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柄》第九卷 架海金梁

第五百七十三章 西歸東狩

第九卷 架海金梁

第五百七十三章 西歸東狩

「嗯,」石敢頗不好意思道:「這山溝溝里啥都沒有,只能把咱們的板車上搭個木棚。王爺就湊合一下吧,反正路也不長,到了壺關再換好的。」
而這其中,第三條乃是首要——螻蟻尚且偷生,何況萬物之靈長乎?若是有人膽敢放著生路不走而自尋死路,那是沒人會跟隨的。即使生路無比屈辱、苦難重重,也依舊不會例外。
……
十八盤是開闢在王莽峽懸崖峭壁上的古棧道,相傳最早修建在唐代,後來毀於秦齊兩國的戰火,又重新修建。但樣子並沒有多大改變,仍然是一面峭壁、一邊懸崖的九尺棧道,唯一的不同在於,在山道臨淵的一面多了些拴著鐵鏈的石樁,讓來往行人安心不少。
「然後呢?」秦雷面容蕭索道:「十年八年後呢?雙方休息過來再打?再讓五十個將軍成功?」
十八盤上的車隊緩慢挪動,車夫和兵士們大聲抱怨吆喝著,場面十分嘈雜。突然,兵士們看到王爺的侍衛長,背著個渾身裹在被子里的人形物體,登上了十八盤的山道。
秦靂這才發現,說了這一會兒話,秦雷便面色蒼白,額頭隱隱見汗了。「好吧,明天一早你就回壺關,在那好好修養一陣子。」
「是呀,從開戰以來,雙方傷亡超過五十萬。」秦靂也不勝唏噓道:「一將功成萬骨枯,都夠五十個將軍成功了。」
辛稼奘知道,再說便是自取其辱了,看一眼身邊的眾手下,閉目嘆一聲道:「此戰不利,皆是辛某一人之過,與諸位無關。」眾將軍聞言一齊跪下,滿面戚容道:「我等豈敢推脫罪責于軍門一人?」
「不會的,我對燒殺搶掠沒興趣。」秦雷微笑道「但也別高興的太早,要想達成這個目標,還得有兩個條件。」
「喲,還很細心呢。」在兩人的攙扶下,秦雷笑著上車,笑罵道:「但至於擱四個火盆嗎,要把我烤成人干?」
秦雷熱情笑道:「不必客氣,孤王與兩位老公爺都是忘年之交,與元帥也是神交已久啊。」
當天下午,一隊隊持刀引弓的大秦士兵,便出現在王莽峽的入口。
石敢一聽這個火啊,剛要發作,卻被被窩裡的秦雷一擰後背,只好作罷。
擦擦汗,石敢喘息道:「娘娘陪著王爺,我去找車。」
徐續看著秦雷,他幾乎無法想象,一個如此年輕的王爺,竟然能挽狂瀾于即倒,在極端劣勢的情況下,擊敗百勝公,又在齊國遼闊疆域內殺了個七進七出,最後圍了上京城,逼著齊國簽了城下之盟,將二十萬大軍禮送出境。哦對,還在回來的路上,順手滅了與壺關口對峙的五萬齊軍,奪下了橫亘在自己面前幾十年的羊腸坂城堡。
翌日一早,黑衣衛便把一輛大車駛到了小院門前。
眼珠子骨碌碌一轉,雲裳嬌笑道:「要不我把你背過去吧?」
「回大人,未時末了,您看是不是……」聯絡官低聲下氣道。
有老兵打趣道:「石大人,您這背的哪一位?不會是你媳婦吧?」
不一會兒,石敢便回來,小聲道:「有車了。」便把秦雷背出這段崎嶇的山路,一到寬敞的地段,便將他送上一輛氣派的雙駕馬車。
雲裳咯咯嬌笑道:「遵命,我的爺。」便去把石敢喚過來。
