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中都雨
第六十章 《戒絕淫邪楞嚴經》
一屋人哄堂大笑，方才的彆扭氣氛一掃而光。秦雷最後鄭重道：「記住，這次贏了，我會給你們一個大大的驚喜。但是輸了，全部滾蛋。解散。」說完轉身進裡屋去了。
衛士們沒想到殿下竟起了散夥的心思，見他一臉的痛惜，不禁痛哭流涕，紛紛大喊道：「殿下，您可別趕我們走啊！」「殿下，我們該還不行？」「殿下，俺離不開您哪。」最後一句是石猛說的。
秦雷走到他身邊，踢了踢他屁股，戲謔道：「二娃，你當本殿下的桌子是你家的炕啊？」
秦雷啞然失笑，原來還是因為那物件。太後娘娘倒是個妙人，絕口不提，卻臊如貴妃半年。
被閃在桌子的小子也「哧溜」滑下來，跪在地上不敢說話。
侍衛們拚命搖頭。秦雷見他們堅決否認的樣子，笑了起來，衛士們也跟著笑起來，心道看來殿下不會發火了。
兩人分手后，秦雷去瑾妃那裡，母子相見自有一番話說。陪母親吃過晚飯，秦雷也不等太子，便匆匆出宮準備去了。
秦雷一揮手，他嚇得「刺溜」從門口鑽出去。至於去哪裡找雞，就不是秦雷關心的問題了。
太子笑道：「若是你贏了，二哥就全力
他這樣一說，衛士們更激動了，甚至有人已經開始痛哭流涕。
太子輕聲問道：「今日在如蘭宮裡，你射出去的那一箭就那麼有把握不傷到山陽？」
秦雷點點頭，沉聲道：「祖母放心，孫兒在齊國已經摸索出一套法子，必不會比那勞什子血殺差。」
秦雷是住進這裏第二天，也就是念瑤受傷的當天才知道，原來他的房間在裏面，外間由伺候起夜的宮女住。那日他確實是上錯了床。
秦雷起身，面色沉重道：「你們十九個是我一手訓練出來的，若不是未來實在兇險，不忍害你們性命，我怎麼捨得趕你們呢？」
秦雷左手一撐桌面，從二娃頭頂越過。沈青為他把椅子搬過來。秦雷坐下后看著二娃又想往這邊爬。笑罵道：「你小子再敢進一步，老子就把你叉出去。」
此時的書香閣，已經沒有一個宮女內監。秦雷昨夜與太子達成統一戰線后，便讓石猛把書香閣所有的宮人全部驅逐。
秦雷眼珠一轉，也輕笑道：「二哥可以派出最精銳的刺客。」他見太子剛要否認，搶先擺
帶著在宮外等候一天的沈青，秦雷回到書香閣。
文庄太后笑著點點頭。
秦雷不再拖泥帶水，朝房頂指指朗聲道：「今夜，雞叫以前，隨時會有太子府的精銳假扮刺客試圖襲擊我。人數未知，時間未知，次數未知。你們的任務就是保護好我，不要讓我受到攻擊。所有人都用木質武器，擦上白灰。」
秦雷伸出右手，晃晃食指道：「我很失望，不想聽任何解釋。」
二娃「哦」聲起身，卻站在那不動。「殿下，俺也不知道俺該幹嘛。」
說完，他退回椅子邊，頹然坐下，緩緩道：「誰想過安生日子就站到右邊去。雖然眼下咱們景況並不好，但是我還是不會虧待你們的。至少也會讓你們一生衣食無憂。」
石猛剛想張嘴，見對面站的沈青狠狠瞪他一眼，趕緊閉上嘴。
說著憐惜地看了看他，接著道：「奶奶雖沒有親掌過密諜，卻也知道這種較量不同於戰陣之上，數量是沒有意義的。要的是質量，絕對的質量。只要你比別人差一點，一切都沒有意義。」
太子站起來，走到秦雷身邊把他拉起來，輕聲笑
