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十六章 玄蛇
旎宛彤此刻心下一怔——自己的這般急迫的動作，是不是讓慕含以為，這唇印是她留下的，是她吻了慕含？
風起雲湧，隨著玄蛇的蓄勢，海潮又一次呼嘯而上，便要向慕含撲來。
彷彿像有一種特殊的魔力一般，她覺得少年的淡雅，和自己心目里的完美形象很接近。再加上兩次都是自己吻慕含的……
而心神忐忑的旎露，在承認這件事後，這才想到了可能會引發的後果——慕含會怎麼看自己呢？他會不會因此認為自己道德敗壞？
慕含天陽魂劍在手，全身鬥氣已繃緊到極點。他雖然能和對方氣勢抗衡，可是在力量上還是相差太多，慕含此刻所能依仗的，便是用劍法破對方。
然而玄蛇只是金冥鬥氣的高階。而慕含自信當自己的三昧真火修鍊到第五級別後，面對絕地武士，也絕對不會懼怕的。
慕含一個側身，連忙抱起身邊的旎露，一個頓步，身體交錯而上，凌空飛起，飄然掠開。
少女旎露說完后，感覺到慕含投來詫異的目光，頓時，臉頰紅潮頓生，輕輕一個轉身，便到了大廳外面去了。
結實地一聲「叭」！
——難道自己還要重新承認一次是自己吻的嗎？
輕輕用紙巾把傷口包住，此刻她想鼓起勇氣，去承認自己吻的。
保護不住身邊自己喜歡的少女，那是一種何等的歉意和悲哀無助！慕含猛地身體向上再拔起，而後，手上的天陽魂劍忽然間射出無數道黑光。
慕含大驚失色，連聲說：「旎露！旎露！」
這一次面積之廣，竟有百米方圓之大，像是天羅地網一般，不抓到慕含誓不罷休。
旎宛彤此刻希望慕含不要抬頭，接過毛巾擦了，就萬事大吉。可是慕含偏偏抬起了頭，並且通過魔法鏡，看到了他臉上那鮮明的唇印紅膏！
玄蛇速度何等之快，瞬間已到了面前，對這銀冥鬥氣全然不防，徑自撲來。
弱點？弱點？此刻自己連動彈都覺得艱難，還怎麼探測對方的弱點……
這玄蛇不是一般的強大。而這黑色液體，是玄蛇所獨特修鍊出來的黑色凝液，擁有腐蝕萬物的效果。
中午吃飯的時候，飯桌上的氣氛就顯得相當古怪。旎宛彤夫人在一邊吃著，顯然心不在焉。今天早晨她得知那吻是自己夢遊所致，真的是神魂不定。而後，透過紗窗，看著下面的少男少女親昵地學劍著，內心竟有一絲莫名的惆悵。
但正是這種突如其來的感觸，一下子讓慕含心神蕩漾。
手裡黑色的天陽魂劍猛地閃出黑光，然後脫手而出，徑自掠在慕含的身前，緩緩抬高，然後隨著慕含的手勢，自行旋轉起來！
可是她非承認不可。
把慕含當成爹爹了嗎？
羞慚，和她臉上天然的紅暈融合，甚至變成一種美麗不可方物的樣子，在天邊的第一抹曉白里，顯得是那般驚艷。
這……
記得在學院的湖水邊，聽到她淡柔的天籟般的哼唱，慕含的身心在為她所陶醉；而之後到了府邸，卻驚異地聽到這樣的女孩承認她吻自己。
慕含只覺得一陣尷尬——怪不得她這般幫忙，原來是「毀屍滅跡」……只是她怎麼會吻了自己？
「這黑氣有古怪！」慕含猛地右腳重重跺在地面上，獲得強大的反彈力量猛地后掠。
於是他刻意去學燕子秋的那種淡雅氣質，但其實是用淡雅來掩飾內心的真正的孤寂。
手輕輕碰著那光滑的碗面，旎宛彤還逐漸在用力。
慕含此刻對旎露擁有這種情感並不為奇。
這小女孩動情了。旎宛彤心裏輕輕地說。
而如今自己遇到這種氣息，體內的三昧真火就自動運轉起來，使得慕含不僅不受到影響，反而升起了一種鬥志。
