰圓的守衛，披著印有「教條學院」徽章的黑色制服，腰間懸挂著一柄看起來頗為奇怪的武器。
聽到這死老頭兒將自己也算計進去了，周離頓時神情抽搐著搖頭：「你想都別想。」
被那麼多人頂著，陶特表示壓力不大。
他能夠理解老頭兒很牛逼，但卻沒能想到，他竟然牛逼的能夠以自己的能力確定市場標準的程度。
「這就是我們數十年以來的研究成果——人造能力者！」
聽到了陶特的話，暴怒和陰戾從芬里斯的眼中一閃而過，踉蹌的後退了兩步，他神情變成冷笑：「等著你從那個尸位素餐的位子上跌落塵埃的時刻吧。」
人群的視線和竊竊私語令他憤怒的抓狂，想要咆哮和怒罵，可是他明白，這無濟於事。
吃完之後，周離躺在椅子上，拋弄著手中的「龍息」，稍微明白了這個東西性質之後，周離已經可以放心大胆的玩了。
所以，很快黑壓壓的人群就匯聚起來了，帶著閃閃發亮的眼睛看著場內的變化，如果不是禁止拍照和攝像的話，恐怕就不光是看了。
僅僅是那一次，就鑄就了陶特和「MASTER」工坊在當代鍊金術頂端不可動搖的位置。
他不知道曾經陶特在掰手腕的酒後遊戲上有險些戰勝「皇帝」的佳績，也不知道陶特究竟悄悄的對自己的身體做了什麼。
抱著大頭巾的赤膚印度老頭卻似乎有些焦躁，不斷的對著身旁的助手說著什麼。
陶特表示無所謂，只是低頭看著自己的指甲，嘴裏不經意之間說道：「你欠我的錢，也該還了吧？」
但是有所夢，必有所思。
產品、技術、標準……
站在上面，芬里斯低頭撫摸著如同鐵棺一樣的箱子，緩緩抬起頭，宣布了那個令整個會場都陷入沸騰的聲音。
「只不過，那老頭兒搞這個究竟想要幹什麼？」
以「虛擬沙盤」為稱號，莎琳娜的能力「模擬」能夠再現出一片精神空間；在那裡，能夠模擬出一切自然條件，狂風、暴雨、汪洋、沙漠……甚至是地球毀滅，天地崩裂。
令鍊金學飛躍性的突破……這麼大口氣的宣傳還是從來都沒有人敢這麼說過的，要知道能夠在這裡有個座的不是在各個的領域里卓有聲明的研究者，就是各個工坊、結社的代表人，還有為了採購而來的各國軍備官員，沒有研究是不可能的。
隔著短短數十厘米，周離向他們露出溫和而善良的笑容，握緊了護衛想要伸手去拔出武器的手，緊接著……
坐在黑色的箱子上，周離看著那一大堆還沒有展出的商品，頓時感覺有種坐在軍火上吃早餐的危機感，尤其是在草莓果醬旁邊就放著一瓶半凝固的紅色「龍息」的時候……
周離無奈聳肩：「別人這兩天都預定出不少東西去了，就咱這人一個東西都沒有賣掉，你不覺得這種成績對你來說有點寒磣么？」
就像是一個巨大而逼真的3D影院，能夠令接入其中的人感受到種種環境的變化，在那一片精神世界中，一切都是真實的，就連微風和露水的觸感都毫無錯漏。
純黑色的合金盒子，放在一群展品裏面鶴立雞群，但是又沒有任何的解釋，但深得陶特那種「愛看不看，不看滾蛋」的風格。
沒辦法，周離只好將那個東西重新擺回展台上，轉身之時，忍不住疑惑的看了看那一個放在最中間位置的黑色盒子。
看著他眼神
所以，該看的熱鬧還是要看，人民群眾的天性總是八卦，而且還是這麼喜聞樂見的事情，這麼大的八卦不看都對不起門票錢啊！
上一次鍊金學公認取得了重大突破的時候還是九年前，在陶特代表「MASTER」工坊在柏林的鍊金交流會上公開了特殊的鍊金迴路疊加技術，令雙層甚至三層以上的鍊金迴路疊加成為了可能。
宛如某水果公司每年兩次的產品發布會一般，「密斯卡托尼克大學」作為全球鍊金產品生產商之一，每一次的發布會都會湧現出一大批堪稱經典的產品，令人期待的同時，也展露出自身在鍊金學上的實力。
在工作人員的幫助之下，一個個如同棺材一樣的巨大鐵箱被運送到了台上，隔著老遠，都能夠感覺到那漆黑的鐵箱正在散發著陰冷的溫度，令整個會場的視線都落在上面，好奇而疑惑。
皮膚黝黑的埃及人低著頭，彷彿在睡覺，臉上的刺青卻彷彿活物一般的不斷遊動著，如同一副不斷變化的猙獰野獸圖形。
專門為她打造的展台緩緩啟動，隨著能力的展開，一道道亮光從周離的視覺中出現，它們從那個被成為莎琳娜的女人腳下伸展開來，覆蓋了整個展台，到最後，龐大的領域籠罩了所有人的視線。
