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布滿荊棘的成長路
第169章 新想法
「第133幕74場，準備。」
「為什麼？」凱特的聲音里忽然帶上了怒氣，「我都做出這樣的改變了！」
「你覺得在鏡頭面前和你親熱是件有趣的事？」安吉拉猛的轉過頭來，咬著牙齒看著凱特，胸口不斷的起伏，「你覺得讓人注視著我們脫光衣服親熱然後用攝像機拍攝下來，再讓全美國乃至全世界的人看見是件有趣的事？！」
「又來了。」梅維絲微微皺了皺眉頭，隨即又露出釋然的神色。她們兩個都是很自我的那種人，如果不是那場當街槍戰，天知道現在的矛盾會達到什麼地步。不過命運也滿有趣的，至少她在接到任務的時候從沒想過會和安吉拉成為朋友。
她和那位凱特·貝金賽爾小姐不會真是一對吧？雖然被安吉拉搶白，梅維絲依然在心裏如此想著。一旦成為朋友以前那些因為工作而被忽略的事情自然而然的就落入了眼中，而她的洞察力又比常人高太多，只是好奇是好事有時候也是壞事……
「怎麼，那些小報開出的價格很高嗎？」安吉拉挑起了眉。
「嗯……好……好的，沒問題。」倍受打擊的導演伊克幾乎是下意識的結巴說道，還好他很快回過神來，揮了揮手帶著別的人離開了房間。
「第133幕74場，準備。」
頓了頓他忍不住好奇地問道：「說實話，你是怎麼想的，安吉拉？我是說，在執導男性同性戀電影的同時又接個女同性戀的角色。」
「是啊，非常美麗，這就是大自然的魅力。」安吉拉出神地看著這美麗的地方，僅僅只是這樣就讓人忍不住想要跳下去游個痛快了。
「不……」凱特猛的轉過身來，眼中閃過急切的神色，可揮了揮手后又別過了腦袋。
眼前是一片平靜的湖泊，湖面波瀾不驚，青蔥的山色、蔚藍的天空以及朵朵的白雲倒映其中，數百英尺遠的地方凸出插進湖面的巨岩則顯的巍峨而挺拔。這就像是一幅油畫，飽滿的色彩凌亂而統一；又像是張明信片，乾淨明亮而又精巧美麗。有種類攝人心魄的美感。
其實安吉拉並沒有把媒體將她在《女魔頭》中出演同性戀角色捅出去的事情放在心上——既然被人知道了行程，難道還期望能夠繼續保密？而且同性戀的緋聞從今年開始就緊緊抓著她不妨，還指望小報們因此口下留情？不過這些都不是主要原因，只要一想到《女魔頭》這部電影，安吉拉的腦海
「第133幕74場，準備。」
「會有機會的，但不是現在，」安吉拉聳了聳肩，「你知道，我剛剛結束了一部電影的演出，正好用這幾天的時間在大自然中休息下，好好理清下思路。等一切都到位后，我們馬上就可以開始，別放鬆自己，傑克，說實話，希斯比你認真。」
要說得誇張點的話，彷彿半個鎮的人都跑到溜冰場來了。如果不是現在已經6月，安吉拉和匪徒槍戰的新聞已經平息得差不多了，場面可能會更加壯觀。
四周頓時沉默了下來，兩位女性在原地站了半晌都沒動，更不說開口交流了。良久之後，凱特才輕嘆了聲：「只是一場激情戲而已。」
想想看，想想看……安吉拉仰首閉上了眼睛。佔據著鏡頭三分之二的天空陰沉沉的，而下面的南京城不斷冒出火光和濃煙，隨著嗡嗡嗡的聲音，日本軍隊的飛機再次兇狠的從天空中撲了下來。隨著它們飛過，鏡頭移動跟隨者日本軍隊的飛機向南京城移動，急速移動。在飛機丟下炸彈的時候，又跟隨炸彈移動最後落入正在奔跑的人群當中……不不不，不是這樣，這裡是南京不是珍珠港，重來，或許可以這樣……
「沒什麼，沒什麼，我只是想到了個很好的點子，由你那句『明信片』想到的，長鏡頭！太棒了！謝謝你！」安吉拉興奮地說著，一邊往汽車那邊走去一邊揮手示意保鏢們準備開車：「我要趕緊回去想想，想想怎麼拍攝！」
「我們到這裏來做什麼？」梅維絲下車跟著安吉拉走到湖邊后這樣問道。
而之所以看中考特利的小鎮，就在於它的環境很方便，靠著落基山脈附近既有美麗的高山又有漂亮的草原離加拿大也不遠，所以安吉拉第一時間挑中了這個地方。
走過來的希斯·萊傑正好聽了這話，面對傑克投向自己的目光，按了按腦袋上的牛仔帽遮住了自己的眼睛，攤開雙手什麼話也沒說，就那麼低調的走開。
搖了搖頭，安吉拉在心裏長嘆了聲，將這些趕出腦海。然後招呼梅維絲以及保鏢，上車離開駐地往山上駛去，不想想這些，那就投入到更多的工作當中去吧。
發
讓每個畫面乾淨得像明信片的手法，也逆推讓畫面顯然凌亂和骯髒；更重要的是，對於各種長鏡頭的運用，之前雖然有過了解但並不熟悉，如果……
