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危牆
第二百四十三章 垃圾
十一名人造能力者，交織成一張細密而陰森的網，有條不紊的梳理著整個研究所，所過之處，無一存活。
面對著所有人的視線，一直沉默著的陶特微微的笑了笑，伸手從周離的手裡拿過話筒，慢條斯理的說道：「要我說的話，其實也很簡單，幾個字就可以概括貴方這一次的產品……」
能力者的軍隊……這個曾經存在於無數野心家心中的構想將完全能夠成為現實。
就連在千年之前，鍊金術師們嘔心瀝血，終於草創而出的「命紋雛形」——「附屬命紋」的製造技術也已經失落在歷史之中，只能夠從亞空間之中偶爾挖掘出一星半點的成品，便已經被當做至寶。
在所有人的低聲談論聲里，芬里斯滿意的停頓了一下：「他本身採集能力者的DNA和亞空間種族的血脈所製造出來的克隆人，腦內晶元可以保證他們完美的理解任何戰術需求，而且比一般的軍隊更加的快捷和隱匿！而且，不會恐懼，不會要薪金，也不會有任何需求，只要定期為他們注射藥劑，他們就能夠生存下去！
而此刻，所有參与的鍊金術師已經鴉雀無聲，神情或者是鐵青，或者是詫異，唯二例外的是陶特和來自龍淵工坊的代表人。
前者一直帶著淡淡的冷笑，如同看著一場盛大的荒誕喜劇；後者如同金屬一般的鐵灰色面孔上一直都不曾有過任何的表情。
「我方武器設定為標準軍事格鬥匕首，簡便軍裝，僅此而已……接下來，它們將潛入其中，尋找研究所中的機密資料……不過為了增加難度，我們決定給他們下達不留活口的命令，接下來，請各位拭目以待。」
「身高1米80，臂展1.80，測試力量是：卧推120公斤，深蹲450公斤，右拳七百千克，左拳七百千克……如果全力開動的話，甚至比測試數據還會更高！」
他們瘋了。
隨著鐵棺的開啟，赤裸的男人從其中蘇醒，睜開了慘白色的眼瞳，伸出手掌，渾身肌肉線條流暢而充滿力量感，從棺材中緩緩爬起，站在芬里斯的身旁。
站在展台上，芬里斯敲了敲手旁邊的那一具鐵棺：「或許會有很多人去質疑我們的研究成果，對此，我們選擇用事實說話。」
不知有多少驚才艷絕的鍊金
頓時，兩名人造能力者從隊列中走出，胸前的命紋亮起光芒，覆蓋了所有的同伴，瞬息間，他們已經消失無蹤。
可惜，芬里斯很快就打破了他們的猜想，帶著一絲愉悅的笑容，他說道：「這樣一具量產型能力者，我們一共分為十二個型號，分別具有十二種不同的能力，而且……他們的造價，最高的只需要五百萬美金一具！」
周離疑惑的扭過頭，卻看到一臉淡定的符秀蹲在自己身旁的過道上，一臉好奇的看著展台之上進行的戰鬥。
先天性的具有潛性的能力潛力經過藥劑和迴路植入之後，他現在已經是一名第二階段的能力者！」
熾熱的烈火在瞬間就洞穿了厚重的保險庫，令鋼水如同液體一般熾熱的在地上流淌。
「數據代入完成，這是一棟由數百名職業軍人把守的機密研究所，一切防衛設施還有配備都按照全世界最先進的配置搭載完畢。」
就像是神明在雲端低語：汝等不可逾越界限。於是通往根源的道路便徹底封死。
因為模仿能力的最基本的結構組成，才有「符文」的誕生，因為研究高階能力者的「靈魂迴路」，才能夠令「鍊金迴路」誕生。
不過，有風骨的人畢竟還是為數不少。就在輪到龍淵的代表人發言的時候，那個沉默的抽著旱煙的短髮男人只是低沉的說了一句「還行」。然後就毫無興趣的將話筒丟給了其他人。
埃及的「圖坦卡蒙之杖」選擇了沉默，而印度人卻早已經被買通，一番天花亂墜的誇獎說完，整個會場里沒有發言的人，只剩下了最後一個人。
早在上陽的時候，他就已經見過這樣的能力，就在路元緯和那一幫來自邊境的雇傭兵身上！
看到周離無奈的目光看過來，符秀也想起了自己昨晚的糗事，忍不住臉頰微紅的吐了吐舌頭，對著周離做了一個鬼臉。
自從鍊金術師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時候，便開始研究能力的本質，經歷了漫長的風雨和時間之後，至今已經有了數千年的歷史。
