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集 冰火交融
第四章 拜堂成親
蘇花語怔了一下，才省及楊飛話中所指的是自己母親，啐罵道：「油嘴滑舌。」
楊飛咋舌道：「這麼厲害，徒兒看來是練不成了。」
白向天聞畢，訝然道：「想不到天上竟有此等所在，希望如願以償，有通路通往谷外。」頓了一頓，又嘆道：「小飛，你們福緣深厚，因禍得福，皆是因果循環。」
蘇花語阻住他道出餘下之言，嫣然笑道：「你這麼說，我已經非常高興，我答應你就是了，呆會就讓你師伯主持婚禮。」
楊飛老臉絲毫不紅道：「師父，徒兒倒不是怕，只是擔心師父玩火自焚。」
楊飛點了點頭，有些不解的道：「真的要將蟬翼劍交給他們嗎？」他心想辛辛苦苦得的東西若不據為己有，豈非太對不起自己。
楊飛深深吻著南宮燕，直到她喘不過氣來，方才放開她，笑嘻嘻道：「小燕子，我現在可是你正式老公了，以後可不許再死楊飛，臭楊飛的罵我。」
有些吃味的蘇花語連忙應道：「是啊，小燕子說得對，楊飛，你以後可要乖乖聽我們的話，不許再去拈花惹草，否則的話……」
楊飛安慰道：「船到橋頭自然直，到了外面再想辦法。」
這時蘇花語才含羞自里行出，楊飛倒無甚異樣，白向天乃是首次得見她絕世容顏，贊道：「蘇姑娘，你與令堂年輕之時簡直是一模一樣。」
※※※
白向天瞧著面前臉上洋溢著幸福光芒的楊飛三人，微笑道：「師伯既是媒人，又是主婚人，既無賓客，又無禮堂，你們不會覺得委屈吧？」
白向天嘆道：「小飛，你還想著梅姑娘嗎？」他看著楊飛長大，如何不知他的心思。
「師伯，小飛去洞房花燭了！」楊飛猴急的一手抱起臉紅過耳的南宮燕，另一隻手拉著羞得無地自容的蘇花語向內行去，在那張簡陋的鋪榻上，楊飛懷擁雙美，好不愜意。
楊飛板起臉道：「腿傷跟洞房有何干係，小燕子，你只需躺在這裏，等著享受就成了。」
南宮燕腿傷已然痊癒，在楊飛的扶持下，勉強可以行走。
本來以他的武功尚不至於如此不濟，只是他身受重傷，又不似楊飛二人可陰陽互濟，故而如此。
楊飛連連應是，道：「我是山賊，師父是山賊婆。」接著又嘆道：「到時師父跟我去打家劫舍，只需在別人面前一站，那些人還不乖乖將金銀珠寶奉上。」
楊飛急急道：「師伯，還有別的辦法么？一定還有別的辦法的。」
二人緊緊擁在一起，恍若隔世，蘇花語伏在他懷中，輕聲啜泣道：「人家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而楊飛的武功在白向天的調教下已大有長進，白向天從輕功，內功，劍法，掌法，拳法諸多最基本的武學常識教起，授藝之時一反慈和之態，嚴格之極，稍不滿意，楊飛少不得挨下鞭子，礙於南宮燕在旁，又不好痛呼出聲，讓她看輕，真是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
白向天一番好意，也未料到楊飛這等反應，皺眉道：「小飛，難道你不願意嗎？」
楊飛大駭，連忙問道：「師伯，那些千年參丹呢，快服下一顆！」他搶了過去，在白向天身上摸索一陣，取出那個小瓷瓶，打開一瞧，已是空空無也。
楊飛只覺綿長渾厚的真氣源源不絕自白向天掌心傳來，他立時省悟白向天此舉何意，大聲悲呼道：「師伯，不要！」白向天將功力都傳授於他，豈非死得更快。
這聲呼喚使楊飛的空靈奇境宛若鏡子般破碎，他氣機一沉，周身一陣冰涼，一切又恢復如常，還好蘇花語已在身畔，否則憋氣也憋死他了。
「巧言令色！」蘇花語卻高興不起來，面露愁色道：「人家這個樣子，還怎麼見人啊？羞也羞死了。」