弱不禁風的她，在體質上是很弱的，所以雖只是輕輕練劍，不久后卻有些氣喘吁吁起來。
絕對的
她幫慕含省起熱水，然後將毛巾擰乾，遞給慕含——此刻她的這般過了頭的熱心，反而讓慕含覺得手足無措起來。
這個女孩的歌聲如同天籟一般，是那般心醉神迷，而弱不禁風的她，又讓慕含感覺到有一種保護的慾望。而此刻親耳聽到女孩承認吻他的事情，又如何不讓慕含的內心泛起無限的漣漪。
夢遊的人是不能被驚嚇的，否則甚至會終生不醒，或者精神方面被刺激成瘋狂。
旎露籌備好了早餐，然後分明端到兩人面前，終於她受不了那種靜默的氣氛，天生為母親分憂的善良，讓她脫口而出：「那是我吻的！」
慕含說：「多謝夫人了。」
輕輕撥弄一下她的手腕向下，然後再扶住她的身體，讓她輕微前傾，使得下一招更容易變化和著勢。
懷裡的旎露喃喃地說：「難道是玄蛇？」
而這，也應該是唯一的解釋、唯一的可能了。
慕含那瞬間已感覺到危機，輕輕帶住身邊的少女，一個彈身再度后掠。
而因為師傅的吩咐，他不敢把師傅傳授的山河凝動氣傳授給任何一個人。對於師傅燕子秋，慕含甚至有一種沉迷著的畸形的崇拜。
——忽然間她像是想起了什麼：娘和爹爹已分居多年了。娘這些年一個人在紫丁城這邊撫慰自己成長，而平時她就孤零零地一個人在這府邸里……
而慕含則護著旎露，跟在天陽魂劍身後。
慕含憐惜地說：「先休息一下吧。」
「可是我不會鬥氣。」旎露輕輕地說。
前些日子自己覺得已經強大了，可是遇到真正的高手，自己還是不堪一擊。當初和刺雄的爭鬥，並非生死之斗，當初刺雄被自己擊得連連後退，無法出手。但是刺雄若存了兩敗俱傷的打法，自己恐怕就……而這種兩敗俱傷，自己勢必重傷，而以刺雄的修為，最多不過是被自己刺個一兩劍不致命的傷口而已。
旎露第一次被男子主動這樣接觸，雖然慕含不是故意的，可是她還是覺得身體像是僵硬了一般，頭腦里再也沒辦法思考，最後幾乎是被慕含手把手地進行教導了。
除非……除非自己知道對方的弱點，這樣才能利用劍法來逼迫對方後退！
然而旎宛彤心裏的不信越來越濃了，知道女兒性格的她，相信旎露即使有這樣的想法，也不會付諸實際，做出這麼匪夷所思的事情來。
鳳凰之血再一次的沸騰！
看著身邊這個嬌嫩的少女，慕含不由有些痴了。
這時，旎宛彤又已輕輕地吻在慕含的臉頰了。
樓蘭大陸上，以龍為尊，而玄蛇，則是龍類之外，最接近龍獸的魔獸。
隨著玄蛇又一次噴射液體，海邊沸騰起來，頓時整個天地之間變成了黑色，像是鋪天蓋地一般，旋轉起來，向慕含撲來。
便是前後數個月，慕含卻已凜然不懼了——這是何等的差別！
「我當初也不會。練劍七年內，達到了銀冥鬥氣的級別了。」慕含微微一笑：「以前坐井觀天，我還以為銀冥武士就很了不起了，現在才知道，和有天分的人輕易進入金冥武士的人相比還差很多，但我的劍法卻可以擊敗他們。」
看著那個需要自己保護的少女，被傷成這個樣子，慕含憤怒了！
在二樓陽台上的旎宛彤輕輕看著這一幕，忽然間覺得眼帘有些模糊起來。而後，她便看到慕含似乎和旎露說了些什麼，旎露露出詫異的樣子，然後連連擺手，但在慕含的堅持下，卻終究點了點頭。於是慕含用掌心貼在她後背上，輸入三昧真火注入她體內。
旎露還在慕含懷裡，因為驚駭而忘記了下來，只是看著那場景目瞪口呆。
