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殺青州
第200章 豎子不足與謀（上）
袁譚自知無法承受袁紹雷霆之怒，但讓他這麼去解救袁尚，他心裏又不太情願。
袁譚心腹者，無非華彥劉獻彭安等寥寥數人。
賊曹？
聽到沒有，劉皇叔說，我與他是袍澤之誼。
後世言：關公夜讀《春秋》。
「伯圭，你且下去吧。」
他有些心動，但又顧慮到劉闖和袁譚的身份，所以猶豫不決。
劉陶生前，精於《春秋》。那麼他重生為劉陶之子，《春秋》一書，必須要熟記於心。劉闖讀地這本《春秋》，是經過劉陶註疏。裏面自然有很多屬於劉陶的思想在其中。鄭玄曾對他說，若不熟讀《春秋》，必被人恥笑辱沒門風。你是劉陶的兒子，那麼就必須要承擔起劉陶門風家學。所以《春秋》一書，你必須要背熟，讀懂，吃透……一個從後世穿越而來的靈魂，去讀明白《春秋》這種文章，的確是非常吃力。即便劉闖前世也喜歡古代文學，但要想把讀懂這部著作，也感到頭疼。
最重要的是，袁尚一死，你袁譚就是堂堂正正的嫡長子，到時候袁紹殺你，也會有些顧慮。
即便是辛評恐怕也算不得袁譚心腹……彭安為人老實忠厚，卻非統兵之才。
畢竟，劉闖才殺了他手下愛將，哪怕是解了于陵之圍，恐怕也不敢輕易接受他的好意。
想到這裏，岑壁沒有再猶豫，匍匐地上，恭聲道：「璧有何德能，令皇叔另眼相待，敢不效死命？」
劉闖一開始也讀不進去，甚至每次看那沒有標點符號，沒有任何分段的文字時，就會頭大如斗。
岑壁精神一振，輕聲道：「公子，般陽城內，可還有兩千人。」
你袁譚也是袁紹的兒子！
袁尚對此倒是表現出足夠的大度，甚至還專門寫了一封書信，告訴劉闖，請他安心。
說實話，他巴不得袁尚戰死於陵，這樣可以少去一個和他爭鬥的對手。袁紹三個兒子當中，除了袁尚之外，他根本沒有對手。袁熙此人，性
劉闖似乎看出岑壁心中的猶豫，於是笑道：「伯圭，你不必有太多顧慮。
可以說，關二哥用一輩子的精力，想要讀懂春秋這部文章，可到最後也沒有能真正的領悟。
「我只要這六百人，其餘人馬……」
與此同時，袁尚也在於陵重整旗鼓，準備攻打土鼓，報仇雪恨。
當然了，更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在袁尚的帳下效力。
他喚來岑壁，「伯圭，此戰結束后，恐怕用不得太久，我就要返回北海。
就算是齊郡沒有兵馬，他大可從樂安國抽調兵馬，也不過一兩日光景。袁譚為青州刺史，青州境內，除濟南國和北海、東萊三郡之外，其餘郡縣兵馬，皆聽從他調遣和指派，他又怎會沒有兵馬？不是沒有，實不欲耳！乃至於後來劉闖統兵，袁譚密令劉獻，不得與劉闖太多兵馬。內心裡，他何嘗不是希望袁尚戰死於陵，可這表面功夫若不做足，必然會有大禍。
父親能得到你的幫助，實在是一種幸運。待此戰結束之後，我一定會返回臨淄，親自向你道謝。
袁紹哪怕寵愛袁尚，但虎毒不食子，他絕不可能對袁譚真的下手。
只是，如此一來，必須要有一支兵馬，輕騎出擊，攻取歷城，切斷田楷退路，不知荀先生以為，何人可擔當此重任？」
他在齊郡，不過是一個小小騎督，根本不為人所重。
和袁譚比起來，袁尚的氣度和才幹，的確強不少。
他告訴袁尚，般陽而今守衛空虛，實不宜再留這麼多俘虜。
這更說明，《春秋》之博大精深。
所以對於這部《春秋》，也就更感興趣。
齊郡騎督便有幾十人，好事輪不到他，苦差事全都落在他頭上，岑壁這心裏，早就有些不舒服。
岑壁聽了這話，再也