白向天苦笑搖頭，老臉抹過一絲嫣紅之色，大口一張，吐了一口淤血。
蘇花語以嗔怪的語氣心道：「難道你還有條件？」
「師伯不在，就是他在也聽不到。」楊飛故意喊了一聲：「師伯在嗎？」等了一會，外面沒有反應，嘿嘿笑道：「小燕子，你看是不是？」
「你想得美！」蘇花語細細一想，楊飛之言倒不無道理，那怪水聚天地之氣，集極寒極熱為一體，便似讓人在一極寒極熱處練功，練習武人來說，較之萬年寒玉上功效更甚。
他沉默了一會，又道：「師父，剛剛真是對不起你！」
楊飛將洞內情形說了一遍，連蘇花語用怪水拭身，以至差點喪命也未遺露。
那熔岩熱浪來得又洶又急，楊飛眼見火光臨身，欲避不能，正自嚇得魂飛魄散，蘇花語一聲嬌叱，再拍一掌，那熱浪立時凝成一塊巨型岩石墜落湖中，
他說的聲音雖小，二女離他極近，怎會聽不到，自然又遭到一陣慘打，楊飛「哎喲」之聲不絕於耳。
洞外已是天光大亮，原來這麼一折騰，已然過了一夜。
南宮燕又道：「人家的腿不方便，等腿傷好了行不行？」
楊飛忽正色道：「師父，咱們也不知在這呆了多長時間，還是快回去吧，免得小燕子和師伯等急了。」
楊飛嘻皮笑臉道：「不過要師父給我生十個八個小楊飛，小師父！」
蘇花語身體自然而然的發出一股氣息，將周遭熱氣排開，楊飛避在其中，舒服之極，不由問道：「師父，這又是什麼武功？為何方才不見你使出來？」言下之意，自是說要是方才使出來我便不用吃這麼多苦頭了。
楊飛抱住她，笑道：「師父這麼說是答應給我……？」
四周愈來愈熱，白向天心中氣血翻湧，強抑傷勢再次迸發，五臟六腑似欲翻轉，「哇」的噴出一口血霧，滴在火熱岩面之上，激起一陣水氣。
白向天苦笑道：「師伯都快入土了，還有什麼怪不怪的？」
好冷！楊飛狼狽不堪的從湖中爬起，凍得臉色發青，全身發抖，連忙運功將身上濕氣逼出。
望著前方愈來愈強的紅光，白向天心知若再前行，定會命喪此處，他嘆了口氣，放棄入內一探的念頭，向外洞急速掠去。
白向天道：「那倒未必，他們並非不知好歹之人，明知不可為，必會回來。」
※※※
南宮燕嗔道：「人家偏要，看你能把人家怎麼樣？你說是嗎，蘇姐姐？」
蘇花語粉拳輕輕擂了他兩下，嗔道：「沒大沒小的，誰是你老婆？」言及此處，楊飛一雙淫手又不老實在她玉體上遊動，下面嗔怪之語也說不下去了。
蘇花語雖明知哄騙於她，也不禁芳心大悅，挽著他的右臂向洞外行去。
蘇花語愕然道：「你師伯是華山派的嗎？」
「楊飛！」蘇花語的胴體宛若八爪魚一般纏了上來，主動送上香唇，熱烈的吻著楊飛。
「師父！」楊飛追出洞外，外面冰天雪地，蘇花語芳蹤杳無，他心知蘇花語必至小湖中，也未多思，便即奔去。
楊飛默然不語，忽道：「師伯，我去追花語回來，等一會請師伯主持婚禮。」言罷，施了一禮，急急追去。
楊飛嘻嘻笑道：「嘴不油，舌不滑，師父也就不是我老婆了。」
楊飛眉開眼笑道：「徒兒可不是得了師父這個絕色美人嗎？」
「花語，師父！」楊飛本欲喊蘇花語相助，可她去了火湖，一時之間，哪聽得到，思及蘇花語助他療傷之法，無奈之下只能病急亂投醫，抵住白向天背心命門，欲輸功助他療傷，未想真氣甫入便被反震回來。
真氣毫無二致的在體內行過一個大周天，楊飛正自恍忽間，腦中忽然「嗡」的一聲，同與蘇花語練功時一般，靈台一陣清明，他不睜開眼睛卻可「看」見周圍的情形。
「你……」蘇花語被他取笑，不勝嬌羞，抬頭瞧著那塊寒玉，柳眉微蹙道：「都是那鬼東西害的。」
用過晚膳，楊飛將石洞收拾得乾乾淨淨，洞內燃起了數十支火把，照得燈火通明，在內洞與外油之間用一張五顏六色的布簾隔開，暫充新房。