遠處，慕含默默立在學劍坪之上，顯然已做好了
繃緊，凝注，要爆炸了！
也許……也許是她情不自禁下又做的事情吧。
體內所有的憤怒和三昧真火都要破體而出一般，將慕含全身炙熱烤燒著，熊熊火焰在慕含身上，然後形成了鳳凰的樣子。
慕含矯正著旎露的劍法，最一開始只是說哪一招是需要手臂向右邊一點點，哪一招是腿微微向後、更容易蓄力之類，而後看到旎露委實沒有學劍的天賦，便開始「毛手毛腳」地教導起來。
就像是一個玻璃杯一般，其實他是很容易被打動的。
誰想那海潮竟似乎預料到慕含的方向，一個浪花高高噴出，重重擊在慕含身上。
她認為旎露一定很委屈，旎露為了保全母親的名義，被迫承認吻慕含的人是她，又被迫和慕含接觸。她心裏必是不樂意的。
深夜裡，還是由旎露在旁邊照顧慕含，此刻的她，心裏還有惴惴的：不知道今天晚上，母親會不會再夢遊？
而從這幾次的接觸之下，甚至覺得慕含比以前所見到的男子都更為出色。
「你怎麼會有唇膏？」旎宛彤問出早就想問的話。
她就這樣看著慕含臉上唇印，靜靜地坐著，等待著陽光的降臨。她唯一所能做的，只是把母親放在梳妝台上的口紅拿過來，生平第二次抹在嘴唇上。
對於弱不禁風的少女，慕含越擁有那種憐惜感，越想將少女保護，所以此刻他教她劍法，是幾乎不遺餘力地，是其他學生萬般渴求而不能得的。
彷彿自己能感覺到深夜的那瞬間，臉頰被親吻的時候，她的嘴唇和他的肌膚接觸的聲音，然後輕輕地分開。
然後慕含閉上了眼睛，身體停滯在空中，感覺著體內那種澎湃的潮水氣息。無邊的嘶吼，慕含甚至能感覺到身體的每一寸肌膚都在變化。
如月。
慕含頓時想到昔日自己在面對叢林惡魔時，便正是這種上位者的氣息，便壓抑地自己喘息不過來。
她無法逃避。
潛移默化下，她心裏早已不再排斥慕含，反而，心裏暗自滋生了幾分情愫了。
此刻，慕含歉意地說：「對不起，我沒想到海潮這麼大，要是一開始是剛學劍的我，恐怕會被撞的更遠。」
頓時，氣氛僵住了。
這一切竟是玄蛇有預謀的！
慕含口裡發出一聲長吟，猛地直破雲霄，震撼一地，聲音幾欲將日月給震破！
另外，這個女孩純潔的像天使一般，怎麼會抹口紅呢？記得上次在鏡中湖邊見到她，是那般的素雅，天籟一般的哼唱……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這恐怖的力量，慕含看了也不由乍舌，比起昔日來的叢林惡魔，有過之而無不及。
黑氣龍捲風在身後形成毀滅般的力量，猛地將慕含原來所處的地方打成渾身碎骨。那礁石瞬間已被撲平。
吃罷早飯，慕含便想去教旎露劍法，卻是被旎宛彤拒絕了：「你體內氣血還沒完全平復，還是等今天調息完畢再說吧。」
從儲物戒指里的清雪葫蘆，慕含取出一些百年鍾乳，順便給自己服下。
溫熱。
旎露輕輕點了點頭，她和母親不一樣。旎宛彤能用理智控制自己，而無論學什麼都有毅力，可是旎露更多的，是聽從其他人的意思。
前些日子，她看過慕含和刺雄的魔法視頻，看到慕含舞劍時的那種淡雅微笑。出自一種神秘感，她翻看著關於慕含生平的介紹。當看到慕含為母親在桂月大會上的詩詞后，她內心被感動了。
這正是女孩子微妙的心事。
一種身心被抽空的恐怖感覺——慕含只覺得體內的鬥氣完全被窒住，人竟沒有反抗之力，重重地旋轉飛出！
但無論怎麼樣，他心裏還是莫名滋生了一種美
