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庶女》卷二 綻放光芒

第57章 人工呼吸

卷二 綻放光芒

第57章 人工呼吸

「妹妹,姐姐一向主管後宮帳房之事。每月沁陽、昊雲、北齊、西涼、後周各沁家商鋪都會將帳本一一呈上,由姐姐算好以作記錄。王宮一向用各色的瑪瑙、玉石、珍珠等放到玉盤裡,以作珠算之用,本來一向嚴格保管,怕人將玉珠打亂。但是,前幾天姐姐不小心將玉盤打翻,裏面的瑪瑙、玉石全部灑了一地,姐姐原本算好的帳目又亂了。這不,因為那五百本帳本,姐姐已經多天食不下咽。」
連綺玉都不知道?
昨天拖沁驚羽拖得太累,她一倒下就睡著了,可沒想到,她會睡這麼沉,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他壓住的。
不行,如果一直拉不上岸,他真的會憋死的。
算了,先別管自己,先幫他換下衣裳再說,不然讓他著了涼,他又會逼自己給他診病。
這個倒把璃月難倒了,快等不急了,她得趕緊救他才是。
如果剛才王后囂張的和她爭吵,那她就有理由處置她,可是,她竟然沒有,可見她城府極深,現在竟讓她臉色微紅,有些下不了台。
只要把這二萬五千頁上的數目加起來,不就是總數了嗎?
璃月雙手扶穩男子的雙肩,看著面具下那雙緊閉的朱唇和星眸,內心隱隱浮起一抹自責感來。
太后驚奇的接過宣紙,一看,眼睛也瞪得老大。
鼓起勇氣,她嘩的一聲撕掉沁驚羽身上的衣物,又拿乾淨的新衣裳,慢慢套在沁驚羽身上。
眾人看璃月誠懇的態度,不由得瞪大眼睛,本以為她會羞愧難當,或者嚇得當場軟到地上,亦或氣沖沖的和太后頂嘴。
她不可否認,她是想擺脫這個男人。但,她不想殺了他。
果然,現在又出難題刁難,擺明想給她個下馬威,順便鞏固自己太后的地位,不想讓自己凌駕於她之上。
過了兩個時辰,時辰已經到午時,才女們見璃月坐在榻上睡覺,而不開始計算帳冊,個個立即心急如焚起來。
說不定沁驚羽會因為此事找自己的茬,雖然她不知道她倆相處得如何,但是現在她是驚羽的妻子,要是真的下手打她,沒有足夠的理由,那是服不了眾的。
太后見她臉上毫無懼色,風眯立即不悅的冷眯,「大胆王后,你可知罪?」
可她用陰招,讓自己身體受損,等自己身體一天天挎下去,她就可以向風麟交差了。
她面朝窗戶,將身上最後一件束胸褪下,露出完美修長、白玉無暇的美背,右手挑起柳裙,慢慢朝身上套去。
天哪,沁驚羽竟然壓在自己身上。
璃月淡淡說完,後邊坐著的王妃們全都瞪大眼睛,像看稀罕物似的看著她,她們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和不相信。
眾人聽了璃月的話,紛紛大吃一驚的看著她,綺玉更是疑惑,「珠盤是用來計算帳目的,上至八十老人,下至三歲孩童,人人都知道,為何妹妹你不知道?」
「是,母后。」璃月這聲母后叫得是咬牙切齒,她將內心的不滿拂平,眼底暗藏鋒芒,站到太後身側。
「我也賭她算不出來。」
床榻很大,四周垂掛著硃紅色的帷幔,帷幔輕輕飄舞,如同飄落的秋葉,看得璃月有些呆住,真美。
而且,要是他在自己身邊出事,整個沁陽人都會要了她的命的。
而一本帳冊約有五十頁,如此這樣的話,五百本一共有二萬五千頁。
太后說完,美目一洌,目光森寒如刃,冷聲道:
「是,王后。」宮女們跟著無心走了過去,倒是挺有禮貌的。
算了,她懶得和他計較,和沁驚羽這種不講道理的人計較,她會死很多腦細胞。
一下、兩下、三下……
看在他昨晚昏過去這麼久的份上,她暫且不和他計較。
最得人心的還屬東方瑾兒和沁驚雅。
「能否讓璃月看看,何謂珠盤?」璃月不解的看著綺玉,她真不知道這個東西。
可是,她有個活生生的把柄抓在手裡,還怕南宮璃月不認罪。
既然不能來硬的,那就暫時來軟的吧。
言下之意,她很想放了王后,可是鐵釘釘的宮規在,她也沒辦法。
突然,一個不小心,璃月把沁驚羽的腰帶給拉開了。
璃月朝太后拱手拂了拂禮,一雙美目暗藏冷芒,面上則謙和淡然,婉約輕道:「母后,璃月不知所犯何罪。」
不一會兒,十名手持大板的侍衛恭敬的走了過來,紛紛立在柳樹下邊。
言下之意,她該多打幾十板?璃月嘴角扯起一抹冷冷的輕諷,「你巴不得我挨打吧!」
璃月一邊埋頭思索,一邊和沁驚雅聊天,而窗外,經常有各個宮派來看好戲的人,那些宮女偷偷摸摸的,在外邊笑一陣后就悄悄離開。
殘紅一臉高傲,眼裡對璃月是濃濃的不屑譏諷,好像現在她要高人一等,璃月要低人一等似的。
姐姐就生了這麼個獨苗,她不疼愛誰疼愛。
這珠盤的擺放模式,不就是後來的算盤嗎?只是她們不懂六十進位制的演算法,只能局限於小數目的計算。
接著,她把宣紙遞給太后。
雪兒和無心有些焦急的守在璃月身側,邊上的酒兒、寧兒則默然跟在璃月身後,不言不語,目光深沉得可怕。
大約擠壓十幾下,他嘴角才溢出些清幽的水來,打濕了他的脖頸。
怪不得夢裡面都夢見了醜八怪,原來是沁驚羽在搗亂。
個個神情肅穆,似乎天生就是為了打人而存在。
璃月聽得有些頭暈,怎麼這麼複雜,難道,古代沒有算帳方便的算盤嗎?
