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中都雨
第八十七章 莫惜金縷衣 莫信老黃曆
她強撐著小聲道：「謝殿下憐惜，奴婢沒事。讓奴婢伺候殿下起身。」
沈冰「哎」一聲，翻身上馬，狂奔而去。
若蘭忍住笑，隨手扯塊白巾裹住身子，強撐著起身下地。卻發現那裡疼痛難挨，若不是秦雷抱得及時，定然兩腿一軟，摔倒在地上。
當冬日第一縷陽光通過淡綠色琉璃窗投射進東廂房時，若蘭的睫毛動了動，眼睛慢慢睜開，偷瞄著身邊的人兒，他正香甜的睡著，俊美的臉上掛著嬰兒般滿足的笑容，一點不似傳說中的宮人殺手。
秦雷微微得意的踱到東宮大門口，約摸著幾個大兵也該來了。坐在門房內，與門子有一搭無一搭地聊著。
正穿著衣服間，一直笑眯眯打量若蘭的秦雷，突然眼神有些怪異。
大秦京都府尹令，除了緊急軍情，不得在中都城內縱馬。雖然這條規矩對於達官貴人們形同虛設。可像秦雷他們二百余騎集體衝鋒的陣勢，至少五年沒有出現過了。
秦雷憐惜地看著她，點點頭。
馬南從背上取下牛角號，嗚嗚的吹了起來。秦國軍隊聯絡多用鑼鼓哨子之類，用牛角號的只此一家。
秦雷見她羞急交加、泫然欲泣的樣子，溫和的朝她笑笑：「你我還有什麼不能看的。
秦雷卻很爽，吩咐幾個宮女進屋照顧若蘭后。他倒背雙手、哼著小曲在園子里瞎走亂逛。跟見到的每一個人熱情的打招呼，唬的宮女僕婦們忙不迭磕頭還禮。搞得秦雷好生無趣。
嘻哈完了，秦雷騷動的心情也平復下來，他看向沈冰問道：「冰啊，今天可有什麼安排？」
兵士們望著身前一丈處的那條紅線，想起天策軍悠久輝煌的歷史，頓時信心百倍。為自己的不堅定羞愧之餘，像隊率一樣挺直胸膛，惡狠狠地盯著對方旋風般衝過來。醞釀感情，準備在他們懸崖勒馬的一刻，送他們一個淡淡的嘲諷。
……
秦雷帶著黑衣衛們縱馬出了唯一一個太子衛把守的皇城大門——延喜門，沿著烏衣巷縱馬狂奔。自然有人為他們指路。
二百余騎過後，地上留下幾段殘破的紅布片，可笑的在寒風中瑟瑟發抖。與遍地筋折骨斷、奄奄一息的傷號交相呼應。
沈冰一見到秦雷，撲通跪下道：「殿下，鐵統領他們出事了。」
歷史本身就是讓人來打破的。
過了一會，感覺身體好些，她鬆開握著秦雷臂膀的手，慢慢的挪到衣櫃邊，從中拿出一摞整
秦雷對身邊叫馬南的侍衛道：「吹集結號。」
石猛忙上前湊趣道：「是呀，殿下，春光無限好啊。」
四百八十南朝寺，二十四番花信風，鵑啼催落紅。
出事地點在陶朱街上，這裡是秦國最有名的古玩街，緊鄰伏羲大街。
沈冰「哦」一聲，小聲道：「其實也沒出什麼大事，就是讓人家給困在個店鋪里了。」
秦雷霍地站起來，疾聲問道：「說明白點！」
枕著殿下強壯的臂膀，淡淡的男性氣息令她舒服的不想動彈。可是轉而想到自己的身份，一陣患得患失湧上心頭，自己畢竟只是個身份低微的宮女，與高高在上的皇子殿下的距離好比雲泥之分，她提醒自己不要奢望太多，便撐起玉臂，想支起身子下床。
秦雷心中暗叫果然荒淫是墮落的開始，竟然把兄弟們都忘了。
秦雷踹他一腳，罵道：「混賬玩意。」徑直朝門口走去。
站在亭子里，秦雷咂著嘴四處打量院子的風光，突然惋惜道：「這風景太蕭索，沒有春天好。」
這種橫衝直撞，帶倒了無數街邊攤位，也勾起了中都人一些血色的回憶。
小太監又嘻嘻
