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部
第四章 雷鳴
「嘖嘖嘖，很不錯的裝備，看來泛俄政府軍不像我想像的那樣差勁呢。」溫柔用力咀嚼著嘴裏的花生，一邊含糊的說道。
安靜，或者說，是寂靜。
「告訴他們，我一會就來。」吉爾吉斯靠在一棵臨近路邊的樹上，伸了個懶腰。
余宛繼續念著咒語，一邊凝望著腳下。雖然他的眼沒有四處張望，但他的其他感官卻在同時發揮到最佳的性能，默默搜索著周圍。
一連串的法術，只是為了一步步的吸引對手的注意力。在寂靜中突然傳來刺耳的尖嘯聲，所引發的航空炸彈的聯想顯然要比余宛的槍更讓士兵們在意。於是他們把注意力放在頭頂，半空中。
余宛沒有睜眼，他憑藉的是預言術所賦予的戰鬥遠見來瞄準射擊的。雖然這樣的射擊缺乏足夠的準確度，但在這種情況下，想要打中對手卻並不困難。
這種寂靜持續了五分鐘，直到它被一聲尖銳的嘯聲所打破。
「你還不明白嗎？我們的戰鬥已經開始了。」卡耐夫勾了勾手指。
正在奔跑的人影突然靜止，僵立數秒后四分五裂炸成碎片。
速度快如子彈，軌跡竟還扭曲成各種弧度的弧線，一時間余宛的上下左右全是飛射而至的「武器」。
「陰險下流也是實力的一種。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你不明白嗎？」余宛笑了起來。
余宛安靜的默念著咒語，他魔力序列中的咒語差不多就在一開戰的時候就用去大半了，所以，他必須節省魔力序列。
「他很強嗎？」溫柔小聲的問道。
雷鳴部隊帶領的四千人部隊迅速偷襲了敖德薩地區，壓倒性的軍力在一周之內將整個敖德薩地區變成政府軍的佔領區。如此一來，神會的軍火走私生意便削減了近四成的份量。
「什麼也沒有，看來，他的能力和通常的控制能量能力並不相同。」余宛解釋道。
每兩發子彈都能帶走一條生命。余宛沒有亢奮，也不悲傷，更不會同情。這些人本來就是走在生死邊緣的人，誰殺了誰也不會讓他奇怪的。
「你的能力是引力。」余宛突然開口說道。
也許有人會問，為什麼余宛不怕這閃光？
但士兵們失望了，落下來的不是鑽地炸彈，而是一塊石頭……只不過，這塊石頭上用特別的方法弄出一串小孔，這串小孔在下落的時候會發出尖銳如同航空炸彈落下的尖嘯聲。
不過，道奇卻認為那種眼神掩飾下的真實意圖是想把中校那一身盔甲裝備全剝光賣錢的貪婪吧。
一分鐘，兩分鐘……看著車隊漸漸遠離，吉爾吉斯突然彈了個響指，向著某個方向輕輕一指。
不遠處，一處落葉下，某個東西輕輕動了一動。
黃蜂式步槍本來的特點就在於射擊的速度奇快，而精確度並不出色。但是，余宛卻似乎是把它當成精密的狙擊步槍來用，全用單發，而每一發都射向卡耐夫最可能躲閃的方向。
士兵們的注意力被這尖嘯聲所吸引，因此，他們沒有發現余宛突然出現在不可能出現的地方。
原來只是個石頭人啊……大漢們鬆了一口氣。
「當然，很久沒碰到厲害的對手了。」
余宛抬手，射擊，兩發子彈迎面飛出時他突然向後疾退。
「是，長官！」
「真奇怪，你們就這麼怕她嗎？」余宛咕囔著站了起來，走向大門。
「如果你說的強指的是單純的力量與破壞性，那麼他並不比凶狼出色。不過，假如你說的是他的危險程度，那麼我想說，他很危險，至少，不比你差。」余宛答道。
「他們過來了。」余宛微笑著說道。
什麼也沒發現，顯然對手是特種部隊，他的匿蹤技巧絕不是普通人能夠看破的。
「不敢，不敢。」凶狼和山貓異口同聲的答道。
很好，天氣很好，很適合殺人。