穿過幾個迴廊,晴姑姑指著一間碩大的宮殿,冷然道:「王後娘娘,那裡就是宗廟,奴婢們領你進去。」
在最前方,一身紅色錦裳、打扮得十分鮮艷的太后見她進來,眼裡立即蘊藏著無數冰冷,她身後的茵夢、綺玉等人也微微轉身。
看來,目前形勢還真不可觀,她就是不惹事,人家也會找上門來。
璃月一一掃了掃那些藍色的帳本,見裏面每一頁結尾都有那一頁的總數目。
「寐生,走!」沁驚羽冰冷說完,極為不悅的轉身離開,殘紅則迅速跟了上去。
這時,晴姑姑、虹姑姑立即跑過來教璃月如何祭祖,在眾人合手祭祖上香之後,璃月才跟著她們從蒲團上起來。
做完這一切,她的臉早紅得跟熟透了的蘋果似的,而且也累得筋疲力盡。
綺玉微微頷首,恭敬朝太后道:「回太後娘娘。綺玉也不清楚,這事還得問妹妹。聽聞妹妹昨晚忙了一整夜,只睡了半個時辰,又起來忙到現在,這麼辛苦,應該有點成就才是。」
迅速游回男子身側,璃月緊張的深吸口氣,小臉變得有些微紅。小手輕輕捧起男子戴著面具的臉,顫抖的移到他那張極美的銀白面具上。
璃月心冷哼一聲,面上罩著冰冷的寒霜,渾身散發出濃濃的冷意。
她不是小心的,誰叫他想侵犯她,她只是保護自己而已。
所以,無論如何,她也不會偷看他長得什麼樣。除非有一天他主動給她看,她才會看。
「你明知道我沒有。」
再次看了眼女子誘人的胸口處,男子輕喝一聲,右手霍地朝撕開女子胸口的白紗。
在場一百多個人個個皆怒視著她,她像她犯了不可饒恕的大罪似的。
重要的是,他當時全身濕轆轆的,她竟然讓他穿著涼颼颼的濕衣裳睡了一晚,這樣的夜晚還有些寒冷,她竟然不怕他凍著,她太無情。
一將男子拖上岸,璃月迅速半跪到他身邊,用手輕輕拍打著他的臉。
說完,一雙原本還在笑的眼睛突然轉為冰冷,臉上的笑瞬間也跟著收回,取而代之的是一臉深森,「既然王后做不到,休怪哀家無情。來人,給哀家打!依照宮規,三十大板,一板也不能少。」
憑什麼要她伺侯他?
太后一見東方瑾兒這副可憐的模樣,心也跟著揪了起來。
茵夢見太后不說話,知道自己的建議管用,急忙招來宮女,命她去叫侍衛。
聽才女說,最後還得將裏面不同商品的價格盈虧各算出來,沁陽國五百間商鋪,裏面經營得有絲綢、大米、玉米、珠寶等物,而每一頁記錄的都不一樣。
太后不屑的輕哼一聲,驕傲自恃的道:「王后別說大話,否則再加三十大板。」
不要,她還沒完成好多心愿,更不想死得這麼冤。
當她瞪大眼睛,看到沁驚羽身上的……XX@@##¥¥%%時,迅速合上雙眼。
「我賭王后一定挨三十大板。」
璃月閉緊雙眸,柔軟的唇一接觸到男子,她便驚鴻的睜大眼睛,因為他的唇好冰,好涼,好冷,沒有一絲溫度。
「孤王如此和善,哪有你想的那麼卑鄙。」沁驚羽輕哼一聲,轉頭指了指身側的一干宮女和太監,朝璃月輕笑道:「明天如果算不完,你就只有挨三十大板。不過,孤王可以派人幫你,你隨便挑幾個人打下手。到時候,如果你能完成三成,孤王會替你向太后求情。」
這裏只有十進位制值,計算方法複雜且落後,而且太大的數字計算不了。
「做王后的奴才,事事不為王後作想,反而讓王后遲到,誤了正事。王嫂初來乍到,難免有好多禮儀不清楚,所謂不知者無罪,再說她孤身一人,身邊沒有個貼心的人提醒她,一時疏乎也屬常情,說不定王兄太愛王嫂,抓著她不放她來呢?依兒臣說,沒有及時提醒王嫂的晴姑姑、虹姑姑才是真正該罰的人。母后您說對嗎?」
太后思索一下,得意的看向璃月,如此刁鑽的難題,別說璃月,就是王宮裡所有人、乃至全天下都沒能人解決。
沁驚羽聞言,又輕咧嘴角發出淡笑,笑聲溫文雅緻,沁有心脾,極是好聽。
第二,她不是那種趁人之危的女人,剛才她已經問過沁驚羽了,他說他的真容只給他最愛的女人看。
太后冷笑一聲,要是她真的算出來了,肯定早就用鑼鼓大肆宣揚一番。
突然,外面傳來一陣不緊不慢的腳步聲,看守的侍衛正要高呼,男子玉手輕抬,示意他們別鬧。
見是沁驚雅,有的不解,有的敵視,但大多數面上是微笑著的。
按理說,璃月是王后,她不用給他們拜禮。
沁驚雅不時摸摸璃月鵝黃色的紗裙,不時又直朝她眨眼睛,而身側的綺玉,則擺著一副大家閨秀的貴閣王妃模樣。
依太后的性格,不打得她皮開肉綻就不叫太后。
沁驚雅是瑞親王的二女,因瑞親王與太後走得近,她也一樣。
是的,要想給他灌輸氧氣,她就得在水底給他做人工呼吸堅持一會,再慢慢用絲帶將他一點點挪過去。
連沁驚羽的話都敢違背,看來,她們的後台不小,至少也得是太后級別的人物。
太后不屑的睨了她一眼,抬高眉梢道:「哀家只是按規矩行事,身為一國之後,如果不做好表率,以後如何服眾,如何領導眾人?哀家只是鍛煉一下王后,讓她以後多注意禮節罷了。」
「咦!時辰快到了,王后也該來了吧?」太后不悅的看了看眾人,神色冰冷森寒,一張朱唇紅如鬼魅,陰冷嗜人。
不得已,璃月禮貌的朝男子拂了拂身,溫婉如玉的道:「臣妾給王請安。」
邊上的驚雅翁主見王后態度婉約,面上早就對她抱以同情,便朝璃月露出個和藹的微笑,一溜煙跑到她身邊,親切的拉著璃月的小手,轉頭看向一臉疑惑的太后:
生不如死,又做得不動聲色,這才是對付敵人最好的辦法。
璃月目光平淡,臉上不慍不火,輕聲回道:「夫君這麼希望臣妾受罰?」
看了璃月一眼之後,又疑惑的將帶探討的目光移向綺玉手裡的宣紙。
她如果不讓,向南是萬萬不敢碰她的。
看璃月說得如此篤定,沁驚羽眼底突然閃過一抹驚愕,再看了看自己完好的衣裳,他陰色攸地變得冰冷起來:「王后,昨晚你讓我穿著這身濕衣裳睡了一晚?」
看來這王后心思通透,聰明機靈,是個值得用計的對手。