「都閃開點路,別挨著石大人。」石猛粗聲吆喝一句,特種營的車夫和兵士便紛紛閃到一邊,給石敢讓出了去路。
老太尉「摘桃子」的行為雖然不地道,但在成親王不能視事的情況下,他李渾出面節制眾將,也算是名正言順的,誰也沒法公開說什麼。
朝石猛齜牙笑笑,石敢便低頭背著王爺,快步過了十八盤這四里多長的山路。
「聽說齊軍大部出現在十八盤,徐帥便移防壺關口了。」石敢輕聲道。
「我已老朽,心若死灰,能為諸位做的,也只有這些了。」緩緩地搖搖頭,辛稼奘睜開雙目道:「爾等聽好,只管逆來順受,切勿輕舉妄為,為我大齊保留此有用之身!」說完便昂首闊步,跟著那校尉先行離去了。
「不了,你問問就行。」秦雷緩緩搖頭道:「我這個樣子還是暫時不要見人的好。」
「第二個,要看趙無咎的……」秦雷靠在椅背上,輕聲道:「去問問辛稼奘吧,看看那傢伙在搞什麼鬼名堂,不可能真的吐血而亡了吧?」說著便疲倦地閉上眼睛,顯然是沒精力了。
「做夢……」
羊腸坂城堡中,成親王下榻處。
秦雷打量他,徐續也在偷眼打量著面前的年輕人……觀之二十許,面容清瘦、稜角分明,天庭飽滿,鼻樑高挺,雖然臉上帶著淡淡的病容,但是一雙鷹目閃閃發亮,顯示著此人已經從虛弱狀態恢復過來了……話說方才被被窩捂了一路,出了一身大汗,秦雷竟頓時感覺身上輕快多了。也算是無心插柳吧。
……
把日常的軍務彙報一遍,秦靂清清嗓子道:「最後一批俘虜也已經到營,你還得拿出個處理意見來。」
秦雷點點頭,沒有再說話。
「大哥只看到我們,」秦雷雙目微眯道:「卻忘了對手比我們更糟!我們在齊國境內遊行一圈,他們不但今年的秋糧泡湯,還要拿出糧草賑濟,否則民變四起,連明年的春耕都不要想了!」
倒是石猛看出了端倪,怒罵一聲道:「胡老三,石大人也是你能調戲的?再胡說八道,扯爛你的嘴。」那胡老三已經是個兵油子了,聽大人也不害怕,輕輕給自個一個耳光道:「不說了,俺給石大人賠不是了。」
第一個齊軍百人隊,赤手空拳,雙臂舉過頭頂,瑟縮著身子,緩緩走出十八盤。一到達山口,便有一隊士兵過來,大聲命令降兵將腰帶解下,互相把雙手縛了。
「碩鼠碩鼠,」秦雷閉上眼睛,輕聲吟道:「無食我黍啊……」
「我說兄弟,你怎麼消沉了?」秦靂奇怪道:「是生病呢?還是……」壓低聲音道:「弟妹鬧得?」
「末將會把軍門的意思向上峰轉達,」校尉仍舊笑眯眯道:「但在新的命令下達之前,您必須跟我走。」
「這個我喜歡!」秦靂放聲大笑起來,朗聲道:「到時候我親自帶隊,兄弟你可別跟我搶。」
徐續是徐氏三公中的老幺,剛剛五十齣頭,生得短小精悍,鬍子修剪的十分整齊,給人以寶刀不老的感覺。只是身上的元帥鎧甲過於簇新,靴子也一塵不染,似乎太愛惜自己的儀錶了,這是他給秦雷的第一印象。
但秦靂是個犟人,仍堅持每日晨昏向秦雷請示彙報,從無一日懈怠,倒把老太尉晾在了一邊……
聽出王爺有情緒,石敢小聲問道:「聽說徐元帥在三裡外恭候呢,王爺要見他嗎?」
「該吃飯了,今天就到這,」卻聽那校尉不耐煩道:「明天再接著弄吧。」
身後是眾將軍驚天動地的慟哭之聲,仿若訣別一般……