站在模擬而出的精神領域之外，芬里斯享受著所有人的目光，露出一絲愉悅的笑容，在所有人的喧囂都沉寂下去之後，低聲說道：「接下來，就是這一次我們的主打展品。」
一隻蒼老的手掌按在他的肩膀上，蠻橫而狂暴的將他砸在展台上，他的臉頰緊貼著瓶中靜謐流動的猩紅龍息，神情卻蒼白得像是見到了鬼。
周離走在他的身旁，點頭說道：「還好，但究竟是什麼事兒？」
緊扣著芬里斯的手掌終於鬆開，陶特後退了一步，看著神情鐵青的芬里斯，說出了令周離感覺到有些詫異的話：
看來，「教條學院」確實是下了大把本錢，竟然能夠請得動她。
「看戲……」陶特停頓了一下，陰陽怪氣的笑了笑：「打臉。」
彷彿有所依仗，他信心十足，最後冷冷的看了陶特一眼之後，轉身離開。
雖然看起來兩人之前的氣氛緩和了許多，但去比剛才更加僵硬了。芬里斯嘗試著數次掙扎，但是卻脫不開之後，也為了不更加的狼狽，放棄了掙扎，任由擺布。
老頭恍然大悟的呢喃，槍口重新頂在他的後腦上，令芬里斯的臉色越來越白。槍口很快再一次抬起，陶特一臉遺憾的搖頭：「可惜，看起來不是啊。」
沒有時間細想，他們本能的準備發動攻擊，但是卻有人比他們更快。
嘭！
「接下來我將為大家展示我們這一季度的主打產品，也是能夠令鍊金學實現飛躍性突破，令鍊金歷史掀開新的一頁的偉大發明！」
就在他的背後，陶特用自己的手指慢條斯理的推開扳機，緊接著，槍管輕輕的敲在芬里斯微微顫抖的肩膀上。彎下腰，陶特在他耳邊低聲呢喃：
到最後，一部分人的視線落在芬里斯的身上，將信將疑，嘲諷或者熾熱，一部分人的視線卻落在最前面的陶特老頭兒的身上。
陶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鐵盒，那個看起來披薩外賣大小的合金鐵盒依舊上著鎖，被老頭從展台上取下來之後帶了過來，不知道想要做什麼。
緊接著，芬里斯傾聽到槍栓響動的聲音，還有沉重的風聲。
他們才是最大的買家，在這一場三年一次的會展結束之後，將會有雪飄一般的訂單從各國
巴掌長寬的瓶子從周離手中翻滾著，時而飛起，時而落下。觸手冰涼，彷彿裏面的液體在自發性的吸收著周圍的熱量一般。
可能么？
陶特不以為意的前進了一步，手掌輕描淡寫的拍著他衣服上的皺褶，但最後卻如同鐵鉗一般鉗制著他的動作。
芬里斯左右的看著展台，眼中不屑的神色更甚：「怕了么？早早的跑回自己的老家去了？真是幸運的傢伙，至少這樣不用被我當眾羞辱……」
芬里斯口中的他究竟是誰，周離用腳趾頭去想都能知道，還能是誰？
沒有等他們手掌觸碰到武器的手柄，迎面而來的是一條在那一瞬間被掰成兩截的「法棍」。忽如其來的攻擊令他們的動作停頓了短暫的一個瞬間。緊接著，兩個黑影踩著展台從後面撲了出來，瞬間來到他們的面前。
相對於他，魏宰的解決手段一如往日的乾脆利落，因為能力的關係，他比周離要更早的感覺到局勢即將變化。
周離微微的挑了挑眉毛：「很屌？」
就在他身後的不遠處，兩名保鏢在瞬間色變，他們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乾癟的老頭竟然有這麼可怕的力量，而且還將致命的武器頂在了教授的後腦勺上。
陶特淡淡的回答：「我們從那個時候，出售的東西就從產品變成了技術。有生之年裡，我要將我們出售的東西，從技術，變成標準。」
幾名看起來有些軍人氣質的人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絲不苟的看著前面；而來自各國能力者結社的代表人也聚成一撮，交換著意見。
瞬息間，會場陷入了死寂，緊接著喧嘩如雷霆一般爆發！
虛擬的人造世界，虛擬沙盤……如果外接那一台「基金會」特地為她打造的大型輔助計算機的話，她甚至能夠模擬出一場戰爭。
但就算如此，大部分工坊和「密斯卡托尼克」大學之間的關係也不怎麼良好，畢竟誰都不喜歡一個蠶食了市場百分之六十、曾經一度想要壟斷整個鍊金產業的龐然大物。
