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腥風血雨
第六百五十九章 鏖戰（下）
順著他的視線，秦靂頓時看到了那個缺口，「哎呦」一聲道：「怎麼不早說？」來不及組織部隊，竟然親率侍衛到那段城牆下。夏遂陽嚇得臉都白了，大叫道：「王爺是讓您組織攻勢，不是讓你親冒矢石的！」
一見到王爺出現，營地中便一陣騷亂，秦雷擺手示意官兵們各行其是，溫聲笑道：「行注目禮即可。」
城牆下的秦軍自然趁勢而上，越來越多的涌到城牆上，竟把齊軍士兵打得由守轉攻，逐漸開始招架不住了。
秦雷豈能不知他們那點小心思，不由笑罵道：「快他媽吃飯吧，都看著老子幹啥？」
……
陳烈風早知道事不可為，便傳令全軍原地休息，火夫加緊做飯，送上城頭。他自己則開始在屍橫遍地、滿目瘡痍的城牆上巡視起來……越看越是心驚肉跳。
這是什麼樣的威力啊？如此一來，恐怕最多半個月，就能把城牆給砸塌了！陳軍門不由倒吸一口冷氣，憑著他幾十年經驗的老腦瓜，竟完全想不出應對的辦法。只能命人集結泥瓦匠，準備趁夜加固城牆……其實他也知道臨時抱佛腳沒什麼大用處，但這樣心裏總能舒服些。
秦靂急得直罵娘，卻被不知道多少雙手按住，腦袋以下動都不能動，只能任由這些人抬大樑一般，抬離了城牆附近。
秦靂哈哈大笑道：「不要怕，能傷到你家大爺的兵器還沒造出來呢！」說著扯嗓
只見一路走來，竟已經沒有一個完整的箭塔，只有憑著一處處殘垣斷壁，才能辨認出其原本所在的位置。前年新修的外層城牆也已經千瘡百孔，這可不是什麼豆腐渣工程，而是他親自監工，從嵩山上鑿來的堅硬石磚砌成，怎麼能被炸得坑坑窪窪，許多地方還露出了原本青灰色的城磚，新磚竟被完全炸掉了。
本想做做樣子，慰問下滿地的傷兵，也一下子失去了興趣。避之不及的走下城牆，沉聲道：「補刀隊。」
「嗷……」官兵們一下子湊上來，把他圍了個水泄不通，卻又很自覺地站在他身周八尺以外，這是軍規上說的，與最高統帥的禮貌距離。
……
見大好形勢轉眼葬送，秦靂記得兩眼通紅，他隨手提過一柄大砍刀，便要順著梯子爬上去。卻被夏遂陽緊緊抱住雙腿……可憐老俠客也是六十多的人了，還要在這抱人家的大腿，可見混口飯吃有多麼的不宜。
又想到護城河上的浮橋，他便打算派兵出去將其拆毀，但抬頭望去時，卻見秦軍竟已將其收起。這種感覺實在是糟透了，他輕聲嘟囔一句道「真該死！」突然感到腳下有些發黏，憑著
直到幾個親兵衝上去，臨近的齊軍才如夢方醒，立即狂叫著撲了過來。但這些王府親兵可都是些百戰餘生的高手，不慌不忙擺開陣勢，任憑多少齊軍衝過來，都能給擋回去！
夏大俠不愧是紫雲劍客，身法如流雲般飄逸，只見他左躲右閃，輕易從人仰馬翻、難以立足的陣地越過，很快便到了秦靂的邊上。
秦雷卻沒工夫吃飯，他要做的事情與陳烈風類似，也是要巡視部下。但不同之處在於，陳軍門的注意力都在城防上，而他的注意力卻在士兵身上。
「鐺鐺鐺鐺鐺……」平日里頗為刺耳的鑼聲在城下響起，雙方的士兵卻如聞仙音，不約而同的停止了戰鬥。
秦靂使勁回過頭去，只見那裡攻城部隊死的死、亡的亡，剩下幾個老兵也已經退下了城牆，這次的攻擊顯然是功虧一簣了。
「王爺，您看那邊！」一見到秦靂，來不及行禮，夏遂陽便大喊道。
聽王爺爆粗口，官兵們感到一陣痛快，有八年前的老兵壯著膽子道：「王爺給我們講兩句，不然連飯都吃不香。」主要就是這些傢伙把他穿得太神，讓新兵們把他當成了超級偶像，已經到了盲目崇拜的地步。