自從第一個鍊金
隨著時間的推進，屏幕右上角那個數字不斷的上漲，敵人全員344人，而那個血紅的殺敵數已經漲到了271。
聽到芬里斯的話，台下的眾多鍊金術師頓時神情變得極為糟糕，不少人面色青黑的拂袖而去。
渾身沒有任何毛髮，膚色如同眼瞳一般的慘白，最引入注目的是，下體和胸口一片平滑，完全沒有任何性徵去證明他的性別——或許他原本就是沒有性別的。
而屏幕之外的周離，只覺得似曾相識，很快，他就反應過來。
無情而冷酷的士兵，他們就像是機器一樣的執行著來自實驗者的命令，直至最後，十一人甚至展示了並聯的能力，通過精神力共鳴，將一名能力者的能力強行拔升到第三階段。
長達三十分鐘的展示時間結束，滿面紅光的芬里斯站在台上，神情滿是得意和歡喜，數十年的研究在此刻終於換來成功，就算是藉助了來自亞空間的技術，向「屍體裁縫店」換取了器官培植的技術，但也是值得的。
只有陶特自始至終不曾躁動，手指有節奏的敲打著膝蓋上的黑色鐵盒，漠然的看著台上的那個人，沒有驚詫，也沒有疑惑。
「——垃圾。」
現在，唯一限制著「教條學院」的，恐怕就是他的造價了吧？
但這一切都不過是這一條道路上的枝幹，就在正中央的大道之上，有一堵名為「命紋」的牆壁攔住了所有人的去路，令他們耗盡了一生的時間，一無所得。
就在眾人的提問和恭維中，滿心愉悅的芬里斯視線落在展台下面，看著沉默不語的陶特，忽然說道：「下面，不如我們來聽聽其他業界同僚的看法，如何？」
將線索連接在一起的周離皺起眉頭，沉默的思索著，卻忽然聽到來自耳邊的聲音。
就在布滿泥漿和山林之中，幾名人造能力者收到了來自模擬沙盤之外的命令，為首的0091緩緩點頭，對著身後的十數名同伴做出了行動開始的手勢。
期間，還展示了他們的電子破解能力以及各種武器操
死狀各異，斬首，穿心，甚至還有人被湧進五官的雨水窒息而死。
五百萬美金？確實，雖然看起來很多，但是對於那些有意去購買它的人來說，簡直不值一提。對於那些每年軍費上千萬億的軍事大國來說，這樣的消費簡直如同去地攤上買把水果刀一樣的廉價！
而在所有觀眾的心中，恐怕早已經被這樣劃時代的技術所震懾，鴉雀無聲。
他們在培養皿之中就被植入了大量的機械和晶元，彼此之間的無線電通訊只是其中一部分小功能，在必要的時候，他們甚至能夠拆下自己的一部分肢體，並且組裝成各種工具。
鍊金術的衰落和重新崛起，對於「命紋創造」的研究崛起包含了多少人的希望和絕望，而現在，「教條學院」竟然宣布，他們已經能夠製造出人造能力者了？！
只不過陶特身邊懸浮的陰森霧氣令她不敢靠的太近，狼頭人身的冥府衛士先天性就克制她這種靈體。
雖然現在才正式公布，但是「教條學院」的實驗，恐怕早就已經開始了！
短短的十分鐘之內，就有二百多人無聲的在暴雨中死去，有的屍體倒在泥漿里，有的屍體躺在自己的房間里，而更多的卻倒在了自己的工作崗位上。
緊接著，便有工作人員牽著線纜走上台來，直接插入0091以及其他人造人的後頸，瞬間精神連接已經完成，隨著他們重新在鐵棺之中沉睡，展台上的蒼白世界卻再一次出現了新的變化。
雖然第二階段的能力效果並不強大，但是如果搭配上本來就不遜色任何士兵的身體素質的話，那麼它本身所擁有的戰鬥力和殺傷力將遠遠超出所有人的估計。
至於被所有人都丟到角落裡的「克隆人倫理關係」這種事情，還是忘了吧；雖然明面上大家都禁止，但是暗地裡又有哪家沒悄悄研究？
要知道一架戰鬥機有時候都要好幾千萬美金呢！這麼點錢去換一支擁有異能、能夠在關鍵時刻在敵後進行斬首任務的軍事小組……這可不僅是鍊金學上的突破，而是一種新的武器將帶來的巨大變化。
而就在數百米之外的山林之中，十數名人造能力者的身影緩緩浮現。
這令芬
唯一的特徵，就是胸口上條碼和徽記所形成的環形圖案——0091，這是他的編號。
