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驅》第四卷 危牆

第二百五十七章 回頭

第四卷 危牆

第二百五十七章 回頭

門外走廊上黯淡閃爍地光流進,帶著那個尖銳的影子,照在雲叔的臉上,照的斑駁白髮紊亂。白髮貼在額角的汗水上,看起來狼狽又蒼老。
手機屏幕忽然閃爍了一下,爆出一團電火花,熄滅了。
有人被往日的陰影壓倒,停下腳步,低聲呢喃:「萬一……」
再見,世界。
等待許久之後,寂靜被輕柔地腳步聲打破,在模糊地哼唱聲里,有人推門而入。
「恩。」
這群囚徒已經掙脫了枷鎖,他們像是饑渴了許久的野獸一樣,瘋狂地想要衝出這一個巨大的囚籠,想要衝上地面去,想要去呼吸那種帶著自由味道的濕潤空氣。
他知道,這個曾經的學生在找自己。
可是雲叔卻並不怨恨,只是覺得瞭然和難過。
「這是那一次任務之前我給你準備的禮物。這麼多年了,我一直都帶在身上,總覺得自己很可笑,帶著一份送不出去的禮物,但沒想到,你有一天會回來。」
「這個東西是我接手這裏之後植入的武裝……它大概耗費了兩億六千萬左右的資金,是MASTER公房的傑作。
黑衣的守衛者收起了手機,在環顧著四周。這個空曠的大廳中只有四面白牆,他背後的鋼鐵閘門在囚徒們的瘋狂敲打之下已經瀕臨破碎。
雲叔下意識地握緊了桌子下面的手槍,可許久之後,卻疲憊地鬆開手,手就像是瞬間蒼老了幾十歲:
屈青陽看著他的眼瞳,手中殘忍地旋轉刀柄,將他的孱弱地心臟攪碎。
屈青陽輕聲說:「自從十幾年前,我覺得自己會死掉的那一刻開始,我就再也沒有想過回頭了。」
「現在,做出一個選擇吧,各位。」
大廳中回蕩著遠處傳來的聲響。
雲叔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看著面前已經冷了的茶,面無表情的等待。
到最後,大門終於破碎,囚徒們踩在鋼鐵之門的碎片上,劇烈喘息著,看向出口時的眼神充滿狂喜。
「事到如今,我沒必要對緬甸的事情做任何解釋。我只想告訴你……本來代替你的是我自己。」
不需要任何的命令,此刻的他們發出歡呼,宛如海潮一樣沖向了唯一的出口。
光芒猶如潮水,淹沒了屈青陽的身影,摧枯拉朽的將牆壁撕碎,照亮了這個被雨水淹沒的世界。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留下來。本來是想要離開的,可看到你回來了,卻又不想走了。」
寂靜。
雲叔將手中的東西放在桌子上,緩緩地推到他的面前,看著屈青陽的神情變化,聲音沙啞:
他靜靜地監控屏幕,在攝像頭的窺視中,屈青陽輕聲地哼唱著什麼,踏著舞步,向著自己所在的地方走來。
很多年他牽著那個少年的手,輕聲問他:「還會怕黑么?」
他猛然提起了雲叔的領子,嘶啞地在他耳邊低語:「當年你將它送給我,現在……我將它還給你。」
燃燒的天空之下,雨水瓢潑,澆滅了不斷噴涌的火光。
這麼多年了,一切都變了,但一切都會有結束的時候。漫長的人生是一本書,雲叔終於等到了它最後一頁的到來。
他啟動了最後一個按鈕。
