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布滿荊棘的成長路
第170章 調教
「很難？當然很難！從我找你們出演電影開始，這樣的困難就在預料之中了，但這不是做不好的借口！」安吉拉很有激情的一揮胳膊，「一次不過我們就拍兩次，兩次不過我們就拍三次四次，只要不滿意就一直拍下去，我不介意像威廉·惠勒先生那樣重複拍上99次！」
「大家靜一靜，大家靜一靜，」不知什麼時候來到安吉拉身邊的艾莉婕高聲叫道，「接下來，安吉拉要為我們獻上一首動聽的歌曲。」
至於兩人的接吻鏡頭，雖然安吉拉曾威脅過吉倫希爾，但並沒有付之行動。電影中兩人的接吻鏡頭並不多，但可以說每個都有不同的意義。而現在，吉倫希爾和萊傑雖然在一起訓練的時候結下了深厚的友誼，可要讓他們毫無保留的和對方親密擁吻還稍有些力有未逮，不如利用反覆拍攝的機會讓他們更好的融入到角色的感情當中。
之所以會拍這段起衝突的鏡頭完全是個偶然，安吉拉本來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試拍一下，檢驗下萊傑和吉倫希爾現在能達到怎樣的水平。雖然當時兩人並沒有化妝，而且試拍的不僅有起衝突的那段，還有兩人第一次在斷背山的感情交集，但是當吉倫希爾抓著希斯衣領大吼的時候，他那種憤恨的模樣以及希斯躲閃的眼神都讓安吉拉心裏微微一動。
「這很難……」吉倫希爾在心裏不斷的翻著白眼，他忽然有種後悔的感覺，自己為毛要過來參加這部電影的演出啊，當初怎麼就被這個女人給忽悠過來了？
之所以在這裏舉辦派對，一來明天是周末大家要休息，二來算是個小小的慶賀。今天在這裏拍攝特維斯特和德爾瑪在幽會結束後起衝突的鏡頭時，有好幾個都一次就過！
吉倫希爾的眼角直抽，而旁邊的萊傑也是苦笑連連，可安吉拉根本不在乎，坐回了攝像機後面揮了揮手：「所有人注意，我們繼續！」
「很好，感謝你的解說，」安吉拉冷冷的翹起嘴角拍了拍手，「那麼，下一個問題，你剛才把握到這種情緒了嗎？你不偏不倚的表達出來了嗎？」
老實說，即使萊傑和吉倫希爾目前的狀態已經很不錯了，安吉拉還是沒打算開始拍攝那些更為親密的鏡頭。這幾天到山上來也多是為了拍那些零碎的鏡頭，比如送貨上山、看守羊群之類的，最多也就是從遠處拍攝兩個人脫光衣服愉快的從凸出的岩石上跳進
「是嗎？都說了些什麼？告訴米歇爾，我是個暴君？」坐下來的安吉拉調侃地說道，同時看向了挨著萊傑的米歇爾·威廉姆斯。米歇爾是四天前來劇組報道的，原本是她也是來些拍攝些零碎鏡頭的，現在安吉拉調整了計劃正好讓她和希斯搭戲。
「是啊是啊，追求完美的人在很多時候，同樣也是容不得別人意見的、妄自尊大的、獨斷專行的人。」安吉拉翹著嘴角，彷彿在說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
「這麼想聽我唱歌？」安吉拉挑了挑眉。
「Cut！」或許是因為這裏牛仔的地盤，安吉拉原本清脆的聲音也因此多了份厚重感。不過相比之下，她的肢體語言更為誇張。