我們知道，當魔法師突破瓶頸之後，他不僅能學會更高階的法術，就算是低階法術，也會有顯著的提升。蘭度所用的只是四階法術塑石
「又是你的直覺嗎？」女孩咕囔著，輕快的敲擊著觸摸屏，關閉了設備。果然，就在同時，政府軍的部隊開始撤退了。
雖然卡耐夫擁有完備的先進防具，但臉部、關節部仍然是最薄弱的地方。
暗魔和幾台改裝的武裝車輛安靜的躲在敖德薩周邊的秘密據點內，余宛和溫柔等人圍坐在一張圓桌旁，很愜意的看著大屏幕，一邊喝著小酒、嗑著花生米，全然沒有緊張的意思。
「我說，你的能力果然缺少破壞力呢。」道奇微笑道。
銀斑蛇不慌不忙的乍響了。沒有一槍是直指卡耐夫的要害，卻讓卡耐夫強扭身形力圖閃避，都會撞上那危險的特製子彈。
「你去哪？」溫柔跳了起來，「我早就手癢了。」
余宛就那麼站在他們的頭頂上，碧落充分發揚了它的特點，用無數枝條將它和那棵樹木完美的融合在一起，隱藏在重重枝葉間，一點痕迹全無。
兩個年輕人此時說話的地方是一棵離地十米來高的大型落葉喬木上，他們的細語聲甚至沒有驚動附近一隻覓食的鳥兒。看著腳下眾多的士兵荷槍實彈近在咫尺，兩人的心跳都沒有加速，很平靜的等待著。
「衝擊吸收裝甲、力量護手、電磁護罩……」余宛哼了一聲，「有錢人。」
「先來對付我，一對一。」余宛邀請道，「我不喜歡別人打擾，你認為呢？」
地上的碎片並不是染血的碎肉，而是一些木屑和泥土……也就是說，眼前的人影其實只是個木雕泥塑的假人。
余宛出現的地方是側面的大廈，透過石行術從大廈的牆內穿出，使對手全無妨礙的暴露在自己的射程下。
「為什麼要特意提醒我能力發動呢？難道這是使用能力的條件嗎？」余宛輕輕一推道奇，年輕的摩托車手會意，兩人一左一右分開了。
「扭曲之河，果然很可怕。」余宛自語道。
「不管了，你去解決小啰嘍，我把那傢伙給炸碎了。」溫柔說著一溜煙滑下樹榦，消失在林子中。
「聽你的口氣，你的能力很厲害？」余宛一臉崇拜的望著卡耐夫中校。
一時間，即使是身經百戰的軍人也不免恍了恍神，雖然只是一瞬，但對於余宛來說，這種程度已然足夠了。
好吧，解釋一下，石頭人是土元素傀儡召喚，製造尖嘯聲的石頭是用塑石術改變石頭的構造，事先交給道奇的，而余宛使用索爾石行術出現在士兵身後。
啪啪啪……一陣鼓掌聲傳來，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那個大漢，緩緩從沙礫中走了出來。
變色龍變形成黃蜂突擊步槍，對著那些可口的靶子射出致命的槍彈，這樣的射擊感實在是太爽了！
特種兵們立刻拔槍，瞄也不瞄一個齊射，霎時間木柴碎屑亂飛，響亮的槍聲伴隨著鳥獸受驚逃離的細微聲音掀亂了樹林的寧靜。
正面的槍彈、頭頂的雷電、交叉的攻擊令大漢們很頭疼。而讓他們更鬱悶的是，就在此時，一個龐大的身影出現在他們的身後。
泛俄聯邦政府軍的特種部隊「雷鳴」和神會不同，他們當中的基因調整人比例並不算高，但是，作為經過大量訓練和死亡淘汰而挑選出來的精英，他們本身就有著相當深厚的戰鬥經驗和濃烈的殺氣，而他們所選擇的能力多半是能讓自己的這種力量更完善發揮出來的能力。
原先，泛俄聯邦政府軍對於敖德薩地區並沒有花什麼心思，他們認為這隻是一個供他們淘汰自己殘次軍火的地方，只需要扶持一兩個勢力，使之成為自己的代言人，稍加約束就好。
鋼珠發出噗噗噗的聲音，嵌入岩石皮膚內，而余宛連痛感也沒有，安然無恙的站在那裡，挑釁式的抬起頭看了對手一眼。
