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大神》第三卷

第一百六十八章 馬天順的陰謀(下)

第三卷

第一百六十八章 馬天順的陰謀(下)

「少說沒用的!」我指著他大罵道:「說吧,你這次又想玩什麼花樣?!」
我發現我確實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無論到了什麼時候,總是會輕易的被悲傷的情緒感染,但是當時我也明白,當時並不是我悲傷的時候,於是,我覺得心中一酸,便覺得事情不好,那姓趙的羊倌已經趁著我和道安對峙的時候爬起身跑遠了,我一咬牙,伸出右手狠狠的抓了一下自己的左胳膊,我忽然發現道安說的也挺有道理,有的時候我們都鬥不過現實。
「就是現在。」道安對著我說道:「現在就是現實,咱們都活在現實裏面,即使你我都不停的努力,但卻依舊救不了師妹,即使是這樣,那為什麼不妥協呢?」
「少說廢話!」我見多日不見的馬天順再次出現在我的面前,心中頓時更加的憤怒,再看這馬天順,在他身邊三人手中應急燈的映照下,似乎要比上次憔悴消瘦了很多,顯然是上次被我們打敗之後元氣尚未恢復,看他這幅德行,我當時真有些納悶兒了,就這身板兒居然還敢出來得瑟?
從什麼時候我開始麻木,從什麼時候我開始圓滑?難道真的就像他說的那樣,我們無論如何的努力,但是最後卻依舊要選擇妥協么?夢想這種東西,往往是離譜的,而現實這種東西,卻往往都是實際的,難道在夢想和現實間,我們只能選擇合理而又實際的一方么?
道安說到了此處,眼睛裏面似乎都滲出了淚水,只見他蹬著眼睛對著我聲嘶力竭的吼道:「錢有什麼不好?!有了錢,師妹就有錢看病,師父也不用再擠在那個破爛的養老院。而且……而且我都說了跟你不一樣!你還年輕,可以只為師妹而活,但是我卻不能!我都多大了?!我也有家人,我也有我自己的生活!你知道么?啊?你知道我平時的辛苦么?你知道我家裡的辛苦么?你知道我爸的病么?啊?!」
這句話的回答,讓我的心裏沒緣由的感覺到了一股酸楚,是啊,人和人的想法是不一樣的,如果不然,這個世界上就不會出現諸多不合理之事,正是因為人和人之間想法不同,價值觀各異,所以才會出現諸多猜疑,迫害,謠言,於是苦海無涯。
馬天順聳了聳肩,他本來就有些駝背,外加上身材不甚高大,所以看人只能低著頭,倆眼睛往上挑,只見他聽完我這話后,便對著那道安笑著說道:「這位邢兄弟應該已經跟你講了吧,我這次來是想幫你們的啊。」
於是說到此處,便頓了頓,之後又對著他說道:「但如果你這麼想談判的話,可以,等一下我送你到下邊去,你和那個黃善倆人好好談談吧!!」
道安聽我發問,便苦笑了一下,然後對著我嘆道:「我和你不一樣,真的,我和你不一樣。」
「還冷靜什麼啊!!」我真的憤怒了,於是便轉頭對著道安大聲吼道:「蘇譯丹就是因為這個混蛋才會提前病倒的,這個你不是也知道么?你到底為什麼會這樣!!?」
是的,我當時心裏已經想到,即便是跟那道安說的太多也於事無補,畢竟我們彼此心中的價值觀不同,所以倒不如同那個費盡心機將我們引到這裏的馬天順直接對峙的好。
原來這馬天順也知道,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有免費的午餐,想要求人幫忙,就必須要付出一定的代價,這就是等價交換的道理,要不然的話,這馬天順身為逃難之人,哪裡敢貿然的去見這道安?