可守衛者卻沒有任何反應,只是靜靜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從口袋裡掏出打火機和煙捲,緩慢又認真的點燃,深吸了一口,吐出青灰色的煙霧。
雲叔沉默地用槍口將茶杯撥開,聲音冷淡:「多謝誇獎。」
在寂靜里,只有囚徒們在瘋狂地敲打著門,尖叫著,迫不及待的想要掙脫這最後的束縛。
雲叔艱難地伸出手,擁抱著這個學生,聲音嘶啞又釋然:「我死了之後,別去恨了,去當一個普通人吧。不要再去做他們的工具和消耗品了,去過自己的生活。」
……
死一般的寂靜中,只有囚徒們粗重的喘息聲,人群中有陰狠地聲音低語:「聖域的能力只有在他活著的時候才能維持,只要他死了就解除了。」
雲叔的眼睛睜大了,滿是茫然。
顯示器屏幕被關掉了,雲叔低頭,艱難地扶著椅子坐下來,給手槍上了新的彈夾。在他身旁的手機屏幕上,忽然閃過最後一行字元:
這樣最後的資料也被銷毀了。
屈青陽伸手撫摸著那一柄老茶壺:「現在又有了機會,可是卻感覺沒自己想的那麼好喝。」
回答他的是一枚被保護的很好的U盤,像是有些年頭了,經常被人摩擦婆娑,帶著圓潤的光澤。
「對不起,老師。」
忽然有凝重的殺機升起了,衝破了這虛偽的敘舊畫面。這個故作鎮定的男人摩擦著牙齒,像是要將面前的蒼老男人碎屍萬段。
可屈青陽抱著他,像是要將自己的溫度去分給他。讓他在死前不至於因為太冷而難受。
他輕聲說:「現在,滾回自己的垃圾桶里去吧。」
「沒用的,青陽。沒用的。」
他輕輕地挽起了襯衫地袖管,在白色襯衫地下面,是精密又宏大的能力迴路,一個能力者的力量最本質的體現。
「老師,這就是你準備好的武器么?回頭是岸的道理?!」
雲叔輕聲說,黑色的血從他的嘴角流出來。
「所以,只要我死了就可以了吧?」
在自己的椅子上,抽著煙地男人傲慢地點頭。明明自己才是最弱勢的一方,可是在這懸殊的戰鬥力對比之下,他的眼神卻依舊冷漠而沉靜。
只是現在,迷宮一般的能量迴路上卻覆蓋了赤紅色的荊棘,就像是一條深深刺入血肉骨髓之中的荊棘,它密密麻麻地纏繞在了能量迴路上,閃爍著危險的紅光。
——它的名字,叫做『共盡』。」
看著屈青陽詫異地眼神,他笑了。
就在嘈雜的歌唱中,鋼化玻璃終於破碎了。
「我知道的。所以,這隻是開始啊。」
那一瞬,無盡的光焰從他蒼老的軀殼中噴湧出來,十六枚通過手術植入身體內的炸彈隨著脈搏的停止,同時釋放出彷彿要將世界焚燒殆盡的光輝。
從六年前開始,那個人接手了監獄之後,就無時不刻覆蓋了這裏,締造了這個哪怕隕石衝擊也能夠毫髮無損的恐怖結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麼多年了,我知道,你一直在恨我。」
只有鮮血從人群中飛起,亂舞,濺射在牆上,蓋住了攝像圖。
囚徒們微笑著站在裂口的前方,手持著沾血的兇器,靜靜地看著孤獨的獄警。
在地下黑牢的最頂層,龐大而空曠的大廳中,最後的守衛者沉默地關掉了手機的屏幕,不再去看上面最後的慘劇。
然後永遠地沉入了黑暗之中。
地面上的城市已陷入沉睡,卻又被天邊的火光驚醒。
已經再沒有任何東西能夠阻擋他們了。
他看著那群表情扭曲的囚徒們,輕聲笑了:
「無所謂了。」