一下子鴉雀無聲。秦雷停在衛士們面前，嚴肅道：「你們這麼多人為什麼不在院子里放警戒哨？為什麼門后沒有暗樁？為什麼所有人都聚在一處？」
秦雷點點頭，心道能說得一定說。
太后看他半晌，肅容道：「雷兒，奶奶知道你在齊國很短功夫訓了些衛士，據說還不錯。但是雖然對方號稱天下第一有些言過其實，但在大秦還是頂尖的。」
秦雷擺擺手，蕭索道：「你們都是我的生死兄弟，與我萬里奔波出生入死。我又怎會輕易責罰你們？」
衛士們被他幾番詐唬，早已經成了順毛驢，聞言拱手道：「全聽殿下吩咐。」哪個還敢談條件。
太子只好無奈的笑笑，算是默認。
二娃知道他們有事要談，雖然很想聽聽，但見殿下不耐煩，只好不情不願的朝門口挪去。
太后看向太子，笑道：「你看奶奶該不該相信你這個兄弟啊？」
當沈青推開門，秦雷看見一個半大小子坐在桌子上，周圍十幾個衛士圍著他嘻嘻哈哈。
秦雷知道過猶不及的道理，他停頓片刻，裝作萬分為難的樣子，良久才長嘆道：「罷了罷了，就再給你們一次機會。
最後想了想，對沈青道：「你用真傢伙。」還覺得不放心，對衛士們笑道：「你們也把真傢伙戴在身上，他媽的，老子什麼時候膽子這麼小了。」
衛士們大喜，這才一個個紅著眼睛紅著臉站了起來。
為什麼這麼急？因為秦雷最晚明日一早就要去宗人府報到了……
太子也笑道：「既然弟弟想做事，當哥哥的哪有反對的。」言下之意，你搞可以，但我對你的成果持懷疑態度。
穿過寂靜的院子，兩人悄悄來到門口。
兄弟兩個辭別太后，出了慈寧宮，卻是要各自去坤寧宮和瑾瑜宮安慰各自的老娘。
秦雷想了想，最後撓撓下巴道：「只能保證射不到你身上。」
後晌才到的二娃嚇得哇哇大叫：「殿下啊，俺才知道你是殿下。你可不能趕俺走啊，俺不想回去了。」說著就要去抱秦雷的大腿。
剛要告辭，太子也拉住他小聲道：「我也有一個問題，你給我說實話。」
秦雷搖搖頭，太子忍俊道：「叫《戒絕淫邪楞嚴經》，乃是勸人戒色的經。」
秦雷示意衛士守好門，再看屋裡老老實實站成兩排的衛士。起身巡視兩圈，然後沉聲道：「你們是不是覺得到中都了，可以歇歇了
秦雷一聽，轉過臉去朝太子齜牙道：「二哥，你可敢與我在奶奶面前打賭？」
秦雷繼續道：「今天夜裡讓他們隨便怎麼來，只要能在小弟身上留下個記號，就算小弟輸。自此不提訓練的事。乖乖地等著二哥派人保護我。」
秦雷突然冷臉道：「虛偽！！」
太子眼睛瞪的老大，半天沒說出話來。他永遠不會知道秦雷連不傷到他的把握都沒有。
兩兄弟伸出右臂，手腕緊緊一碰，算是約定生效。
「那就去抓幾隻大公雞來，要活的，滾蛋吧。」秦雷揮揮手。
聽到推門聲，衛士們同時持弩起身。就見到黑著臉的殿下背著手走進來。
二娃乖乖的趴在那不敢動。秦雷對他笑笑，道：「滾起來吧，然後出去該幹嘛幹嘛。」
太子嘿嘿一笑，看看左右，才在秦雷耳邊輕聲道：「你知道太后讓如貴妃抄的那經的全名是什麼嗎？」
……
衛士們惶恐的跪下，齊聲道：「請殿下責罰。」
分手前，秦雷拉住太子，小聲問道：「方才宣旨，你笑什麼？」
三個為什麼把衛士們問的都垂下頭，啞口無言。作為秦雷的貼身侍衛，這些道理怎會不知。
秦雷似笑非笑的哼道：「不過沒那麼容易。我是有條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