看起來，她是已經恢復完畢了，只不過這種來去無蹤的能力還真是讓人無可奈何。
任務自此終結，暴雨、狂風、山巒、研究所頓時從沙盤之上緩緩的崩潰消失，只剩下十一名人造量產型能力者留在其中，不斷的展示著各種能力，回應著來自觀眾的種種要求。
看到火候已經差不多了，芬里斯看向身後的莎琳娜，在得到準備完成的示意后，向著觀眾點頭：「下面，我將為大家演示他們真正的實力。」
聲勢已經製造出來了，就看有多少人捧，既然已經有一個人不要臉了，那麼接下來不要臉的人也會越來越多。
「對啊。」周離點頭。
最重要的是，他是可以量產的。
聽到他在亂講，符秀鼓起臉頰，氣哼哼的說道：「你騙鬼呢！？」
「他們在幹什麼？」輕柔而好奇的女聲從他的旁邊響起。
伸手按在鐵棺的按鈕上，就在低沉的摩擦聲中，一道縫隙就此開啟，冰冷的氣息向著四周擴散，就像是裏面藏著一個冷庫。
……
只有兩三個人慌不迭的接過了話筒，看起來皮膚微黑的女人滿臉笑容的點頭：「確實是劃時代的發現，鍊金術歷史從今先開了新的一頁，我們這些見證人也與有榮焉……」
不論是誰，恐怕都不會願意在這個時候落在所有人的後面。人類對於武器和戰爭的渴求從來都沒有隨著文明的進步而有著一星半點的消退，反而愈演愈烈。
陶特·克萊夫。
言語之中毫無任何立場的拍著馬屁，自然只能贏來不少人的冷笑或者怒哼。在座的人裏面恐怕有不少人已經早就已經被買通了。
停頓了一下，他面色不改說出了令芬里斯神情在瞬間變成青黑色的評語：
在瓢潑的大雨中，門口的崗哨忽然倒在地上，一道凄厲的傷口出現在他的脖子上，鮮血從喉嚨里噴出，混合在雨水裡，隨著泥漿流淌。同樣的事情在基地周邊的各個角落裡也不斷的出現，短短几秒鐘，研究所周圍的崗哨就徹底的被拔掉。
沉默的站立在蒼白的展台上，他目
隨著那個麥克風裡的聲音講述完畢，陰沉的建築中亮起了燈光，面容嚴峻的魁梧軍人從建築中走出，在暴雨的覆蓋之下一絲不苟的開始巡邏。
鍊金學會名譽會長，5屆「太一之環」的最佳鍊金產品獲得者，前基金會參議員議員，執業界牛耳的宗師級工坊「MASTER」工坊的建立者。
而就在沙盤之中，殺戮卻在繼續。
一棟如同堡壘一般的建築和高聳的山巒拔地而起，陰雲從四方匯聚惹來，倏忽之間，暴風和驟雨從天而降，泥土混合著雨水，變成了泥漿，向著四面八方流淌。
就算是最苛刻的軍事學家在看到這一棟機密研究所之後，也只能苦笑著給與它「戒備森嚴」的評價。
芬里斯越說，下面有些鍊金術師的臉色就變得越難看。以人造的方法製造出一名第二階段的能力者，而且看起來還是研究成果之一。
但是令所有鍊金術師絕望的是，沒有人能夠真正的觸及到能力的本質——「命紋」的結構。
這是所有人第一時間的想法，在所有的喧囂和質疑之中，芬里斯沉默著，笑容滿是自信，彷彿在俯瞰塵世雲煙。
周離微微聳肩，視線繼續回到展台上，只是在心靈連接中說道：「3D電影，沒見過吧？」
很快，有越來越多的熾熱目光鎖定在芬里斯的身上，他們不願意再聽介紹，他們要親眼看這些人造人真正的實力。
一個兩個還無所謂，那麼十個二十個呢？一百個，二百個呢？
而代表著研究資料的硬碟，也已經落在了0091的手中。
就在沙盤之外的屏幕上，解說字幕出現——第二階段能力「光輝之輪」。兩名以上的相同能力者相互協助，扭曲光線和熱能，實現了視覺和熱能之上的隱身效果。
符秀覺得自己的膝蓋又中了一箭，頓時含淚飄走，不理他了。
瞬間，周離幾乎可以從各國官方能力者結構的代表人眼中看到名為「貪婪」和「渴望」的光芒！
緊接著，飄忽的身影們從雨幕之中顯露，短短几分鐘之內，一槍不發的殺死了數十名的士兵，彼此之間配合默契的宛如擁有心靈感應一般。
如同擺弄著一件物品一樣，芬里斯掏出一根教鞭，指著0091說道：「0091，量產型能力者產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