開始的時候巨響轟鳴,到最後,一切都被吞沒了,變成了難以言喻的寂靜。
原本桌子上泡著的熱茶已經冷了,落入了血水之後被渲染成淡紅,苦澀的茶味中便散發出一絲隱約的甜香。
玻璃後面,面色慘白地獄警手持著槍械,看著面前最後的鋼化玻璃上的裂紋一點點蔓延……
氣流、陽光、水霧……任何事物都無法跨過它的阻攔走出這裏。
「很久沒有回來了,可一切好像都還是一樣。」
「對啊,每次想到你的時候,我都會很狂躁——我忘不了你給我留下的禮物啊。」
「是遺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屈青陽沉默了,用力地握緊了槍,就像是握著燒紅的匕首,想要鬆手,可是卻又用力的握著它。
最後的守衛脫下了自己的風衣,蓋在了大廳中央的椅子上,坐在上面,等待著自己的敵人們。
最後,將茶杯又丟回了雲叔的懷裡:
有人發狂地尖叫。
風停了。
「什麼嘛,老師你還活著啊。」
屈青陽笑起來了,他環顧著四周,似是熟悉。最後從角落裡拖來一張椅子,坐在雲叔的對面。
屈青陽看著狼狽地男人,忍不住輕聲笑了一下,可誰都聽不出他笑聲是喜是悲。
「各位,放風時間結束了。」
在文中,黑牢里囚犯唱的那首歌曲子美國歌曲《奇妙的約會》,這首歌的曲子其實國內有改編版,不過名字比較殘念,叫《不老的爸爸》……
嘶啞的歌聲從廣播的喇叭里漂浮出來,在倖存獄警的痛苦呻吟中,佔領了廣播室的囚徒們大口歌唱,顫抖地聲音裡帶著無法掩飾的猙獰和瘋狂。
「我清早起床睡意濃,睡眼尚迷濛,我忽然想起今日是,假日好時光~約戀人來碰頭,誰知我身上穿汗衫,左鞋右腳套……」
蒼老的男人抬頭看著他,眼神複雜,可卻又悲憫著。他撿起自己的槍,放在了屈青陽手中。
屈青陽愣住了。
閃爍的燈光照亮了屈青陽血紅色的眼睛,還有他脖子上殘留的傷疤。
他的聲音被打斷了,被雲叔。
蒼老地男人低下頭,狼狽地笑起來:「我本來以為,我是想要留在這裏殺了你,和自己的過去做一個了斷。但後來,真的見到你時,我才明白……我其實只想告訴你,你還可以回頭。」
「你才是啊。」雲叔眯起眼睛看著他,像是要看清楚他的每一處變化:「你要死在緬甸的話,該有多好。」
「是……這樣啊。」雲叔慘淡地笑起來:「原來如此。」
陳南朝輕聲說:「它的功能只有一個,我死了的話,被『聖域』覆蓋的界域也全部都被強制摧毀。這是概念性的毀滅,不存在任何的僥倖。」
【授權人A-7號啟動最終協議,資料銷毀開始,五、四、三、二、一……】
屈青陽搖頭,輕聲微笑:「都無所謂了,老師。黑牢會在今晚崩潰,錢麗珍也會在今夜死掉。有關部門將徹底葬送在我的手中。」
在笑聲一般地歌聲中,最後的獄警被瘋狂歌唱著囚徒們淹沒了,消失不見。
「是你捨棄了我,拋下了我,將我一手推進了火坑裡,看著我死在那裡……吐出最後一口氣的,對不對?」屈青陽看著他,笑著,話語卻殘忍又刻毒:
那是很多年前的開始,這是漫長時光之後的結束。
雲叔伸手,將槍管頂在自己的心臟上,屈青陽的手背上崩出青筋。
他認真地說:「你的死,只是開始,我會……」
……
大笑聲此起彼伏的傳來,那是異口同聲的歌唱:
難言地寂靜中,隱約能夠聽到獄警恐懼的呻吟,還有來自囚徒們背後黑暗中的歌聲,那像是扭曲的狂笑,卻帶著怪異的旋律:
