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中都雨
第三十二章 伏首拜殿下
太子向前伸手，做個了請的動作，對秦雷道：「五弟，請了。」
秦雷看著這一幕，再也無法保持平靜。他看了太子一眼，太子微笑著向他點點頭。
樂曲奏到高潮，九個赤著上身的壯漢一齊抗動一根木樁，撞響一尊兩丈高的大銅鐘。渾厚的鐘聲響起，頓時主導了場內的氣氛。
長亭前本有些喧鬧的人群見龍子們過來，頓時安靜下來。
這三聲恭迎，一聲比一聲高昂。這三次拜倒，一次比一次震撼。三迎三拜之後，整個長亭外，幾萬官員勛貴、禁軍侍衛再無一人站立，全部伏首拜秦雷。
「咚」，一聲低沉的鼓響，打斷了秦雷的胡思亂想。
最小的秦霄和秦霑一臉羡慕地看著秦雷，弄的秦雷有些莫名其妙。
邊上老三老四也嚴肅地點點頭，再沒有方才嬉笑的模樣。
後面幾千官員勛貴齊聲和道：「恭迎五殿下。」聲音
兄弟六個都登上秦雷的戰車，駛到長亭前。
太子被兩人的憊懶樣弄得苦笑不已，轉頭不理他們，把邊上兩個一直偷笑的小孩拉過來叫他們自我介紹。
秦雷微笑道：「恭敬不如從命。」
秦雷和太子來到第一張案子，兩個黃衣宮女迎過來，先給兩人見禮。然後伸出皓腕，拿起案上的拂塵。左面一個眉兒彎彎的宮女對秦雷再施一禮，微笑道：「請五殿下上前一步，奴婢們為您去塵。」
太子上前扶起秦雷，微微激動道：「五弟，這是你應得的，天潢貴胄十六年忍辱負重，今朝回國，你當得起這天下人的一拜。」
秦雷這才明白為什麼周圍竟有幾萬各色服飾的軍隊戒備。一個怪異的念頭浮上心頭：原來不管哪的首都最不缺
一番鬧騰后，太子拉著秦雷為他挨個介紹。
兩個正在糾纏的傢伙頓時叫起撞天屈：「二哥，我們不是見了五弟一時高興嗎，切莫做那沒良心之事嗎？」圓圓臉上都露出可憐巴巴神情，無辜地看著太子。
秦雷依言上前，兩個宮女過來拿拂塵輕輕在他左右各拂了九下。那個眉兒彎彎的宮女對秦雷笑道：「殿下已經拂去征塵，請隨奴婢去下一張案子。」
邊上老三看到他眼中的驚奇，低聲在他耳邊道：「除了跟父皇東征的，整個中都五品以上的官員，男爵以上的勛貴幾乎一個不拉，全在這裏。」
車上的秦雷看這些官員勛貴，足有幾千人之數，黑壓壓一片站在那裡，滿眼的烏紗蟒袍，遍地的金冠玉帶。秦雷不由有些震撼。
前面的太子回頭瞪了老三一樣，老三吐吐舌頭閉上
除了領兵在外的大皇子，秦雷的兄弟都在此地。
一個紫衣的清矍老官向前邁一步，站在隊列外。向皇子們的戰車抱拳高聲道：「恭迎五殿下。」而後躬身一拜到底。
鼓響之後，笙瑟其鳴，樂曲聲響起。秦雷雖不知演奏的是什麼，但也能聽出其中的莊嚴味道。
下一個案子前又有兩個宮女，身穿綠色宮裝。行禮后，左面一個眼睛大大的對秦雷笑道：「請殿下換履。」
秦雷一看，這兩人皆穿著郡王服飾，頭戴王弁。左邊一個紫袍上五條五爪金龍，衣四章、裳五章。右邊一個藍袍上也是五條五爪金龍，衣四章、裳五章。藍袍果然比紫袍多一個眉心痣。
右邊一個也笑道：「五弟，我和你三哥乃是雙生，唯一的區別就是我眉心有顆佛祖痣，他沒有。可見我比你三哥善良許多。」
秦雷欲向兩人
幾萬軍士或拄槍在地，或翻身下馬，同樣一拜到底。
兄弟幾個寒暄之後，太子道：「王公大臣們還在那邊等著，咱們不能太過無理，過去吧。五弟，二哥晚上給你洗塵，可不要允了別人。」
一個大點的清秀孩子對秦雷施禮道：「秦霑見過五哥，五哥辛苦了。」
太子對秦雷歉意笑笑，道：「這兩人往日被父皇管的緊了，一朝父皇出征，這兩個沒了管教，日夜撒潑，等父皇回來看我不狠狠告一狀。」
場中左面是貴族勛舊，右面是文武官員。把中間的空出了一丈左右的通道。通道用黃土鋪路，再潑上凈水，每隔十幾丈遠便有一個案子，有內官宮女侍立左右。
秦雷捏了捏他的小臉蛋，這個孩子是跟他一母所生的秦霄。大概八九歲的樣子，虎頭虎腦，十分可愛。
隨後四周
車上的眾皇子也向秦雷抱拳躬身施禮，包括太子。
秦雷一手拉住他笑道：「六弟無須多禮。」
秦雷推讓幾次，終於和太子攜手下車。眾兄弟跟在後面。
太子指著方才調笑的兩個圓臉，對秦雷道：「這兩個一般模樣的潑材是你三哥四哥。」
另一個更小的小孩抱住秦雷的手，細聲細氣道：「五哥，我是小霄。」
秦雷躬身團團一拜，顫聲道：「眾位折殺小子了，快快請起吧。」
那身著紫袍的官員這才唱道：「禮畢。」一陣轟隆之後，眾人重新站起來。都靜靜地望著秦雷。
沒有痣的老三當然不會吃嘴上虧，與老四喋喋不休扭作一團。
秦雷對邊上的太子笑笑，太子點點頭，挽著他的手走向下一個案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