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腥風血雨
第六百八十一章 龍王發威
更多的戰船起火燃燒，湖面上黑煙四起，站在遠處的岳陽樓上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雖然雙方親密無間，但戰況已經明顯不如中午時激烈。驅動戰船和投射砲石，都是十分耗費體力的活計，打到現在雙方都已經筋疲力盡了。
此時的岳陽城樓上，也確實擠滿了看熱鬧的楚國百姓，但沒有往常的興緻勃勃，甚至沒有人高聲喧嘩。人們踮起腳忐忑地望著江面，緊張地等待著結果出來，氣氛壓抑極了。
在漿輪船作戰時，這些艦艇也跟著加入了戰團。雖然因為速度不快，裝備的投石器也十分落後，使它們無法成為主力，但用來牽制一下甚至威脅一下對方，還是很划算的。
圖窮匕見！
至少許多官兵是這樣以為的，心說：「也是，在他老人家地盤上打了這半天，把湖水都染紅了，換誰當這個主人，都會不高興的。」
很顯然楚軍已經準確定位了王爺的戰艦，很顯然他們這一系列的戰術動作，都是為了扯開空當，遞出這致命的一擊！
楚軍便用這些五花八門的砲彈攻擊秦軍，雨點般的砲彈噼里啪啦落下，有專門傷人的、有專門砸船的，還有連人帶船一塊砸的。一頓不分敵我的攻擊之後，糾纏在一起的秦楚兩軍艦船，便消失了三十多艘……當然大部分是本來就搖搖欲墜的楚艦。
無奈快船就是快船，雖然體型弱不禁風，但此時順風順水，速度已經不是任何大船可以比擬的了。只見眨眼之前，百艘輕舟已經把靠近中的軍艦甩在了身後，付出的代價不過是區區七艘小船被擊沉。
這是一場跟所有人都息息相關的戰鬥，勝則生活繼續；敗則亡國……然後生活繼續。
諸烈「名將」的稱號豈是易與？通過第一回合的接觸，他發現秦軍一改往日的作風，似乎要用接舷肉搏戰來決一高下。
……
不知不覺中，已經日近西天，兩軍交戰將近一天了。秦楚雙方的隊形也早已亂了套，這一段你在東我在西，那一段你在西我在東，參差不齊，犬牙交錯。
這讓上柱國大人大加讚賞，重重賞賜了相關人員，並將想出點子來的工匠，直接提拔為匠作大臣，官居正三品，可謂一步登天。
「想得美！」上柱國大將軍冷笑一聲道：「命令部隊保持距離，用砲石轟擊他們！」他看到秦軍肉搏時優勢如此之大，便猜測秦軍應該是想出奇制勝，所以多帶了突擊士兵。但船的載重就那麼大，他們攜帶砲彈的數量也就可想而知了。
就在秦軍艦隊想要逐漸脫離敵陣時，楚軍的劣等戰船群中，突然衝出上百艘赤馬快船，這種船的船體細長輕巧，一般用於偵查和傳遞
只見這些赤馬快艇雖然來自不同的方向，目地卻只有一個，那就是秦軍陣中偏左一些的一個位置。那裡本來有異常密集的秦艦，但秦軍的陣型已經被第一波「子母艦」衝散，現在只剩下不到十艘軍艦了。
有經驗豐富的秦軍將領如夢初醒，大叫道：「小心火攻！」經他這一說，官兵們立刻注意到那些船上都堆滿了不明物體，雖然用布幔遮蓋，但一定不是慰問品！
就在秦軍將領準備逐漸收攏隊形，暫且休整待來日時，楚軍卻突然發起了一次出人意料的進攻！
楚國敢死隊風馳電掣，將雙方的距離越啦越近，然而就在此時，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
似乎看到效果不錯，楚軍竟然又派出第二波子母艦，從同一個角度繼續衝擊秦軍，幾艘巨大的主力艦也緊隨其後，看起來是準備跟在後面佔便宜的。
萬不料楚軍竟然包藏著如此禍心，秦軍上下頓時大為慌亂，各支艦隊都派出快船迎擊，指望著將這些可惡的「赤馬」攔下。
楚軍趁著秦軍的勢頭被打下去，發動了一撥反攻，秦軍楚破楚落兩將軍率領的左右艦隊上前抵擋，兩軍展開了激烈的互射。漫天的砲石如飛蝗般呼嘯著飛來飛去，不時有戰船承受不住打擊，