「早在很多年前,你就想要離開這裏的對不對?我知道的,喜歡上了一個普通的女人,想要去放棄身份,去和她一起做個普通人……當時我給你準備了這個,可是卻沒想到隔了十幾年之後,才能送給你。」
這麼多年來,雲叔再一次看到他的眼睛,可還是覺得看到了很多年前他的摸樣。這個男人的眼瞳依舊是靜謐而沉默的,只是曾經像是星星一樣閃著的光消失了,只留下了像是鐵片一樣的鋒利和冷酷。
他的眼神難過:「你一直是這樣的人,從小都是。有了話,卻不說,藏在心裏誰都不知道的地方。看到可憐你的眼神就覺得刺眼,拍開每一隻想要幫你的手。就像是刺蝟一樣。」
因為近在咫尺的入口已經被看不見的力量封死了。隔著幾十米的混凝土土層,外面就是久違的自由,可近在咫尺的自由卻如此的遙不可及。
「對不起。」
殘忍的寂靜里,上百個囚徒們僵硬地站在被封死地入口處。他們緩緩地扭頭,忿怒的眼瞳猩紅,卻都落在了同一個人的臉上。
陳南朝否決了這個可能:「現在我為了維持這個監獄的界域,任何能力都用不出來了,所以想要殺我的話,這是最好的機會。
屈青陽被他擁抱著,卻覺得自己被擊潰了。他握著U盤,那麼的用力,以至於身體顫抖。垂落地長發蓋住了他臉,他發出像是哽咽一樣地模糊咆哮。
他想要輕聲嘆息:「你知道的……真正的有關部門,從來都不在這裏。自從十年前,古鏡計劃真正運行起來時,便不在這裏的。」
在那紅光的映襯之下,囚徒們眼中的血色都彷彿消退了,瘋狂變成錯愕,憤怒卻化作了恐懼。
衝破了牢籠,撕裂了柵欄,點燃了囚服,迫不及待的加入這一場狂歡中。
而在地下,一場狂歡正在瘋狂蔓延。
他擦了擦鼻子,吸了一下鼻涕:「中海真是個爛地方啊。天氣濕冷,路況還是那樣,到處都是人,交通擁堵,空氣惡劣,河裡的水翻著綠色的水沫……讓人厭惡。」
「——陳!南!朝!」
「……只有老師你的茶還算好。」
因為籠罩整個監獄的龐大「界域」蘇醒了,化作將此處和外界徹底分隔的「城牆」。
這是作者的惡趣味,請不要在意。
還有遠處那個年輕人憤怒又悲傷地青色眼瞳。
……
「這是我欠你的。」
我相信你們會為了自由不惜付出一切代價,但是……」
「我沒有死,就是錯誤,對嗎?」
他們滿懷憤恨地被囚禁在這裏,在日復一日的黑暗囚禁中,心裏的黑暗和瘋狂漸漸暴漲……最後在屈青陽的安排下,徹底爆發!
有人看到,上百雙赤裸的雙腳踩踏在蔓延的血泊中,他們狂笑著歡呼,手持著用座椅和破碎的鐵門改造的武器,瘋狂地敲打著面前的強化玻璃。
凌晨深夜,黑牢。
少年便搖著頭,垂下眼睛。
空氣里漂浮著肉眼可見的狂喜。
這個男人心中的刻骨恨意,還有宛如要將整個世界都燃燒成灰燼的瘋狂。
就在死者狼藉的監控室里,在潛入內部的內奸攻擊之下,只剩下最後一個倖存者。
「飲茶要心靜,你很狂躁。」雲叔聲音低沉。
然後轟鳴聲響起了。
那真是熟悉的力量啊。
感受到了。
「自由,還是生命?」
他的聲音因傷口痛苦而顫動,卻一直都看著屈青陽的眼睛,看著他眼瞳中的憤怒:「如果你回來的目的,只是想要報復我,殺了我的話,那就殺了我吧。」
鮮血從塵埃中落下,彷彿也加入了盛大的鮮血狂歡中。