太后不悅的輕眸鳳眯,驚雅怎麼總幫著那女人。
璃月掃一眼身後端著一隻玉盤的雪兒,神情不驕不躁,一臉淡然。
但是,如果直接拖王後去打板子,一定會給自己惹些不必要的麻煩。
「回王后,奴婢昨晚已經提醒宮婢雪兒,至於她有沒有提醒您,這得問她了。」
太后一說完,邊上的茵夢等都驚呼一聲,要打三十大板,還得打到見血為止,太后好狠。
她一說完,五名宮女當場走到邊上站定。
「珠盤就像生活中的紫、米、油、鹽,沒想到堂堂王后竟然不知道,真是丟死人了。」
「咦!要不咱們打個賭?如果王后完不成任務,你們都得答應我一件事。」一旁的敗家子沁滿朝眾人扯唇輕笑,這裏除了她,全是女人,當眾人將目光移向他時,他臉上突然有絲愧色。
邊上的茵夢等已經嚇得瑟瑟發抖,生怕此事波及到自己身上,眼裡的得意也收斂不少。
現在還走得如此沉穩,一會兒挨了板子,才知道什麼叫沉穩,什麼叫淡定。
璃月覺得好睏,正要再去睡個回籠覺,晴姑姑已經領人走了進來。
女人身上毒藥、毒針很多,他不會輕易相信她。不過他深信,他諒她也沒那個膽子敢殺他。
她現在是他妻子,雖然這是場政治婚姻,可他是一個有著正常需要的男人,想和她洞房也不是他的錯。
終於在她的努力下,他體內大多積水全被擠壓出來,不過因為中了銀針,他仍然昏迷著。
騎馬是英姿飛揚,吃飯時優雅淡然,說話時簡潔有力,微笑時清潤好聽。
璃月無畏的抬眼與他對視,目光鎮定淡漠,眼眸里聚積著千年不化的寒潭,正要開口。
打定主意,璃月也不推辭沁驚羽的「好意」,將目光放到寐生、殘紅等人身上掃了掃。
清晨,一縷微光慢慢射進寢殿,照在女子姣美若月的臉上。
如果他是大王,要稍微順口些吧?
如果才能給他氧氣?
好,既然如此,那就休怪她無情了。
兩人身上的冷意不相上下,冷得可以把水凍成冰。
東方瑾兒則一臉憂鬱,臉色蒼白像犯了病似的,一雙小手握緊白絹,不時輕咳兩聲,一副嬌憐的模樣。
難道上天真要亡她,要她出去叫人進來,然後被太后定個謀殺親夫的罪名?
無論他是被針扎暈的,還是泡溫泉泡暈的,這都不重要。
綺玉指了指中間一張大玉盤散亂的翡翠玉珠等,嘆口氣道:「這就是珠盤。裏面擺著用線串起來的玉珠,每十個數中間穿插著一隻不同顏色的玉珠,這樣計算起來方便很多。但是……」
「娘娘,今天是每月一次的祭祖活動,太后規定,每月十五這天,所有家眷必須卯時前去宗廟結合,為先祖祈福上香。王后今日遲到,太后已經勃然大怒,命奴婢快傳娘娘去宗廟,王宮上上下下一百多名家眷都在等你。」
捶了捶酸疼的腰,透著窗外的月光,璃月看了看身上濕塔塔的衣物,再看了看床上一身濕衣的男子。
以前的向南,從來沒碰過她,因為她不讓。
攸地,她嘩的一聲扯下腰上的絲質腰帶,用腰帶將男子的雙臂固定住,準備把絲帶把他拖上去。
待他提起玉靴走到睡得正香的璃月面前,眼眸間立即盪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王后問話,她不僅沒有絲毫畏懼,還目光冰冷的與璃月對視,最後將目光移到雪兒身上,鏗鏘有力道:
一聽此話,太后樂得輕笑起來,原來這孩子還會些小心思,真精明,有自己兩成功底。
等所有監視的人走了,璃月才和雪兒走到窗戶邊,兩人將包裹里的黑色珠子和銀錢拿出來,還有一個訂好的烏木木框。
無論太后王妃,她都一視同仁,對誰都好。
這樣的人中之龍,就算是個醜八怪,她們也認了。
一看璃月這樣,太后也變得滿腹疑惑,不知道她打的什麼主意。
如果真這麼簡單的話,綺玉也不用找她了。
「是啊,如果辦不到就有好戲看了。三十大板,可不是吃素的。打板子的侍衛那麼狠,恐怕一、兩板就得見血。」邊上庶出的沁鶯也跟著插話,討好的看著太后。
太后目光陰冷,看著一臉淡漠的綺玉和沉穩淡定的璃月,心底是得意的冷笑。
「呵呵!」太后故作無奈的輕笑一聲,為難的道:「兒媳婦,不是哀家不幫你,你看這麼多人都看著,你就受點苦。你放心,哀家會囑咐他們下手輕些。」
等套好衣裳,璃月才走到床榻前。
她們的王樣很有性格,脾氣陰晴不定,暴戾陰邪,可是身形高大俊削,品味獨特。
殘紅見王眼眸微變,立即恭敬的將頭低下,手一直按著那柄寶劍。
璃月急得額頭冒汗,偏偏男子倚靠在溫泉壁上的身子就快滑下去。
茵夢也著急的吞了顆葡萄,用手絹胡亂擦了擦嘴,抓住時機道:「王后,做不到就要受罰。既然早知道做不到,昨天何必答應呢?可惜現在已經太遲了。」
晴姑姑見王后模樣安嫻,更加肯定她是個好欺的主,目光攸地變得愈發冰冷:
男子面具下原本殷紅漂亮的朱唇已經漸漸變成淡粉色,如果一會兒變成白他,那他就沒救了。
好不容易祭完祖先,眾人才鬆了口氣。
邊上的青郡王妃茵夢立即得意的推了推丈夫沁滿,捂嘴輕道:「連珠盤是什麼都不知道,真是笑掉大牙。」
「太后,您猜猜,今天下午王后能算好帳目么?」茵夢笑饜如花的看著太后,低眉順眼的道。
而且,她還聞到晴姑姑臉上濃濃的胭脂味,可她臉上根本沒塗胭脂。
她知道,就算明天自己計算出來,太后還會想別的法子對付她。
看來,太后動作頗快,她還沒在這過上一天好日子,各種刁難全都來了。
看著面前雙眸緊閉的男子,璃月再朝他口裡輸送些空氣。
每種商品的計算都算得十分精確,上面還作了圖方便大家了解。
突然,璃月朝太后露出個淡漠的微笑,雲淡風輕的道:「慢著!母后,璃月還沒說話,您怎麼能篤定璃月沒算清帳目?」
如果直接牽上沁驚羽,明天把帳目交到太後面前,她也無話可說。
璃月冷然看了她一眼,這麼輕的掌印,怎麼感覺有些假?