余宛有些佩服的看了卡耐夫一眼。只是看一眼而已。余宛並不認為這種程度的攻擊能幹掉自己，他
包圍？
卡耐夫的雙腳安穩的「站」在大廈的側面，快步跑來，雙手疾彈，便有十多粒鋼珠在他的引力控制下劃過危險的弧線射向余宛的前心、後腦、膝窩，攻擊角度刁鑽不說，攻擊力道恐怕也不在警用左輪之下！
而除了魔力序列，魔法師們就只能透過詠唱咒文來施展魔法了。這種方法很消耗時間，在戰場上，沒有什麼機會使用了。
余宛比普通魔法師優越的地方就在於他有達努之石所賦予的能力，這就相當於他多出一條裝滿與大地有關法術的魔力序列。若非如此，在和那啰嘍交戰過後的余宛此時恐怕只能憑著手裡一支變色龍與對手作戰了。
動手了！
「我和你們這些野生的能力者不同，我們的能力是經過嚴密的設計和計算的，是最適合戰鬥的能力。」卡耐夫哼道，「你雖然很聰明，能把自己的力量巧妙的應用在戰場上，但那種程度只能用來對付那些普通人。」
「在我偉大的能力籠罩下，就算是一隻蚊子也逃不出……怎麼可能！」卡耐夫驚訝的望著對手，那個年輕的敵人，正在眾多飛射而至的「子彈」中輕鬆自如的閃避著。
余宛微笑著答道：「要來嗎？我看到一個值得動手的對手，僅此而已。」
賈克汀左手持著大口徑的俄制自動手槍，右手提著一支尋常人雙手也無法操控自如的突擊步槍，站在米古身後左側為同伴警戒著。而米古則是左右手各一支加強型衝鋒槍，在頭前開路，不時的向可供藏身的地方點射兩槍，嚇跑了不少走獸驚鳥。
大漢們沒有思考的機會了，那黑影頂著他們射出的子彈一步步靠近了。
「那倒是，英明神武如我溫柔大小姐，哪還用得著你這種小傢伙哄。」溫柔道，「我們的目標是他？」
看那黑影的體型，應該是金屬守衛一級的機體吧，可是那輪廓似乎又不太像……但無論是何種機體，對這支隊伍的威脅都是巨大的，大漢們立刻掉轉槍口向那黑影發出整齊的一輪齊射。
「很聰明，是引力沒錯。」卡耐夫笑道，「第二波，扭曲之河！」
突然，余宛一個疾步沖向左側，猛一腳蹬在路燈桿上，順勢一頭撲出卡耐夫的視線，消失在街角。
「很好，很好，早該這樣了。」卡耐夫笑道。
「是啊，和我們的水平相比，他們還差得遠呢。」山貓咧著嘴，露出他那閃閃發光的大白牙答道。
那個傢伙，到哪裡去了？
「在那邊……」
大漢們正沿著街道搜索前進，互相之間總有一支槍對著兩側及身後，隊員交錯前進，互相掩護，小心的向前推進著。
果然是特種軍人中的精英，雖然身軀寬大，但他的速度竟然不在那纖小人影之下，反而越追越近，不多時便已然沖至那人影背後。
如果必須，他們會毫不猶豫的用身體來掩護他，因為他是吉爾吉斯中校，擁有基因調整身體的超人類。
「賈克汀，米古，你們去看看。鮑，我們去接應中校。」一名特種兵提議道。四名士兵很有默契的分為兩組，向著兩個方向奔去。
碧落從余宛的前臂延伸出，就像是一支活的鞭子一般捲住樹枝，一盪一松，便將余宛送出數米之外。
安靜，這種安靜讓他們很難受，有一種沉悶的壓力隨時要爆開一般。
「我的能力，用你的小命來體會吧。」卡耐夫中校獰笑著，將左手的五指逐一張開，伸得筆直。
余宛優雅的拍了拍手，收起武器，仰著臉看了看天空。
「能力，發動！」
「我也沒看清呢。」余宛說著念出奧術視覺的咒語，向著吉爾吉斯的後背凝神看去。
「這邊！」特種部隊無愧於精英部隊的名號，四名特種兵幾乎是同時發現了那異樣的動靜──余宛正是要讓他們聽到這種動靜。
腳下的空洞讓大漢們無法站穩，而地面鋒利的石刺會讓那些失去平衡的傢伙嘗到痛楚的滋味──他
「頭頂！」不愧是特種軍人，反應極快，眾人護住頭臉，飛快的閃開。
