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醉卧沙場
第五百一十八章 打了雞血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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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可以幫士兵們克服初上戰場的緊張害怕，也可以讓中下層軍官們鬥志昂揚。但事情輪到自己時，卻沒有人可以幫忙，只能靠自己！
「周王取得了諸洪鈞的支持，」沈冰緩緩道：「諸烈派大江水師護送周王回京，與齊王的部隊對峙于神京城下。但很可能打不起來，因為楚國大長公主掌握了景泰帝駕崩的確切時間，讓齊王的秘不發喪成了弄巧成拙，現在八大世家幾乎一邊倒，齊王很可能會退讓的。」
……
「你們是前所未有的強大，以至於對面的敵人在匍匐顫抖！」
「南楚那邊怎麼樣了？」秦雷決定站在一個更高的位置上，最後一次琢磨下這個問題。
但天氣再熱也比不了「世祖烈皇帝」陛下那顆火熱的心。望著刀槍如林、旌旗蔽日的大秦軍隊，昭武帝無法抑制胸中的激動，愣是讓人拉著戰車，帶自己檢閱了所有的部隊，才在中軍前扶著車欄站定，用扯爛肺葉的聲音大喊道：「大秦的將士們……」
「唔……即是說楚國仍能牽制齊國二十萬軍隊……」秦雷輕聲道：「看來真的是我多慮了。」
等到三十萬騎兵悉數站定，即使隊伍具有相當厚度，也足足列隊四五里。
「陛下聖明！」對於這位活著的祖宗，除了膜拜還能做些什麼呢？
第二天一早，一份昨夜偷營的報告便擺在了秦雷的案頭上。
眾將猶豫著要不要勸諫一下，但秦雷已經低下頭，默默的強迫自己咽下美味的食物。
「恭請世宗烈皇帝陛下聖安！」卓言趕緊帶著皇帳里伺候的太監宮女高呼萬歲道。
等到
但眾將卻完全理解王爺這條表述含糊的命令，轟然應道：「遵命！」
這讓他十分的不爽……所謂「出頭的椽子最先爛」，哪次戰鬥都是前鋒部隊損失最慘重，而且往往因為後繼乏力，還老是被後續部隊摘了桃子。
要說京山營中有什麼不同，無非就是當別營的士兵終於可以吃飽一次時，秦雷手下的官兵卻舒舒服服的享用了四菜一湯……牛肉燉黃豆、紅燒鯉魚、茄子炒黃瓜、京味醬肘子和海參雞蛋湯。
昭武帝笑逐顏開，歡喜道：「只要這次戰役獲勝，朕便自稱世宗烈皇帝了！」
秦雷和他的將領才知道，原來不光兵士們需要克服第一次上戰場的恐懼；他們這些將軍統領也需要經過一個類似的過程……之前，眾人雖然都經歷過或多或少的戰鬥，但那多是些剿匪、平叛、火拚、摩擦之類的小兒科，就像士兵在軍演中發揮完美一般，秦雷他們在那些無關乎根本的較量中，表現的也很出色。
隨著一聲聲蒼涼的號角，秦軍營地的各處營門同時打開，一隊隊全副武裝的騎兵、踏著整齊的節奏、隆隆地開出了營地，在蒼茫的中原大地上列隊。
秦雷無奈的嘆口氣道：「好吧，你去跟他們說說，開始備戰吧。」
「光榮屬於朕、也屬於你們！」
然而這還沒完，從營中又走出了十萬步軍，他們中的一部分推著攻城器械，另一部分則扛著大盾
一提到祖宗，昭武帝只好虛情假意的謙遜幾句，但一雙丹鳳眼中儘是掩不住的得色，呵呵笑道：「你說朕的廟號該是什麼呢？」
「萬歲……」幾十萬官兵齊聲歡呼起來。對於華夏人來說，永遠不能低估正統的力量，即使昭武帝這種玩意兒，同樣可以將士氣提振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將領們趕緊紛紛手下一齊敲擊盾牌，發出震天的「空空」聲，以回應皇帝陛下。
一道道上諭傳遞到各個軍營中，向將軍們下達著最終的作戰命令。
所以打先鋒是個苦活，按照慣例應該由各部輪流擔當。但這次他顯然又被昭武帝暗算了……
秦雷終於在作戰計劃上籤了字，如釋重負的馬光祖趕緊呈送昭武帝御覽。雖然對禁軍下決心的速度頗為不滿，但皇帝陛下還是為這個宏大的作戰計劃所深深吸引。
昭武帝哈哈笑道：「不錯，只要這次能打敗趙無咎，十年之內，朕就可以一統天下。」
定定神，他沉聲道：「把沈冰叫來。」
