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殺青州
第198章 飛熊一身是膽
反倒是袁尚，突然露出一抹笑容。
郭祖聽罷，頓時臉色大變。
入城時，需敲鑼打鼓；出城時，絕不能有半點聲息……待天亮之後，我再有北門入城。此後每天，我都要這麼做。寶俊，你說這劉公子究竟是什麼意思？進進出出，豈不是折騰死人？」
兩人一邊撤兵，一邊嚴密監視般陽的動靜。
任誰也不會想到，在許多人看來，無萬人以上兵馬不可破的般陽，竟然被攻破了！
他在陳矯耳邊低聲幾句，陳矯臉上頓時露出一抹古怪笑意，輕聲道：「公子，此計甚妙！」
田恭吞了口唾沫，「那咱們……撤兵？」
加之城中四處起火，又不清楚對方究竟有多少兵馬，『泰山賊』頓時慌了手腳，亂成一團。
若知般陽丟失，不數日必會撤兵……他說，不能這麼輕易放走了這些個賊人。既然他們來了這邊，怎地也要留下些東西才成。所以在彭將軍到達第二天，劉公子就率八百人離開般陽。」
「這個……」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華彥還有些不太相信。
哪怕素來心高氣傲的岑壁，此刻也不敢有半點驕橫之色，一臉恭敬。
但他這一聲嘆息，卻比說什麼話語都來的實在。
不僅僅是針對城中的降卒，更是針對城外那些潰逃的兵馬。
也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泰山賊』一下子無心再戰。
信使苦笑道：「劉公子命彭將軍每日晝間自北門入，深夜從南門出，假作援兵源源不斷進入。
郭祖道：「若劉闖不是這麼快就奪下般陽，哪怕晚幾日，咱們就可以攻破于陵，活捉袁尚。
袁尚忍不住頓足道：「此人膽略驚人，我自愧不如。
看到這一幕，『泰山賊』們就知道，般陽縣城裡的兵馬數量，絕不會太少。
袁尚，畢竟是袁紹極為屬意的繼承人，那才幹和氣度，比之袁譚要強許多。
這岑壁，也是個心高氣傲之輩，即便是彭安，對他也頗為頭疼。
郭祖說的那些人，不乏有他熟悉的。
他在城頭上興奮的大聲叫喊，城中軍卒，立刻歡聲雷動。
田恭聽罷，也是大驚失色。
但很快的，他就明白了劉闖的意圖。
可現在說什麼都遲了，劉闖既然已經奪下般陽，用不得幾日，肯定會出兵夾擊，到時候你我再想全身而退，就恐怕難了。長侯，你我合作這麼久，我也不想瞞你。現在走，還來得及。
隨後，他派出斥候前去般陽打探，得來的結果，卻讓他大吃一驚。
田恭聽罷，不由
信使道：「劉公子說，兵不在多而在於精。
現在般陽被奪走，郭祖立刻就慌了手腳。
可誰想到在這個時候，般陽突然間被劉闖拿下。般陽告破，也就預示著『泰山賊』後路被斷。
本來，他與田楷兵馬合作，將袁尚困在於陵縣城裡，晝夜攻城。
「岑壁。」
且他膽大心細，更擅奇兵……如此人物，為何不為我效力？卻要幫那袁阿大，顯思真好運道。」
劉闖鬆了口氣，靠在榻椅上，揮手示意眾人退下。
……
郭祖想了想，便同意了田恭的建議。
郭祖嘆了口氣，沒有再說下去。
他在泰山郡，聽說過劉闖之名，故而心生畏懼。
袁尚聽罷，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他先是一愣，旋即喜出望外。
當晚，彭安率部抵達般陽。
本來是抱著試一試的想法，實在不行，就只能讓大公子袁譚撤兵。
若是此人，那王營輸得不冤！」