吉爾吉斯很滿意的看著地下，突然，他的臉色變得有些奇怪。
「啊！」
「真是個冒失的傢伙。」余宛聳聳肩，向另一方向的樹上跳去。
落葉堆下，一個人影猝然躍起，向著一側疾沖，三下兩下沒入樹林之中，消失於特種兵的視線之外。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泛俄聯邦政府軍、雷鳴特種部隊的卡耐夫中校。」大漢很輕鬆的拍了拍肩膀，「我和那些人不一樣，我是第三代的強化人。」
「切……難道你就不會哄哄我嗎？」溫柔很小女人的撒嬌道。
只是，只是在他們因為恐懼全力攻擊這黑影時，他們似乎忘了余宛。
「鑽地炸彈？」士兵們疑惑了，難道在這種地方竟然也會有人出動超音速轟炸機來襲擊他們嗎？真詭異……
「難道……是運氣？」卡耐夫自語道，他的手指一動，一顆不起眼的鋼珠頓時激射而出，直奔正在閃躲中的余宛右眼。
「也就是基因調整產品啦。」余宛答道，「說起來，你的產品編號是多少？」
於是，余宛如願以償的讓政府軍先出手了。
只是令余宛意外的，攻擊竟然來自空中。
「還要等一會，等正規軍撤走，我們就可以開始了。」余宛微笑道，「你想試試身手嗎？」
這些人都是特種軍人，身經百戰，即使是面對強大的機械部隊也未嘗有過恐懼。但此時，這種安靜，讓他們不由自主的有一種恐懼的感覺。
經過娜米婭的解碼，余宛可以猜測到，赤色天使也要對政府軍表示一點意思了。
一股力量重重撞在余宛的后心，余宛只覺得喉頭一甜，一口血便噴了出去。
沉悶的響聲向四面八方爆炸開來，長牙一聲尖叫，便被無形的引力之盾彈飛開去。只是，為了製造反向的引力，卡耐夫再也無法保持側向站立於牆面的能力，一頭栽了下來。
他閉著眼，平托著變色龍變形的單筒獵槍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射擊。當雷煌玉的光芒將要散去時，道奇便會再補上一顆，讓這閃光的效果持續下去。
「果然，你的引力雖然能分出很多分支，但對於同一個物體卻無法使用兩種不同的引力。」余宛笑出聲來。
無獨有偶，赤色天使似乎也有同樣的命令。透過從道奇·雷那裡弄到的通訊器材和娜米婭的妙手改裝，余宛便有了一台能監聽赤色天使秘密波段的收音設備。他從那裡聽到了一段加密的信息。
余宛微微偏了偏頭，那顆鋼珠險險擦著他的額角飛了出去，劃出一條淡淡的血絲。
一隻小狗大小的生物，余宛的魔寵，那頭能鋼鐵都能咬碎消化的魔蟻長牙！
「那是你陰險下流。」
既然神會已經呈明顯的軍事化，那麼，他們自然不會對泛俄聯邦政府軍客氣，對於影響了神會每年近千萬收入的敵人，神會很樂意看到余宛以小量的代價讓對手知道厲害。
「奇怪，我沒看出他是怎麼做到的。」溫柔小聲的說道。
他們是實戰派。在同等條件下，雷鳴戰士和神會法師之間的生死相搏，勝利的多半是雷鳴戰士。
余宛微微一笑，後退兩步站定，晃了晃手中的變色龍。
余宛聚精會神的盯著卡耐夫，嘴裏暗自念動著魔法咒文，腳下緩步向後退去。
「這些傢伙是在打仗啊。」道奇站在樓頂，微微笑了起來。他戴上護目鏡，雙手合十，靜靜的默念著什麼。
一秒，二秒，三秒……二十三秒，過分的安靜讓人感覺到害怕。就像之前余宛對那些特種兵所做的那樣，只不過，這次獵人和獵物換了一個角色罷了。
卡耐夫露出一絲微笑，他不慌不忙的追了上去。
「行！」
這位雷鳴的中校若有所思的盯著地上的殘片，一邊輕輕的揉搓著自己臉側的金髮，將其緊緊的搓成一條金色的細繩，再放開，再搓緊…