面對前言不搭后語的說話，梅維絲不由越發的莫名其妙：「到底怎麼了？」
安吉拉的臉色頓時變得唰白，身體晃了晃退後幾步靠在了牆壁上。凱特沒再說話，而是轉過身去用手捂住了自己的額頭。半晌后，生澀的聲音才從少女的口中吐出：「我知道了。」
「的確如此，這樣美麗的畫面……」順口說著的安吉拉忽然怔住了。
「還好那位導演先生的安排很正確，否則的話這半個多月來你不知道要被騷擾多少次。」在驅車離開劇組的時候，坐在安吉拉身邊的梅維絲這麼說道。
在一次次不斷的重複當中，這個鏡頭終於過了，而且伊克對效果很滿意。不過想要乘勝追擊的他在看見完成鏡頭之後就沉默的坐在床邊的安吉拉，以及借口去洗手間後半晌才回來的凱特，明智的選擇了結束今天的拍攝。
是的，從中學到什麼。雖然在拿起導筒開始，她就一直在學習著導演的技巧和手法，到目前為止已經積累了很多經驗，但從決定將《鋼琴師》搬上屏幕開始，她的學習就更有針對性。比如從《鋼琴師》中學到的對那場戰爭的解讀方式，以及從《美麗心靈》中學到的改編傳記的要點，又或者原本應該是今年推出的從中學習多線路講述的手法等等，不是她喜歡麻煩而是她只有一次機會，所以只能成功不許失敗！
「的確要下雨了，而且時間也有些晚了，好吧，我們下山。」安吉拉點點頭，跟著突然的抱住了梅維絲，同時用手緊緊勒了下。
雖然之前被安吉拉狠狠地打擊了一番，可作為一個在獨立電影圈中口碑不錯的個性導演，伊克並沒有因此變得縮手縮腳起來——只要不能碰觸安吉拉的底線就行。
「沒關係，我們再來好了。」穿著鬆鬆垮垮的寬大體恤坐在床邊的安吉拉搖了搖頭。現在的她只想儘快將這組鏡頭拍完，每當凱特在鏡頭前抱她吻她的時候，心裏總會有種抗拒和難過的感覺，她不想要這種感覺。
「自己猜。」安吉拉丟下一句話頭也不回的走了，吉
安吉拉猛地睜開眼睛，從想象中回過神來，有些茫然地看向身邊的梅維絲：「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好吧，那麼我們繼續。」在覺察到安吉拉不是說笑之後，伊克點了點頭回道了攝像機後面，然後對場記揮了揮手示意準備開始。
一場風波似乎就這樣過去了，只是這場戲被拖到了數天之後拍攝，而且內容也是經過了修改。雖然吻戲和床戲的細節都保留了下來，但衣服肯定是不會脫的，所以要在蒙太奇手法上下點功夫。即使這樣，拍攝還是不怎麼順利。
是的，是的，這些都是我可以學習。安吉拉出神地看著遠方。雖然一直以來她最為得意的就是自己對顏色的把握對流暢鏡頭的處理，並相信自己在這上面和那些著名導演差的不是太遠，但多多參考讓自己本來就擅長的更為出色並無不妥。
「我得承認，你們兩個騎馬的姿勢來都很不錯。」在吉倫希爾和萊傑從馬背上跳下來后，安吉拉這麼點頭說道，「看得出你們練習得很用心。」
「當然不，我只是……有些好奇。」吉倫希爾慌忙解釋。
作為一個導演，敏銳的觀察力是必不可少的，所以伊克也注意到從安吉拉到劇組開始凱特就沒怎麼和她說過話，兩個人之間似乎有種很微妙的關係。不過伊克也沒往別處想，大家都知道她們兩人情同姐妹，所以他以為安吉拉和凱特只是普通吵架。
「絕不在別人面前？我真該高興，不是嗎？」凱特語帶譏諷地說道。
「你不能因為希斯的角色內斂以及不善表達感情，就把不說話當做認真吧？這對我不公平！」吉倫希爾咕噥著說道，眼見安吉拉露出了充滿「殺氣」的目光后，趕緊舉起來手來：「好吧，我知道了。」
她的拳頭捏得緊緊的，全身都因為激動而在微微顫抖：「我可以在你面前脫光衣服……我可以……但是要在攝像機面前在別人面前……絕不……絕不！」
那麼，能從《斷背山》中學到什麼呢？安吉拉不知道，畢竟這部電影會提上日程主要還是為了掩蓋自己和傑西卡的舊金山之行。
「看看拍片地，這裡是我挑選的傑克·特維斯特與恩尼斯·德爾瑪一年約會一次的地方。」在微風中掠了掠耳際髮絲的安吉拉看著眼前的景色輕聲說道。
「Cut！
對此他曾旁敲側擊的問過幾句，但兩人都閉口不談。這種事可不是他一個導演能夠插手的，加上又沒有影響到拍攝所以最後也就沒再理會。
「安吉？安吉！」梅維絲的聲音在安吉拉的耳邊響了起來。
