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面具》第二卷 雪蝶

一、湘西列車

第二卷 雪蝶

一、湘西列車

他們的裝扮就是超越時代,三個人無分男女皆長發飄飄,以絲帶挽起;且行李中有幾個大大的畫夾。只那素麵朝天的女孩讓祝童多看兩眼,比起葉兒,她算不上美麗,身上卻有份怡然自得的洒脫。衝鋒衣,登山靴,軟沿帽,50L肩包,齊全的外掛設備,祝童判斷,女孩這套旅行裝備沒個幾萬置辦不下來。那個品牌望遠鏡至少就要幾千元甚至幾萬元,祝童有一架同樣牌子的;這證明,她不是個有錢沒地方花的女公子,就是位瘋狂的徒步旅行愛好者。
汽笛震響,開往湘西的直達列車準點發出。
這是怎麼了?本是正常的親昵,她竟有些負疚感。葉兒痴痴想著,眼角滑下兩滴清淚。
「也許,你換上警服比較好。」祝童建議道,葉兒也在一邊附和;但是黃海就是不同意,咬著牙說:「太猖狂了,我倒要看看他們有多厲害。」
一會兒,本次列車的列車長過來了,蘇娟的列車在一個小時前已經發出,她把妹妹交付給這次列車的同行照顧,一個和氣的中年男人。
以蝴蝶為蠱的人應該是蠱中高手,脆弱的蝴蝶想在弱肉強食的毒物世界中稱雄,制蠱人耗費的心力是驚人的;更使祝童疑惑的是,誰與葉兒有如此大的仇恨,竟把這樣難得的蠱蟲種到她身上?
果然,清晨六點列車在鷹潭車站停靠後,再開車時,祝童看到十多個疑似江湖中人溜下去就再沒上來。
祝童用手指試去葉兒的淚水,安慰道:「別難過,你會好起來的。」
半小時后,黃海回來了。如祝童預料的一樣,他沒抓到人。
列車長剛走,車上的兩個乘警過來與黃海打招呼;祝童從他們的話里聽出來,黃海的父親似乎是個人物,乘警對黃海很討好的樣子,話里話外透出想調到路外的意思。
祝童的心思也在他們身上;老騙子說過:江湖中人無論掩飾得多高明,都有痕迹可尋。祝童經過這幾年的江湖歷練,老騙子驗收時說:是個做大生意的樣子,只有眼睛里時常露出的野性不好,使他看起來有些異樣。
「我也不清楚,從沒聽說過有蝴蝶蠱。只知道蛇蠱、金蠶蠱、龜蠱、石蟲蠱、泥鰍蠱、蜈蚣蠱,草雞麻雀也有人用,就是沒聽說過有人以蝴蝶為蠱,奇怪啊。」
祝童已經刺好另一枚雞蛋,用純凈水清洗一下,看到葉兒安全放心的樣子,心裏慚愧,壓抑著激動,小心的把雞蛋送進葉兒口中。
軟卧車廂里的三個江湖同道走了兩個,只三號里還有一個三十來歲的沒走;雖然他裝扮成成功商人摸樣,衣著也算得體。
蛋青的顏色是更深的烏黑,連蛋黃邊緣也有些淺灰;祝童伸出手,在黃海不解的眼光中翻開葉兒的眼皮。
「藝術家啊。」祝童說出一個中性詞。
葉兒看到這幾個人走過,臉上閃過羡慕的神色;祝童好奇,問道:「認識嗎?」
葉兒呻吟一聲,睜開眼睛正看到祝童凝視自己的目光,不禁緋紅了雙頰,她能感覺到其中的情素。
兩個乘警過來了,例行公事的問祝童和葉兒幾個問題,知道沒丟東西,安慰黃海道:「黃隊,別太認真,這種事經常有;火車一進江西就容易出事,特別是在衢州、上饒兩站之間,硬座車廂有時還有搶劫案。天亮就好了。」
「看著我,我需要看你的瞳孔,而不是白眼球。」
「沒事,他睡著了。」黃海還要去抱葉兒,卻被堅決的推開了。
他們身後跟著兩人,引人注目的是那個瘦高的新疆人,年紀不大卻顯得冷漠陰狠。
這麼一鬧,軟卧車廂的人都醒了,有些站到走廊里議論觀望,有些在詢問乘務員;祝童到車廂一邊的衛生間方便,來回一趟后,心裏苦笑著:熱鬧了,竟有三個江湖同道在這個車廂里,剛才那個小賊也不知是誰派來的探路的;那人的本事全在輕靈二字,手上的功夫卻不怎麼樣,以黃海的本事,八成抓不住他。