四周的人們都不由露出同情的神色，不遠處的希斯更是乾脆轉過身不看他。吉倫希爾在心裏苦笑了下，硬著頭皮說道：「一般情況下，男性是不會去『打量』男性的，頂多隻會對同性瞄一眼。當一個男人注視另一個男人，被發現的時候會尷尬或不自然的避開視線。這是社會的一種隱性規範，男性是注視者而女性是被注視者，男性會比較習慣性的欣賞自己喜歡女性，而女性也會比較習慣性的被男性注視。所以，特維斯特在瞄的一眼德爾瑪之後，又通過汽車鏡繼續觀察他，那就是說特維斯特對德爾瑪已經有種……看上了的意思了。」
安吉拉的加入並沒有讓幾個年輕人有拘束的感覺，即使她是導演是製片人，整個劇組她說了算，可她依然還是個21歲的美麗少女，一身類牛仔的裝束顯得英氣勃勃的。加上她很清楚什麼時候該說什麼話，萊傑、米歇爾以及另外幾個年輕人都和她愉快地聊了起來。
「你那是什麼表情，傑克！你有沒有在把握人物的情緒！你還記得討論的時候我們說過什麼嗎？！」安吉拉上下揮舞著雙臂，激動的神情讓她看起來有些猙獰。
「嗯……這個……我想還有所欠缺……」吉倫希爾繼續按著自己的帽子。
於是少女當機立斷找來化妝師將他們收拾打扮成幾十歲的模樣——貼上小鬍子的吉倫希爾還很有男人味道的——然後開始正式拍攝。雖然剛開始NG了幾次，可隨著希斯在吉倫希爾的斥責下，囁嚅著嘴唇轉過頭去露出悲傷而又無法割捨的神情的那記神來之筆之後，接下來他們兩個的狀態好得讓人吃
這裏就是當初安吉拉特意來看過的，電影中兩個角色在斷背山上幽會的地點，在平靜的湖面點燃篝火然後仰望群山、森林和星光閃爍的夜空別有一番味道。
天色漸漸晚了下來，當太陽徹底落下去后熊熊的篝火被點燃了，即使營地的燈光大開也不比跳躍著的火光更耀眼。劇組的人們在篝火旁邊走來走去，說說笑笑地準備著食物、飲料以及各種有趣的在派對上用得著的小東西。
原本吵鬧的現場頓時安靜了下來，幾秒鐘之後所有人都開始鼓掌叫好。嘴角直抽的安吉拉不由拉了艾莉婕一下，急促的低聲問道：「莉莉，你在做什麼？！」
這兩個問題綜合起來后，安吉拉乾脆讓自己在片場變得更加張揚，以此來加快吉倫希爾以及萊傑的蛻變速度，而且……同時也可以讓自己把一些鬱結之氣發泄出來。
「看起來，你們還滿開心的嘛。」安吉拉端著杯子走到了談笑著吉倫希爾以及萊傑等人身邊，似笑非笑的對他們舉了舉杯子：「希望我沒有打擾到你們。」
跟著她抱起手臂看向吉倫希爾，冷笑之中又帶著一點點促狹：「要努力啊，傑克，我真的真的不介意在拍你們兩個吻戲的時候……重複99次！」
藍天、白雲還有充足的陽光和起伏的微風，一切都顯得那麼乾淨美麗。不過，要是讓鏡頭向下移動到四周的數間略顯陳舊的房屋的話，粗獷氣息立即迎面而來。
至於吉倫希爾，他也就在嘴巴上說上幾句，偶爾會出點有趣主意，比如——
「我需要修改拍攝進度，有時間的話幫忙將這片山區以及考特利鎮南郊的鏡頭挑選出來交給我。」安吉拉一邊翻著手中的文檔一邊對這邊的女孩說道。
不管吉倫希爾的說法是否正確，這次拍攝讓安吉拉認為是時候正式的全方面的開始拍攝了，所以才有了之前讓艾莉婕清點行程的行動。
「只是有所欠缺？」安吉拉露出明顯的嗤之以鼻的表情，「根本就是差遠了！我跟你說過，他在用汽車鏡打量德爾瑪的時候，本身就是種含蓄的行為，可看看你剛才的表情！」