慕含身體一震：「玄蛇嗎？」
慕含勉強起身，拉住旎露，一個頓步，拔地而起。
旎宛彤看著遠處旎露的背影，心裏五味雜陳——旎露怎麼會吻慕含呢？她此刻甚至沒發現，自己內心中，有一絲酸溜溜的感覺。
她的小指輕輕顫抖著，像花瓣墜落一般。
對於慕含，旎宛彤有著很深的好感，所以她也有心想成全這一對金童玉女。可是當這麼下定決心時，忽然間，她自己的內心有些失落。
甚至——連慕含都不清楚自己究竟在教什麼劍法。
其實慕含在對他自身的鬥氣的認知已錯了。
她拚命跑到慕含的身邊，扶起慕含：「你怎麼樣？」語氣里滿是惶恐失措。
慕含當真是驚得全身冷汗，來不及避開的他，只能勉強用身體護住了旎露。
之後，兩人默默地走出房間，彼此無話。
次日凌晨，旎宛彤很早便下了樓梯，早早看到慕含臉上鮮明的唇印，而女兒還在看著慕含發獃。
而此刻，慕含回頭，看到旎露飛到另外一頭，弱不勝衣的她，此刻已是面色蒼白，連嘔出兩口血！
不能說他喜歡上了新月公主，心裏還有小宛、紫淺嫣等就是一種背叛。他出生在壓抑的一個家庭，一直受盡冷眼，自此便形成了孤獨偏僻的性格，最後遇到了燕子秋。
這聽起來簡直就難以想象。
撞在岩石上，慕含的額頭都破了，一縷血從額頭上緩緩流了下來，流過慕含的臉頰，在慕含的嘴角邊停住。
苦澀的味道。
——那表面上看起來是銀冥鬥氣的實力，卻比金冥鬥氣初階的力量還強大？玄蛇的全身火辣辣的，感覺到異常不舒服。
而旎露那瞬間，也受到了餘波，「嚶」的一聲，在地上幾個翻滾。幸好受傷不嚴重，她連忙站起身來，向十米外的慕含跑去，此刻的她，已是啜泣出聲。剛才若不是為了她，恐怕慕含全力躲閃還是可以避開的。
「嗯。」旎露點點頭，然後平伸出劍，面對著潮汐，一步步向前走去。
一句既出，石破天驚！
自己擁有劍法，可是玄蛇根本不在乎，自己的銀冥鬥氣又擊傷不了它，而它根本就立於不敗之地了。
此刻，慕含的劍法揮舞，無數道銀冥鬥氣霍然飛出，旋轉大地，橫掠而去。
彷彿天地都失色一般，慕含眼前一暗，吐出一口血，人像箭一般被彈飛出去，重重撞在一個礁石上，礁石炸開。
整理完這些思緒，體內的百年鍾乳的靈藥藥性已滲透，然後慕含借用靈藥開始給自己調養。
然而身為一個少女，還這般冒昧地三番兩次去吻一個男子，母親和慕含會怎麼看待自己？
不安中，兩人便拉開了學劍的帷幕。
午餐過後休息半刻，又是學劍的時間。
旎露在學院里學的是音樂系，順便學一些魔法，她有一點點魔法的基礎，可是卻學的比較笨拙，所以在學院里學了一年多，並沒有什麼起色，一直都只是魔法學徒的等級。
滔天巨浪呼嘯空中，銳聲刺耳，然後一道黑氣猛地席捲，飛躍在空中，竟形成龍捲風般的威力，猛地向礁石這般撞來。
便在這時，她正想說什麼，可是便在瞬間，周圍起了變故！
然後這玄蛇盯著慕含，漆黑的眼珠閃出一種吞噬人的氣息來。
它要一次性就絞殺慕含！
他們人呢？旎宛彤大吃一驚，連忙下樓，卻看到了旎露留給自己的一張紙條：「娘，我隨易銷愁去附近的海邊練劍了。」
慕含手上的天陽魂劍飛舞著，用三昧真火的恐怖力量強行破開一個大洞，而慕含也隨之躍出。
「是從娘你那裡偷偷拿過來的，這些天一直在用。」旎露指著自己的嘴唇上其實是第一次新添的唇膏，面有赧色：「昨天我看銷愁為了母親這般辛苦，加上銷愁以前還幫過母親的忙