穿著緊身牛仔褲是睡不著;祝童點點頭,看那件剛套上的褲子緊蹦在身上,她現在也不會輕鬆,勸道:「太緊身的褲子對身體不好。」
葉兒把他扶到鋪位上躺下,責怪道:「你怎麼喝酒了,不是有規定嗎?」
年輕的乘務員被叫過來,黃海仔細詢問一遍,依舊一無所獲;她在車廂的另一頭,沒看到從十三號車廂過來的人,也沒聽到任何動靜。
烏黑的瞳孔中水光粼粼,都說女人是水做的,葉兒的這雙眼睛里的水更多。不過,很快就有一滴水滑出來,順眼角落下。
剛才在隔壁整理行李時,祝童聽到幾句傳過來的談話;馬夜大師說話中氣十足,聲音爽朗洪亮;他們那類人多練習些簡單的氣功用以養身,這很正常。
站台上響起發車的鈴聲,列車緩緩啟動,湘西之旅正式起程。
「我知道,就是這個月,以前好好的衣服都有些緊,也沒時間去買。李醫生,你這件衣服就不適合你。」葉兒輕鬆不少,指點著祝童身上那套秦可強代購的西服。確實,從顏色到號碼,都有些不合適。
兩個男學生看起來也沒什麼,只有那個女孩;祝童也喜歡徒步旅行,她背負那樣一套裝備后的腳步過於輕盈,顯示出她身上有特別功夫;還有那雙眼睛,剛才女孩在門口經過的瞬間,掃了一眼祝童這個包房;女孩的眼睛還不會說謊,祝童能感覺到她的注意力全在自己身上,似乎還笑了笑。
火車西行,過杭州沒多久就進入夜間行車;黃海被乘警拉著到餐車吃宵夜,葉兒推說身體不適沒去;好在人家主要請的是黃海,也知道他們這次不是蜜月旅行,是去看病,開兩句玩笑就拉著黃海去了。
「距離天亮還有兩小時,賊可真會挑時間。」祝童感覺好些,從上鋪下來;看到葉兒一身薄絨保暖內衣,雖然披一件罩衫,卻遮不住窈窕的身材;不好意思的笑笑:「對不起。」
明顯的,這三個也是江湖中人,兩個老道士一白凈無須,一紅臉濃胡,白凈老道意無意的看祝童這邊一眼;年輕的小道士生的女子般俊俏,肩著個藍布包。
但那野性氣息是他從小在江湖上晃蕩養成的,完全去掉不容易;所以祝童為自己配了副眼睛,以文弱沖淡野性,應該說做得還不錯。
葉兒掙扎幾下,無奈的陶醉在男友的熾熱里;等感覺胸前被一隻手按住,才奮力掙脫出來,輕聲責備著:「李醫生在上面呢。」
「誰!」祝童低喝一聲,左手中的閃出枚銀針,刺向黑影。
「進來的是個女人,年齡不超過三十歲。身高一米六五左右,頭髮發黃;應該是個北方人。」祝童心裏惱怒,從地板上捏起幾根頭髮,差點把自己的判斷說出來,黃海肯定以為對方是個男人。
祝童笑笑沒說話,剛才葉兒的雙眼泛出淚珠時,在晶瑩的淚光中,兩隻白色的蝴蝶盈盈從眼底翩翩而過,這次不是幻覺。祝童已經確定葉兒中的就是蝴蝶蠱,說給黃海的這些話,不如說是他自己在整理思想。
「四點五十分。」葉兒看看手錶,「怎麼了?還早著呢。」
「馬夜還是國樂大師呢,吹得一手好洞簫,出過唱片的。」葉兒似乎很興奮,出去幾次想搭訕;但隔壁的幾位藝術家似乎勞累了一夜,一上車就關門睡覺,葉兒連個簽名也沒得到,很不高興的樣子。
「他是警察,沒事的。」葉兒說是這樣說,還是忍不住到門外看看。
祝童刺好雞蛋正在遲疑,葉兒伸手捏過去,自行送到腹部;車廂里只有兩個年輕的男士,葉兒忽然感覺不好意思,沒撩起薄衫,放好雞蛋好,雙手護在雞蛋上,閉上眼,輕啟朱唇,一點嫩嫩的舌尖抵在潔白的牙齒上。
「奇怪了,明明看到他跑進十三號車廂,搜了三遍也沒發現嫌疑人。李醫生,你說他會藏哪去了?」