眾將看向軍門大人,只見辛稼奘鐵青著臉道:「我要見成親王,你現在就去通稟!」
石敢也不理他,只是埋頭往前走。
「我知道一個是楚國不插手此事。」秦靂笑著問道:「但第二個是什麼?」
「是末將的榮幸,」徐續想笑笑奉承幾句,但面色緊張的凝固在一起,根本笑不出來,澀聲笑道:「有件事必須先行稟告王爺……」
「拼?」辛稼奘冷笑道:「你要是敢下這道命令,信不信那些兵們就敢把你扭了,送給秦雨田討碗飯吃。」
……
事情進行的十分順利,在十八盤上挨餓受凍好幾天的齊國軍隊,早沒了談判的資本。縱使有再多的不甘心、不服氣,也只能接受無條件投降的命運。
但沒兩天,纏綿病榻的太尉大人,竟然奇迹般的一夜痊癒了。當禁軍大總管出現在中軍大帳時,秦靂只好識趣的交出了權力。但李渾說自己年事已高,仍讓秦靂負責軍營中的日常事務,還怕他過於操勞,給他派了個叫李龍的副手……
石敢呵呵笑道:「可巧了,正好碰上鉤忌從壺關回來,還帶來了鎮東元帥的車駕。」
背著一百六七十斤走了這段山路,石敢也累得夠嗆,喘著粗氣道:「爺,咱謝謝哈。」便聽秦雷蚊鳴道:「當我是麻袋就成。」石敢點點頭,便在雲裳的幫助下,將秦雷放在道邊的大石頭上。
「可以,」秦雷微微一笑道:「既然老太尉已經複原,就不跟他搶了,咱們先發。」大秦軍隊不成文的規矩,撤退時副帥開路,主帥殿後,有保護全軍之意……離開上京城這一路,秦雷都是走在最後的。
「有謠傳說……陛下東狩了。」
人群一陣騷動,好半天才聽到一聲:「便是本將!」接著便有一位綠袍老將軍,分開左右站了出來。
「多少人?」石敢也不知從哪找來個大躺椅,鋪上厚厚的被褥,秦雷便半躺在上面,與秦靂輕言細語的說話。
行進的速度可想而知……
短暫的目光交鋒,兩人便確定了各自的位置,徐繼單膝跪倒,沉聲道:「卑職叩見王爺。」
「您好歹也是侯爵上將軍,被綁著進城多不好呀。」校尉冷笑道:「還有你們這些軍官,游擊以上的都跟我走,不必去戰俘營了。」
「哦,」石猛撓頭笑道:「這就取了。」說著嘿嘿笑道:「既然您要低調,那咱們京山軍就不殿後吧?」
雲裳點點頭,小聲道:「有勞石大哥了。」
……
反抗的聲音終是少數,在發現應者寥寥之後,便也不再聒噪,默默地接受了悲慘的命運。
徐續誠惶誠恐道:「王爺切莫折殺末將。」待秦雷賜座后,才起身在錦墩上坐下。
因為有些個大車之類的輜重十分緊要,所以京山軍特種營被安排在了隊伍的前列,在開路的黑甲騎兵通過後,便輪到他們了。
「被子捂的。」秦雷沒好氣道:「什麼眼神?」說著石敢呢,自己的眼神先愣了,看看這車廂的四壁包著墨綠絲絨,地上鋪著提花地毯,卧床、座椅和小機皆用金絲楠木製成,就連擺設也無一不是古玩玉器,珍貴無比,竟然是前所未見的豪奢。
「都不是。」秦雷想笑卻笑不出來,面容肅穆道:「不能讓這種惡劣的循環再重複了,要在這代人結束它!」
「這就是一萬人啊……」秦雷的雙手擱在膝頭的棉被上,左手食指還裹著白紗布,那是雲裳昨天為他修指甲的結果。看著手指上的白紗,秦雷長長嘆口氣,五味雜陳道:「怎麼都麻木了?」