城牆上處處是戰場，刀光劍影間，殘肢飛舞、鮮血漫
「為了不影響你們吃飯，孤就說三句。」秦雷提高嗓門道：「第一，你們打得很勇敢，一點都不像剛上戰場的新部隊，我必須表揚你們！」頓時歡呼聲一片，誰不愛聽好聽的。
秦軍士兵如同退潮一般，迅速從城頭撤下，臨走還不忘把攻城車退走。齊軍士兵倒是想再攻一下，留下些秦軍作伴。無奈一天的戰鬥下來，早已經到了極限，弦一松便沒法再崩起來，只得眼睜睜地看著對方大搖大擺的過了河，清點人數后保持好防禦隊形，緩緩地退去了。
「放手！」秦靂一邊惱火道，一邊用刀柄猛抽他的後背，痛的夏大俠哭爹喊娘，卻又不敢放手，只得對邊上人低聲道：「你們還不來幫忙，王爺有令，大爺不能上去！」王府親兵本來要把他拉開，聞言一陣躊躇，夏遂陽又叫道：「只要大爺上了城牆，我……我們都得死！」其實是他自個的責任，但現在也顧不得了，撒謊就撒謊吧，只要能達到目的就行。
更出奇的是，城下的秦軍竟然也沒發現這一點，仍在一個勁兒的拱著頭進攻！
但用來做守城時的撒手鐧，實在是太好不過了！
秦軍退後三里處下營，白日里攻城時
……
但遠處的秦雷看的清楚，他連忙扯過夏遂陽，讓其拿了自己的寶劍，去向前面給勇親王傳令。
秦雷翻翻白眼道：「只聽說白米能充饑，沒聽說道理也可是吃。」眾人嘿嘿直笑，看來不說說是走不了了，便一拍邊上個老兵的頭盔道：「那就說兩句！」
遭受著迎頭一擊，秦軍良好的攻勢登時被打亂，城頭的陣型越來越小，已經縮到雲梯前丈許寬的範圍了。
王府親兵剛要阻攔，便見到夏遂陽手中高舉的金黃寶劍，都知道那是大元帥王的佩劍，立刻讓出了去路。
這些牛高馬大的莽漢，高舉著斬馬刀，如猛虎下山一般衝到秦軍陣前，藉著那股衝力，施展猛然一擊！
攻城士兵鼓足餘勇，又一次捨生忘死的蜂擁而上，這次甚至連一些團長營長也沖了上去。身先士卒的長官們，給了士兵極大的鼓舞，使得這次的攻勢格外持久，足足半個時辰仍然沒有低落。
官兵們憨笑著，仍給秦雷行了大禮，這才滿臉期盼地望著他，希望他像傳說中那樣，發表一番激動人心的演講。
秦雷早知道會這樣，微微一笑道：「第三，我向你們保證，我們會在七天內結束戰鬥，只要能贏下這一仗，
果然王府士兵很快統一了認識，幫著快要吐血的夏遂陽，把勇親王的武器下了，再把他使勁按住。
見了這些巨靈似的傢伙，秦軍士兵心裏先慌了身，敵人到了近前才忙著格擋，卻連人帶刀被劈成了兩半……就連那些王府親兵也不是對手，幾下便被打得落花流水，若不是實戰經驗豐富，定然也會被一刀兩瓣。
看到秦靂被安然的架回來，秦雷終於鬆口氣，見太陽已經快要落山，便讓人鳴金收兵。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群魁梧的甲胄武士出現在齊軍陣后，伴著那領隊的大吼一聲道：「退！」齊軍士兵便如蒙大赦，呼啦一聲全部退下……當然不是下城，而是去支援別處了。
「第二，明天的戰鬥會一樣殘酷，所以你們必須好好休息，保持體力，給敵人持續不斷的壓力。」「是。」這次的響應聲雖然整齊嘹亮，但明顯缺少激情。
這些身著火紅色甲胄的武士，各個身高超過九尺，統一配備著厚重的斬馬刀，乃是陳烈風從極北苦寒之地，重金招募來的蠻族勇士！若論單兵戰力，恐怕要居於當世諸軍之首……可惜就是少了點，不能形成團隊，平時除了護衛他的安全，其實用處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