沒想到能力還可以這樣使用。
他看得出，對方並沒有攜帶強力的遠程武器，相比之下自己手中的變色龍顯然要更適合遠攻。
「雷煌玉！」巨大的雷電球隨著道奇的默念聲在他的雙手中心凝結、壯大，當這團雷電漲到足以將道奇整個人籠罩其中時，他輕輕的將其向下一壓。
說來好笑，神秘學研究會本是魔法師的組織，但在近十年來卻越來越像軍隊。他們的研發中也有一大半的資源和精力放在科技上，若不是神會還在培養魔法師，以及開發魔法科技結合，恐怕神會可以改稱為神秘學研究軍了。
傀儡裝甲碧落猛然收緊，緻密的高強度纖維緊緊嵌入余宛的皮膚，而余宛的皮膚也在同時石化，兩種防禦一堅硬一堅韌，相互嵌合后性能互補，即使是大口徑榴彈機槍也未必能打穿它。
「好的。」卡耐夫咧開嘴，露出他潔白的牙齒。
余宛也沒有繼續念咒語，而是停了下來，即使這個咒語已經念了一大半也毫不可惜，因為他感覺到敵人就要動手了……
「解決了？哦……首領在哪裡？」道奇從電梯間走了出來，看了看四周問道。
兩人一組緩緩的向前走去，不多時便來到余宛的腳下。但是，這兩個經驗豐富的特種兵並沒有發現余宛。
卡耐夫吃驚的看著對方，他沒有想到對方的防禦為什麼突然變得這樣堅韌，而之前，自己明明用一塊普通石塊就打得他吐血了呀！
「很不錯，很不錯的身體素質。」卡耐夫讚揚道，「雖然肌肉並不算髮達，但反應的速度、動作的精確性和協調性都是一流的。」
緩緩的，余宛放低了變色龍的槍口。變色龍安裝上定向能模塊，變形為一支小型光束槍，黑洞洞槍口直指向米古的頭頂。
「能力，發動！」
「你的能力破壞力十足，還不是被我逮住了。」余宛哼哼道。
雷煌玉落地，濺起一處微藍的耀眼電光。電光中，幾聲槍響砰砰連聲響起。
短短几步的退路，余宛竟轉折了三次，變換了六種姿勢，並順帶的開了四槍。
相反，余宛的射擊似乎變得更加精確，他一共開了六槍，但這六槍比之前的所有子彈加起來還要讓卡耐夫感覺到威脅。
地面因為戰鬥而造成的許多碎石、斷裂鋼筋，隨著卡耐夫的手勢懸了起來。這些雜物瞬間變成可怕的武器，爭先恐後的扭向余宛的方向，帶著銳嘯聲激射而去。
這讓余宛很興奮。
「給我……幹掉他們！」
「呃？說實話，你不像是需要安慰的那種女孩。」余宛笑了起來。
「小心！」
「該死！」余宛停下了念了一半的咒語，發動魔力序列中的謹慎之盾，緊接著又施展了戰鬥遠見和戰鬥預感，一連串法術下來，感覺果然好多了……
吉爾吉斯中校安靜的站在黑森林旁邊，帶著嘲諷的笑意看著忙忙碌碌的從樹林中撤退出來的部隊。他有一頭很漂亮的金色頭髮，迎風飄動時很飄逸的樣子。寬大的國字臉、寬厚的肩、粗壯的四肢，配上那一頭金燦燦的柔順長發，的確相當有特點呢。
余宛收到長老會的新任命：要余宛自由行動，儘可能讓政府軍受到「足以令其記住教訓」的損失。
但現在，政府軍的驕傲、雷鳴部隊的卡耐夫中校竟然在敖德薩地區無故失蹤，連同他帶領的小分隊一起消失，連渣也不剩，這就讓政府軍很惱火了。
一時間，大漢帶來的士兵們個個帶傷。
「小啰嘍交給我，那個為首的……你去處理，我有預感，他很危險。」道奇答道。
「跟著我。」吉爾吉斯揚手將長發紮起，順著人影消失的方向追了上去。
但是余宛和那些特種兵不同，他是預言法師，擁有可怕的專註，擁有長時間孤寂的經驗，擁有岩石般堅硬的心智，他並不會因此而驚慌失措。
魔力序列中的法術是瞬間施放，只需要簡單的啟動咒語即可使用，這無疑是魔法師最可靠的武器。但
「雷鳴才是值得我們出手的目標，這些小啰嘍……」余宛笑了笑道，「娜娜，差不多了，他們快撤退了。讓隱蔽模塊冷卻一下吧。」