步騭呂岱包括陳群，都是能獨當一面的人才。
十年，是一個巨大的失卻。
說實話，華彥並不是特別相信劉闖，只是當時迫於無奈，臨淄城中沒有人能比劉闖更加合適，只好同意辛評的主張。不過，若只是辛評，華彥未必會贊成。問題是這個建議，是荀諶所出。華彥可以不在意辛評的主張，卻不能不在意荀諶的建議。荀諶，可是潁川荀氏族人。
城中俘虜人數，幾乎是劉闖手中兵力的兩倍。這幫傢伙若鬧騰起來，勢必會造成不小的動蕩。
袁尚聽罷，感到不可思議。
比如劉備，當初就在田楷手下做事，曾出任平原相；曹操更不必多說，奉天子以令諸侯，乃大漢司空；就連那虓虎呂布，也不是等閑之輩。可這麼多人，居然都沒在劉闖手中討得好處？
彭安苦笑一聲，一臉無奈之色，「劉公子這個密令，讓我感到很糊塗。」
「正是！」
劉闖似乎仍在集結兵馬，不過算算數量，般陽縣城此時恐怕已有兩三萬人，估計出兵也就在這幾日的光景。如此一來，田恭也好，郭祖也罷，都不敢繼續耽擱，加快了撤兵的速度。
撤兵這兩個字，從田恭口中吐出來，極為艱澀，甚至有些猶豫。
可是，遠遠就看到般陽城頭人影晃動，刀劍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八千『泰山賊』，有近三千人被俘。
他手中雖然有大名鼎鼎的諸葛亮，可如今的諸葛亮，距離歷史上他走出卧龍崗還有十年之久。
「這劉孟彥，好大胆子
袁尚聞聽，不由得激靈靈打了個寒顫。
「袁譚命北海相劉闖前來救援，奪取般陽縣城的人，就是那劉闖。」
到時候，田青州尚有一搏之力……
「劉公子，今在何處？我要當面向他道謝？」
劉闖甚至相信，若沒有這十年，孔明難以成為卧龍。
疑兵之計！
事實上，他是在途中接到消息，得知劉闖已經奪下般陽的時候，不由得大吃一驚。
八千兵馬，降的降，逃的逃，到寅時戰鬥結束的時候，整個般陽縣城，已經被劉闖掌控手中。
只是，別看袁尚中了一次埋伏，但確有真才實學。他手中並不缺兵馬，憑于陵縣城，竟死死抵擋住郭祖十天。
聽人說，他自幼蒙難，流落民間……自去年出世，在徐州打出好大名聲，甚至連曹司空都沒能討得便宜。這廝轉戰徐、揚、豫三州之後，復又橫穿徐州，兩敗虓虎呂布，縱穿琅琊郡，大敗琅琊縣蕭建。此後他立足北海國，前兩個月還奪取了東萊郡，已成齊魯一方諸侯。
華彥一開始沒反應過來。
可這樣，真的好累！
郭祖苦笑道：「此人乃中陵侯之子，天子親口所封皇叔。
雖然軍容較之前些日子有些提升，卻仍不堪一戰。」
劉闖坐在縣衙衙堂之上，聆聽陳矯報告，臉上卻沒有半點喜悅之情。
只是，當城中將領發現王營被殺之後，一下子就亂了套。
他倒是不在乎別的，而是震驚于劉闖的膽大。
一旦被他們發現劉闖兵馬並不算太多的話，他們很有可能會殺個回馬槍，向般陽發動反撲。到時候降卒營嘯，城外又有敵人，般陽內外交困，只怕是很難堅守到天黑。的確，真正的考驗，方剛開始！
「怎麼？」
「文平，你就依計行事，劉公子這樣安排，果然高明。」
這是疑兵之計。
一旁一名親隨結結巴巴道：「這劉闖恁大胆子……就算是泰山賊撤兵，也是數萬兵馬。他只帶八百人，豈不是前去送死？」
有道是將是兵之魂，王營一死，城中軍馬群龍無首，頓時大亂。
可是當他來到般陽城外時，卻不禁為之震驚……
如此膽量，如此武藝……
「城破了！」
他賠上一匹燎原火，也算不得大事……若是可以，他願意用十個眭元進，不一百個眭元進，換劉闖一人為他效力。這樣的人物，若能幫助自己的話，未來立嫡，必然能事半功倍。