誰知經過一天的激戰，艦隊早已經失去了隊形，在楚軍「子母艦」的衝擊下，秦艦更是散落零落，在這一刻，竟然只剩下七艘軍艦緊緊的護著王船！
普通秦國官兵並未察覺出什麼，但高級將領們卻被驚出一身冷汗，紛紛失聲叫道：「王爺在那裡呢！」那八艘軍艦中有一艘看起來跟其他七艘完全一樣，但船頂插著一面並不引人矚目的黑旗的，乃是秦雷的座船！
雖然亡國很鬱悶，但畢竟都是華夏子孫，楚人對秦國人的排斥心也沒那麼重，甚至有不少偷偷買了秦國戰爭債券的傢伙，在暗中祈禱秦國不要失敗，不然那債券可就成白紙了。
「奶奶的，風緊扯呼！」秦有德的左臂被楚軍的散花彈開了個深可見骨的大口子，痛得他齜牙咧嘴，見己方有八九艘戰船沉沒，趕緊命令部下撤退。
秦國那七艘護衛艦，本來拚命的護著王船往東邊主力靠攏，見楚軍小艇已經迅速超過所有追兵，便立刻放緩了速度，要為王爺斷後。
秦軍趕緊四散規避，卻仍有不少被那些如離弦之箭的母船撞上。那些母船的船頭釘有尖銳的鋼釘，只要一碰上秦艦，便藉著向前的衝力，與對手釘在一起，最終引
……
一見到楚國擺出這架勢，秦軍艦艇更是不敢阻擋。正好藉著先前「逐步撤退」的命令，四散而去，準備先脫離危險再重新結陣。
但這隻能算是熱身，真正的好戲還在後頭呢。
我們知道雙方參戰的艦艇中，漿輪船雖占多數卻不是全部，楚國就有五百艘其它樣式的戰艦在列，秦軍也有二百多艘，這也幾乎是兩國能開出來的所有戰船了。
很多兩軍官兵當場就跪下了——沒有撞擊，沒有中彈，純人工動力船也不可能是自爆，那就只有一種可能——洞庭湖的龍王爺發威了。
楚軍艦隊趁勢跟進攻擊，雖然因為行進中顛簸不平，準頭大減，但密集的砲石還是又將二十余條秦軍戰船永遠的留在了洞庭湖底。
在沒有任何接觸，也沒有遭到攻擊的情況下，位於前列的五艘小船突然爆炸起火，有兩隻船體甚至被掀起三丈高。
因為王爺並不准備指揮戰鬥，所以深知戰場上「顯眼」就等於危險的鎮南將軍們，請他老人家坐上了一艘普通的戰船，又將其安排在遠離戰端的預備隊中，以為這樣就萬無一失了。
秦軍官兵起初沒有在意，但等那些長三丈左右的戰船開近些，才發現這些「赤馬快艇」只是前二丈處如艦船模樣，後面一丈多的地方只有兩塊幫板，腹內空虛，後面
第一回合，秦軍折損三十艘戰艦，楚軍損毀六十艘，按照雙方的實力對比，應該算打平。
這是楚國發明的「子母艦」，顯然是在吃了伯賞元帥的苦頭后，痛定思痛研究升級而來的。
當這次的一百艘「赤馬」沿著上次的路線衝過來，所有人都以為這些「子母船」的布幔下面，仍然是柴火油脂之類的易燃物，是以只是一個勁兒的撤退，並未再仔細觀察——此時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受此殊榮鼓舞，楚國的工匠們幹勁大增，又研究出了許多種新式的武器裝備。其中有一種叫「蹴鞠彈」的造價低廉又十分陰毒，乃是用黃泥跟牛馬鹿毛攪和成碩大的泥球，或是在太陽下暴晒，或用火炙干，其分量不足同等大小石彈的四分之一，但射出去同樣是觸之即死，大大增加了楚軍的載彈量。
對於這些充斥于戰場上的「劣等戰船」，兩軍主戰船上的官兵，往往不屑一顧……只要不逼得太近威脅到自己，連攻擊他們的慾望都沒有。
且這玩意著地即碎，不用擔心像石頭彈那樣再被敵人撿去打回來。
果然，這些或順水勢，或張帆乘風，從四面八方衝過來的「赤馬」，在距離秦軍不到五十丈的方位突然冒起滾滾濃煙，然後便看見船上軍士全退到小舟上，再與母船脫離，用漿划著小舟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