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軍閥
第四十八章 一場虛驚
「能。」
一隊兵馬垂頭喪氣回到縣城，大兵們回營房吃飯睡覺，陳子錕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到后宅，鑒冰迎面本來，滿臉都是喜色：「蕾蕾沒事，已經回來了。」
看到陳子錕進來，姚依蕾眼眶裡立刻含了淚，大叫一聲撲了過去，趴在陳子錕肩頭哭了起來。
「小弟姓陳，名壽，字興武。」
一陣尷尬，正要起身告辭，忽然陳子錕進來了，道：「都跟我走。」
陳壽卻道：「我是認識他們，但我不能告訴你，這是江湖道義，請陳大人海涵。」
「我陳子錕對天發誓，絕對不讓你再受任何委屈，有違誓言，天打雷劈……」話沒說完，姚依蕾急忙轉過身來，掩住陳子錕的嘴：「別說這些不吉利的。」
一行人全是女眷，丫鬟老媽子啥的，一點戰鬥力也沒有，而且事情太過突然，誰也沒反應過來，最先衝上去的竟然是小悟空，平時姚依蕾對它很好，這畜生護主心切，又抓又撓的，被甩到路邊石頭上昏了過去。
陳壽也不含糊，聽弟弟一說，當即把人攔下，都是一條道上混的，他也仗著人多欺負人少，親自上陣和對方比試，比槍法，比拳腳，比臂力，終於險勝，贏下了姚依蕾。
「你下去吧。」陳子錕打發了小丫鬟，進了屋，看到姚依蕾和衣半躺在床上，手邊放著一把雙筒獵槍，看來這回她是真留下心理陰影了。
陳壽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
陳壽一愣，隨即毫不客氣道：「晚飯沒吃。」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此處刪減一千八百二十五字）
陳子錕點
陳壽道：「說來也巧，今天下午我帶著兄弟們出去做買賣，正好遇到倆老夥計從城裡做買賣回來，還帶了張花票，哦，就是尊夫人了，本來按道上規矩，我不該這個閑事，可是尊夫人對我陳家有恩，我就勸這倆老夥計把人放了，怕護軍使擔心，麻溜的送過來了，事情就是這麼個經過。」
「不要過來哦，我有槍。」
「今天不把這盒子彈打光，不許吃飯。」陳子錕道。
回到縣衙后宅，天又開始落雨，陳子錕猶豫了一番，還是敲響了姚依蕾的房門，小丫鬟來開的們，低眉順眼道：「老爺好。」
「後會有期。」陳壽也一拱手，命人卸了車上的箱子，消失在夜幕中。
陳壽焉能不要，他目前最缺的就是快槍，就算是老掉牙的土炮他都當成稀罕物，何況是這種嶄新的傢伙，在南泰，槍比什麼都重要，有了槍，就有了一切，糧食、大洋、女人。
「陳大人，謝了！」陳壽一抱拳。
「哪有，我這些天都是自己睡的。」陳子錕徒勞的狡辯著。
陳子錕把姚依蕾也叫了出來陪坐，席間姚依蕾講述了發生的事情。
「沒吃就一起吃，能喝酒么？」
陳子錕心急火燎，後悔莫及，土匪實在太猖狂了，居然敢進城綁架，自己也是太疏忽，竟然不派兵保護夫人，哪怕王德貴李長勝中的任何一個跟在旁邊，土匪也不會走的這麼輕鬆。
「我不愛吃西瓜，讓小悟空吃吧，這小畜生忠心著呢，比人強。」姚依蕾一擺手，猴子竄
那人一轉身，眉宇間英氣勃勃，臉上一道淡淡的傷疤，更顯男兒本色。
陳子錕一凜：「人在哪裡？」
雙喜在縣衙后宅見過姚依蕾，當時是在高燒之中，恍惚間還以為是上了天庭，見到了仙女，現在見到救命恩人被人綁了，哪能袖手旁觀。
一隊大兵抬來十個長條木箱子，陳子錕親自拿撬棍撬開一個，裏面填滿刨花，一支漢陽造步槍靜靜的躺在箱子里，槍機上塗滿了黃油，槍筒閃著藍幽幽的光，槍托和護木是棗紅色的，嶄新透亮。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那個狐狸精夜裡呻吟的那麼響。」姚依蕾撇嘴道，臉更紅了。
陳子錕急忙轉往客廳，一個中等身材的漢子正倒背著手，欣賞牆上的字畫。
陳子錕坐到了床邊，拉著姚依蕾的柔荑道：「我來看看你，都是我不好，讓你受驚了。」
「哪有，是小翠去聽的，回來告訴我的。」姚依蕾把頭深深低下，很難為情，小翠是她的貼身丫鬟，很聰穎秀氣的一個小女孩。
「那你相信了？」
陳壽眉毛擰了起來：「陳大人還想留人？」
兩位夫人來到院子里，只見遠處擺著一排小西瓜，桌上放著兩把手槍和一大盒子彈。
陳子錕道：「原來如此，拙荊對你們陳家有恩，這事兒我怎麼不知道。」
