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中都雨
第七十章 恐嚇、排擠、殺！
其實方才沈青想得是另一樁事……
秦雷搖頭。館陶一副孺子不可教的嘆息模樣，怪聲怪氣道：「殿下的意思就是陛下以下你是最大的幾個之一，你說應該怎麼行事？」
館陶臉上凶相畢露，惡狠狠地道：「恐嚇、排擠、殺！」
秦雷小聲問道：「這樣會不會太獨裁啊。」
館陶在馬上手舞足蹈，若不是秦雷皇子身份，似乎會一巴掌拍在他的腦後。他的腦袋幾乎湊到秦雷臉上，神秘道：「所以說為上者必須謹言慎行。在做一個決定之前要反覆思考。而不是在作出決定后反覆。」
在場的幾人，沈青是秦雷的死黨，鍾離坎欠秦雷人情，秦奇只是個文官，管不著軍事。所以眾人眼光齊刷刷看向皇甫戰文。
鍾離坎拉住沈青，小聲問道：「殿下這是怎麼了？跟在中都時不大一樣了。」
現在秦雷便縱馬駛入這個牧場的營地。漢人終歸住不慣帳篷，所以修了個兩丈高的土城，當作居住地。
館陶舞著雙手，高聲道：「但凡你說的，就是錯了也要無條件執行。不允許有人當面質疑，不允許有人當面忤逆。」
秦雷聞言撫慰了幾句。也讓他坐下。
他看著有些憔悴的鍾離坎，淡淡道：「鍾離，還不為本殿下介紹介
見到秦雷進城，五千人轟然跪倒，大聲喝道：「恭迎殿下。」聲震九霄，衝出土城后在草原上回蕩。
秦雷「啊」一聲，在那一刻，他感覺自己智商幾乎為零。這與他一直信奉的民主集中制有太多的不同。他傻乎乎地問道：「如果忤逆呢？」
等到接見完畢，一干不夠品級的便退下。整個屋裡一共秦雷、皇甫戰文、秦奇、鍾離坎與沈青五人。沈青本來也想退下，但被秦雷留下。
秦雷已是見過世面的，他微微頷首，目不斜視的輕輕一夾馬肚，戰馬便沿著大道小跑起來。
秦雷心中不悅，面上依舊笑容燦爛道：「諸位將軍，明日將全體隊伍寅時三刻在校場集合，可有問題？」
半個時辰后，稍作休整，換上一身便裝的秦雷坐在場衙的正坐上，接見牧場中的大小官員。
館陶知道他恢復清醒了，便怪笑著拍馬加速前行。
百勝軍雖天下無敵，號稱十萬雄師。但只有兩萬精騎。不是齊國皇帝猜忌，也不是上官丞相非難。實在是訓練一個合格的百勝騎軍太難了。別的部隊的老騎兵都不一定能擠進百勝騎軍的預備營。百勝軍又征戰不休，傾全國之力能維持住兩萬之數已是困難
鍾離坎抱拳道：「遵命。」指向一位戎裝的中年將軍，介紹道：「這位是太子衛軍統領將軍皇甫戰文。」皇甫戰文向秦雷施以軍禮。秦雷笑問道：「本殿下回京時，有位御林校尉千里護送，名喚皇甫勝文。與皇甫將軍可有什麼關係？」
要知道齊國只有二十萬騎軍，而楚國，由於地處南方，水網縱橫，加上沒有良馬，舉國統共有十萬騎軍，戰力更是要大大的打個問號。
秦雷起身扶起皇甫戰文，笑容燦爛道：「皇甫將軍莫怪，本殿下年紀太小，性子急了點，最受不得激。這是個大毛病，得改得改啊。」
皇甫戰文想了想，拱手道：「若是有戰爭鍛煉，末將可嘗試半年成軍。」
皇甫戰文沒想到自己稍微表示下異議，這位殿下就要喊打喊殺的，心中大罵晦氣。無奈形式比人強，人家是皇子，又拿著太子劍，他還能怎麼著。只好起身行禮，悶聲道：「屬下明白。」
皇甫戰文倒沒見過變臉這麼快的人，小心陪笑道：「殿下少年英雄，英姿勃發。」
秦雷見屋裡安靜下來，便對皇甫戰文與秦奇這兩個初次見面的開門見山道：「吾受吾兄太