他再探視了一下儲物戒指的東西，裏面有一個鳳麟羽、以及一百多份的靈藥，和一份天易園失魂散的解藥——這可是當初慕含從口裡省下來的。
慕含看著旎露懦懦地弄著衣角，心裏也不由奇怪起來——她怎麼會吻自己？
可是她越是擔心，事情就越會發生。便隨著緩緩的腳步聲，旎宛彤穿著黑色蕾絲睡衣，便從樓上閉著眼睛、木訥地走了下來。
頓時，玄蛇的尾巴猛地擊中了慕含的身體。
原來……自己還差的很遠，而這段時間自己還這般的驕傲。慕含慘笑。
旎宛彤失神了——原來是自己夢遊！
旎露被慕含這般撫慰著，竟忽然間覺得一種溫馨迎面撲來。
慕含連忙上前扶住，軟玉溫香在懷，竟有一種說不出的繾綣。
旎露靜靜地躺在那裡，想要爬起身軀，可是身體無力，勉強爬起，又卻猛地摔在地上。
而同時他的鬥氣還可以收發自如。
旎宛彤明明知道慕含是為了改善旎露的體質，可是卻有一種莫名的煩躁。她不再看下去，回身到餐廳那邊洗碗。
旎露在他懷裡輕輕「啊」了一聲，慕含連忙鬆手，然後撿起在十米外的寶劍。而旎露則輕輕低下頭：她覺得自己很笨。
手不小心被划傷了，然後流出一絲血來。她失聲驚呼，然後連忙用另外一隻手捂住嘴唇，免得發出聲音。
這時，那龍捲風似乎鎖定目標一般，黑氣又是一陣鋪天蓋地地呼嘯，猛地向慕含這邊撲來。
此刻的她，身上衣服已是破碎多處，而頭上所別著的七粒珠花的頭飾，已被打散，使得頭髮散亂起來。
如同有形之物一般，慕含踩著空氣一般，猛地身體連續拔飛，此刻已透支體力的他，奮不顧身地又一次施展出三昧真火！
那銀冥鬥氣在它身上的鱗甲擊起無數光華，然後消失不見……
身後，旎露看的面色慘白。
慕含指著呼嘯著的海潮，輕輕地說：「旎露，當初我幾年練劍，在瀑布下，在海潮下，其實都是借用那大自然的強大浩力來激發人體內的潛能。」
這般接觸若出現在師生之間自也正常，可是在兩個情感懵懂的少男少女來說，卻是非常刺激著，甚至他們並沒有感覺到，有一種叫做「欲魔」的東西在慢慢滲透著。
旎宛彤知道自己是故意受傷的，可是一想到自己為什麼受傷，她的臉上就不由火辣辣的。
相比之下，自己什麼時候又關心過母親呢？
固然像譚冬青等人，都進入了金冥鬥氣的級別，可是他們比起慕含來，根基相差何止一點。修鍊山河凝動氣的慕含，鬥氣渾厚之極，雖然只是銀冥鬥氣，但是單純從力量和純度而言，他的銀冥鬥氣，絲毫不會落後給金冥鬥氣。
他們所在的是一處礁石的地方，海潮會呼嘯而來，在礁石上濺落炸開，而此刻慕含便讓旎露拿著劍側對著潮汐向前走。
旎露雖然已料到這件事會發生，可是又一次發生，內心裡的那種震撼感還是久久不能平息。
慕含猛地睜開了眼睛——那是一雙要屠戮、瘋狂的眼神。
而旎露則是全身輕輕顫慄著。她憑著不可思議的敏感，感覺到慕含對她的那種憐愛，而她的內心，也期待這種憐愛。
旎宛彤想追上去，可是卻猶豫著，始終沒有踏出第一步。
難道，難道自己真的喜歡上了那個少年嗎？
說不上來的失落，不知道為什麼而發。
那種恐怖的氣息氣魄，頓時讓慕含身邊的旎露全身發軟。
早餐后，旎宛彤責問起旎露來，而旎露不擅撒謊，言語之間諸多破綻，最後被旎宛彤一擊而破，然後施加壓力，旎露終究手足無措，便將事情真相說了出來。
五六米長的身軀不斷扭動著，絞動著海邊，使
便在慕含話音剛落，海邊頓時沸騰起來，隨後一隻蛇形怪獸猛地躍飛起來，與其說是蛇，還不如說是一隻滿身鱗甲，類似龍的怪獸。