「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裡人……」秦雷淡淡道:「五十萬個家庭破裂,幾百萬人蒙受痛苦,幾千萬的國帑付之東流,這就是五十個將軍成功的代價。」
……
直到把這一百人都帶下去,帶隊的秦軍校尉才允許下一百人上來,效率自然談不上高。冬天的日頭又落得早,剛剛接收了兩千左右,天色便已經黑下來了。
……
「明天早些開始就是。」摸摸鬍子,校尉輕飄飄的丟下一句,便轉身離去了。
「哼,」辛稼奘撣一撣戰袍上的灰塵,冷笑道:「多謝王爺青眼,但老夫敗軍之將,受之有愧,還是跟將士們住在一起吧。」
秦雷的座駕在山谷中等著,一直到晌午還沒動彈分毫。他還沒說什麼,雲裳卻有些待不住了,跳下馬車去前面查看一圈,回來后脆聲道:「道太窄了,前面行的比蝸牛還慢。」
「我不是窮講究的人啊。」秦雷搖頭笑道:「何況改的真不錯,挺結實。」
這群人一出現,疲沓多時的秦軍立馬精神起來,那坐在椅子上的校尉也站起,目光在降兵身上掃過,緩緩道:「哪一位是辛軍門?」
兵士們用黑布遮住馬眼,小心翼翼的拽著戰馬在山道上行進,山谷的北風嗚咽呼嘯,颳得兵士們面頰生疼。戰馬不安的打著響鼻,不時把道上的小石子踢到深淵中,發出瘮人的嘩啦聲,兵士們不由更加小心起來。
「唉……」秦靂面色凝重道:「要不聖人說,千古興亡,苦了的只是百姓啊。」說著呵呵笑道:「好在這仗一打完,又能消停好些年,也給百姓個喘氣的機會。」
秦雷點點頭,無聊道:「確實挺煩人,小雲裳有什麼高見?」
雲裳仍然一身男裝,攙扶著秦雷從屋裡慢慢走出來。看到那樣式古怪的馬車,秦雷輕笑道:「這是草料車改的吧?」
「軍門,跟他們拼了吧!」軍隊之中永不缺乏熱血青年。
上下打量這渾身髒兮兮、鬍子灰溜溜的老頭子一陣,校尉呵呵笑道:「辛軍門是吧,王爺有旨,您是一國侯爵上將軍,應該得到符合身份的待遇。」
王莽峽中,上將軍辛稼奘正坐在避風的山谷后,面前的篝火上,架著一個生鐵頭盔,頭盔里正煮著某種美味,散發著牛皮的香氣……
「打!為什麼不呢?」秦雷咳嗽幾聲,面龐也微微漲紅,雙目放光道:「現在南北兩道關隘,都在我們手中,就像螃蟹的兩個鉗子,對著齊國的肚皮,想怎麼夾就怎麼夾,想何時夾就何時夾!」
……
算了,好死不如賴活著啊,何況吃完皮帶還可以吃皮甲……
「留一個就行了,浪費!」秦雷咳嗽一聲道:「還有,把車外面的雞零狗碎去了,真難看!」
當其中一件事情發生,你可以說是奇迹,但當這些事情一齊發生時,你就不得不稱之為神奇了。
「大人,我們可撐不住了啊。」聯絡官急得就要給他跪下了,滿臉哀求道:「請大人通融則個……」
「大帥請起。」秦雷輕聲微笑道:「石敢,你幫我把大帥扶起來。」說著溫聲道:「孤的身體抱恙,卻是失禮了。」
「這麼說徐續也在關里?」秦雷悶聲道。
……
齊軍翹首以盼的,秦軍磨磨蹭蹭的接收,一直拖到初十這天後晌,最後一批降兵才走出十八盤。
「不錯。」秦雷興奮地點點頭道:「關鍵是襲擊要狠,最好每年夏秋都能遊行一次。」
石敢這才小心把被子掀開,卻見王爺渾身大汗淋漓,不由驚訝道:「這是怎麼了?又病重了嗎?」