維持這麼龐大的騎兵，自然要傾舉國之力。這從秦國遍布整個西郭勒爾大草原和西涼草灘的九大牧場，便可見一斑。西郭勒爾的牧民全部編入牧場，不服從的或者被大秦消滅，或者逃離西郭勒爾。
沈青和鍾離坎都沒有問題。唯獨皇甫戰文乾笑道：「殿下沒從過軍，不知道軍中規矩。軍中都是卯時點卯，早了會亂了規矩，怕影響殿下威信。」
皇甫戰文與秦奇點頭稱是，秦雷摸了摸腰間的太子佩劍，眯著眼睛道：「本殿下為人和藹和親，從不胡亂殺人。只要諸位大人約束屬下令行禁止，吾是不會動用這太子劍的。」說完笑眯眯地看著皇甫戰文。
鍾離坎啞然。
等見到跪在路中央的鍾離坎與幾個不認識的官員時，才淡淡道：「都起來吧。」
這九大牧場每年可以為秦國軍方提供二十萬匹優秀的軍馬，甚至還可以向內地輸送用於運輸與耕種的駑馬三十萬匹。
秦雷點點頭，他感覺智商又漸漸重回大腦，伸手把館陶那張鬍子拉茬的老臉推開，鬱悶道：「有話好好說，把臉貼這麼近幹什麼，
再有兩人的屬官，與秦雷一一見過。
秦雷哈哈大笑，持著皇甫戰文的手道：「皇甫大哥真會說話，走，咱們後堂吃酒去。秦大人同去。」皇甫戰文徹底沒了脾氣，一臉苦笑的被秦雷拉著往後堂走去。秦奇也面色怪異的跟上。
鍾離坎又指著一個黑色臉龐五品官員打扮的中年魁梧漢子道：「這位是北山牧場的場監秦奇。」秦奇向秦雷叩首施禮。
沈青想了想，正色道：「據殿下對我們說，他現在處於什麼青春期。」
秦雷望著這狂生，搖頭苦笑。館陶這人什麼都懂，就是沒法約束自己那不羈的心。怨不得三十郎當歲，還是個光棍。
秦雷點點頭，示意他坐下。
這不是全部，還有一個不在九大之列，卻絲毫不亞於九大的牧場，這就是位於河套地區的皇家北山牧場。
秦雷沉聲道：「但是吾只有最多半年時間。半年想要憑空變出一支強軍，用常規的法子肯定不行。」
……
五十萬對三十萬，這就是秦國與齊楚兩國軍力上的差距。
秦雷擺手道：「皇甫將軍說得是常規部隊，而現在咱們要練的是特殊部隊。不能正面投入戰場。」
秦雷被他咋呼的有點傻，憨憨道：「
皇甫戰文悶聲不說話。
皇甫戰文點頭道：「正是舍弟。給殿下添麻煩了。」
秦國戰力公認天下第一，多半是靠騎兵打下來的。雖然近二十年來被東齊崛起的百勝騎軍搶去了風頭，但即便是高傲的百勝公趙無咎也不得不承認無論從數量上還是質量上大秦騎兵都佔有無可比擬的優勢。
秦雷在入城路上，請教館陶如何與人相處。館陶瞪大眼睛看他半晌，良久才怪叫道：「殿下，你知道什麼叫殿下嗎？」
秦雷一進城，映入眼帘的便是道路兩側整齊列隊的五千軍士，把整個小城的街面塞得滿滿的，只留下一丈寬的通道。
皇甫與鍾離點頭稱是，皇甫草創太子十二衛軍用了五年才成戰力。鍾離首創太子血影用了五年卻仍不能令太子滿意。
秦雷知道要這個正當年的將軍服他一個毛頭小子，僅憑皇子身份是不夠得，他也沒有奢求。依舊微笑道：「臨來的時候太子授吾生殺大權，想必諸位大人已經收到旨意？」
而秦國有五十萬精銳騎兵。若不算水軍，佔了全國軍力的三分之一強。
秦雷微笑道：「孤與皇甫校尉相交甚好，現在還時常想起呢。」
皇甫戰文笑道：「那是舍弟的榮幸。」想了想，又道：「末將也與有榮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