白向天嘆了口氣道：「師伯五臟六腑俱碎，每日痛如刀絞，若非心有不甘，早散功西去，這幾日強接心脈已斷，皆靠靈藥維繫，眼見你武功初成，再無賒望。」言及此處，又吐了幾口淤血。
「鬼東西？」楊飛失聲道：「是你自己大意，還怪別人，咦。」一雙賊眼不懷好意的向蘇花語嬌軀瞟去。
楊飛欲待掙脫，卻發現身體動不得分毫，正在懊惱間，只聞白向天的聲音道：「小飛，師伯數十年的精修功力今日盡歸於你，可這些真氣畢竟不是你自身所練，你若在半年之內不能將之練化，這些真氣會自行散去，就當是師伯臨別對你的贈予吧！」
有蘇花語在一旁，南宮燕大是害羞，她還從未想過被情郎在別的女子面前脫衣服，紅著臉道：「不要了，師伯還在外面呢？」
南宮燕侯了大半個時辰，見白向天掠出，一付鬚髮焦黃、灰頭土臉的情形，差點想笑，還好醒覺得快，佯作未見，問道：「師伯，洞內情形如何？可曾碰到楊飛他們？」
白向天道：「師伯交待你的事可還記得？」
南宮燕十分擔心道：「希望他們沒事吧。」
左右無人，楊飛故作神秘兮兮道：「是我師伯教給我的。」
楊飛凝望了一下道：「那倒不是，徒兒忽然想到，那怪水又熱又冷的，咱們可以天天拿來練功，說不定哪天就練成神仙，
楊飛大喜道：「你終於醒了！」說這話時，不覺將蘇花語抱得更緊。
為此楊飛還得意洋洋了好幾天，常常自誇自己是武松再世，英雄蓋世的打虎英雄，後來蘇花語將之比作「瞎貓子逮住了死老鼠」，讓楊飛又尷尬了好幾天，從此再不提及此事。
蘇花語啐道：「要三從四德的是你才對。」南宮燕自然拍手稱快，連連應是。
待蘇花語穿好，楊飛瞧著她那副顯得極為寬大，不倫不類的模樣，大覺有趣，賊兮兮的左瞧右望，小聲問道：「師父，你說咱們現在象不象兩個山賊？」
蘇花語道：「你與我同練天香密訣，我武功大進，你亦不會例外，你不試如何知道自己武功沒有進步？」
楊飛心驚肉跳，不知道她又在玩何花樣？眼前離火面越來越近，他雖佯作鎮定，亦快忍悛不住，正欲大喝出聲，托力忽生，平平滑過數丈湖面，落在地上。
楊飛奇道：「女子不是最講三從四德的嗎？為何我一點都感覺不到？」
三具火熱的身體緊緊的擁在一起，楊飛吻了一下蘇花語，回首又香了南宮燕一口，肅容道：「我楊飛對天發誓，一定會好好待我的兩位妻子，若違此誓，教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白向天含笑道：「你們三人雖說是情投意合，可在谷中朝夕相處，究竟名不正，言不順，傳揚出去，於你們兩位女子名節有損，師伯已與燕兒說了，今日便由師伯作媒，為你們主婚，在此拜堂成親，燕兒已然應允，不知你們可否願意？」
蘇花語點頭道：「不錯，那只是一種飛升成仙的法門，練不練得成就只有天知地知，你不知，我也不知了！」
果如其然，湖心有一個大洞，湖畔留著蘇花語那套山賊衣物，看樣子是做美人魚去了，楊飛頗有自知之明，若無蘇花語相助，他哪有能耐潛入湖底去找蘇花語？為今之計只能在湖畔苦等。
蘇花語嗔道：「你才山賊呢。」
「恭喜師父，賀喜師父！」楊飛笑容倏止，反苦著臉道：「師父因禍得福，得道成仙，徒兒卻一點好處也沒有。」
他好象變成那片雪花，感受著天地之氣，大自然的奧秘。
而白向天每天除了教楊飛武功，就是打坐，楊飛常聞他自言歲月無多，卻看不出他絲毫異樣，不禁暗暗奇怪。