半晌,他嘴角綻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冷意,穩穩坐在床榻上,指著玉案上的錦裳道:「過來,給孤王更衣。」
下面,便是各種商品的盈虧計算。
太后思索一下,心裏和茵夢想的一樣,面上則一言不發。
綺玉朝太后盈盈下拜,走到璃月面前,又朝她拜了拜,面容安嫻,不平不淡的道:
「唔?」睡夢中的男子發出好聽的囈語聲,聲音懶懶的,軟軟的,雙手軟軟抱著身下的璃月。
驚雅翁主瞪了晴姑姑一眼,繼續道:
第一,沁驚羽生性殘暴陰戾,如果她揭了他的面具,他肯定會勃然大怒,還是不要惹這些麻煩事了。
「這麼早,晴姑姑領人進殿做什麼?」
想到這裏,她冷眼睨了睨面前從容不迫的女人,盛怒道:「好,你不知道所犯何罪,就由哀家來告訴你。」
心裏好緊張,他要侵犯她,也不用來不來就抓胸部吧?
綺玉走路不急不徐,模樣淡漠冷清,神情中隱隱還有些不可攀的高傲。
翌日
沁驚羽緩緩點了點頭,右手緊緊捏成拳頭,目光森寒陰邪,身上隱隱透出一股濃濃的殺氣。
璃月輕輕喘了口氣,看著上面正睡得香的男子,輕喊一聲:「喂!沁驚羽,你起來,你壓著我了。」
兩人唇瓣相觸,他的唇瓣好軟,好香,讓她初嘗與人接吻的滋味。
「王后,不要怪哀家心狠,作為後宮之主,哀家必須說到做到,言出必行,以後才能更好的治理後宮。國有國法,宮有宮規,哀家也是沒辦法才如此,來祭拜過先王,就隨綺玉下去吧!」
而且,沁驚羽平時素來不關心這些瑣事,她們只要弄點紅印在臉上,瞞過了眾宮女就行。
與此同時,女子的銀針啪的一針扎在男子百會穴處。
「既然如此,姐姐明日等你的好消息。」綺玉眼角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算計,慢慢退出房間。
璃月眉梢微抬,轉了轉眼珠,眼裡閃過一抹狡黠。
不給王後點板子嘗嘗,以後說不定會竄到自己頭上去。
王后如此誠懇的認錯,如果她還糾著此事不放,亦或罰她受刑什麼的,一定會引人詬病。
沁驚羽佔了左邊那大半,她只好爬到右邊去,獨自睡到角落裡,盡量不和他靠近。
這樣的姑娘,如果能為已用,對她來說將是最好不過。如果不能為已用,只有狠狠除掉。
「不知晴姑姑何晚何時通知的本宮?」璃月美目收緊,一臉疑惑的看著面前的女人。
慢慢閉上眼睛,璃月像盲人似的輕輕剝開沁驚羽身上的濕衣裳。
想到這裏,沁驚羽默然瞪了璃月一眼,看她氣惱的表情,應該不像裝的。
當她發現兩人衣裳完好時,才攸地鬆了口氣。
原以為這聲大胆至少會把王后嚇軟,沒想到,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女子沉穩不迫、淡然走來。
璃月還未回答,茵夢立即介面,「太后,別聽她的,該不會是王后自己胡亂編造的數字吧?」
沁驚羽,你不要出事。
又是下馬威。
「兒媳不敢。」璃月輕潤說完,臉上仍舊不驕不躁。
只有一個原因,掌她嘴的都怕她,私底下將她放了,然後塗點胭脂在嘴角處偽裝掌印。
這話是什麼意思。他明知道她沒有,意思是他潛意識裡應該感覺她不是這樣的人。
別人聽不出,這些常年跟在她身邊混的王妃還聽不出?