「當然，你有好幾首歌我都喜歡聽呢。」米歇爾忍不住帶著驚喜插話道，萊傑在吉倫希爾用眼神鼓動了之後也跟著起鬨地說道：「來一首吧，讓我們在現場聽聽全美最動聽的歌喉是什麼樣的。
手指輕輕撥動了琴弦，彈出的音符平淡如水，像清風一樣從林間微微刮過又像溪流一樣彎彎曲曲的緩緩流淌。並不激烈，但根根琴弦彷彿在人心上撥動，低聲述說著愛人再也不在身邊的惆悵和憂傷。
最後結束拍攝的時候安吉拉不由帶著大家鼓起掌來，不過問他們兩個為什麼突然如此有狀態時候，兩個人你看我我看你都答不上來，最後還是吉倫希爾聳了聳肩膀：「也許是因為這段時間將感情憋得太久，突然的就爆發了。」
「有興趣唱唱歌曲，或者彈奏一曲嗎，安吉拉？」他笑嘻嘻的看著安吉拉，「要知道除了演員、導演之外的，你還是個歌手，一個著名的歌手。」
是的，很興奮，即使毫不留情的諷刺他們犯的錯誤，可語氣中的鼓勵依然非常明顯。她可能是有了什麼好點子，急不可耐的想要實現它，只是……似乎稍微有些過了吧？不少一直和安吉拉合作的工作人員都有這樣的想法。
這下捧得有些高了，安吉拉猶豫了幾秒后笑著擺了擺手：「還是算了吧……」
「嗯……不，」少女搖了搖頭，「剔除已經拍過的以及德爾瑪離婚後的那些，雖然希斯今天幹得不錯，還是先拍青年時代的鏡頭比較好，還是慢慢來比較好。」
「真無趣……」安吉拉咕噥了句，接著提高了聲音：「對了，這些東西我不忙著要，所以記得參加今天晚上的篝火派對，不許推脫。」
雖然進度因此被拖下了一大截，不可否認的是效果不錯，從最開始每個鏡頭不NG個五、六十次就過不了的水平，慢慢發展到了一個鏡頭只需要拍二、三十次，時不時還會出現各位數。不得不說，萊傑和吉倫希爾都是非常認真和富有天賦的演員，看在眼裡的安吉拉也不由鬆了口氣。如果需要的話，她可是真的會把兩人的吻戲拍上99次，沒有付之行動可不代表那是說笑。
「記得？」安吉拉冷冷的帶著譏笑的哼了聲，抱起手臂湊到他面前：「那麼，請告訴我，親愛的吉倫希爾先生，為什麼傑克·特維斯特要通過汽車鏡觀察恩尼斯·德爾瑪？！」
好吧，不管怎麼說，安吉拉在片場是無可爭議的老大，無論說什麼大家都只有乖乖聽著然後悶頭做事。雖然她比以往要求更為嚴厲些，可基本上還是很有分寸的，再說大部分問題都落在兩位男演員身上，不是嗎？
天才小姐以前也有過類似的舉動，可持續的時間並不長，哪像現在動不動就橫鼻子豎眉毛的，她該不是……嗑什麼葯了吧？這麼多人當中只有梅維絲大概知道原因，不過她從來沒見過執導電影的安吉拉是什麼樣子，也就沒跟別人說起過。
當然，她不是拔苗助長的笨蛋，所以選擇了擁反覆拍攝的方法來「折磨」他們。至於效率和進度……無所謂了，只要保持了電影的質量就行，而且自己也可以借這個機會盡量鑽研下鏡頭語言，反正……只要是工作就行。
「唱唱歌，對你有好處。」艾莉婕依然是那副萬年不變的表情，只是話里似乎有別的意思。安吉拉不由愣了愣，沒等她反應過來艾莉婕已經走到一邊去了。
「嗯……當然不會，事實上……我們正談到你。」吉倫希爾同樣舉了舉杯子。
「知道了，還有嗎？」記下了這些的艾莉婕再問。