白向天見她臉色大變，知她心生誤會，連忙道：「當年在忘情峰，我與令尊令堂相處甚歡，無所不談，偶然得見令堂真容，當時驚為天人。」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蘇花語嬌媚的橫了他一眼，默默運功，半晌忽喜道：「我練成天香密訣第六層了，我娘從第五層練到第六層可足足用了八年。」
楊飛驚魂未定，強顏笑道：「本來是有些怕，可一想到師父就在我身邊，便不怎麼怕了？」
白向天又道：「你轉過身來。」
楊飛鬆開她道：「你自己看看。」
白向天點點頭，沉吟半晌道：「此事八九不離十。」蘇花語茫然望著楊飛，美目凝注，默然不語。
他還沒有說完，已是一聲慘叫，叫聲在洞內回蕩，原來是蘇花語趁他不備，在他腰際狠狠擰了一把。
楊飛點頭道：「是啊，師父，我的未來岳母沒有告訴你我師伯是華山派的么？」
蘇花語嗔道：「看什麼？還沒看夠么？」
白向天又道：「小飛，師伯尚有一事……」
蘇花語大羞，啐道：「誰要你穿！」連忙去換衣物。
楊飛盤坐身體原勢不變，平平滑開數尺，落入湖中，水面激起圈圈水紋。
二人極快的浮出水面，蘇花語順過氣機，狠狠白了楊飛一眼，嗔道：「你當我是母豬啊？哪生得了那麼多？」
白向天苦笑道：「以師伯的內功，尚不能鎮住傷勢，你又豈有此能耐？」
「還有，蟬翼劍！」白向天好似迴光返照，老目精光陡放道：「當日妙手空空『丁小全』找我押鏢，我本來不肯，那丁小全不知從何探知我的真實身份，以此要挾，要我不遠萬里將劍送往漠北飛鷹堡，其中必有極大的圖謀，若不弄個明白，我怎能瞑目？我本意不想讓你前去，但看來……」頓了一頓，又道：「小飛，你可前往江南慕容世家，將霜兒安頓好后，再前往漠北，將蟬翼劍交託與飛鷹堡，順便一探其中究竟，就當是為師伯完成一件心愿。」
「與我有關？」蘇花語愕然止步。
蘇花語垂首一瞧，「啊」的一聲叫了出來，她的肌膚晶瑩剔透，隱隱可見內里脈絡骨骼，更奇的是周身透出淡淡光華，宛若傳說的仙子一般。
蘇
好大的火氣！楊飛微微一笑，魚兒掉落回到水中，眨眼間已游入湖心。
白向天嘆道：「我以前殺人太多，老天爺讓我活過五十我已心滿意足，小飛……」他聲音陡寒，嚇了楊飛一跳，連忙道：「師伯，有何事？」
楊飛奇怪的瞧著在那張怪床上睡得正甜的南宮燕，又見白向天這副模樣，立時明白大半，向白向天伏禮道：「小飛累師伯擔心了。」
「美你個頭！」蘇花語雖出此言，聞他贊自己美貌，芳心亦暗自歡喜。
二人心念鎖緊，楊飛「聽」到蘇花語心靈的呼喚，他心中一動，身體緩緩向蘇花語所在之處飄去。
蘇花語微笑道：「還說沒進步，我以前可不知道你這般厲害。」
南宮燕嬌聲道：「誰讓你總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楊飛，你幹什麼？」原來楊飛正伸手去解她的衣服。
楊飛思起白向天亦曾說過類似之言，心知不假，又問道：「那天香密訣第七層如何厲害？」
蘇花語幽然神往道：「第六層已是世上所有武功的極致，第七層只不過一種傳說，連創造此功的本門祖師亦未練成。」
楊飛心中大叫，腦中渾渾渾噩噩，轉瞬昏厥過去。
楊飛哈哈一笑，步出暗道，蘇花語想起白向天在洞內，本欲撕下一方衣襟掩住俏臉，想了一想，忽然作罷。
楊飛見白向天面色如常，奇道：「師伯您不是好好的么？」
蘇花語嬌軀輕震，回來過神，以後白向天有保密事與楊飛詳談，自該迴避，連忙道：「花語先行告退了。」言罷，便欲離去，她現在渾身不舒服，直想到小湖中沐浴一番。
南宮燕芳心一緊，憂心忡忡道：「那楊飛他們豈非凶多吉少？」
白向天搖搖頭，苦笑道：「洞內大概是一處地火噴發所在，炎熱非常，師伯走到一半，便成了這副模樣，無法再探，只好退回，亦未碰到楊飛他們。」