想到這裏,她美目微轉,目光幽深的看向璃月,不緊不慢道:
不行。
當綺玉打開宣紙,看到上面的帳目時,突然嚇了一跳,神情也跟著驚慌起來。
「平身。」太后似笑非笑的看著璃月,慢悠悠的道:「綺玉,已經一天了,不知道王後有沒有將帳目算清。」
「沁驚羽,你給我起來。」璃月被壓得手腳麻木,這時,她才迅速瞧了下兩人的衣裳。
她們和她玩明的,她就和她們玩陰的,玩明的她不在行,玩陰的可是一流。
沁驚羽收回眼中的笑意,目光變得冰冷犀利,他淡然睨了璃月一眼,不屑的輕啐一聲,「這麼晚了還在這睡覺,你等著受罰吧!」
不知不覺,一夜很快便到,太后領著眾王妃一一會見過各國使臣,將他們一一送走後,愜意的去荷花池邊賞荷。
一聽雪兒極力否認,晴姑姑美目囂張一挑,沉著臉道:「奴婢昨晚的確告知雪兒,今早有祭祖事宜,王后不信可以問虹姑姑她們,她們都可以為奴婢作主。」
緊緊吃了吃他柔軟的雙唇,璃月臉上早已沒了羞澀,她現在很緊張,好怕他就這樣一命嗚呼。
「我記得,昨晚我撕了你的衣裳,你就一針把我扎暈了。」沁驚羽一想到這裏,雙眸猶如噴出濃濃的火光,面前的女人膽大包天,竟然敢用針扎他。
在太後面前,整個沁陽國沒有人敢多說一句,除了王。
想到這裏,璃月雙手平放,輕輕放在他胸前擠壓一下。
璃月悄悄湊近雪兒,朝她小聲耳語幾句,雪兒立即懂事的跑出房間,去尋璃月需要的材料。
男子一雙美目清冷逼人,俊削英挺的走進大殿,後面跟著寐生、殘紅等貼身護衛。
「珠盤啊。」綺玉想都沒想便開口回答。
說到這裏,太后突然將音調變緩,陰陽怪氣的安撫道:
所有人你一言我一語,個個都賭璃月做不到。
璃月萬萬沒想到,這個王宮竟然有人肯站出來替自己解圍,這個沁驚雅,小臉紅撲撲的,烏黑的眼睛輕眨,很可愛,給她的初次印象不錯。
好不容易把沁驚羽扶上大床,璃月早已累得支不起身子。
璃月突然吼出這聲,拽起玉案上的衣裳就衝過去披到沁驚羽身上。
睡得這麼香,難道她不怕那三十大板?
輸送完空氣,她迅速游到絲帶前方,猛地用盡一拉,將男子往前拉一些。
如果王后不開始計算,明天要是完不成太后的意旨,她們也會跟著受累的。
第三,這個原因她不想說。
見綺玉說得這麼複雜,璃月頭都聽大了,直接插話道:「郡王妃不必再說,璃月雖然不太懂計算之法,但這是太后之命,無論如何璃月都得試一試。」
待沁驚羽的頭冒出水面,璃月又是一個咬牙,將他一點點拖上岸去。
璃月心底冷冷思忖,祭祖只是個儀式,每年有兩、三次足矣,何須月月都要參加。
她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都頗有大家風範,令人不得不折服。
親王妃、郡王妃、翁主們齊齊站在太後面前,個個都甜言蜜語的巴結太后。
沁驚羽淡淡掃了璃月一眼,突然將嘴角邪惡的勾起,淡淡笑道:「你如此精明,三十板要不了你的命。」
到了邊緣,璃月咬牙用勁,她身體瘦弱,本身力氣就小,也不知哪來的毅力,平時根本抱不起的重量,她竟然咬牙抱了起來。
這個時候還能如此沉穩,太後有些搞不懂面前的女人了,她態度始終謙和,令她抓不到半點把柄。
一路上,沁驚雅抱著璃月的手,和她聊東聊西,一臉的好客歡樂。
「臉皮不算很厚,怎麼滿口謊言?」男子沒來由的淡啐一聲,瀟洒轉身,在璃月的驚愕中淡然離去。
「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吧!王后才德竟然如此拙劣,實在丟盡沁陽的臉。大家別指望她了,還是齊心協力和綺玉姐姐把帳算好,看能不能趕在明日日落之前計算出來。」
「你……」殘紅立即羞愧出聲,右手握緊劍柄,恨不得一劍宰了一臉輕笑的璃月。
「哼!她肯定不敢來了,來了也是三十大板。」茵夢不屑的冷笑一聲,朝太后諂媚道:「太后,要不先把打板子的侍衛叫過來。」
眾人正議論得歡暢,太后突然冷咳一聲,將手高舉道:
不,如果王宮由她當家,她一定讓太后領頭,每天領著敵對自己的王妃們來祭祖,由她的人進行監管,她自己則呆在廣離宮睡大覺。
「可看她的模樣,的確不知道,可能就像傳言所說的那樣。出嫁之前的王后是個傻子,後來為了拋棄她的宣王一頭撞到石頭上,一醒來腦子就好了。腦子好不代表立馬精通珠算什麼的,所以不知道珠盤也屬正常。」
「我賭王后算得出來!」突然,一陣嬌喝聲從人堆里傳來,眾人忙將目光移到說話的人身上。
璃月無奈的睜開雙眼,等她睜開迷濛的雙眼時,發現一簇烏黑的頭髮正蓋到她胸上。
這樣的話,如果她辦不到,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處置她。
茵夢聽了丈夫的話,立即捧場的拍手道:「好,打賭。我賭王后算不出來,她連珠盤是什麼都不知道,肯定算不出來了。」
見太后神色有些不悅,沁驚雅忙輕笑道:「母后,你們個個都賭王嫂輸,沒有人賭她贏,那誰來輸錢呢?」
隨手在衣櫃里翻了翻,璃月找了件和沁驚羽身上一模一樣的月華白衫,她可不想讓他知道自己替他換了衣裳,不然,他一定會嘲笑她。
找雪兒和無心,又遠水救不了近火。
被掌了嘴還能前來服侍的,晴姑姑可真厲害。
只見宣紙上寫著五百本帳冊的總數目:七千四百七十八點五三萬兩黃金。
如果這個時候有內力,那就好了。
「奴婢給娘娘請安。」晴姑姑陰沉著臉,嘴角上是幾抹淡淡的紅印。
驚雅翁主都這麼說了,她們還不快求饒,一會有她們的好果子吃。
「都說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進了沁家的門,你就是沁家的人,必須孝敬長輩,聽夫君的話,安守媳婦規矩。這裏可不是昊雲,不是你想怎麼就怎麼的。宮裡人人都知道,每月十五都要來宗廟祭拜先祖,不能遲到,不得喧嘩,必須誠心誠意。你一來就遲到,已經犯了大不敬之罪。按律該打三十大板,打到見血為止。」
沁驚雅說完,臉上立即露出個可愛的微笑,笑意盈盈的看向太后。
跟太后這種易怒的女人爭鬥,她只需要臉上帶笑即可。
而且她說話很有分寸,溫和中不失禮儀,有理有據又不失威嚴。
璃月心底是滿滿的不屑,面上則溫和有禮的道:「不知母后需要兒媳解答什麼難題?」
晴姑姑冷冷揚頭,衣著妍麗無雙,和虹姑姑一樣打扮花枝招展,比雪兒等宮女高了好幾個等級。
既然必須卯時到,她為什麼不提前通知自己?