雖然只要不出大意外，這帳中的七八個人，都會遠離交鋒，毫髮無傷。但因此帶來的負疚感更讓他們難受。
卓言哪敢表示異議，連聲笑道：「那陛下就是名正言順的世祖了。」。
「現在拔出你們的利劍，跟隨朕的腳步，去血洗昔日的恥辱、去奪回我大秦的榮光！」
老太監卓言也在錦衣外面套了件無袖鱗甲，聞言諂媚地笑道：「幾可望高祖項背矣。」
緩緩地揉捏著下巴，秦雷陷入了又一次長考，最終才自嘲的笑笑道：「也許是被百戰百勝公的威名嚇得神經過敏了吧。」
雖然憋了一肚子氣，可還是要無條件執行。因為這不是平時，這是在軍令如山倒的戰場上，如果由他的問題導致最終戰鬥失敗、甚至輸掉整場戰役，那秦國人的吐沫就會把他淹死。到時候天下雖大，可就沒有他的立錐之地了。
卓言心道：「怎麼從大權獨攬之後，您就開始二百五了呢？」趕緊叩首稱不敢，諛辭如潮道：「陛下定能定鼎中原、三分一統！」
秦雷的京山新軍又一次擔綱前鋒。
卓言心道：「您樂傻了吧。」趕緊跪下磕頭道：「陛下春秋鼎盛、壽與天齊，還遠遠不到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
輕舒口氣，秦雷緩緩道：「孤也會親臨前線為你們助威的……」
帶著幾位統領在營地里巡視，吃地歡暢的士兵紛紛朝他敬禮，秦雷面帶微笑的點著頭，心情卻十分的沉重。再過一個時辰，官兵們就要上戰場了，他已經不能再教他們什麼了，唯一能給他們的便是這頓不能再豐盛的早餐了。
按說對喝粥啃饃一個月的人，桌上的美餐應該
這能充分說明秦雷的將領們實在太年輕了，距離一將功成萬骨枯的「名將」境界，還要走很長一段路。
一飛衝天還是成為笑柄，就看這一場了！
不一會兒，沈特務就出現在秦雷面前。
卓言汗顏道：「陛下明鑒，非開國一統不稱祖……」通常來講，皇帝的廟號分祖和宗兩種，祖的檔次要高些，但需要開國一統，為後世皇帝立下基業的才可稱祖。一般開國為高祖太祖、完成一統者為世祖……至於傳說中的聖祖，純屬沐猴而冠、貽笑大方罷了
端一碗小米麵粥，秦雷聽遞送報告的楊文宇道：「昨夜同時襲擊陳烈風、辛稼奘、武之隆三大營，皆遇到了不同程度的抵抗，其中武之隆部還打退了我軍的進攻。縱觀昨夜敵軍表現，基本可以確定，三十萬邊防軍皆在營寨之中，防禦也在水準之上，只是反應有些遲緩，否則會對我軍造成很大殺傷，」說著有些猶豫道：「但考慮到我方挑選時機合適、發起進攻突然，這種遲緩也是可以理解的。」
而現在，關係到京山軍存亡的大戰到來了，秦雷和他的將領們緊張了、焦慮了、不安了。
「屬下明白。」楊文宇恭敬行禮，躬身退下了。
昭武帝又把李渾和李濁找來，象徵性的問詢一下，兩人自然並無異議。昭武帝便在作戰計劃上用璽，將其變成了指揮幾十萬軍隊
……
所以他們都認為，京山軍才是前鋒。
看到王爺的樣子，眾人都知道多說無益，只好將嘴巴切換到進食模式……
「雙方共計進百萬大軍、各自賭出國運的大戰啊！」昭武帝激動的微微抽風，緊緊攥著桌上的寶劍道：「卓言啊，只要應下這一仗，朕的武功就應該不遜於高祖之下的列位祖宗了吧？」
昭武帝眉毛一挑，冷笑道：「你認為朕不能一統天下嗎？」
「也許我們想多了，」楊文宇輕聲道：「十幾天的時間，四十多條證據，都可以佐證敵軍實實在在的就在對面……也許感覺是會騙人的。」
兩日後，天還沒亮，秦軍軍營里便開始熱鬧起來，火頭軍在生火做飯，民夫在用豆子喂馬，作戰部隊在磨刀霍霍，輜重部隊將一具具攻城器械推出嚴格保密的庫房重地，整個營地內都進入了大戰將至的忙碌當中。
當最後一抹浮雲散去，光芒萬丈的太陽從東方升起。
「哧溜」一聲，秦雷將碗里的稀粥喝凈，抹抹嘴道：「那你的意見是……」
眾將領沉默地點點頭，聽王爺沉聲道：「孤要求，諸位盡量靠近戰場，以便更快更準確地做出決斷，在完成任務的前提下，盡量減少傷亡。」兩個「盡量」充分說明了秦雷心中的矛盾。
巡視完一圈，見官兵們都已經吃上飯了，秦雷和幾位統領這才回中軍帳吃飯。
昭武帝心情奇好，搖頭笑道：「朕知道用不著，但說說無妨。」說著便自己開始琢磨道：「世祖怎麼樣？」
「不錯，」昭武帝捻須笑道：「有功安民曰烈，應以武立功。所以朕的廟號就叫『世宗烈皇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