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第二卷 荒村

第五十一章 《狼外婆》的秘密

第二卷 荒村

第五十一章 《狼外婆》的秘密

小瑞說:「你沒燒房子還沒事,一燒房子就突然出來個狐狸精,要是再燒幾座,萬一再出來幾個,你受得了?」
小瑞說:「怎麼了?」
經歷的多了,聽到小瑞說出這樣的判斷我也不會感到荒謬,只不過並不是那麼相信,那時在小廟裡她給冷月吃了「三生」時可是說過那是鬼上身,難道一個鬼的身上還能再附體一個鬼上去?
我說:「怎麼一回事?」
小瑞的臉色變幻不定,不知在想些什麼,過了好一會,說:「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只不過可能事情更麻煩。」
我從貼身的口袋裡拿出一張紙,這是我在河南風門村時二良給我的,而他則是跟蹤楊子江才發現了這張紙的存在,上面是一篇小說的手稿,作者是楚江山,手稿叫《狼外婆》,這一張是不完整的,只是上篇,在手稿的背面,有一張風門村的草圖,上面用一個個長方形代替了村子里的房屋,在每一個長方形裏面,都畫著一雙紅色的繡花鞋。
我抬起頭看了看四周,彷彿看到每棟房子里都有一個穿著紅色繡花鞋紅色嫁衣的女人在默默的看著我,她們和我之前所見的那些人不同,她們因為某種我不清楚的原因已經死了很多年,但靈魂卻一直沒有消失,而是在默默的等待著,一直到有一天有人被我一把火放了出來。而這樣的一群女鬼,或許她們會和那些傳說一樣,擁有著我們所不能理解的能力,在她們面前,我們就是待宰的羔羊。
小瑞馬上同意了我的提議,村子里房子倒是挺多,而且裏面也沒有什麼人,隨便找一間就是了,本來是想就近找的,只是看到地上的那雙繡花鞋我心裏總有些發毛,小瑞看出了我的不對勁,走上前去兩腳一踢,將繡花鞋踢進了邊上一棟房屋的院子里,然後拍拍手,說:「走吧。」
我說:「為什麼不能燒房子?我覺得只有這樣才可以把人給吸引過來。」
我沒有說出來的是這樣的女人,或許已經不是用復活能形容的了,或許她們才是真正意義上的鬼,反正在河南風門村那裡一直就有一個奇怪的殯葬習俗,就是喜歡把家人埋在院子里房屋前,這兩個村子如此相似,若說殯葬風俗完全不同我覺得太過不可思議,所以我覺得我的分析還是有一定道理的。
小瑞聽到這事和楚江山有關,臉色也就不太自然起來,看了看四周,說:「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譚蕾肯定就是一個鬼,只怕她的消失也不是因為害怕而溜走那麼簡單」,她看了看四周,緩緩的說:「我們現在,就處在一群女鬼的包圍中。」
對於我的疑問,小瑞一向是用看白痴一般的眼神來對待的,這次也毫不例外,說:「真不知道這世上怎麼會有像你這麼白痴的人,上次在那間黑色屋子的井底,你就沒和我在一起。」
我心想:如果那個譚蕾,也和我一樣去把所有的房子都點燃了,是不是她們也都會出現在我面前?
