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柄》第三卷 中都雨

第七十一章 這裏黎明亂糟糟

第三卷 中都雨

第七十一章 這裏黎明亂糟糟

秦雷一聽,笑罵道:「你小子也算將?照你說,本殿下得把沒到的四千多一起咔嚓了?」、
秦雷故意板起臉道:「你可想過你們把自己摘出來,會不會招人嫉恨呢?」
太子衛軍軍士每月餉銀不過三兩,一下子獎了這麼多,眾軍士大喜過望,齊聲高叫道:「謝殿下隆恩,謝殿下隆恩!」
秦雷訝異道:「那麼說你們這些人都是馬六叫起來的?」、
皇甫戰文剛要答話,第四通鼓響起,寅時三刻到了。
秦雷微笑地看著他,知道還有下文。
皇甫戰文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麼,便硬著頭皮對秦雷低聲道:「殿下息怒,初次寅時集結,軍士們可能不習慣。明日一定不會如此了。」
他見皇甫戰文表情不服,轉過身面對他,嚴肅道:「你知道齊國戰鬥力最低下的州軍在寅時被襲營后多長時間恢復正常的嗎?」
皇甫戰文微笑著點頭,附和道:「確實令末將汗顏。」
皇甫戰文正容道:「大秦軍律,更鼓停,未至者斬。」
待他也要離去時,秦雷突然叫住他,問道:「皇甫大哥,你想給那些軍士什麼懲罰?」
沈青無奈地點點頭表示贊同。
隊伍中鑽出一個尖嘴猴腮的軍士,個不高,但是渾身透著機靈。秦雷心說,這名字太好了,「馬騮」可不就是猴子嗎。板著臉問道:「馬六,你來說說當時是怎麼想的?」
許石頭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答道:「因為馬六子叫俺們起來的,他比俺們有心眼子。俺們都聽他的。」
皇甫戰文被他戳到痛楚,嘶聲道:「殿下!末將糊塗啊!」腦袋深埋在雙臂中,雙肩微微抽動。
秦雷笑道:「你把信任給我就可以了,還是留著命享受這花花世界吧。」
秦雷瞟他一眼,輕聲道:「皇甫將軍,若是敵人夜襲,會等我們卯時起床后再來嗎?」
秦雷苦笑道:「皇甫大哥,你這是要害死我們啊。」
皇甫戰文面色沉痛的雙膝跪下,叩首道:「戰文御下不嚴,任憑殿下責罰。」
秦雷拊掌道:「好一個邪不勝正,對!馬六,你說得很對,做的更好。只要是認為對的,就要去堅持,不要管別人怎麼樣。」轉頭對面色稍緩的皇甫戰文笑道:「皇甫將軍,你這個軍士很好啊。」
皇甫戰文點頭抱拳道:「全憑殿下吩咐。」
上百個黑衣人手持火把,靜靜地站立在校場的四周。
秦雷哼道:「平時鬆鬆垮垮,你還指望他們上戰場?等著炸營吧。」
秦雷把他扶起,為他拍拍身上的土,溫和道:「既然太子殿下和吾想練一支強兵出來,定然不是練出來做擺設的。不會沒有將軍用武之地的。就看你還有沒有那份雄心了。」
皇甫戰文待他們歡呼后,詢問秦雷還有什麼事情,秦雷搖搖頭,皇甫戰文便命令隊伍解散。
皇甫戰文想了想,想說什麼卻猶豫著不敢說。秦雷知道他被自己咋呼怕了。小聲笑道:「想說就說吧,我對自家兄弟一向寬厚。其實我人很好的,對不對,沈青?」後半句卻是對一邊的沈青說的。
這時候再不開眼的傢伙也不敢吱聲了。所以沒有人回應秦雷。
秦雷饒有興趣地道:「馬六子出列,站到前面來。」
皇甫戰文也不好再說什麼,點頭道:「末將執行就是了。」然後大聲對台下士兵道:「今殿下念爾等忠誠盡職,特恩賜爾等每人銀二十兩,絹一匹。馬六另有賞賜,稍後頒布。還不謝恩。」
……
皇甫戰文默然,他知道秦雷這麼說,那一定是給他留下深刻印象的。
士兵高聲叫道:「回殿下的話,俺叫許石頭。」
秦雷一揮手,門口的鍾離坎帶一隊黑衣人封鎖了大門。把陸陸續續往裡進的軍士擋在了門外。