在蒙大拿的首府海倫娜休息了兩天後，安吉拉一行人來到選中的拍攝地點，位於蒙大拿北邊的靠近加拿大阿爾伯塔省的一個叫考特利的小鎮。雖然普魯女士住在懷俄明州，可這座山的原型卻在蒙大拿州境內。而且蒙大拿的北邊就是阿爾伯塔省，全世界最漂亮的幾個國家公園就集中在這裏，劇組想要過去拍攝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謝謝你，梅絲！」安吉拉露出燦爛的笑容，「謝謝你的提醒，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真漂亮，夏季到這裏來度假一定非常舒服。」站在湖邊將這美麗的景色盡收眼底后，梅維絲忍不住感嘆地說了句。
「在蒙大拿不會出現這種情況的，我只是導演，不需要過於拋頭露面。」仰首靠在座位上似乎很疲累的安吉拉如此說道，「坦白地說，我認為要贖金的匪徒想要綁架我的可能性要比恐怖分子綁架我更高。」
「Cut！」伊克高聲叫了句，深皺著眉頭思考了幾分鐘后才走到凱特面前：「凱特，你的感覺稍微有些過。這個時候的艾琳的確很興奮很熱情，但是你剛才有的不止是熱情，還有一種無法形容的……佔有慾？嘿！這個感覺不錯，不過最好再內斂些。」
「謝謝誇獎，」也許是很久沒見了，吉倫希爾在她面前比以前要輕鬆許多，「不如表演下你的騎術怎麼樣，安吉拉？聽說你騎術很不錯。」
雖然《斷背山》劇組基本已經抵達了考特利鎮，但要正式開拍還有幾天，安吉拉也就利用這幾天在山間到處轉。除了借這個機會在大自然當中放鬆放鬆外，她還在心中勾勒出整部電影的鏡頭以及參考著思考要如何展現這些美麗的景色以及和人物的關係等等，不過最重要的，還是想要知道自己能從中學到什麼。
到6月上旬的時候，安吉拉的戲份基本都拍完了，按行程她要離開劇組前往蒙大拿準備《斷背山》的開機事宜。不過在這之前發生了一件小小的風波——雖然伊克將公共場合的鏡頭都放在最後拍攝，而且在咖啡館、餐廳以及遊樂園等地方拍攝的時候安吉拉因為妝扮很平庸沒有被認出來。可她畢竟不像凱特那樣丑得成另外一個人，於是在溜冰場
「有些底線我不會讓步。」安吉拉低垂著腦袋向門口挪去，聲音依舊生澀。
雖然明白了些東西，安吉拉由於自己的話想到了不錯的點子，可梅維絲依然有些暈乎乎的感覺。不過她隨即揮了揮手將這些拋了出去跟著往汽車走去，天才嘛，必然有和常人不一樣的地方，而且……半個月來這是安吉拉笑得最為開心的一次。
「Cut！」
「不！我絕不接受！」安吉拉脫口而出，語氣中的堅決異常的明顯。
「要下雨了，我想我們還是先下山比較好。」女探員指了指已經變得陰沉的天空，這裏通常也是說下雨就下雨，而且同樣來得快去得也快。
「每個畫面都乾淨得可以當成明信片」、「流暢的鏡頭，雜而不亂的顏色」、「恰到好處的長鏡頭的運用」等等評價忽然從腦海里冒了出來。
安吉拉猛的轉過頭來，直愣愣地看著凱特。對方平靜地站在哪裡，只是略偏著腦袋眼瞼低垂看不清表情，這讓少女無端的茫然起來。
把自己徹底當成是西比爾，把凱特徹底當成是艾琳吧。安吉拉雖然抬起來頭來看向了面前的凱特。可執念已經蒙蔽了她的雙眼，看不見別的東西了。
之後的進展非常順利，除了幾次因為突如其來的大雨讓拍攝暫時中斷過外，實際進度比計劃中的要快出半個檔位。無論是凱特還是安吉拉狀態都好到爆，尤其那場在酒吧後面小巷中的吻戲更是一次就過，這種情況讓伊克在驚喜的同時又百思不得其解。
如此一來，對拍攝的影響有多大可想而知。還好實際進度在之前的拍攝中超過了計劃，所以拖上那麼一兩天也是可以接受的。當然，安吉拉少不得要做出些犧牲。
梅維絲不由有些莫名其妙的，失笑著拍了拍安吉拉：「怎麼突然的……」
「很遺憾，這個你得跟我上司說，和我說沒用。」梅維絲聳聳肩，瞟了眼前面的保鏢后才又用只有兩人可覺察的語氣問道：「說實話，安吉，你和凱特的關係……」
「雖然沒有讀過《斷背山》也不知道要怎麼拍電影，不過我想能將這些畫面拍得像明信片一樣的話，一定會非常吸引人。」梅維絲抱著雙臂繼續感嘆。
「Cut！」
「我不知道FBI的探員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八卦了？」話還沒說完就被安吉拉堵了回去，然後她側過身體：「抱歉，請讓我小憩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