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大神》第三卷

第一百六十九章 道不同不相為謀

第三卷

第一百六十九章 道不同不相為謀

我冷哼了一聲,心想著果然,這個馬天順可不像黃善那樣,他本來就是個心胸狹隘念頭歹毒的人,之前在我這裏吃了那麼大的虧,這讓他哪裡會就這麼罷手?
我望著道安,他滿臉的淚痕,我心想著,難道他真的錯了么?沒有,因為我當時已經明白了,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沒有絕對的對錯,但是他這次的選擇,看上去真的不算明智,這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就連我這個比他小很多的人都知道,他選錯了人。
於是我便對著他說道:「你什麼都不用說,我理解你,我們也不怪你,你是個好人,我相信蘇譯丹知道了以後也會這樣想的。」
真想不到我這個小人物居然這麼值錢,我不知道那馬天順說的是否是真話,但是現在我卻也沒有理由不去相信他,於是便對著道安說道:「道哥,下山吧。」
於是我便嘆了口氣,然後搖了搖頭說道:「對不住,道哥,我錯怪了你,但是這一次你錯了,你真以為這件事會這麼的簡單完結么?」
之前也說過了,他是個熱心腸的人,蘇譯丹的病始終是他心中的一個結,為此他當真費了很多心力,但是工作卻還是要繼續,平時還要照看師父玄嗔道長,長久下來,他真的感覺到了無形而巨大的壓力,不過好在他都堅持了下來,知道今年冬天的時候。
畢竟人與人的遭遇不同,境遇不同,生活不同,所以我認為我沒有干涉他人生活的權利,大家都是自由的,起碼在字面上是這樣的。
道安顫抖的望著我,似乎沒有想到我會對他說出這些話,而我在知道了真相后,也確實是這麼想的,他是好人,只是被壞人給利用了,道安如此壯實的漢子,當時竟然已經泣不成聲,而我則和錢扎紙將他擋在了身後,然後對著那馬天順說道:「我留下來,你答應他的,就一定能辦到么?」
馬天順哈哈大笑,只見他似乎覺得這是件很好玩的事情似的,他對著我十分陰險的說道:「你終於發現啦,哈哈,中午的飯吃的還開心么?」
那三人之中的一個人躲開了他的攻擊,而另外兩個人則衝到了我的面前,我見那個黑瘦的漢子一拳打來,便順勢轉頭一躲,不得不說,這麼長時間跟妖魔鬼怪的毆鬥確實讓我的反應能力快了很多,我躲開那一拳之後,順勢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二話沒說張嘴就咬了下去!
我冷笑了一下,心想著就憑你這個病殃鬼還有那三個傻比就想跟我和錢扎紙斗?是不是他還以為我是那個離開了妖怪就什麼都辦不了的傢伙呢?別開玩笑了,要知道現在的我可不是以前的那個我了,現在的我已經能夠活用胡白河借我的本事,我光用我這口牙就可以把你們給咬死!!!
「精彩,精彩!」只見馬天順忽然哈哈大笑,然後對著我似乎很興奮的說道:「如果不是立場不同的話,我真想收你小子當徒弟,哈哈,哈哈哈,沒錯,當然沒錯了,你這個小子害我這麼苦,我怎麼這麼輕易的放過你?今天交易也得做,但是仇你也得讓我報啊……」
自打這兒以後,道安得到了玄嗔道長的銅羅經和龍門秘藏的典籍,但為此他也付出了很大的代價,他為了這件事情和自己的親生父母大吵了一架,你想啊,誰家孩子出國留學之後回來居然想要給干給人家算命的行當?於是他們便以為這孩子是一時氣迷了心,所以便阻攔不讓,但是道安心意已決,為此,他搬出了自己的家,租了一間簡陋的小屋之中,從此過上了風水先生的職業生活。
確實,聽完了他的話后,我的心中沒緣由的又一陣酸楚,真想不到這個平時樂樂呵呵甚至有些傻頭傻腦的人居然還有這麼一段故事。
為了活下去,我只能強迫著改變自己。
道安頓時愣住了,而我則十分認真的對著他說道:「你先回去,我不會有事的,有了錢之後先治好伯父的病……謝謝你以前幫了我那麼多,如果,如果以後有機會的話,我會帶著蘇譯丹去看你。」
要知道那馬天順是何許人也,這種人怎麼可以相信呢?這裏面一定有什麼陰謀,因為如果這事情真的這麼簡單的話,那馬天順他們之前完全不用搞出那麼多的事情,看來道安可能真的是被壓力沖昏了頭腦,以至於才會相信這馬天順的讒言吧,說到了這裏,我便轉頭惡狠狠的望著那馬天順,然後對著他說道:「你說對不對啊,老雜毛。」
真不知道,我這是從何時開始心裏變得如此冷靜的,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如果我不冷靜不決斷的話,就活不下去。
馬天順對著我冷笑道:「這一次咱們別整虛的了,直接過招吧。」
他決定繼承師父的衣缽,並且贍養這位老人。
情緒激動的道安說到了此處后,便對著我大聲的喊道:「現在你明白了我為什麼需要錢了?!可你明白了又能怎樣!!我已經跟你說過了,我們鬥不過現實的!!」
有一天,長久沒有聯繫的母親忽然打來了電話,他的母親在電話里對他哭泣,說他的父親病了,道安當時就驚呆了,心想著嚴肅的父親一直以來身體都很好,如今怎麼會說病就病了呢?