馬六子苦笑道:「確實想過。」然後猴臉一正,尖聲道:「小人識字不多,但也明白邪不勝正,不能因為怕這怕那就不遵守軍紀了!」
秦雷沉吟下,對皇甫戰文輕聲道:「今日確實沒想到會是這般模樣,本來我是想直接進行選拔的。」
演武台上立著四個鐵制三角架,上面掛著盛著牛油的火盆,火盆熊熊燃燒著。
大秦軍律:聞鼓而集。
場中軍士向他面前靠來,二十人一行,一共排了十列零七個。
秦雷心中笑道,怎麼沒用,老子當年還不是從一個小痞子被練成個兵樣的。卻不能這麼解釋,只是含混道:「皇甫大哥放心,這個法子專治各種自由散漫不聽招呼,一用准靈。」
皇甫戰文心中暗嘆遇人不淑,正色道:「殿下前兩條末將都贊同,只是這最後一條,有什麼用呢?」
「但既然殿下說從輕處罰,那就每人二十軍棍吧。」
「不到二十息!」秦雷幾乎咆哮道。指著場中的鬆鬆垮垮的士卒低吼道:「再看看我們號稱天下第一的大秦軍隊。就算昨日沒放你回去通知,可是寅時一到就擊鼓集結,此時已是三通鼓響。你數數來了多少人!」
秦雷接著道:「這樣看來,必須要先整頓軍紀再說了。」
馬六子撓撓頭,齜牙笑道:「小的不敢說。」
皇甫戰文聞言面色一窒,陪笑道:「這裡是大秦腹地,哪來的什麼敵人。要是上了戰場,定然不會如此。不會如此。」
眾人一起點頭。
秦雷向皇甫戰文點點頭,他向前一步,大聲命令道:「整!」
一通低沉的鼓響,打破了夜的寂靜。
翌日寅時,夜空依然繁星點點。
皇甫勝文面色鐵青的向秦雷行禮道:「啟稟殿下,太子衛軍五千人,按時集結二百零七人。請責罰。」剛要跪下,秦雷搖頭止住。
秦雷想了想,輕聲道:「我有三個建議,一,重獎馬六等人,獎要重。二,處罰所有沒來的軍士,但不宜過重。三,自即日起,進行隊列訓練。暫定一個月。」
安靜的軍營騷動起來,睡夢中被驚醒的兵士怒罵連連。卻幾乎沒有人起床,大都把被子往頭上一蒙,繼續呼呼大睡。
秦雷板著臉道:「恕你無罪。快說吧。」
皇甫戰文用袖口使勁擦擦眼睛,面色猙獰道:「自從被排擠出御林軍,末將無數次夢回沙場,若是殿下能給小人這個機會。就是把這命賣與殿下又何妨!」
一身戎裝的皇甫戰文與秦雷面色陰沉地站在演武台上。還有一刻鐘就是寅時三刻了,場中才稀稀拉拉來了幾隊人,幾乎不可能按時完成集結了。
這一幕被下面的士兵看到了,心中自然惴惴不安。噤若寒蟬地注視著台上的一舉一動,生怕有什麼噩運降臨到自己頭上。
他有些怏怏的輕咳一聲,想起了齊國山中那群膽大包天的隊員。秦雷乾笑一聲,指著前排一個高大健壯的兵士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秦雷也不探究他名字的由來,直接問道:「許石頭,吾來問你,你為什麼沒跟別人一樣遲到呢?」
皇甫戰文心中苦笑,只能自認倒霉。
馬六子這才嘿嘿道:「回殿下的話,戲文上演著大將軍初掌帥印,都會來一出擊鼓點將,有沒按時到的就會被咔嚓了。小人想著,可不能被咔嚓了,就喊著兄弟們一起來了。」
秦雷走上前,與皇甫戰文並肩站著,對空曠的校場中那二百零七人朗聲道:「你們昨天迎接的本殿下,吾很感動。今日卻被本殿下擾了好夢,是不是心中有怨懟啊?」
馬六子忙分辯到:「不是不是,小人只是不想被咔嚓,卻沒有咒同袍的意思。」
秦雷語氣放緩道:「我知道你們乃是太子衛軍,平日里只出儀仗,不到萬一根本沒有上陣搏殺的機會。作將軍地看著別人打仗立功,卻沒有自己的份。心中不免心灰意懶,是以對軍士約束鬆散了些。這可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