慕含此刻已知道避無可避了，他的身法再快，也會被這黑色液體纏住，更何況他身邊還有一個女孩呢。
只是眼前的少女，卻完全地心不在焉……
慕含在控制力上擁有別人無可匹敵的技巧，而正因為這種技巧，慕含才能施展出鬥氣實化，才能用「引」將潮汐劍法的力量給帶開，才可以用劍法將那「鬥氣劍」輕易地反控制，才能在刺雄那浩蕩的鬥氣呼嘯里，找到對方力量最薄弱的地方，單單用劍法反擊。
反而是為了母親，怕母親發現真相受窘，所以她鼓起勇氣便這般說了出來。
旎露就那樣屏住呼吸，不敢出聲，生怕驚動了旎宛彤——娘為什麼要吻慕含呢？
玄蛇擊空，看著慕含輕巧地擦過兩道龍捲風，又一次逃離，而正要追擊的它，卻忽然感覺到身上一陣灼燒的痛苦。
慕含靜坐著繼續調息。距離十二月的中旬還有六七天，到時候還得去天古天寺和十二月份的追魂令殺手見面呢。
玄蛇雖然是和叢林惡魔同樣等級的魔獸，金冥鬥氣上階的級別，但是實際上卻比叢林惡魔更有威懾。
第一個潮汐呼嘯而來。浪潮呼嘯，那種浪遏千舟的威力，猛地將旎露的寶劍狠狠地擊飛……而旎露也被這反擊之力，被撞得向後跌倒。
該死的人類，居然隱藏鬥氣顏色！玄蛇更加憤怒。
為了讓三昧真火恢復，慕含一點都不敢大意，所以這一調息，便又到了當日的深夜。
海邊，潮汐聲聲浪。
其實以她的性格，若真是她吻的，無論如何她也不會承認的。
此刻的她，還是想伸出手去，可是卻感覺手像灌了鉛一般，無法動彈。
躍出后的慕含，還沒喘息過來，卻發現玄蛇已近在咫尺，一個甩尾瘋狂撲來！
她心下擔心著，眼神總是瞅著樓梯。
那玄蛇猛地身體一擺，便向慕含撲來，而隨著玄蛇的不斷搖擺，在玄蛇的兩邊，赫然出現了兩道龍捲風樣式的漩渦波浪，向慕含的兩邊撲去。
體內的三昧真火，猛地出現在慕含的手上，射入天陽魂劍里，向前飛去。
而夢遊時竟去吻這樣一個小自己二十歲的少年。
再到陽台上的時候，那草坪上已空無一人。
也許都不需要承認了，慕含和母親一定會認為我喜歡慕含。
這是距離侯爵府邸最近的一處海邊，名為玄蛇海灣，據說有碩大的玄蛇出沒，但是旎露在這裏一住幾年，卻沒有見過，也沒有聽說有玄蛇出現。
只是此刻，她並沒意識到，旎露已對慕含產生了好感。
然後看到旎宛彤又輕輕轉身，迴轉樓上后，旎露忽然間覺得焦急和害怕。她既無法阻止母親，又沒勇氣去擦掉慕含臉上的唇印。
憤怒的玄蛇，猛地凌空一頓，口裡赫然吐出黑色液體，然後噴在面前的海邊，瞬間，黑光大亮，然後蔓延開去，周圍百米之遠頓時都變成了黑色。
凌晨無話。慕含照例去洗浴室將唇印擦掉，然後他隱約覺得不太對，但看到旎露一臉的嬌羞樣子，卻終究還是信了。
兩人席地而坐。
然後慕含接過毛巾，擦拭了臉，順便將那唇印完全擦去了。
而若是真的有人發自內心地對他好，他心裏自然不僅有感恩，還有憐愛之類。而此刻他對於旎露，更多的便是這種情感。
朝霞已散，兩人的影子的距離漸漸短了。究竟是因為日到午時，還是彼此之間的距離近了，誰也分不清楚。
另外，再過兩個月便是皇宮的論劍大會了，那把神鞭，又不知會花落誰家。
慕含苦笑著，強自吞下口裡要吐出的一口血，苦笑著，看著在百米外似乎還挑釁看著自己的玄蛇，感覺到一陣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