袁譚心裏那點小九九，荀諶如何看不出來？
可是，他也知道，如果袁尚死在於陵，袁紹必然暴怒。
刀槍無眼，難免會有死傷。
而今劉闖相邀，岑壁不禁怦然心動。
從現在開始，我要你代我帶好此次隨你我奔襲之六百壯士，他日我返回北海時，希望能把他們全部帶走。」
這就類似於後世的警察局長職務，權力極大。
……
岑壁也想過，劉闖回北海之後，他和他手下這六百多人，恐怕會不容於齊郡。
特別是劇縣、壽光、都昌一帶，情況最為嚴重。我就任你為北海賊曹，在三縣招攬青壯，剿匪平亂，不知你意下如何？」
憑藉那寥寥數千烏合之眾，劉闖居然大敗泰山賊，解了于陵之圍，讓袁譚心裏面很不舒服。
消息一經傳開，齊郡震動。
這幾日，他跟隨劉闖，倒是確確實實見識到劉闖的手段。不管是劉闖的武力，亦或是陳矯的拾遺補缺，都讓岑壁大開眼界。這並不是一個只會靠著大漢皇叔之名招搖撞騙的傢伙，的確有些手段。這兩天跟隨劉闖征戰，也是岑壁這些年來，最為痛快的一次，劉闖給予他足夠信任。
荀諶搖著扇子，從大帳里走出來，突然露出一抹詭異笑容。
劉闖說著話，起身一把抄起思召劍，邁步走向夏侯蘭。
岑壁心動不已，忍不住問道：「敢問若末將隨公子前往北海，可當什麼職務？」
這廝在嫉妒，嫉妒劉闖一戰成名。此人心胸氣度之小，實不宜成就大事。仲治把希望放在他的身上，恐怕是一個錯誤選擇。袁譚這個人，聲厲色荏，志大才疏。他有心除掉袁尚，那就大著膽子去做就是。他如果真能害死袁尚，荀諶說不定對他會高看袁譚幾分。只可惜……
不過，與之前的態度想必，袁尚這次對劉闖的態度，明顯好轉許多。他派人邀請劉闖前去助戰，雖被劉闖拒絕，但並沒
「友若先生，沒想到孟彥用兵，竟如此厲害！」
岑壁早就不服氣彭安，奈何彭安名門之後，在齊郡名氣頗為響亮，遠不是岑壁草根出身可以相提並論。
很簡單！
想到這裏，荀諶心裏冷笑一聲，便邁大步，朝轅門外行去……
收服了岑壁之後，劉闖也心情大好。
九月，劉闖敗泰山賊，解于陵之圍。
劉闖拍拍岑壁，「伯圭，休言生死，你跟隨我，自會有大好前程。
般陽縣衙中，燈火通明。
「可以請三公子出兵。」
然其麾下，尚有數千兵馬，乾脆讓孟彥再調撥三千人與三公子，請他出兵復奪土鼓，攻佔歷城。想必三公子，定然不會拒絕。他年少氣盛，方經過土鼓之敗，定卯足氣力，要報仇雪恨。」
岑壁在門外輕聲道了一句，劉闖抬起頭，就見夏侯蘭一身黑裳，被繩捆索綁，推進衙堂上。
劉闖在般陽看罷書信，忍不住一聲長嘆。
「荀先生，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這種事情，很難猜測，他也無心在這件事上費太多腦細胞……此次來齊郡，不管怎麼說，目的已經達到。剩下的事情，已經無需他再去費心，相信有荀諶在，自可以把事情處置妥當。
不要求你馬上能夠明白，只要你能牢牢記住……隨著年紀的增長，也許在某一天，就能夠對某一句，或者某一段文章豁然開朗。古書裏面，不僅僅是一種文字記載，更參雜有古人的人生感悟。
岑壁心情大好。
不過慢慢的，他找到了一些門道。
偏偏，這傢伙明明是心懷歹意，卻又沒那個魄力。
袁譚點頭，「我亦如此考慮，明日即向台縣發動攻擊。
這一日，他收到袁譚書信，便讓彭安和華彥率三千兵馬，連帶著般陽城兩千多俘虜，一併送去于陵。
你雖殺了眭元進，但是我並不生氣，相反還為我父親感到高興。
這夏侯蘭被俘虜后，便被關在般陽縣城裡，整日一言不發。
荀諶笑得合不攏嘴，連連點頭。