等沁驚羽走後,璃月再查看了一下帳冊,見雪兒裹著包東西進來。
陰險的女人!
「母后,誰能無過呢!昨夜是王嫂的新婚之夜,難免和王兄太過恩愛,忘了祭祖這件事。再說,祭祖這事不是需要姑姑們提醒嗎?晴姑姑、虹姑姑明知道王後會遲到,卻不提前通知王后,也不知道她們安的是什麼心。」
這麼一說,太后臉上的神色更為複雜,而邊上的晴姑姑、虹姑姑,早就「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朝太后急急磕頭道:「求太后饒命,都怪奴才沒按時提醒王后,還望太后責罰。」
要不是妻子茵夢使勁拉著他來巴結太后,他一個大男人至於落人白眼嗎?
璃月見她如此模樣,心裏也明白七、八分。
再次冷眼看了看後邊威武挺立的侍衛們,太后臉上的笑變得更加猖狂了。
要不要揭開他的面具?如果現在揭開,她就知道他到底長什麼樣。
看到璃月驚訝的反應,太后心裏終於繼續澎湃起來,原來這南宮璃月真是個什麼都不會的花痴小姐,連珠盤是什麼都不知道,可見她以前真是個傻子。
她是王宮管帳簿的人,又是太后的得力助手,平素就算再溫婉嫻雅,被那麼多人如此追捧,肯定也少不了驕傲自大。
她現在沒什麼實力,不宜和太后硬碰硬。
看來,這三十板子是挨定了。
這樣不僅耗費人才、物力、財力,還會使參加祭祖的人心生怨懟和不滿。
夢中一驚叫,現實中的璃月也陡地彈了起來。
「五百本帳本原本已經算好一半,可是玉盤裡的玉珠被打亂,原有的帳目又化為烏有。現在還差一天就到交帳給各商鋪的時候,如果重新擺好玉珠,再一本一本的將帳本上的帳目加齊算好,就算所有宮女出動幫忙,一晚上也最多能計算十來本。妹妹你說該如何辦,才能將五百本帳本的帳目算好。」
走到一間由二十名宮女、二十名侍衛把守的金貴大殿前,綺玉將璃月、驚雅翁主領了進去。
所有人都知道王后完成不了,她當然亦如是。
她說得很平靜,無論他怎麼說,她都一口咬定不是她。
突然,只聽「砰」一聲,他像塊石頭似的被栽進水裡,激起一陣陣水花,濺得璃月滿臉都是。
太后一聲令下,邊上的侍衛攸地大喝一聲,正要衝出來。
璃月急了,嘴唇再次覆上男子漂亮的唇瓣,一口口往他嘴裏輸送空氣。
先用銀針扎暈她,接著讓他這麼睡了一夜,他知道,她當然不敢明目張胆的害死自己,這樣她也脫不了干係。
綺玉頓了頓,有些難受的看了眾人一眼,自責的繼續道:
「王,你記性未免太差了。昨晚在你自己邊泡溫泉邊睡著,還是我扶你上的床。」璃月沒好氣的睨了沁驚羽一眼,坐到銅鏡前用木梳開始梳頭髮。
帶著璃月走到景親王府,景親王和親王妃和璃月互拜禮后,便站在一旁看好戲。
一臉純真的沁驚雅也要跟著去,綺玉也不阻攔。
如果這事牽扯上沁驚羽,會不會好些?
接著,她在拉絲帶和朝男子嘴裏輸空氣之間一直來回三次,才將男子拉到泉壁邊緣。
因為她害怕沁驚羽那布滿汗管瘤一樣的臉,還有眼角到眉梢肆意縱橫的血紅蜘蛛網,如此醜陋的面容,要讓她給他做人工呼吸,她一定會忍不住吐出來。
想到這裏,璃月再次深吸口氣,猛地捂緊鼻子,雙手緊緊抱著水中的男子,漂亮烏黑的大眼睛緩緩閉上,她朝他的朱唇緩緩親吻下去。
不過,直接承認王后辦不了這事,自己又叫她去辦,最後如果王后被罰,她一樣不能服眾。
要不這一頁是玉米,另一頁是大米,這樣算起來難度頗大。
聽了沁驚雅的話,太后收起眼裡的複雜神色,她是堂堂一國之後,說出去的話便再也收不回來,如果她現在饒了王后,以後如何在宮裡立威?