鋼珠在臨近余宛的時候突然轉向，二段加速，徑自激射向余宛的要害。在這麼近的距離下，恐怕就算是溫柔也無法閃避過。所以，余宛不閃了。他站在原地，硬受了對手的一擊。
何況對手用的只是普通鋼珠呢？
頭頂的傢伙也似乎消失了，這一分鐘內不見有雷電落下。
「看起來，我似乎小看了你。不過現在，我會用我最大的謹慎與殺意來面對你。」余宛微笑的表情和他的話很不搭配，讓人有一種怪異的感覺──一種妖氣的，令人不寒慄的怪異。
「我說，別用那種眼光看我，老娘發起飆來可是很兇悍的。」溫柔捏了捏指骨，發出清脆的響聲來。
當最後一個士兵離開森林邊緣的時候，余宛輕輕動了動手指。
此時，就在房間外不足一公里的地方內，大約有四百名全副武裝的政府軍士兵正在搜索著這片黑森林。而余宛他們看到的就是余宛的偷窺魔眼看到的影像，透過特製的放大器轉換成電子信號投影到屏幕上。
正要尾隨隊伍離開的吉爾吉斯突然頓了頓，他英俊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回頭對著特種兵們說道：「我們稍微等一下。」
在中校的身後，幾名雷鳴的特種兵全副武裝的在附近警戒著，他們知道眼前男子的危險性，也知道他是何等的重要。
隨著步槍子彈和卡耐夫的能力「子彈」相互激射，兩人的距離不經意間拉遠了。
這些，並不僅僅是為了個性，而是為了最大限度的發揮出余宛的能力。這種改進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讓手中變色龍更有威脅，殺意的威脅。
余宛心裏一警，身體立刻做出反應。只是卡耐夫顯然是戰鬥的高手，他的攻擊哪是那麼容易避開的。
卡耐夫的眼中終於出現一絲緊張。就在剛才，余宛的一連串動作分毫不差的閃過他的偷襲，那漂亮的動作就像是經過超級計算機無數次計算過一般，精確的讓過最大的傷害，以余宛並不發達的肌肉閃躲過那致命的數次暗算。
吃驚的時候，人們總是難免有一些分神的，所以，卡耐夫沒看到自己身後風一般撲近的黑影。
直到最後一顆子彈直穿入避無可避的卡耐夫的眉心，紅白色的鮮花綻放，人死，屍墜，砰的一聲輕響。
余宛的咒語念到一大半時，他突然感覺到一種危險的氣息就在自己身邊出現。
余宛靜靜的蹲在一個垃圾箱之後，手中的變色龍也轉換成銀斑蛇的樣子。只是，與普通銀斑蛇不同的是，他手中銀斑蛇的柄部是按余宛的手形設計的，槍管的長度、瞄準具，都有細微的不同。
「給我一架獵龍者狙擊型，我有把握把他們全部幹掉。」塘鵝仍然惜字如金，輕輕的說道。
無論何時，余宛從來不浪費自己的力量，哪怕對手是卡耐夫這樣的職業殺人專家。真正的全力，只在致勝的一擊中使用。
大漢的臉色已然變得鐵青，作為驕傲的特種部隊軍官、基因調整者，他還是第一次被這種程度的力量戲弄了。
「我不是什麼產品。我是卡耐夫中校。」卡耐夫中校碧藍的眼睛中閃過一絲明顯的殺機，他舉起了自己的左手。
余宛就等著這一刻，無論對手作何反應，余宛總能拿出相對的策略，這就是余宛強大的地方，預言法師強大的地方。
聰明的讀者大約也猜出來了，那是余宛的傀儡術。
「好無聊啊！」溫柔伸了個懶腰，很嫵媚的露出她傲人的小細腰，引得山貓和凶狼不約而同露出會心的笑意來。
余宛在樹上露出了笑容：「原來，他們的超能力都需要說出指令才能使用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