再者說，劉公子乃大漢皇叔，雖然實力還不算強大，可是憑他勇武，再加上他這次救下三公子，都足以表明，袁大公子以後再想壓制劉闖，難度可是不小，更不要說他還和呂布結盟。
他們不是袁譚心腹。
可惜他不可能與袁尚產生太多交集，哪怕他與袁尚是同齡人，卻註定兩人只可能成為對手。
你若願意隨我走，我自會一力為你承擔。你也知道，我今方取東萊，拿下許多城池，需有人為我坐鎮。至於大公子那邊，你更不用擔心，我相信以大公子之氣度，斷然不會為難於你。」
這麼一個對手，孟彥必高枕無憂！
整個般陽縣城，已經被他控制在手裡。
劉闖坐在衙堂之上，執一卷春秋，正品讀得意。
荀諶哪能不懂袁譚的小心思，微微一笑道：「三公子雖經土鼓慘敗，兵馬損失頗大。
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招降夏侯蘭。
坐在中軍大帳里，袁譚強笑著與荀諶說道：「他小小年紀就能有如此手段，日後必能成就事業。」
他也知道，不可能讓劉闖立刻轉變心意。
只不過，這需要歲月的沉澱。
當晚，他安排那一千多兵馬分為兩部，輪流在城上警戒。
劉闖這次來齊郡，本就是想要藉著袁譚，在袁紹那裡掛上號。如今看來，目的已經達到……
這，也是劉闖向袁尚暗中釋放出的一個善意。袁譚已經沒有太大用處，相信這一戰之後，袁紹必然會對他更加重視。只要袁紹不對劉闖用兵，那麼袁譚就算有天大胆子，也不敢動手。
大公子當立刻向台縣發動猛攻，只要擊潰台縣兵馬，則可以順勢長驅直入，直抵東平陵。
所以，把這些俘虜送給三公子，請三公子你來處理，權作是我的一番心意。
袁譚心裏一陣煩躁，便不想再與荀諶說下去。
就憑這一句話，足以令岑
袁譚想了想，便同意了荀諶的主意。
但誰料想到，劉闖居然贏了！
翌日，袁譚向台縣猛攻。
而遠在濟南國的袁譚在聽到這個消息后，心情卻變得格外複雜。
而般陽縣城內，自有岑壁率部巡查，他倒是一點也不擔心。
你從臨淄隨我，奔襲般陽，偷襲原山，處得極好。我這一走，卻有些捨不得你，所以想請你與我一起返回北海國，不知你意下如何？當然，若你不願意隨我走，我也不會勉強。只是你有一身好本事，留在這邊也實在可惜。相信你也看到，大公子麾下能人眾多，似你這樣沒有名氣的人，恐怕很難有出頭之日。不過，我可以向大公子舉薦，說不得也能有些用處。」
古人如何讀書？
先背下來，把文章牢牢記在腦子裡。
彭安華彥兩人帶著兵馬離去之後，劉闖便開始了他的動作。
「喏！」
若能為北海國賊曹，豈不比在齊郡受人排擠，任人欺辱來的舒服？
那個傢伙，有心無膽，心狠而手不黑，早晚必死於非命。
「今北海國方定，盜匪叢生，山賊橫行。
劉闖自原山返回般陽，先觀察了夏侯蘭幾日，並沒有立刻與夏侯蘭見面。
秦風曰：執子之手，與子同袍。你我袍澤之誼，那些人與我何干？從今日起，我府衙之安危，便與你和六百兒郎守衛。」
孟彥所言不差，這個袁顯思，果然不足以成大事……不過如此人物，孟彥倒可免去不少麻煩。
「今于陵之圍已解，田楷援軍已絕，必軍心大亂。
東平陵一破，田楷休矣。」
原因嘛……
「公子，夏侯蘭帶到。」
劉闖開始理解，為何關二哥對春秋如此痴迷。
劉闖甚至再想，如果袁尚是袁紹獨子，又會是什麼結果？
劉闖微微一笑，輕聲道：「如何能與你們相提並論？
這裏面的內容，的確是值得人去品味，值得人去深思……
岑壁表字伯圭，聽了劉闖這話，不禁怦然心動。
齊郡果真無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