我沒有說話,選擇了沉默,錢扎紙在一旁聽了個沒頭沒尾,而不遠處那馬天順四人則臉上掛著冷笑,饒有興緻的看著這一幕的發生,只見那道安說完之後,停頓了一下,然後忽然抓著我的肩膀對著我說道:「小遠,就當我求你了,咱們認了吧,反正又沒有什麼損失,好不好,我也知道我對不起師妹,但是事實就是這樣,我們不要再猶豫了!」
原來有壓力的不止是我一個,原來每個人都有壓力,現在我既然已經知道了真相,那對於道安我又還能再說些什麼呢?
而我長出了一口氣,當時的情況不允許我有絲毫的大意,雖然我走在前面,但是卻一直留意著身後的響動,如果他們敢偷襲的話,那我們就就地反撲。
「我要留下!」道安見此情形,頓時擦了擦眼淚,然後蹬著那馬天順,從背包裏面取出了銅羅經,然後對著我說道:「小遠謝謝你能這麼理解我,你對我如此仗義,這讓我如何能夠自己離開?今天死就死在一塊吧!」
就在我發愣的時候,只見那個黑瘦的漢子低聲發出悶哼,似乎有些吃痛,但是卻無大礙,而就在此時,只見他一把抱住了我的身子,與此同時,另一個人一拳打在了我的肚子上。
我當時大叫了一聲,情急之下也來不及多想,慌忙一腳蹬出,蹬在了身前之人的身上,然後將腦袋猛地向後一磕,磕在了那個黑瘦的漢子臉上,那漢子吃了我這一頭錘之後頓時鬆開了手,而我則驚魂未定的跑出了老遠。
我的嘴巴居然一陣無力,也不知道為什麼,竟然無法使出咬力,這一口甚至連他的衣服都沒有咬破!!!
不過他自己也說過,現實是殘酷的,在他二十幾歲的時候,家裡面盼著他有出息,便費盡了氣力送他出國留學,這正是孝義難兩全,道安在國外漂泊了幾年之後,文憑到手這才回國,回國之後,他同以前的師兄弟們喝了一回酒,發現大家都已經有了各自的生活,他本來也想就這樣找一份工作算了,可是當他見到了玄嗔道長之後,卻還沒有忍下心來。
幾年沒見,玄嗔道長已經不再是從前的那番摸樣,歲月帶走了他臉上的銳氣,蒼老伴隨著悲哀出現,以前那個好奇凌雲的道長,此時卻儼然一副小老頭的模樣,多年未見的師徒相見,那玄嗔道長竟然哭的就像個小孩兒,他不斷的對道安訴說自己的委屈,他已經年邁無力,又逢道門商業化,民間安定化,而且曾經滿心希望能繼承自己衣缽的徒弟卻又因為生活的原因而不再相見,這怎能讓他不受打擊?
說罷他咬著牙就要上前同那馬天順互毆,而我卻攔住了他,我對著他說道:「千萬別動手,畢竟父母是排在第一位的!!你為什麼這麼拚命,難道你還不知道么?!」
我猛然醒悟,嗎的,原來是中午在那屋子裡的飯出了問題,他們果然在飯里下了什麼邪術!可這不對啊!要知道我吃的都是我自己帶來的東西啊,而且根本就沒把筷子放在嘴裏過,怎麼這樣還會出事呢?