秦雷在她豐潤鮮紅的雙唇上狠狠親了下，把她放在床上道：「不必了，本殿下不是嬌慣人。」說著翻身起床，卻找不到衣服，赤裸著身子站在地毯上直撓頭。
吃過早飯，又去看了下若蘭。這姑娘被折騰慘了，勉強吃了點東西，正沉沉的睡去。
這種剛猛的安慰顯然不是一個處子新破的女孩可以承受的，若蘭也不管那紅梅，雙手捂住快要燃燒的面頰。秦雷也發現自己的話語沒有起什麼好作用，乾笑一聲：「你今天就歇著吧。我找人來伺候你。」說完逃也似的跑出屋去。
從張開的指縫中，女孩望著秦雷消失的地方，芳心亂極了。
女孩慌著揪起那紅梅，攥在手裡，卻把雪白青蔥的美腿間暴露出來。
一雙溫暖的大手伸到若蘭背後，把她拉到懷裡。感受著肌膚相親帶來的銷魂蝕骨，耳邊響起溫和的聲音：「不舒服就別亂動了。」若蘭慌亂的移開視線，不敢去看那燦若星辰的眼睛。
馬隊離紅線還有五丈。看著對方毫無減速的徵兆，隊率的瞳孔漸漸收緊。
秦雷「啊」一聲，鬱悶道：「狗日的
對方好像對天策軍的名頭毫不忌諱、對地上的紅線毫無所覺。駿馬呼嘯而過，把地上那道醒目的紅線踐踏粉碎，正面撞上了兀自發獃的兵士們。除了有所警覺的隊率萬分狼狽的躲開，其餘二十名兵士係數被帶到在地，又被後面跟上的馬蹄反覆踐踏。
一拐到陶朱街上，便看到一隊藍色衣甲的兵士在戒備。見到二百余騎氣勢洶洶的直撲過來。帶隊的隊率面無懼色的對身邊有些緊張的兵士道：「咱們天策軍成軍五百年來，就沒有人敢越過這條勒馬線的。」
發現秦雷目光的詭異，若蘭低頭看自己身上，赫然發現潔白的絲巾上一朵傲雪的寒梅正怒放著……
漸漸地太陽高陞，卻還沒見到人影。秦雷剛想再派人去看看，一匹駿馬從遠處奔來，馬上跳下一早就去迎接的沈冰，他急惶惶的要往裡跑，被秦雷讓人叫住，帶到門房。
小太監嘿嘿笑道：「回五殿下的話，太子爺讓您狠狠的打，說出了事他頂著。」
無奈渾身沒有一絲力氣，昨日初嘗滋味的殿下不知節制，若蘭起初迫於無奈、然後半推半就、以至最後的曲意
秦雷大喜對小德太監道：「就對二哥說，夠囂張、我喜歡。」
石猛一對牛眼無辜的眨呀眨，少頃，兩人爆發出一陣無比難聽的怪笑。驚起了雪地覓食的喜鵲，震下了樹上掛著的積雪。
……
秦雷心道，上次都把自己頂到草原上去了。面上微笑道：「沒問題，叫二哥瞧好吧。」
秦雷下意識接到：「只是時間少啊。」這才反應過來，惱火地等著石猛。
沈冰小聲道：「天策軍的，三四百。」
他又沿著小橋「咯吱咯吱」的踏著積雪往湖心小亭去，石猛和沈冰一臉笑意地跟在後面。
這時，從裏面跑出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太監。秦雷笑問道：「德公公，二哥怎麼說？」
沈冰從懷中掏出一個小本，看了看道：「今天就一件事情，在府中等鐵統領他們前來拜訪。」在秦雷的要求下，沈冰勉為其難當起了他的工作秘書。
沈冰趕緊追上來。秦雷問道：「他們是誰的人？有多少？」
二十息的時間，除了幾個暗哨，分佈在太子府內外的黑衣衛們整齊地站在秦雷面前，足有二百人。秦雷看著這些親切的面孔，想了想，輕聲道：「跟本殿下打架去。」
沈冰一臉佩服地看著石大爺，心道沒有這傢伙不敢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