只看那城頭上的兵卒，至少就有近千人。
「他不在般陽？」袁尚愣了一下，連忙問道：「他不在般陽，又在何處？」
可實際上，整個般陽縣城，而今兵馬不足四千。
這個數字，聽上去並不是很多。
袁尚親隨，忍不住大聲斥責。
他看了一眼田恭，輕聲道：「看這樣子，袁譚已經下令在齊郡徵召兵馬，估計劉闖在北海的兵馬，也會趕來助陣。依照這個速度，最遲三五日，他便可以湊足數萬兵馬，到時候必揮師西進，救援袁尚。長侯，非是我膽小怕事……實在是那劉闖厲害，就連我家太守也對此人忌憚非常。
陳矯在一旁聽得一怔，旋即就明白了劉闖的意思。
但作為謀主，似乎還有所不足。劉闖現在最心儀的謀主，就是荀諶。可惜荀諶如今還無法過來，如此一來，劉闖就只能依靠自己。至少在目前的形式而言，劉闖的前瞻性還是佔了很大的優勢。他只要把握住方向就可以，剩下的，自有陳矯步騭，呂岱陳群這些人來完善。
但般陽城高牆厚，易守難攻……自己這些人一無援兵，二無輜重，如何能夠抵得上對方兵馬？
正如劉闖所猜測的那樣，那些潰逃出城的『泰山賊』，在天亮之後，便悄然來到城外，探查敵情。
三百人奪取般陽城，這是何等威勢。雖然不知道劉闖是如何解決了王營，但是方才他整理縣衙后宅的時候，看到遍地死屍，便知道一定是劉闖衝進縣衙，斬殺了王營之後方安然撤走。
這城中究竟有多少敵兵？
既然如此，倒不如隨郭祖撤離。
岑壁邁步行出，恭敬行禮。
……
「劉公子說，一干泰山賊皆無膽匪類。
區區泰山賊，八百人足以將之擊潰……彭將軍和寶俊先生都一力勸說他，不要前去冒險。可劉公子卻堅持要去，彭將軍和寶俊先生攔都攔不住，如今對劉公子行蹤，也不是很清楚。」
「長侯，我要奪回般陽，若不然我後路斷絕，恐有危險。」
「傳我命令，立刻製作草人，在天亮之前遍布與城頭之上。
田楷派來協助郭祖的人，是他的堂弟，名叫田恭，表字長侯。聽郭祖這麼一說，田恭也有些慌了手腳。不過，他為人謹慎，還是下意識勸說道：「郭將軍，還是先打探清楚，再做主張。」
只不過，一直等到了第二天，袁尚才收到從般陽傳來的消息，「什麼？般陽只有不足四千人？」
兩天後，袁尚形容憔悴的登上
「狂妄，忒狂妄！」
「他讓我率部自北門入城，亥時過後，從南門悄然出城。
于陵郭祖，的確是有些困惑了！
不過，兩人都是那謹慎之人，也不敢一下子把兵馬撤走，以免被劉闖偷襲。
「目前尚不明朗。
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袁尚的抵抗越來越小。
劉闖憑著那八百兵卒，居然奪下了般陽？
信使苦笑道：「劉公子，如今已不在般陽。」
「援兵來了，援兵來了！」
有不少人連忙從南門逃出去，這有人一帶頭，立刻就有無數人緊隨而至。
兩人商議一下，決定暫緩攻擊于陵，而後由郭祖率部先行撤往原山，而後田恭率部隨後更緊。如此可以前後呼應，避免被劉闖襲擊。兩部人馬到了原山後匯合一處，跨過原山，便可以進入泰山郡治下。郭祖和田恭商議妥當之後，便立刻開始行動。郭祖先率部撤退，田恭隨後撤離。
至於田青州那邊……」
一想到謀主，劉闖就頭痛。
畢竟，田楷是他堂兄。可再親的關係，也比不得自己性命來的緊要！按照郭祖的說法，一旦劉闖完成集結，勢必揮師西進。到那時候，自己恐怕根本抵擋不住劉闖，白白的丟掉性命。
劉闖可以說，把這疑兵之計用到了極致。
不過這兩日，每天都有一支人馬入城，每一支人馬，數量都在三五千左右。」