「當然不，他們是在說……你是個追求完美的人。」米歇爾接過話頭為他們辯解道。
「知道了。」簡潔的話響起的同時人已經消失在了門口，桌前的安吉拉只能聳聳肩。
其實安吉拉並不太想這樣做，只是，在有些不情願的趕鴨子上架般的將這部電影提上日程后——《斷背山》最開始是用來當備用的，如果計劃完成前自己需要一座最佳導演的小金人，那麼就需要它出場了，再說時間上也正好——忽然發現即使打亂了計劃還是有很大的價值，自然而然的會很激動。
劇組頓時忙碌了起來，在天才小姐的「淫威」之下沒人敢多說半句話。好吧，這樣說可能有些過了，雖然開機這幾天一直拍攝得斷斷續續的，不是這裏不對就是那裡有問題，尤其是對兩位主演，一旦不滿意就從頭訓到尾。只是，所有人都看得出來，安吉拉並不是在故意在找茬，她只是……很興奮。
「當……然，我當然記得。」吉倫希爾按著腦袋上的牛仔帽，低著頭有些支吾地說道。同時心裏還有些氣苦，怎麼就讓這個女人吃的死死的，連大聲反駁都沒辦法。
在這種情況中，到了7月初的時候整體拍攝進度連五分之一都沒有，還好當初已經考慮
傳到安吉拉耳朵里后，哭笑不得的同時也懶得跟他爭辯。雖然她記得只奚落過吉倫希爾一次，不過有人信誓旦旦的說她還在姐妹會的派對上翻番過這個傢伙，加上這段時間又把他「折磨」得夠嗆，就當是讓他發泄好了。
「暫時就這樣，其他的以後再說。」安吉拉合上文檔結實的伸了個懶腰，然後對艾莉婕用開玩笑的「哀怨」語氣說道：「我真不知道以後如果沒有你在身邊的話，我的工作我的生活將會多麼的混亂和糟糕。」
艾莉婕眉頭微蹙似乎想說什麼，不過最後只是白了她一眼轉身往拖車門口走去。
雖然這部電影有些倉促上陣的感覺，雖然安吉拉在選定「原班人馬」的時候曾告誡自己這是在賭博。但並不意味著她要犧牲電影的質量，別忘了，在現在的計劃中安吉拉必須一直保持著離頂峰那一步的距離。
基本上從進入劇組的那天起，吉倫希爾就喋喋不休的告訴身邊的同伴和朋友，不要妄想和天才小姐爭論什麼問題。並且用自己血淋淋的大學生活當做例子。
話還沒說完，一把吉他已經塞進了她的懷裡，跟著噹噹當的敲杯子的聲音響了起來。
這個傢伙……看著鼓完掌后都看向自己的人們，安吉拉不知道自己應該是怎樣的表情。她很快回過神來，思考了幾秒後走到了篝火旁邊：「嗯……很抱歉，雖然有這個打算但突然之間不知道該唱什麼才好。所以，我想，簡單的彈奏一曲好了。」
而吉倫希爾則咧嘴苦笑著對萊傑和米歇爾微微聳了聳肩，那神情明顯在說：看見了嗎，我說得沒錯吧。雖然將他的神情和動作盡收眼底，安吉拉也只是笑笑了事。
加上早在邀請萊傑以及吉倫希爾出演這兩個角色時，她就已經定下了要更為嚴格要求的基調。不管怎麼說這兩個傢伙都才二十齣頭，演技相對那些成熟的演員還比較稚嫩——萊傑要好些，吉倫希爾則要差上他半籌——因此，要他們出演時間跨度從二十幾歲到四十幾歲的男性的神韻，不好好的反覆磨練怎麼行？
「全部？」拿著筆和備忘錄的艾莉婕抬頭問道，她是在劇組剛開機的時候過來的，安妮只是稍微提了下她就答應了。得承認，有她在身邊安吉拉的生活和工作要有序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