「陳老兄，吃了么？」陳子錕道。
陳子錕道：「來人啊，把禮物抬上來。」
「姐姐，聽說你生病了，妹妹特來探望，給你帶了兩個西瓜，在井裡冰鎮過的
第二天，姚依蕾一上午沒起床，午飯都是送到房間里吃的，鑒冰親自前去探視，她是過來人，頓時明白昨夜發生了什麼事，雖然知道這是早晚的事情，但心裏還是有些不舒坦。
姚依蕾道：「有人在半路把我救了，那人沒走，等著你呢。」
一直搜尋到夜裡也不見蹤跡，人困馬乏，大兵們怨聲載道，陳子錕看看懷錶，人已經被綁走五六個鐘頭了，恐怕已經回到山寨了，再在外面搜尋也毫無意義，不如回縣城等待消息。
片刻之後，酒菜俱全，時值夏日，不用炒菜燒菜，全都是現成的下酒冷盤，鹵驢肉、醬肘子、炸金蟬，拍黃瓜、涼拌花生米，酒是南泰名酒透瓶香。
陳子錕驚道：「你還去聽牆根了？」
「恕不遠送了。」陳子錕拱手道。
「我也有。」
「你怎麼來了，大半夜的，也不怕人說閑話。」姚依蕾的臉有些紅，雖然她頂著一個護軍使夫人的頭銜，其實到現在還沒圓房呢，三個人各有卧室，名義上是分開睡的。
「嗯，我沒事了，你去陪鑒冰吧。」
……
兩個排的官軍追了出去，土匪留下的馬蹄印很清晰，一直向西北方而去，可是追到大王河卻失去了蹤跡，很明顯，土匪趟水而去，但是到底往哪個方向走，誰也猜不出，無奈只好兵分兩路繼續搜尋。
哭了半天，陳子錕肩膀都濕了，好不容易勸住了，問她道：「誰把你綁去的，又是怎麼回來
雖然天色已晚，但是現在守城門的團丁們已經被陳子錕喂熟了，護軍使一聲招呼，還不顛顛的開門，十桿步槍裝在馬車上，連同滿滿一箱子彈被運出城去，陳子錕親自護送著走了二里路，小樹林里鑽出一夥土匪，領頭的正是雙喜，顯然已經等了很久。
「不客氣。」陳子錕回了一禮。
陳子錕道：「且慢，賬還沒結清。」
這段故事從姚依蕾口中說出，雖然語言貧乏不夠生動，但陳子錕完全可以想象當時的場面之激烈。
鑒冰知道姚依蕾是在譏諷自己，土匪搶人的時候應對不力，可那種環境下，自己又能做什麼。
「這位兄台怎麼稱呼？」陳子錕抱拳道。
酒足飯飽之後，陳壽起身告辭：「陳大人，咱們之間的賬兩清了，從此誰也不欠誰，告辭。」
「什麼！」陳子錕大吃一驚，衝進房間一看，姚依蕾果然好端端的正坐在床邊查看小悟空的傷勢呢。
這是姚依蕾第二次被綁架了，上回是在北京香山被河北土匪綁的，這回是被南泰土匪綁的，陳子錕深信，人的好運氣只能用一次，尤其在遇到同樣的劫難時，這回姚依蕾怕是凶多吉少了。
鑒冰也算經過大場面的，這次還是嚇傻了，她本以為南泰縣雖然土匪橫行，但縣城裡總歸是安全的，誰能料到光天化日的，兩個土匪竟然衝進城裡來搶人，搶得還是護軍使的夫人。
陳子錕得報趕來，來不及責備，匆匆問了土匪的樣貌，當然誰也沒看清楚，只說是戴了斗笠，騎了兩匹棗紅馬。
陳子錕知道這個名字，
「我沒事，被土匪們綁啊綁的早就習慣了。」姚依蕾故意這樣說，還側過身去，把後背亮給陳子錕。
陳壽道：「我有個弟弟，叫雙喜，是夫人救了他。」
土匪將她綁架之後，徑直出城向西逃竄，中間有一段是在河裡走的，想必是為了掩蓋蹤跡，在經過苦水井的時候，遇到了陳壽的杆子，南泰的土匪們各有勢力範圍，但是縣城的買賣，誰都可以做，陳壽本來打算放他們過去，但恰巧雙喜認出姚依蕾來。
「敢問陳大當家，劫走我夫人的，是哪路人馬？」陳子錕很想知道，究竟是誰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這十桿步槍，是我酬謝陳大當家的，你要是還看的過眼，就請收下。」
土匪來得快，去的也快，徑直縱馬衝出城門，團丁們忙不迭的從子彈帶里摘子彈往槍膛里填，等槍打響的時候，兩匹馬早不見了蹤跡。
「小翠才十三四歲，你就讓她干這個？」陳子錕誇張的瞪大了眼睛，一口吹滅了蠟燭，屋裡一片漆黑。
這下陳子錕明白了，原來那個小土匪是陳壽的弟弟啊，不過救他的人分明是自己，怎麼變成姚依蕾了，不過這不是問題所在，總之人安然無恙的回來了，自己心頭一塊石頭落了地。
「哦，原來是陳大當家，我夫人怎麼落到你的手裡？」陳子錕坐了下來，不咸不淡的問道，姚依蕾這邊被綁，那邊就被送回來，不由得不讓人懷疑這裏面有什麼貓膩。
「來人呀，擺宴，拿兩壇好酒來。」
「在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