我和錢扎紙在前面走著,身後傳來了道安的聲音,他在叫我的名字,而我卻沒有回頭,我知道,現在說太多已經沒有了意義,於是便嘆了口氣,沒有停下腳步,就這樣,道安沒有跟上來,我們就此分道揚鑣。
馬天順說到了這裏,便對著我甩了甩手,這右手甩動之間,我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看來是他又要用那個怪力了,只見馬天順對著我冷笑道:「要知道我的右手現在還疼著呢,這都是拜你們所賜啊。」
這一口我下了狠心,心想著怎麼說也得把它的胳膊咬掉一大塊兒,可是當我的牙齒咬在他的胳膊的時候,讓我感到驚恐的事情發生了。
「那是自然。」只見馬天順對著我陰險的笑道:「比起你來說,那個山莊只不過是九牛一毛可有可無的東西,只要我不開口,簽好的轉讓協議明天就會打到他家。」
「無所謂,這次讓你死個踏實。」馬天順十分不屑的對我說道。
那我還怕他個毛,開咬!
不過現在似乎也無所謂了,因為我想知道的事情都已經知道差不多了,所以接下來,只要問出我心中最後一個疑問我就會再無顧慮,想到了此處,我便對著那道安輕聲問道:「道哥,你怎麼想的?」
道安的聲音幾近咆哮,從其語氣之中完全能夠聽出來他已經壓抑了很久,被他這麼一吼,我不由得楞了一下。
「小遠……」道安當時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但是他卻也明白我話中的意思,我雖然不生他的氣,但是這次的事情確實已經讓我無法再相信他了,畢竟雖然他也是無奈,這種被人耍弄的感覺讓人十分的壓抑,而且我們彼此的選擇不同,我心裏覺得,一個人的無奈或者說是痛苦,不應該就能成為害別人的理由。因為大家生活在這個世上都有著痛苦和無奈,如果因為自身的苦楚而去選擇欺騙迫害別人的話,那這世界會變成什麼樣子?但說起來這也是道不同不相為謀,之前說過了,這個世界上不存在絕對的錯與對,也許以後我們還會見面,但那都是以後的事情了,以後這個詞對我來說,畢竟太過遙遠。道安聽我這麼說完后愣在了原地,而我卻對著那馬天順說道:「這次想玩什麼花樣,鬥法還是對打啊?」
而我見他答應了,這才轉身朝著左邊走去,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下午的時候我在那個方向發現了一片空地,正好可以用來施展拳腳,這荒山野嶺的,即使出了人命也不會有人知道,大不了再請胡白河來個借屍還魂的把戲就好了。
後來他才明白,這正是病由心生的道理,他的父親自打他小就盼他成才,不想現在道安卻有如此選擇,自打道安離家的那天開始,他的父親便終日唉聲嘆氣,久而久之積怨成疾,道安除了醫院后大哭了一場,那是他頭一次懷疑自己的選擇。
就這一照面兒的功夫,我已經嚇出了一身的冷汗,而那三個人似乎也停了手,面帶冷笑的望著我和錢扎紙,我咽了口吐沫,心想著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於是便攥著拳頭咬著牙,對著那馬天順罵道:「你到底搞了什麼鬼?」
「我……」道安滿臉的愧疚,以至於淚水不停的湧出眼眶,看的出來,他很難做出選擇,這一點我能夠理解,畢竟這個選擇太過於沉重,如果放在我的身上,我估計也不知道該怎麼做。
馬天順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出現的,他對著道安說出他可以付出的條件之後,道安真的動搖了,此刻的他才真正的意識到了錢這東西有多麼的重要,想想蘇譯丹,又想想自己的父親,又想了想自己的那些師兄弟,於是最終還是答應了那馬天順的要求。
說起來確實這樣,我雖然跟這道安認識很久了,但是每次相見大多都是在他那間小屋子裡面,他給我的感覺,完全就是一個挺清貧挺孝順師父平時還有些膽小有些墨跡的這麼一位大哥。