秦雷已經基本痊癒,但身體的虛空卻需要慢慢調養,一時間也無法應付繁重的軍務,只好將許可權下放,讓幾位將軍分管各部,遇事向大殿下請示即可。
大皇子靜靜聽著,待秦雷告一段落,這才緩緩道:「依你的意思,這仗要接著打下去?」
秦靂也被他說的熱血沸騰起來,狠狠一擊掌道:「對呀!我們有雄關為依託,只要用精銳騎兵頻繁襲擊齊國,便可以一直使其不得安生,國力無法恢復!待我們兵精糧足之後,即可大軍分南北出擊,一戰而定!」
一邊躺在車裡,秦雷一邊淡淡道:「這車哪來的?似乎比陛下的鑾輿都闊氣呢?」
齊軍稍有怨懟之色,便招致秦軍劈頭蓋臉的暴打,只好無奈的照做。
「車軸上還加了避震呢。」石猛呵呵笑道:「特種營的手藝,王爺保准滿意。」說著便打開車門,一股熱氣便撲面而來。
「什麼時辰了?」秦國校尉卻一點都不急,耷拉著眼皮問道。
比起之前那些相互攙扶著還搖搖欲墜的降兵,這百十號人有明顯的不同——一個個盔甲精良不說,且每個人都能站著走出來。
見進展如此緩慢,齊國聯絡官不由焦急道:「大人,不如變通一下吧,一次五百你看怎樣?」昨天一晚上就凍死了二百多弟兄,若是今天還不下山,不知又有多少袍澤要變為冤魂,他怎能不著急?
「你……」辛稼奘氣憤道:「我要是不走呢?」
校尉點頭道:「這沒問題,但左右是左右,一碼歸一碼,您還得先跟我走。」說這話時,語氣已經開始不善,顯然有些不耐煩了。
「那先給些糧食被褥也行啊……」聯絡官想要跟上,卻被兩把明晃晃的朴刀擋住,不得寸進……
「什麼事?」秦雷微笑道:「竟讓大帥如此緊張?」
「四萬一千多人。」秦靂沉聲道:「其中還有四五千凍手凍腳,准殘廢了的。」
……
「不是尋思著王爺大病初愈,受不得涼嗎。」石猛一抹額頭的汗水,訕訕笑道:「這就撤倆。」
「你不見他了?」見秦雷累了,秦靂便起身道。
這時候的軍隊沒有理想、沒有抱負,就是抓夫當兵,當兵吃糧而已。為將者要想驅策這樣的士兵,就必須以嚴刑峻法恫嚇之、以錢糧軍功誘惑之、以接連勝利鼓舞之。只有這樣才會令士卒因心生畏懼而聽令,因有利可圖而賣命,因有生無死而追隨,三者缺一不可。
「廢話。」秦雷翻翻白眼道:「他是一方諸侯,我們猛龍過江,能不拜碼頭?」
雲裳緊緊跟在後面,扶著秦雷的……屁股,一直出了這段懸在半山腰上的山道,才出聲道:「下來歇歇吧,我去找輛車。」
心情激蕩之下,秦雷的手微微揮舞著,聲音也變得高亢起來:「如果我們給它時間,最多三年,齊國便可抹平這次的損失;但倘若我們不給他們時間,它就會一直陷入糧草不足,民心不穩的境地!」說著雙拳一攥道:「彼時交戰,何談士氣可言?」
山前的消息很快傳來,面容憔悴的辛將軍沉聲道:「秦雨田,欺人太甚了吧!」
「這個嘛……」秦雷也確實不想再等下去了,尋思一下道:「讓石敢來吧,他肩寬個高,舒服些。」
「唉,兄弟有此志向當然好,但奈何國力無以為繼啊。」秦靂皺眉道:「不歇個三五年,怎能把糧秣備好,怎能把新兵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