楊飛連忙道：「正是，可否勞煩師伯扔兩套衣服進來，我們有些不大方便。」他話未說完，一團黑影迎面撲至。
「禮成，關入洞房！」白向天含笑望著三人。
楊飛大喜，深深吻著她道：「我這一輩子都不會負你的，不過……」
白向天望著他的背影，長長嘆了口氣。
「不要說了，我們相信你就是了！」南宮燕美目噙著淚花，玉手緊緊掩住他的嘴唇。
楊飛穿破爛裝穿慣了，早笑嘻嘻的換上，見蘇花語如此，歉然道：「師父，真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讓徒兒幫你穿吧。」言罷，雙手已臨蘇花語胴體。
楊飛反問道：「不是說可長生不老，成佛成仙嗎？」
楊飛道：「徒兒可沒似師父這般周身放光的，不試也知道。」他輕輕一拳擊在後方洞壁，石屑紛飛，竟被他擊出一個數尺深的洞來。
三人互望一眼，連連搖頭。
二人又纏綿了半晌，楊飛問道：「師父，不知你第六層的天香密訣是何光景，可否讓徒兒開開眼界？」
他說得頗是曖昧，南宮燕俏臉更紅，偷偷瞄了含笑不語的蘇花語，閉上美目，乖乖點了點頭。
這絕谷已被楊飛里裡外外探了數遍，在那片不大的樹林中，倒有諸多諸如野兔，野鹿等，更奇的是竟然被他逮住一頭不知何時落入谷中的老虎，時值寒冬，一般獸類絕少出來活動，那頭老虎亦不例外，藏在一個深洞中少有出洞，當時楊飛正在抓野兔，殺兔的血腥味將老虎驚醒，活該它倒霉，不知是它年老色衰，還是許久沒有吃東西，力氣不濟，落入楊飛的魔爪，成了他劍法初成后的第一個劍下亡魂，吃了肉剝了皮正好當了榻墊。
※※※
魚兒在楊飛手中不住掙扎，剎那間，他感到那尾魚的憤怒：我又沒惹你，你為何捉我？
楊飛道：「不知道！」方才一切好似一場幻境，如幻亦如夢，難道這就是紫氣神功第五層的境界？
白向天欣慰的點點頭，自身後取出一個小包袱，遞與楊飛道：「裏面的東西你勿必帶出谷去，對你以後必大有裨益！」喘了幾氣，又道：「還有一事，我……」他顫抖的右手在懷中摸了半天，取出一方銅牌，遞于楊飛，方道：「此乃代表華山派掌門的紫雲令符，你日後行走江湖之時，若碰到我大師兄劉純陽，便將這塊令牌給他。」
蘇花語驚愕道：「白，白師伯，您見過我娘的容貌？」她今日以真面示人，已是違反天香宮規矩，豈料自己母親早已讓人見過，難道
只見翻湧火湖正中好似拋下一方巨石，陡起漣漪，緩緩向四周擴散，片刻間那個方圓數里如同沸水的熔岩恢復平靜，變成一灘火水，只餘一圈圈火紅的波浪慢慢蕩漾。
至於那些極高深的，楊飛一時半日學不會的武學，白向天便讓他背書一般，將口訣死記硬背，害得楊飛厲害武功沒學到幾何，生字倒識了不少。
楊飛首次得見蘇花語嬌弱之態，心中大訝，輕輕拭去她臉上淚痕，調侃道：「若真到那時候，咱們便到地府做對鬼夫妻。」
楊飛奇道：「師伯，您不怪您大師兄了嗎？」
楊飛急急道：「當然不是，我……」他話未說完，蘇花語早已淚流滿面，奔出洞去。
楊飛說干就干，探手冰洞，忙了半天，弄得滿身是水，別說是魚，連魚鱗都未摸到一片，看著那些可惡的魚兒，他心中著惱，狠狠一掌擊去，未想立足不穩，摔下湖去。
楊飛的身體不斷下沉，在冰涼的湖水中，他便似一尾魚，感覺不到絲毫的涼意，呼吸也未有絲毫的困難，他的靈覺順著湖水延伸開去，終於尋到蘇花語的所在。
※※※
楊飛自幼喪父，除了付無忌，就屬白向天待他最好，自付無忌將他擊落懸涯，與其恩斷情絕，便視白向天如若生父一般，此刻見白向天死意已決，心中無限酸苦，哽咽道：「若是劉前輩問起來，我該如何回答？」
