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柄》第一卷 原上草

第五章 煉身體秦雷自強 成棄卒皇子惱火

第一卷 原上草

第五章 煉身體秦雷自強 成棄卒皇子惱火

汗水出了又乾乾了又出,旁觀的鐵鷹十分不忍,勸了幾次,都被秦雷殺人的目光頂了回去,也就隨他去了。
秦雷就是喜歡他這直筒子脾氣,像極了原來他手下的兵。他笑笑,不再逗鐵鷹,沉聲道:「從來沒有救世主,也不靠神仙活命,只有自己救自己。」
秦雷聞言,眉頭打了個漂亮的節,轉瞬又舒展開來,他微微直起身子,慢悠悠道:「前些天李大人便知會我了,本來就沒報多大希望,也就沒感覺多麼失望。」
剛才的切磋,或者說打沙包更合適,秦雷的拳腳沒法攻破鐵鷹的防守,速度和力度都不夠。當然,還是很疼的。如果鐵鷹知道秦雷準備用他長期測試自己的力量水平,可能心會更痛。
到了晚上,負重跑半時辰后,這才結束了一天的磨練。鐵鷹會囑咐廚子燒好洗澡水,把一個指頭都懶得動的殿下扔進浴桶里。
既然搞不明白,秦雷索性不想,給自己制定一套訓練計劃,一心恢復起體能來。
本來作為侍衛,是不該對主人的事情指手畫腳的。可他想了想,覺得秦雷自從蘇醒后處處以誠相待,平等尊重,實在不該隱藏什麼,於是清清嗓子,道:「殿下,今天盟約簽訂,卻隻字未提您的事,實在是欺人太甚!」
他沒想到竟然會有這種結局,本來覺得自己這個雞肋般的質子,沒什麼值得兩國大人們計較的,那秦國的皇帝但凡有一點骨肉之情,也會把自己要回去,更何況自己為國出質十六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呀。
鐵鷹很喜歡這句話,頓時被點燃了激情,起身抱拳道:「全憑殿下吩咐……」
鐵鷹只道是齊國怕人少了再挨揍,秦雷卻感到一股不同尋常的味道,無奈最近幾日李光遠似乎有些躲著他,也無從打聽。
「你們這些下棋的想放棄我這棋子,卻也要看我答應不答應。」黑暗中,秦雷緊緊攥起雙拳,用只有自己聽得見的聲音恨聲道。
午飯後,秦雷會小睡半個時辰,然後頂著太陽平舉扁擔,扁擔一頭吊著那個包袱,一動不動半個時辰,然後換手,再半個時辰……
汗流浹背的秦雷惡狠狠地盯著鐵鷹,見他呼吸平穩,若無其事,秦雷咬牙道:「以後每天晚上都打一架。」說完轉身回屋去了。
兩國一旦開戰,自己就徹底失去價值了,很有可能成為齊國泄憤的工具被咔嚓了事。所以必須要抓緊行動,放手一搏了。
半個時辰后……
等殿下泡完澡,鐵鷹又會把他撈出來,用大毛巾胡亂一擦,扔到床上,自己活動一下臂膀,壓了下去……
早飯後,秦雷會重複早上的鍛煉好幾遍,還會把住涼亭飛檐做幾組引體向上,或者坐上護欄,把包袱掛在腳踝上,小腿抬起放下幾十次。雖然鐵鷹不知道這樣做的效果如何,可看著秦雷帶著強烈節奏感的運動,也不禁暗自佩服。心道,自己可不能持續這麼長時間運動,看來殿下是有竅門的。
他每日卯時起身,稍微活動后,便背上一個自製的包袱圍著小院子跑圈,院子很小,一圈不到三十米,一圈圈跑下來,足以讓旁觀的鐵鷹眼暈。
鐵鷹看到秦雷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猜他應該有主意了,也不多說。
鐵鷹聞言,望向秦雷,水汽蒸騰間,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知道秦雷這句話真心的。這一個月的相處,他已經能分辨出秦雷那句是開玩笑,那句是正經了。
質子府門前鬥毆事件似乎已煙消雲散,上京府尹也沒有前來討要幾個受傷士卒的湯藥費,而是派出整整一營兵卒把質子府團團圍住。
做完推拿后,鐵鷹吹熄蠟燭,起身告退。
黑暗籠罩了卧室,這一次,秦雷沒有沉沉睡去,而是盯著房梁愣愣的出神。雖然安慰了鐵鷹,可他心裏也一樣惱火。
這天晚上,結束了一天的修行,秦雷舒服的趴在浴桶的邊沿哼哼唧唧,看著坐在門邊的鐵鷹欲言又止的樣子,懶洋洋地道:「鐵大哥,你這人忒不爽快,我倆身在異鄉,相依為命,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呢?」
鐵鷹一聽,有些著急,也直起身子,瓮聲道:「這些日子見殿下日夜用功,還道是您轉了性子,知道上進了,沒想到這才幾天又變回原來那溫吞水的破性子了。」聲音漸大,語調也漸高。
殺豬一樣的慘叫聲傳出小院,迴響在上京城的夜空中,驚起一群夜鳥,也讓門外的齊國士兵面面相覷,胡思亂想。
秦雷不得不承認,儘管鐵鷹的手太重,但是號稱正宗內家推拿手的本事是一流的,每次鬼哭狼嚎后,便會通體舒泰,一夜無夢。次日又可狀態全滿,繼續自虐。
鐵鷹知道,包袱里是五塊磚頭。秦雷這樣跑半個時辰后,調整片刻,便會脫下被汗水浸透的小褂,赤著排骨似的上身,拿起另一個包袱,同樣裝著五塊磚頭,平舉二十個,側舉二十個,然後用一根扁擔一頭一個掛起包袱,擔在肩上,深蹲二十個,諸如此類,花樣繁多。做完這些后,齊國新派來的廚子才剛起床呢。
秦雷笑眯眯的指了指一邊的浴巾,接著說道:「國內突然授意李光遠結束談判,倉促締結盟約,一定是準備一戰雪恥了。」水中的拳頭卻緊緊攥著。
整個後晌秦雷便會一直這樣反覆,鐵鷹看得都渾身酸疼,也不知道貌似柔弱的殿下是怎麼堅持下來的。
接過鐵鷹遞過來的毛巾,秦雷起身跳出木桶,擦乾身子,隨便裹上件長袍,道:「現在我們的形勢變的很危險,但是只有變化才會有機會,若仍是原來的樣子,只怕我就要在上京終老了。危機有多大,機會就有多大,鐵大哥,相信我,我們不會這樣混吃等死的。」
他消失后不久,鐵鷹緩緩地坐下,開始揉搓身上被打到的地方,月色如水,灑在他身上,竟有些哀怨味道。
隨後,殺豬聲按慣例傳出,門外的衛兵已經充耳不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