我指著道安大聲叫道:「不可能!我決不妥協!為什麼不堅持?為什麼要逃避?」
道安的話,讓我想起了我曾經走過的那段日子,說來也確實是這樣,我雖然心中有對美好未來的嚮往,但是當這份美好面對著殘酷的現實時,我多半都會選擇妥協,就像上學時那樣,就像賣唱時那樣,一次又一次,一天又一天。
是的,我的經歷告訴我,逃避帶來的後果只會比預想中的要糟糕,而且,我答應過蘇譯丹要為她找到那青荔丹參,而且我絕對不會對金巫教妥協,不光是因為我這個空頭身份,更多的是因為,它們是惡人,是只會將痛苦帶給別人的傢伙,如果我同他們妥協的話,那我和他們又有什麼區別呢?
我望著那馬天順,心中怒火燒的正旺,我心想著這些人是不是有病,為什麼總是以為什麼事情都可以當成生意來做呢?之前那黃善是這樣,馬天順是這樣,只是以前我不知道,原來道安也是這樣。他們把生命和道德當成什麼了?!
果不其然,當我喊出這話之後,沒有多久,只見右手邊的樹林遠處亮起了三盞燈火,好像是應急燈的光亮,那燈火越來越近,沒一會兒,只見馬天順和那木屋中的三個中年漢子便走了出來。
道安尷尬一笑,沒有說話,而我則對著那道安喝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你現在還不說么?!」
不過我倆心中對現實的定義不同,我知道現實的殘酷,也知道現實不會因你個人的矯情而改變,相反的,它只會趁著你僑情的時候打擊你,讓你更加的悲傷,所以,我只能利用疼痛替代矯情,讓疼痛激發出憤怒,然後用抗爭去擊垮現實!
我看著他,臉上浮現出了一抹無奈的笑容,對這個人,這個背叛了我和蘇譯丹的人,竟然生不起氣來,我望了他好一會兒,這才對著他說道:「現實?你告訴我什麼是現實?」
還沒等近前,只見那馬天順滿臉笑容的拍了拍手,然後對著我說道:「真是看不出來啊,你這小子還挺有腦子,這都被你給看穿了。」
邢兄弟指的就是道安,他姓邢,這個我是知道的,只見那道安對他尷尬一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說起來他現在的處境確實有些尷尬,於是他便乾笑了一下,然後對著那馬天順說道:「這個自然,其實我真的是希望你們之間能夠握手言和,大家解開了誤會之後,好好的聊一聊……」
什麼時候開始的,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道安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被我這麼一問后便低下了頭,好不尷尬,而那馬天順則笑了笑,然後用他那讓人作嘔的聲音對著我說道:「看來他還真沒告訴你,算啦,我替他說罷,我跟他事先講好了,如果這件事辦成了,除了你的那小對象看病的錢我們管之外,我還會把咱們的一個產業轉給他,我已經跟老大商量過啦,就是那個小山莊,哈哈,難道你剛才沒好意思說么,邢老闆?」
等那道安講完之後,馬天順便對著我們陰森一笑,兩隻死魚眼裡面儘是得意之情,只見他對著我說道:「看看,你看看,就連人家師哥都這麼說了,所以你這個小伙兒還是先別忙著發火,咱們談談怎麼樣?」
昨晚左胳膊上燙出來的煙花水泡根本不可能消去,被我這麼一抓之後,一陣鑽心的疼痛,水泡破掉,我倒吸了一口涼氣,果然,疼痛驅散了悲傷,讓我心中的憤怒滋生蔓延,我橫了一眼道安,然後轉頭大聲吼道:「姓馬的,我知道你在這兒,你他嗎給我滾出來!!!」