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到底是哪裡不對勁,只好悻悻的放棄了,心裏卻也真的不敢再去放火燒房子,不過這樣一來頓時又陷入了兩難之境,不知道接下來應該做些什麼,想了想,還是繼續把先前自己心中不明白的問題弄清楚先,我可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和小瑞分開過,除了那次在小廟門口逃命。
我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弄得不寒而慄,就在這時,聽到小瑞一聲驚呼,說:「阿瑞,你快看。」
我急忙看向她,小瑞正盯著我手中的那張手稿,滿臉的震驚,她用手指著地圖,連聲說:「你快看你快看」,聲音中充滿了焦急。
我「嗯」了一聲,看著小瑞,聽她準備告訴我些什麼。小瑞說:「我和你不同,沒有去過井底,就算下去了也不會留下印跡,所以不可能會無聲無息的突然在身上出現一道印跡,除非是有人在上面打了一下,而近段日子只有冷月打過我的背,要造成這種現象,就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她那個時候其實已經不是人了,所以她打我的那一拳才不是拳,而是一根槌子。」
小瑞估計是看我臉色不對,所以想過來安慰我一下,說:「沒事,就算真的復活了,最多再打一頓就是。」我想想也是,有小瑞這個殺神在,只要分身不在背後下手,一般來說還真的不成問題,更何況接下來要做些什麼,連我自己都沒個譜,更不用說是分身了,我唯一有些擔心的就是分身並不是自己復活了離開,而是被別的我所不清楚的人帶走,這樣一來對方的人數也就不會比我們少,我們所佔的優勢就蕩然無存。
小瑞的臉色更加難看了,說:「這才是最大的問題,你知不知道那個『三生』有什麼用?」
這草圖裡繡花鞋的意義我一直也沒弄明白,但是在方才小瑞說到譚蕾的時候我模模糊糊有了一絲髮現,只是並不清晰,一直到她把鞋子踢進了附近的院子里,這種發現才變得清晰起來,屋子裡一雙繡花鞋,那不是和草圖上畫得一樣嗎?
我說:「我身上為什麼會有那道印跡,會不會有什麼影響?」
小瑞聽我這麼一說,臉色突然變了,說:「我身上也有?」看到她驚慌失措的樣子,我頓時覺得有些不妙,似乎那道印跡應該是有些影響的,只不過她不肯告訴我,而現在她發現自己身上也有時才開始忍不住驚慌起來。
我的臉色立時變了,不同於小瑞的淡定,我其實是非常緊張這個分身的屍體的,萬一他真的可以再次復活,可以說我在這個村子里就多了一個極其難纏的對手,畢竟他可以說和我就是同一個人,對我的了解要遠超過別人,甚至從某個角度來說可能也要超過我自己,因為他完全可以站在客觀的角度來分析我的一舉一動,這樣一個躲在暗處的對手,是我不願見到的。
小瑞倒是毫不在意,說就算來四五個人也不是她的對手,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安慰我,不過既然找不到任何線索,繼續糾結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得看看怎樣找出姍姍來,我心想是不是要繼續燒幾間房子,小瑞看我眼睛到處亂轉,嚇了一跳,估計是猜出我的想法了,急忙出聲阻攔。
我看了小瑞一眼,嘆了口氣,說:「對不起。」我當然知道小瑞為什麼突然變得嘻嘻哈哈起來,其實她現在的心理負擔也很重,儘管因為某些原因她不能把更多的秘密告訴我,但我看得出這肯定是一件超出了她意外的事,而且麻煩不小,從她計劃讓姍姍和張所長去老宅後院開始,所有的事情都出了意外,彷彿有個人洞悉了她所有的計劃,然後搶在她之前做了破壞,讓一切超出了她的控制之外。
我搖搖頭:「這不可能,她打你一拳怎麼會變成槌子的印跡?」
小瑞說:「這就是我說的更麻煩的事了。」
小瑞理直氣壯地回答:「這些可不是封門村的秘密!」見我臉色不太好看,嘻嘻一笑,將臉湊了上來,眨著眼睛說:「其實我還有很多秘密的,比如說我的三圍啊,我大姨媽什麼時候來啊,你想不想知道?我可以都告訴你哦,絕不保留!」
小瑞說:「在搏鬥中我曾經被她在後背上打了一拳,那道印跡應該就是那個時候留下的。」