沁驚羽忙冷揮大手,所有人立即噤聲。
「晴姑姑她們事情太多,記不住一樣無可厚非,就罰她倆一月俸祿。至於王后,無論是不是疏乎,王后還是遲到了。這樣吧,昭郡王妃近日碰到一個難題,不知王后能不能解答,如果王后能解答,哀家就免你這三十大板,如果不能,那哀家只有按律處置,誰求情都沒用。」
直到現在綺玉都不知道,只能說明一個問題,王后根本沒算出來。
祭完祖,璃月拜別太后之後,跟著綺玉去了景親王宮。
「沁驚羽,你沒事吧?」璃月抹了把臉上的水花,眼看男子就要沉到水中,急忙撲通一聲跟著跳了下去。
太后一向陰險毒辣,手段詭譎,所有人都很是怕她。
可惜,要是敢叫大王,風麟不趨勢揮兵南下,端了沁陽才是。
因為沁驚羽身材高大修長,身上肌肉結實,她根本拽不動他。
璃月說完,重重彎下腰,情詞懇切的朝太后拱身又行了個大禮。
「沁驚羽,你等等,我一定救你上去。」璃月猛地浮了水面,深吸幾口氣,又慢慢沉到水中。
「王……」無心看著進來的高大男子,準備跪下行禮。
沁驚羽,你不要有事才好。
璃月淡然看向眾人,頭上金冠垂下來的珠簾遮住她漂亮的雙眸,顯得清冷淡漠。
「王后,你是怎麼做到的?」太后將宣紙合上,雙眸犀利冰冷,冷喝一聲,眼裡全是滿滿的不相信。
但是,她作為王后的同時,也是小輩,小輩給長輩行禮也是必須的。
等拉了幾步,她再將絲帶綁到岸上的柱子上,又迅速游回來,和剛才一樣朝他嘴裏輸空氣。
她雖然狠毒,可也不想讓在場眾人以為自己蠻不講理。
沁驚羽身子太重,璃月只好一個咬牙,把他手臂處的脫掉之後,慢慢脫他背上的。
如果王宮由她當家,她一定廢除這些封建無用的規矩。
「王后,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侍衛們隨時準備,三十大板可不是輕鬆活。」景親王妃了跟著符合。
璃月將目光掠過殘紅,最終停在寐生身後的幾名宮女身上,「就她們吧。」
宗廟裡面通體懸挂著黃色的帷幔,帷幔上寫著「萬福朝宗」「吉祥如意」「心靜寧和」等佛家吉語。
「我還以為王後有好厲害,會彈琴,會跳舞,沒想到竟然如此無知。」
「你們怎麼能小瞧哀家的兒媳婦?兒媳婦來自昊雲,南宮家世代經商,雖然她不知道珠盤是什麼,不過骨子裡肯定有商人的天賦。王后,你跟綺玉去景親王宮,先看看什麼叫珠盤。哀家只給你一天的時間,如果到明天落日之時你還沒有將帳算好,哀家只好依律打你三十大板。」
見璃月態度如此,太后臉上才浮現一抹自信高傲的神采,把目光看向綺玉,淡然道:「綺玉,你來告訴她。」
「不更?好,孤王告訴他們,昨晚你想謀殺親夫。」沁驚羽輕咳一聲,紫瞳里映著淡淡的落寞,雙眸犀利如冰,嘴角勾起一抹暗諷。
下方是一連串關於商品的數字,寫事整齊清楚,看得太后大吃一驚。
「不必了。」璃月冷然起身,眼底鋒芒暗藏,既然太後有心刁難她,她怎麼說都沒用,「帶本宮去宗廟。」
現在,這間廂房裡只剩下璃月、雪兒、無心、酒兒、寧兒、驚雅郡主和十名才女。
好臉紅。
這個時候千萬不能把寐生他們引進來,不然他發現他們的王這樣,肯定會藉此找她的茬。
璃月懶懶說完,當著眾人的面,將雪兒后中玉盤上的紅綢揭開。
想到這裏,她微微看向綺玉,淡然道:「敢問姐姐是用什麼計算帳目的?」
哇,他好重,她吃力的咬著牙,還是拉不上岸。
睡夢中,璃月發現自己正在床上睡得香,突然,一張醜陋無比的臉浮在面前,嚇得她啊的一聲驚叫起來。
沁驚羽有些好奇,清洌鳳眸,玉手指向後邊的殘紅道:「你怎麼不選她?殘紅能詩會畫,精通計算之術。」
她深信,一臉燦爛的微笑,比刀子似的雙眸更氣人。
當她看清面前滿眼驚愕的沁驚羽后,立即沉穩的在心底順氣。
璃月一個矯健游到前邊,像魚兒一樣飛衝到溫泉岸邊,希望能把男子拖過去。
綺玉和璃月並排上前,兩人齊齊朝太后拜禮,「參見太后。」
只打對手幾板子,對自己來說未免太小兒科了,而且這種懲罰也不狠。
這個男人,能不能溫柔一點?
再次覆上他的唇,她對他進行人工呼吸。
此時,身上的沁驚羽已經微微睜開眼,當他看到身下的璃月,忙彈跳起身,一下子跳到地上。
璃月不平不穩的穿好外衣,目光微轉,神情淡漠冷靜,「不是我。」
難題?璃月心裏有些打鼓,早就知道這老妖婆沒那麼好心放過她。
難道,她真的沒有一絲想害他的意思?
璃月走到沁驚羽面前,看著他衣襟半敞,露出結實性感且線條漂亮的胸膛,喉嚨立即乾澀起來。
時間一晃,很快到下午,眼看落日就快西斜,太后眾人在遊覽了一遍御花園后,終於全都坐到荷花池邊歇息。
她果然是風麟派來的姦細,根本猜都不用猜,事實明擺在眼前,她想害死他。
唯一的辦法就是明面上對她態度緩和,再誇她兩句,認為她有機會辦成此事。
那個女人明顯不是她,所以,她不想趁機偷看人家的秘密。別人不以真容示人,故意戴著面具,肯定有他的原因。
都火燒眉毛了,王后怎麼還睡得著。
璃月將宣紙取出來,交給綺玉,淡笑道:「母后,沁家一共有五百間店鋪,分別經營大米、絲綢、鹽業、珠寶等物,璃月已經將各種帳目的盈虧一一寫在宣紙上邊,還有五百本帳冊加起來的總數,也在上邊,還請太後過目。」
不過,知人知面不知心,她得慢慢觀察一番,再行決定。
再看看他漂亮白白的玉手,完美的下巴及殷紅的朱唇,璃月無法把他想象成一個醜八怪。
不過一向得太后寵愛的東方瑾兒,則不懷好意的盯著璃月,面上雖然沒什麼嫉惡如仇的表情,心底卻對璃月恨之入骨。
眾宮女不解的看著璃月,紛紛盯著她手中奇怪的東西。
璃月將一臉不悅暗藏心裏,昨晚她根本沒聽到晴姑姑的提醒。
試想,誰願意大清早的爬起來在這裏磕磕拜拜,燒香念經,眯著眼睛來祭祖,祭得進去才怪。
驚雅翁主為人直率單純,是宮裡朋友最多的人,她不僅深得太后喜愛,和王的關係也很好,所以大家平時都很尊敬她。
紅綢一揭開,所有人便看到上面有一張宣紙。
幫沁驚羽蓋好被子,璃月找來一件鵝黃色的柳裙,走到閉封的窗檯前,看了看窗外隱隱仍皎潔的月光,慢慢將身上的濕衣裳褪下。
祭祖儀式非常嚴瑾,所有人都得誠心跪拜,雙眸緊閉,以示虔誠。
想到這裏,璃月迅速栽進水中,雙手扶穩男子的身子。
璃月將手撫到頭髻上,趁勢將手中的銀針拔了下來,穩穩篡在手心,不動聲色的盯著他。
沁驚羽身邊的宮女都是識得字的才女,璃月只隨便挑了幾個。
一走進去,璃月就看到站在宗廟前黑壓壓的一群人。
璃月眉眼微抬,眼底閃過一抹冰冷的暗芒,早知道不救他了,「怎麼?」
如果一個人在水裡泡久了,沒有呼吸到氧氣的話,他馬上就會死的。
突然,男子右手不懷好意的伸到她臉前,趁她不備,在她臉上使勁掐了一把,她正想發作,那隻白皙玉手已經攸地收回去。
突然,男子慢慢走到璃月身內里,一雙美目四下打量著她,身形俊削修長,身上隱隱透著那股好聞的芳草香。
一走進去,璃月便看到裏面金光閃閃的金子和珠寶,還有許多疊得老高的帳本,裏面有十名宮女在整理那些帳冊,個個神情肅穆,模樣清俊,皆是沁陽一等一的才女。
她得等,等到個有利的時機,抓住王后的把柄,給她來個生不如死。
她年紀太輕,沒經過什麼大事,為人很單純。
她使勁扯了扯絲帶,因為浮力的原因,水底的男子悠悠被她扯過去一些。
「不是你?」沁驚羽星眸里透著冷冷的幽光,難道他記性有那麼差,連這事都忘了?