光陰似箭，歲月如梭，眨眼間已過去月余，蘇花語每日除了同楊飛一起練功，便去探那火湖之畔的深洞到底通往何方，那些深洞縱橫交錯，不知凡幾，她花了一月功夫，才探完了三成的暗道，大多數都是死路，僅有的兩條活道亦是通往這個絕谷。
他此言未畢，蘇花語已狠狠在他額頭敲了一記，啐罵道：「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蘇花語微微一笑，她有意在情郎面前露上一手，推開楊飛，玉手一揚，拍出一掌，微風拂動，下方那翻湧火湖變化突生。
楊飛料不到蘇花語亦會打趣，古怪的一笑：「等師父成了仙，可別忘了提攜徒兒一把，讓徒兒做個散財童子。」
蘇花語正色道：「你的紫氣神功乃華山派不傳之秘，是何人傳授於你的？」
他暗道蘇花語練成天香密訣第六層，武功大進，而自己習成紫氣神功第五層，除了真氣稍稍渾厚，狗屁長進也沒有，真是天差地別。
可惜飛雲劍沒帶來？楊飛轉過此念，童心忽起，心想兒時的絕活不是徒手擒魚嗎？怎麼愈大愈不濟了？
蘇花語微微笑道：「這次為何又不怕了？」
四人中最忙碌的就屬楊飛，他每天要花四個時間跟白向天學武，再花兩個時辰與蘇花語修練天香密訣，餘下的時間除了陪南宮燕行走，就是負責眾人的食物，除了睡覺外，幾乎沒有一刻可以休息。
雪化成水，繼而變成水氣，其間微妙的變化不可以言語道之，楊飛往下「看」去，湖中的那些魚仍中遊動，行動卻是極緩，他右手探入水中，捉起一條游魚，感覺就象呼吸般容易。
楊飛默運天香密訣，只聞蘇花語的心念道：「楊飛，你剛才是怎麼回事？為何我老遠便可以聽到你的呼喚？」
楊飛唯唯應諾，將銅牌收好。
瞧著蘇花語發出淡淡瑩的胴體，楊飛不用夜視術，亦可視物，他忍不住贊道：「看來以後徒兒夜路跟師父就行了，不但不用打燈籠，還可飽餐秀色，真是一舉兩得。」
楊飛「哎喲」叫道：「謀殺親夫啊！」說完，又低聲咕噥道：「看來我娶的是兩個母老虎。」
蘇花語呆了一呆，奇道：「這是為何？」
楊飛賊笑道：「不脫衣服怎麼洞房？」
「那我們現在就開始！」白向天端坐到一方大石上，開始高呼：「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
拜畢，楊飛問了白向天一個絕不該問的問題：「師伯，你要鬧洞房嗎？」
蘇花語不禁暗暗佩服他臉皮之厚，聞他諷刺自己，嗔道：「你還在怪我剛才用水拭身嗎？」
這是一種奇妙的境界，一切靜至極點，似又快到極至，他緩緩伸出右手，輕輕托住一片雪花，默默感受那些微冰涼之意。
蘇花語道：「世上武功練到極致有異曲同功之妙，這般境界卻非一定要練天香密訣不可。」
白向天忙道：「蘇姑娘且慢走一步，此事還與你有關。」
他語中稱呼真是亂七八糟，蘇花語「撲嗤」笑出聲來，卻忘了身在湖底，湖水狂灌而入，嗆得她劇烈的咳嗽起來。
二女一齊啐罵，蘇花語掀去半黃不紅的禮巾，狠狠敲了楊飛一記，白向天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蘇花語淺
晶瑩的白雪自灰暗的天際飄揚而下，片刻間將楊飛變成一個雪人，他不禁苦笑，昨晚還在火湖中煎烤，今晨又至冰湖中受寒，日凍夜烤，真不知倒了哪輩子的霉。
蘇花語道：「我知道的，在你心中，我們永遠比不上你的梅雲清。」
此外在山洞中還擺著楊飛突發奇想，用粘土在火湖燒制的陶器，鍋碗飄盆樣樣俱俱，一個個倒也似模似樣，以至他自詡又精通一門手藝，日後不愁養不活老婆，惹來二女一陣嘲笑。
白向天道：「當然要給真的，江湖中人，重在一個信字，丁小全既托鏢於我，我給為他將鏢送到，你若真想要劍，再去偷去搶，我亦不會怪你。」