我知道小瑞口中說的這個人一定就是她曾經提及的站在她背後的那個人,不過我可沒打算問她這個人是誰,因為問了好多次也得不到我想要的回答,我就知道除非小瑞願意,不然我說死了她也不會答應告訴我。想了想,我說:「那你身上的印跡是怎麼回事?」
我急忙抬起頭四處看看,並沒有看到有濃煙升起,心裏擔憂的畫面並沒有出現,但緊接著就覺得有些不對勁,急忙再次低頭看了看地圖,然後一抬頭,看到小瑞的臉上也掛滿了緊張和害怕,我知道這並不是我看錯了,我和小瑞同時發現,地圖上紅色繡花鞋消失了的那間屋子,就在我們的背後。
小瑞不住搖頭,說:「萬一再燒出個什麼古怪來呢?」
小瑞搖搖頭:「我不知道,反正是他告訴我的。」
所以我飛快的摸出了那張手稿,反過來看了看那些草圖,小瑞也湊了上來,看了一眼發出「咦」的一聲,顯然她也發現這草圖上房屋的布局和我們現在所處的封門村一模一樣,而且對上面畫著繡花鞋的含義也不甚明了。
小瑞看我說了聲對不起,嘿嘿一笑,也沒有再說什麼,兩個人獃獃的站著,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因為剛才的這一聲對不起,似乎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變得更近了,也都不自覺的選擇了不去談論這件事,我說這樣站著也不是個事,建議找個地方坐坐,然後想辦法弄點吃的。
小瑞說:「你在井底的時候,我把冷月拉上來解開了她身上的繩子,但她很快就狂性大發,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我廢了好大的力氣才把她收拾了」,我想想當時自己上來時看到的場面,似乎確實如此,於是點了點頭,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小瑞說得一本正經,我也不清楚她是在開玩笑還是說真的,但她這麼一說,我腦子裡彷彿發現了一點什麼,只是想要抓住看個清楚卻又辦不到,那種空蕩蕩無處著力的感覺說不出的難受,一時間我站在原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想著自己哪裡遺漏了什麼。
我向她簡單說了下這張紙的來歷,說:「我懷疑這個村子里每一棟屋子的下面都埋著一個女人,這個村子里每一個嫁過來的女人都被他們殺害並埋在了屋子下面,一直到我放火燒了屋子她們才能出來。」
但就是小瑞這個無心的舉動,我腦中那個突然出現卻又總是抓不住的念頭又再次閃了出來,並漸漸的清晰起來,進而在我腦海里形成了一個完整的推斷,我的臉色變得難看了起來。
我有些生氣,冷冷的說:「我覺得你還是有太多的東西隱瞞了我。」
這麼一說我頓時想起來確實是有這樣一回事,只不過在內心中並不覺得這也算是分開,所以一時沒有想到,小瑞曾說我身上的那道印跡就是在那個時候有的,可是在井底明明什麼人也沒看到,難道說真的有一個我看不見的人拿著槌子在我身上打了一下,比如說那個劉婆婆?
一想起劉婆婆滿臉皺紋的樣子,我心裏打了個寒顫,急忙搖搖頭不讓自己去想,人有時候很奇怪,我不怕去面對劉婆婆,但是卻害怕自己內心中的想象,那會帶來一種令自己也深感恐懼的害怕,因為只有自己的內心才會明白自己到底最害怕什麼。
我的臉色越發難看,小瑞問:「怎麼了?」
小瑞也發覺了我的不對,急忙問怎麼了,我擺了擺手阻止了她繼續問下去,然後在心裏把這個剛剛形成的推斷再次分析了一遍,越想越是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大,於是長長吐了一口氣,對小瑞說:「我想我們這次真的碰到麻煩了,很大的麻煩。」
我心裏一動,心想你總算要告訴我這個秘密了,要知道我可是總共吃了兩次「三生」,心裏始終有些擔憂,但就在我滿懷期待的時候,小瑞似乎想起了什麼,又不再繼續說下去了,只是帶著歉意看了我一眼。
我沒有急於向她說出自己的分析,而是飛快的找到了上面畫的一個方框,地圖上的這個位置,就是我起先放火燒了的地方,現在那個方框里一片空白,那雙繡花鞋已經不見了。
我心裏一沉,急忙看向她手指所點的地方,那是一個很普通的長方形框框,本來裏面也畫著一雙繡花鞋,但是現在地圖上的繡花鞋卻在慢慢的淡去,漸漸的從我們面前消失。
我心裏一動,說:「有什麼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