這樣非戰鬥系的能力者對於大型結社來說最為珍貴，自從被「基金會」招攬，擔任「試驗部」的科長之後，她就銷聲匿跡了，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她竟然能夠再次出現。
出生於商業世家的陶特·克萊夫早就不玩低端的那一套了，自從06年開始，MASTER工坊出售的產品就越來越少，但是列在「商品名單」的東西卻從產品變成了鍊金技術。
不過，這幾年的「鍊金學會」似乎也被教條學院侵蝕了不少，令不少人感覺到這種相互抗衡的局面就快要開始新的變化了。
陶特只是冷笑：「垃圾可是從來都不會自己走進垃圾簍里去的，需要有人去提醒，或者分類……為了環境清靜一點，我不介意客串一下清潔工。」
原本展台上的景物迅速的扭曲，取而代之的是一無所有的蒼白空間，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白色平原從展台之上緩緩展開，囊括數公里的世界被局限於方圓數十米的展台上，令人目瞪口呆。
周離看著面前熙熙攘攘的人群，無奈搖頭。就這一回的功夫，就有一個人擠了上來，臉上堆起笑容，還沒說話周離就發現手裡多了一張被塞進去的名片。
「想要查詢或者是商業合作請自行致電MASTER工坊，這裏不提供除了展出之外的任何服務。」
因為陶特而引起的騷亂再次擴散……不過這一次卻吸引來了不少圍觀者。
沒有從陶特的眼中發現任何震驚或者恐懼的神色，芬里斯明顯有些失望，鼻腔里微不可查的哼了一聲之後，重新掛起從容的笑
……
明顯經過了仔細打扮的芬里斯帶著一貫的儒雅氣質出現在台上，神情從容而自信，而眼角在看到台下陶特老頭兒的時候，不自覺的出現了一絲嘲諷和不屑。
扭過頭，一個頭髮有些發白的男人在看著展台冷笑，那個人周離還依稀記得他的名字，因為攔在陶特前面被毫不留情的羞辱的傢伙，來自「教條學院」的……芬里斯？
陶特像是自己就沒說過一樣的白了周離一眼，視線落在台上：「你看著就是了……現在他們吹得越大，一會打臉的時候就越響。」
把芬里斯折騰夠了，陶特才從他的胸口摘下一個標牌，怪笑了一聲：「啊哈，是因為這個？難道有什麼好東西想要向我炫耀一下？」
「你知道么？如果是在我的工房裡，『教條學院』的人敢這麼走進來的話，我會讓你先跪下，然後通知你的助手到臭水溝里去找你的屍體。」
兩家工坊之間互相的挑釁和鬥毆這兩天已經發生了好幾起了，但是像「MASTER」和「教條學院」這樣級別的機構大打出手還是第一次。
這一座原本隸屬於「超自然事象基金會」的大學最開始的時候是以「長者信仰學院」為首的學院聯盟，主要致力於研究能力的來源、教授能力者能力應用，以及其他相關技術和知識為目的存在的學院。
「公共場合，不要說髒話。」
重新掛起和煦的微笑，陶特從他的身上撿起身份標牌，輕柔的別在他的領子上，順便撣了撣他肩膀上的灰塵，輕聲細語：「好了，感謝你的盛情邀請。現在，孩子，拿好你的東西，可以滾了。」
因為，他在那一瞬間感覺到了後腦的冰冷——那是槍管所帶來的特殊體驗。
在專業的人面前放狗屁的話，會令自己的名聲臭到底，尤其是在這種堪稱世界盛會的地方，如果一個處理不好，就算是不會從赤道臭到北極，「教條學院」的信譽也會大受損傷。
聽到老頭兒這話里話外陰森森的味道，令周離忍不住牙縫發冷，這老頭兒對「教條學院」究竟有多大仇啊！
想象著她的摸樣，周離忍不住笑了起來，揉著眼睛從沙發上爬起。
不過這玩意性質穩定，只要不破壞附在封瓶上的鍊金迴路，哪怕外面變成火爐，也絲毫不會有任何變化產生。
而現在，「教條學院」，竟然想要取而代之了么？
於是人就飛出去了。
可是，如果是真的呢？
隨著陶特的手掌鬆開，芬里斯終於從展台之上掙紮起來，在一眾圍觀者疑惑或者幸災樂禍的視線之中面色鐵青，原本溫文爾雅的神情在微微的顫動之中顯露出一絲隱藏在其下的憤恨和猙獰。
周離優哉游哉的靠在椅子上，從魏宰提回來的袋子里抽出一條「法棍」，正準備開始吃，卻聽見身後傳來了誰的嗤笑。