楊飛笑道：「那些人見了似師父這般漂亮的山賊婆，早看得口水都流出來了，哪還不乖……」
「師伯，我……」楊飛心中想的卻是自己若與二女拜堂成親，便違反同梅雲清的五年之約，只怕永無一親芳澤之機。
蘇花語嗔道：「膽小鬼，你不是想看我的天香密訣第六層嗎？為何怕成這個樣子？」她方才見楊飛不以為然，實是故意讓他難堪，誰讓他老油嘴滑舌的，不知好歹。
二人去時用了近兩個時辰，回時說說笑笑，沒用半個時辰已至洞口，望著外面透入的寒氣，楊飛驟熱至驟寒，凍得微微發抖，可這般身無寸縷的模樣，又不好意思出去見人，只能無奈的望著蘇花語。
蘇花語顫聲道：「師伯，我父親當真是趙獨行？」她尚是首次如此尊稱白向天。
楊飛聽她語中大含醋意，本來的真心話變成了謊言：「其實那只是一小半原因，師父你不是說過要等我去見過你母親才答應嫁給我，我……」
楊飛連忙點頭道：「小飛若出得谷去，一定將玉霜姐帶出，並娶她為妻。」
她出身高貴，打小衣著奢華，素愛潔凈，見這套衣服不但不大幹凈，還破破爛爛，怎穿得上身。
這日白向天見楊飛終於將自己那式有兩招的「紫天無極」練成，心中欣慰，罕有的贊了兩句，給了三分顏色楊飛開起了染房，自鳴得意起來。
楊飛有口無心的應了，心想到時我玩點花樣，真的變成假的，假的變成真的，這劍還不是在我手上。
白向天一聲大喝，雙掌齊齊擊在楊飛背心之上。
白向天皺眉道：「你們為何現在才回來，燕兒等了一夜，剛剛才睡！」
好半天，楊飛才從二女的粉拳攻勢中脫身，哀吟道：「難道這就是我的洞房之夜么？」
白向天面色詳和，輕撫其頭，咳了幾下道：「你便說是一個落魄的酒鬼臨死前交託與你，還有，如果你碰到韓師弟的話，切莫道出此事，其他一切可對他明言。」
楊飛嘿嘿笑道：「偶爾吃一兩回也不打緊的。」
楊飛奇道：「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師父準備拋下徒兒，飛升成仙？」
難道別有奧妙？楊飛細思紫氣神功第五層的口訣，閉上雙目，默默練了起來。
楊飛與二女一起交拜天地，只是南宮燕雙腿不便，只能由蘇花語運功托住，勉強彎一下纖腰，算是行禮了。
「師伯想幹什麼？」楊飛雖有些疑惑，但心知白向天不會害他，便轉身背對白向天坐好。
楊飛功聚右手，一掌擊破湖面厚厚的冰層，望著冰層下遊動緩慢的魚兒，心想橫豎無事，何不抓兩尾魚兒回去作早餐吧。
蘇花語俏臉一寒道：「我可沒說，你要生找小燕子去！」她面上漸露笑意，此言方畢，已忍不住笑出聲來。
蘇花語又去探路，白向天望望已然熟睡的南宮燕，囑楊飛盤膝做好，方道：「小飛，師伯大限已至，到了分手之日了。」
蘇花語聽他說完，已是霞燒玉頰，臉紅過耳，她此身已屬楊飛，心中自是千肯萬肯，卻不好先行應允，禁不住輕垂螓首，妙目偷偷瞧著楊飛。
蘇花語微頷玉首，也未多言，摟著楊飛向下方火湖跳去。
楊飛鼠目寸光，怎知其中奧妙，正覺無趣時，卻聽蘇花語道：「我方才運功將地火強行抑住，你別看現在平靜如水，其實內里暗藏洶湧。」此言未畢，火湖突又急驟的沸騰起來，其中湧起一道數丈高的熱浪向楊飛迎面撲至。
楊飛怪叫道：「哈哈，徒兒也練成紫氣神功第五層了。」
忽聞白向天的聲音道：「是小飛和蘇姑娘嗎？」
白向天托起他，問道「小飛，見你模樣，武功似乎大有進境，在洞中可有何奇遇？」
蘇花語啐道：「你不是不吃軟飯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