那個懦弱的孩子終於長大起來了,學會了殘忍和憤怒,然後將學會的東西百倍償還給了自己的老師。
早在他進來之前,他就吞下了為自己準備好的劇毒。
「他說的沒錯。」
「U盤裡有一個長期租用的保險柜地址和密碼,裏面裝著一份新的護照和身份。還有一張名片能夠幫你找到世界上最好的整形醫生。到了明天,屈青陽整個人就不會存在在這個世界上了。」
他鬆開了手,任由回頭的最後機會從自己的手中滑落,然後拔出了刀,刺入了面前男人的心口。
「痛苦是世界上最好的禮物。」
但是他們的眼瞳被一個背影刺痛了。哪怕是重新獲得自由,可是心底的陰影也無法擺脫,他們下意識地繞過了那個背影,選擇直接撲向了大門。
陳南朝深吸著手中的煙捲,吐出最後一口煙霧。燃燒的煙捲被輕蔑地彈向了前方的囚徒,滾落在他們的腳下。
屈青陽笑了,他鬆開手,任由雲叔落回椅子上。肩頭的傷口拉扯,他發出嘶啞地呻吟。屈青陽伸手,踩在雲叔身上,戳著他肩頭的傷口,眼瞳里是興奮的發狂。
可是他前方的入口已經敞開,帶著雨水氣息的風從隧道的盡頭吹來。
瘋狂的囚徒們從自己的身旁掠過,像是海潮被分開。
「不是誇獎,是實話。自從七八年前,我就一直在想,你的茶我可能喝不到了。」
於是監控屏幕中的影像蒙上了一層血紅。
第四階段·王國級能力——聖域!
「嗤!這算什麼?」屈青陽冷笑,眼神憤怒:「老師的最後教導么?」
聖域的迴路交織在陳南朝的雙臂和胸膛上,毫無絲毫彎曲,線條筆直,轉折尖銳,看上去就像是一個龐大的迷宮。
「老師,你在愚弄我么?」
他們的大腦中都流淌著超過常人十倍伎倆的興奮劑,在鍊金藥劑「聖人之血」的刺激之下,他們突破了施加在身上的枷鎖,塵封的能力漸漸蘇醒。
警報聲轟鳴,赤色的紅光閃爍在破碎的地下建築中,照亮了飛舞的塵埃。
他聽得見背後走廊中傳來的雜亂腳步聲,囚徒們歡呼著歌唱,砸碎了大門和牆壁,沖向「自由」。
血紅的顏色從他指尖滲透出來。
人群騷動起來了,囚徒們靜靜地看著他,腳步漸漸地圍攏過來了。
壞掉的空調已經吹不出熱風了,屈青陽哈了一口熱氣,搓了搓雙手,然後將雲叔面前的冷茶端起來。在淺淺地抿了一口之後,他點了點頭,又全部喝掉。
就像是海潮驟然撞上了懸崖,巨響漫卷,在大廳中回蕩。而沖向出口的人潮,卻戛然而止。
從一年之前就開始準備,今天雲叔這個便當終於發出去了,終於鬆了口氣。
「回頭?老師,不要說這麼玩笑的話啊,那個時候你們把我拋在那裡的時候,可曾回頭看我一眼?」
原本佔據了一整面牆壁的監控屏幕大多都已經被掃碎了,只剩下最後的一個監視畫面閃爍著亮光,照亮了室內的慘狀。
屈青陽的神情扭曲著,像是有憤怒地人在他的笑容里發狂地嘶吼,咆哮。心中燃燒的恨意像是地火,燒的他的聲音沙啞:
順便……大開殺戒。
雲叔擁抱著這個冷峻又沉默的學生,疲憊地看著他的眼睛,看著自己在他眼睛里的衰老倒影。溫熱的血從心口中浸染出來了,帶走了他最後的體溫。也讓他感覺到又冷又難過。
雲叔終於感受到了。
不論是那些西裝筆挺的後勤員工,還是骨骼已經被轉化成鋼鐵的雙頭鷲內奸,都已經倒在了血泊中。雲叔靠在牆角,竭力地喘息著,捂住自己肩頭的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