潺潺泉水中,璃月撲撲的吐出幾口水,眯起眼睛看著面前雙眸緊閉已經昏厥過去的男子。
沒想到,她竟然恭謙的向太后認錯,雖然嘴上在認錯,說的話卻句句在理,透著淡淡不可反駁的王后威儀。
男子看了看身上完好無損的衣物,一雙俊眸陰冷眯起,看向床榻上起身的璃月,「昨晚你把我扎暈了?」
「母后明鑒,兒媳初來乍到,不知道沁陽有祭祖禮節。」璃月說到一半,微垂眼瞼,繼續恭順的道:「兒媳來自昊雲,承蒙皇上親自賜婚,皇上給兒媳如此天大的福澤,兒媳竟然如此疏乎,只顧著照顧夫君,把祭祖一事給忘了。母后,此事是璃月的錯,您要打要罰,璃月全都認了。」
璃月摸了摸被掐紅的小臉,還好他沒怎麼使力,不怎麼痛。
不過,憑她的手段,要懲罰一個人,要麼讓她死,要麼讓她生不如死。
原以為她是個有點才學的才女,沒想到骨子裡仍是個狗屁不通的草包,連珠盤這麼普通的東西她都哪些驚訝,也別指望她能幹出什麼事來。
璃月直接將她狠狠無視,目光看向身側五名宮女,沉喝道:「你們幾個過去,和她們一起清理帳冊。」
「王后家可是銀城數一數二的商戶世家,天天算帳都得用珠盤,她竟然連這都不知道,該不會在撒謊?」
叫著硬是不順口,「臣妾」、「王」。
如果不是他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自己美美的夢會被打斷嗎?
雪兒一聽,急忙失口否認,「昨晚晴姑姑並沒有通知奴婢今天有祭祖事宜,請娘娘明鑒。」
她聲音刻意壓得很低,所有暗芒全部蘊藏在眼底,此刻的模樣看起溫婉安嫻,沒有一國王后該有的威懾力。
看來,這個驚雅翁主很得太后寵愛,不然也不敢在太後面前插話。
看著殘紅氣憤的表情,沁驚羽原本就很淡漠的瞳孔變得更加冰冷,雙眸里涔出陰冷的寒光,目光直視殘紅。
只聽「啊」的一聲,男子輕喝一聲,還沒看清,便覺得腦子一熱,攸地暈了過去。
好重,什麼東西一直壓在她身上?
她們的王是如此的神秘,害得每個人都想一探究竟,看看那張漂亮面具下究竟是張怎樣的臉。
除了是傻子之外,她想不到什麼人會如此愚笨,連珠盤都沒聽過。
但是,這一切都難不倒商業天才璃月。
璃月輕笑一聲,直接無視一臉陰沉的殘紅,淡然輕笑:「本宮要的是奴才,不是趾高氣昂的貴夫人。」
做人就像做生意那樣,一定要有道德,有誠信,這樣才會問心無愧。
不一會兒,遠處一簇酈影迅速朝這邊走來,茵夢一看,立刻得意的叫道:「太后,王后和姐姐來了。」
璃月轉頭一看,雪兒、無心迅速躍過晴姑姑,兩人一左一右站在她面前。
聽得在場的才女微微臉紅,個個都害羞的輕瞟向他。
「大胆!」璃月一進去,太后就兇狠的冷喝一聲,「啪」的一聲拍了下邊上的玉桌,目光深沉可怕,一臉的威懾盛怒。
璃月則不平不淡回之,如果沒了解清楚,她斷然不會和她深交。
一句「你明知道我沒有」,聽得沁驚羽滿眼霧水,他緩緩起身,自己迅速將衣裳套上,繫上腰帶。
而且,她還是出於好心,要鍛煉一下王后。
所有人你一言我一語,言語之間全是對璃月的不屑。
見沁驚羽暈倒,璃月趕緊將他抓緊,不讓他沉到溫泉里去。
璃月愣然,她只知道算盤和計算器,不知道什麼瑪瑙、玉石做的珠盤。
他中了銀針,要明天一早才會醒來。她現在只需要清除他肺部的積水即可。
美人榻上的女子將頭仰起,漂亮精緻的小臉微微泛紅,昨夜拖沁驚羽累死她了,她好想美美的睡一覺。
太后心底輕哼一聲,明面上則淡笑道:「怎麼說南宮家也是經商世家,哀家相信王后能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