除了最前方用來展示發布產品的展台之外，其他地方都已經擺滿了座位。最前面的幾排上，來自各國的鍊金術師和能力結社的代表們已經坐滿，而後面的幾百個座位也已經座無虛席，就算是這樣，也還有一大片黑壓壓的人群站在後面，望著空空蕩蕩的展台，等待開場。
隨著芬里斯的介紹，一個看起來有些發胖的中年紅髮女人走上台，微微的向著觀眾點頭之後，就坐在了展台的旁邊為她特質的金屬椅子上。
第二天，周離從夢中醒來，掙扎著從沙發上爬起——他又夢見自己小的時候被姐姐毆打了……
就在展廳東南角的地方，「密斯卡托尼
而此刻，就在會場的前方，不少鍊金術師們也低聲的說著什麼，彼此之間交換著意見，有的人對「教條學院」看好，有的人卻嗤之以鼻。
似乎一無所覺，陶特的指頭輕輕敲打著手中的鐵盒，神情似笑非笑，但是卻並不說話。
會場短暫的寂靜了一瞬間，很快所有人的喧囂就爆發而出，芬里斯的口氣令所有人都心中都湧現出了濃重的疑惑和不可思議。
所以，在那一瞬間，起身，沖前，半步崩拳。
神情慘白的芬里斯身體憤怒的顫抖著，可是卻感覺到陶特按著自己的手掌彷彿鋼鐵鑄就一般，就算是自己用盡所有的力氣也無法掀開。
「他呢？」
周離看著一肚子壞水正在翻騰的老頭，無奈聳肩：「那我就坐等看戲了。」
「不要著急，我稍後就回來。畢竟是三年一次的發布會，你們究竟研究出什麼新玩具，我也很想知道啊。」
只是在一戰和二戰之間的時候，在時局影響之下進一步拓展，增加了鍊金學的研究室，從各國招攬了不少接觸的鍊金術師，據說有不少曾經留名于歷史的物理、生物學家都曾經和這一所學院有過不少的聯繫。
而就在最前面，陶特老頭兒無聊的低頭剪著指甲，旁邊的周離一臉好奇。
平淡的聲音中蘊藏著令周離虎軀好幾震的霸氣，老頭兒這話說得實在太威武了，令周離都有些接受不了……
「嗯？」周離愣住了：「歇業關門了？為什麼不賣？」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雖然工坊的出產量較小，生產周期長，但是其中卻也不乏精品，甚至是傳世之作。所以聯合起來之後，也勉強能夠與「教條學院」相抗衡。
不同於原本就昂貴到一件東西堪比新式戰鬥機的高端鍊金武裝，他出售的東西是鍛造的技術還有學術的理論。
在他的手，白底的身份標牌上，印著「產品發布會」的字樣，在陶特的手中拋弄著，最後又被他無趣的丟到芬里斯的身上。
自從周離離家之後，似乎就會不間斷的做這樣的夢，但夢中被打的起因究竟是什麼呢？他想不起來了……
這是陶特走下樓的時候，第一句問的話。
膝蓋對腹部形成的劇烈衝擊令他的對手瞬間彎下了腰，緊接著，周離頗為熟練的將「紳士」塞進他張開的口中。
「好吧。」周離點頭，指了指老頭手裡的黑色鐵盒：「不過這個是幹什麼的？」
「別動，會死人的。」周離站在他的身旁，風輕雲淡的提醒道。
斷人財路，殺人父母……至今還保留著各種中世紀流傳下來的技藝，以家族和師徒為關係傳承的「工坊」從一開始就不可能和「教條學院」站在同一陣線上。
「去啊，為什麼不去？」陶特一臉看白痴一樣的看著周離：「不去的話，怎麼看戲？」
就在會場的最前排，周離聽到陶特的話，他一邊不屑的冷笑，一邊說道：「不過他們還嫩著呢，鍊金學上，我才是大師，他們只要乖乖提鞋就好了。」
十點鐘，距離吃飯還有兩個小時。
聽到了這個名字，一部分觀眾里傳來了低沉的喧囂，周離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四周，發現了別人詫異的神色之後，忍不住扭頭問老頭兒：「那個莎琳娜是誰？」
於是，問題解決了。雙方表示都很「滿意」。
周離咀嚼著口中的麵包，在咽下去之後，舉起手中堅硬的法棍，指著芬里斯的方向：「在你背後。」
周離總覺得自己很想念她，但是卻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裡。不管怎麼樣，也肯定會帶著那種傲慢的樣子，繼續去碾碎別人的自信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