講到了此處,又引出了一句俗話,有道是:清酒紅人面,財帛動人心。講的是白酒是清澈的,但喝下去之後臉是紅的,銀子是涼的,但攥在手心裏心卻是熱的,說的正是這個道理,要說那一個度假山莊的產業確實不小,少說也得百萬甚至千萬,這麼一大筆財富,放在誰面前誰心不動?於是道安躊躇了好久之後終於答應了下來,之後便聽馬天順的安排,馬天順對著他說,讓他最好多帶我去幾個地方,畢竟時間越長,我心中對那青丹的期盼就會越大,而人就是這樣,如果心中充滿了對某種事物的期盼的話,往往就會對其他的事物掉以輕心,貪婪的人心中是盲目的,就是這個道理。
難道他就不怕再被錢扎紙的紙槍銼倒么?我用餘光瞅了一眼錢扎紙,錢扎紙見馬天順出現,也知道自己的菜來了,只見他放開了道安,順手從背包裏面取出了兩把紮好了的西瓜刀,用一手提著,另一隻手搓亮了打火機,火苗沿著那紙刀的刀尖向上燃燒,等要燒到刀把的時候,錢扎紙鬆開了手,然後彎腰從地上抓了兩把紙灰,愣愣的望著那馬天順,那眼神似乎是在給他傳達一個信息:你動?你動我就砍死你。
我這話剛一出口,只見那馬天順身邊的三個漢子臉色一變,似乎十分憤怒的樣子,而那馬天順卻輕蔑的笑了笑,然後對著我說道:「你這孩子嘴巴還是這麼的臭。」
說起來也是我夠能忍的,以至於道安完全沒有發現我心中的異樣,而且看他當時的表現,他似乎還真不知道那木屋中的三人就是邪教徒,而那個姓趙的羊倌,之前也講過了,他本來就是當地的一個閑散遊民,後來被這金巫教的人花錢雇來配合著演出了這麼一場戲,但是那趙羊倌生性貪錢,將這場戲演的十分不自然,不過好在雖然這裏雖然出了些弊端,但卻依舊將我們引來,那馬天順其實一直在附近觀察,見事情敗露,所以這才出來相見。
而那馬天順這次似乎根本沒有把錢扎紙放在眼裡,以至於看都沒看他一眼,只是笑吟吟的望著我,而我則對著他冷笑了一下,然後說道:「雙姓家奴你好啊,怎麼著,上回鑽了妖怪的褲襠逃跑,這次又想上門兒找不自在了?」
是啊,為什麼不妥協呢?
「是,我需要錢!!」那道安聽完我的話后忽然抬頭紅著眼睛對著我喊道:「我真的需要錢!!你懂什麼?你這個單純的小孩懂什麼?!」
道安見我對那馬天順沒有一句好話,也知道這次的交易似乎很難進行下去了,他對著我說道:「小遠,你別這樣,先冷靜冷靜……」
我的反應那馬天順似乎早就料到了,只見他冷笑了一下,然後對著道安說道:「怎麼回事兒啊,難道你沒有把話跟他說明白么?」
於是我便對著他大喊道:「你為什麼要這樣!?難道你就這麼需要錢么?你跟我說,錢能買來尊嚴和生命么!?你說話啊?!說啊!!」
夜真的已經深了,夜幕之下的深山之中顯得格外靜悄,我望著道安,一時竟說不出一句話來,我心裏想著,這算什麼?難道這就是他所謂的成熟人的決定么?
道安似乎十分羞愧的點了點頭,沒有說話,而我當時卻真的有些崩潰了,方才他說的還很好,說一切都是為了蘇譯丹,但沒想到事實居然是這樣,這怎能不讓我覺得他噁心?
於是道安便先帶我去了塔河,他本來是想通過那華廣亭讓我對這次的事情更加的深信,可哪料到,人算不如天算,偏偏是那金巫教派來害我的妖怪壞了事,以至於讓我又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善有善報。
我聽到了這話后頓時愣住了,然後轉頭望著道安,然後咬牙切齒的對著他說道:「這個是真的?」
「沒的談!」我對著那馬天順叫道:「我跟誰都可以談,但惟獨是你不行。」
不,不是這樣的!
道安望著我,雙目之中滿是真誠,似乎這些話發自肺腑,只見他對著我說道:「小遠啊,相信我好么,我真的不想害你,因為畢竟咱們平時雖然努力,但卻依舊鬥不過現實的。」
以前我光知道有苦海一說,但現如今我終於明白苦海是什麼了,苦海便是人,苦海便是人心,我和道安追求的東西不同,所以選擇自然也不會一樣,所以才會出現今天的這種局面,而這,又能怪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