「妙不妙我不知道，待渡過這一關，再做計較。」
「劉公子究竟是何密令？」
「季弼，你立刻派人前往昌國。」
王營怎麼會這麼無聲無息，就被敵人殺害？
郭祖覺得，再有十天，他一定可以攻破于陵……
只是此刻，岑壁卻一臉敬服之色看著劉闖。
早在般陽城中火起的時候，陳矯便指揮人馬奪下般陽北門。早已埋伏在北門城外的周倉和岑壁立刻率部攻擊，一舉衝進般陽縣城。按道理說，八比一的兵力對比，哪怕劉闖奪下城門，兵力依舊懸殊，勝算不多。更不要說，這般陽城中的『泰山賊』，並不真箇就是泰山賊。
此前，他憑藉般陽調運糧草，無後顧之憂。
反倒是郭祖，連連點頭表示贊同，「長侯，你說的不錯，唯有撤兵……只要咱們退入泰山郡，劉闖自然不會繼續追擊。我也知道你不舍田青州，可如今局勢，田青州怕也支持不得太久。」
那麼更不要說駐紮于城內，還有負責看守俘虜的兵馬……如此一計算，這般陽城裡，至
別於陵還沒有攻破，咱們就被劉闖截了退路，到時候腹背受敵。」
他，還需要一些歷練……
信使道：「此戰有賴劉公子用計，他先命彭將軍緩慢行軍，令般陽王營以為大軍未至。隨後劉公子親率八百軍卒潛入般陽城內，劉公子更親自殺入般陽縣衙，取王營首級並斬殺數百扈從后飄然撤走。王營一死，般陽大亂，劉公子趁機奪取了般陽，並假設疑兵，騙走泰山賊。」
「寶俊，我身有劉公子密令，就不和你一起入城了。」
城中的事務，自有陳矯可以接手。而治安方面，則可以交給彭安。
但這話，他實在是不好說出口，以至於猶猶豫豫。
要想攻破于陵，恐怕還需數日光景。
他突然覺得，劉闖打死一個眭元進又算得什麼事情？
華彥輕輕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沒想到這劉公子雖自幼蒙難，卻依舊有真才實學。
田恭連忙問道：「劉闖兵馬幾何？」
打開武庫，所有草人人手一口兵器……咱們雖然奪下了般陽，但接下來才是真正的考驗。」
哪知道，劉闖居然真的奪下般陽。
「你們四千人，如何奪了般陽城？據我所知，那般陽可是有八千泰山賊。」
倒是田恭對劉闖並不熟悉，忍不住問道：「郭將軍，那劉闖何人？」
有郭祖這麼一句話，田恭立刻下定了決心。
不僅是他大吃一驚，就連隨軍而來的華彥，也感到無比驚訝。
在商議一番之後，『泰山賊』決定趕往于陵，聽取另一位騎督郭祖的主意。
中陵侯之後，果然不同凡響……相信如此一來，那于陵的郭祖，恐怕也堅持不得太長時間。」
他面色陰晴不定，半晌后輕聲問道：「若以郭將軍看，我那兄長，此次可有勝算？」
「這劉孟彥，端地一身是膽啊！」
郭祖聞聽，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劉闖感到非常疲憊，便側卧榻椅上酣然入睡……從接到辛評的命令開始，他這腦袋瓜子就沒有停止過轉動。這幾天下來，整個人疲憊不堪。事實上，這兩天也是劉闖重生以來最辛苦的兩天。以前，他身邊不乏謀士。從最初的黃劭，到後來步騭呂岱，甚至包括他在下邳時，也有諸葛亮可以在一旁出謀劃策。而這一次，從頭到尾都是劉闖一個人在謀划……陳矯拾遺補缺能力不錯，但若說計謀百出，還有些差距。他只能作為幕僚，而不可以擔當謀主。
他回頭向身後親隨看去，卻見眾人一個個面面相覷。
「末將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