想到了這裏,我便和錢扎紙迎了上去,錢扎紙見這三人身上沒有邪氣,自然也明白自己的紙紮武器對他們沒有用,於是他雙手在背後這麼一糊弄,好像是把紙刀別在了身後,然後從地上順起了一根大樹枝哇哇大叫的打了過去。
而道安頓時愣住了,只見他對著那馬天順大喊道:「你答應過我不害他們的。」
「這個可由不得你了,邢老闆。」只見馬天順對著道安說道:「反正我答應你的一定會辦到,這一點你不用擔心,識相的趕緊閃到一邊,你知道的,讓你人財兩空也不是什麼難事,只要我想。」
又走了一陣,果然樹林的盡頭出現了這麼一片天然的空地,由於白天的關係,所以這片空地之上的殘雪早已消融,枯黃的雜草被山風一吹,就好像是搖曳的枯發。我和錢扎紙站定了身子之後,轉身再一瞧,只見那馬天順已經在三個漢字的簇擁下走出了林子,我們相隔五米開外對視著,那馬天順今晚出奇的自信,彷彿吃定了我一般似的,雖然我不知道他這自信是哪兒來的,但是我心中卻出奇的厭惡,於是摘下了老七用牙綁在了手腕后,便對著他說道:「別浪費時間了,來吧,讓我看看你到底哪兒來的自信。」
他身邊那三個人聽到自己老闆發話之後,哪裡還有半點猶豫,於是便赤手空拳的朝我和錢扎紙跑了過來,我當時雖然沒有開眼,但卻也能感覺到這三個人身上並沒有什麼古怪的『氣』,也就是說,這三個邪教徒並沒有施展任何邪法。
而那馬天順忽然大笑了起來,只見他對著我說道:「哈哈哈,虧我剛才還以為你是個聰明人,看來我真是白誇你了,原來你還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呢啊?好吧好吧,你們幾個,快去陪這小伙兒玩會兒!」
道安當時也哭了,他簡直有點不相信,眼前的這個衣衫襤褸的小老頭就是幾年前那個霸氣十足的師父,要說玄嗔道長伴隨著道安一路長大成人,在他的心裏,這師父就是自己的父親,而且是真正懂自己的父親,想想自己以前曾經許下的誓言,又看看年邁的師父,道安最後終於做出了一個決定。
那馬天順見我滿臉的不敢置信,便有冷笑了好幾聲,然後這才對著我陰森森的說道:「難道,你真的認為自己帶來的東西就安全么?」
小腹一陣劇烈的疼痛,但是這陣疼痛卻沒有掩蓋住我心中的恐慌,為什麼,為什麼我的牙不好使了?!
「你……!!!」道安被馬天順嗆的說不出話來,一時間他的臉上悲憤交加,而我則嘆了口氣,看來這道安雖然比我歲數大很多,但是跟這些邪教徒打交道的經歷卻還是頭一次,我心裏想著,這些個腦子不正常的傢伙哪裡會真正的遵守諾言呢?
想想也真是心酸,錢是人造出來的,卻又是這麼的為難人。
但是日子卻還要一天天過,不過他卻也明白,即使自己再努力,但憑著現在這份工作的收入,是遠遠不夠支付自己父親的醫藥費的,而且蘇譯丹的身體越來越不好,這不由的讓他感覺到了絕望。
原來,這道安其實也挺可悲的,他為人其實不壞,相反的還是個熱心腸,拜了那玄嗔為師之後,玄嗔經常教導他一些為人處事之道,他是家裡的獨子,平時家教很嚴,以至於碰到了玄嗔道長那樣不拘一格的長輩,心中便頓時對其湧現出了好感,由於從小對道家思想的耳濡目染,所以他也想長大後接替玄嗔斬妖除魔守護百姓。
說起來現在的風水先生其實挺多的,但是這一行我太明白了,實力後台和名氣三者缺一不可,道安倒是不缺實力,但是另外兩者卻要自行摸索,外加上同行的打壓以及種種元素,他一直過著清貧的日子。
於是我便伸手指了指左邊,然後對著他說道:「這裏林子太密放不開拳腳,要不咱們換個地兒?」
一直以來我同他所談的問題也都是關於蘇譯丹,以至於我根本不知道他家裡的情況,只知道他曾經出過國,喝過洋墨水,之後的事情卻是所知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