黃海還是很沮喪,身為警官被小賊光顧,還給追丟了,還是在女朋友面前;無論那一點都是他不能忍受的。
從鷹潭上來四個人進入隔壁的八號軟卧,領頭的是個鬚髮皆白的老者,白布素衫,梳一頂道家髮髻,面色紅潤精神矍鑠,腰板也挺得筆直,手握一竹根拐杖,頗有些仙風道骨的感覺。
祝童對煙子的秉性太了解了,以她的脾氣,肯定不會輕易罷手。火車屬於四品紅火的地盤,大火輪又是四品紅火的二當家,他們一定會在借這個機會出手對付自己。
還有煙子,她小時候在峨嵋山拜師學藝,一支青蜂刺也是件厲害兵器。在相處的兩年裡,煙子也曾與祝童玩笑般的較量過,事實上,祝童如今那點實戰經驗,就是那時積累的。右肩傷了就等於失去大半本事,祝童自問現在不是煙子的對手。
剃刀張的剃刀已經很可怕了,大火輪八成會更厲害;聽說他用的是輪刀,一種小巧的利器,以祝童現在的狀態,根本不可能對付這樣的對手。
黃海酒勁上涌,一把將葉兒扯到懷裡狂吻著。
祝童坐在鋪位上,痛苦的捂著右肩;剛才他忘了自己的傷,用力過猛,傷口處撕裂般的痛楚,使他差點叫出聲來。
怪不得黃海如此不依不饒,祝童想笑,賊不走空這個習慣真不好。
「誰難過了,我……你翻開眼睛試試,也會哭出來。」葉兒翻身坐起,用面巾擦拭著眼睛反駁著。剛才兩個人對視的瞬間,似乎都讀出些東西,葉兒的眼淚不完全是生理反應的產物,兩個人都明白。
「黃海,別打擾他,讓李醫生休息吧;你沒看出來他肩膀不舒服?」葉兒走進包房,輕輕關上門,把黃海拉住。
這次不用葉兒勸,黃海就乖乖的拿出警服穿上;囑咐葉兒和黃海幾句,不外是小心防盜之類的,又一次跟著乘警到車廂里找線索。
「你真的沒什麼?」葉兒不放心的問。
到底是內部人員,葉兒的姐姐為他們安排的是軟卧,原本四個人的七號包廂被黃娟全包了。
「兩隻蝴蝶。」祝童低聲說一句,把杯子的雞蛋挑幾下,打開車窗連杯子一同拋出去。
「誰知道呢?」祝童念叨著黃海的話,感覺有些頭暈,肩膀上的傷處陣陣發麻,怕支持不住;脫鞋爬到上鋪:「黃警官,我有點不舒服,先睡了;不是蘇小姐有什麼意外變化,別叫我;啊,真舒服啊,這兩天累壞了。」
回到七號軟卧,葉兒已經換好衣服,謙聲道:「從小養成的習慣,穿很多衣服睡不著。」
剛上車安放好行李,葉兒就躺在鋪位上,黃海取出兩枚潔白的雞蛋。祝童左手拿過雞蛋,右手剛捻出銀針,卻感覺根本用不上力,猶豫一下,還是用左手在雞蛋上刺出七星孔。
越是不常見的東西,就越險惡難纏;這也是老騙子的話。
幾個月來,原本清秀的葉兒雖然在病痛中,身材卻一天天豐潤誘人。
「沒什麼,用錯力了,你去叫餐車的人看看黃海,別讓他出事。」
中午吃飯時,乘警長來了,向黃海道歉的同時奇怪的說:「這趟車上的情況很異常,平時活躍的小賊一個也沒見,平靜的不正常。」
不過黃海是個好幫手,他是警官,與車上的人熟;祝童打定主意,只要不出七號包房,想那江湖中人再瘋狂,也不敢不顧死活的打進來。
「虧你還是警官呢,李醫生右手一直用不上力,剛才刺雞蛋用的是左手啊。在車站外……」葉兒輕聲說著,祝童已經在自己身上紮下閉穴針,開始還能勉強打起精神聽,沒多久就精神恍惚,睡著了。
想起葉兒帶的也是梅花表,想來是一對情侶表。想到情侶兩個字,祝童心裏竟有點幸災樂禍的感覺,黃海剛出門就丟了與女朋友定情的情侶表,夠倒霉的。
祝童在想葉兒身體的變化,應該還是由蠱蟲引起的,這不是件好事,安慰道:「沒什麼,等病好了,你的衣服都能穿了。」
祝童一直守在葉兒身邊,一副對外界漠不關心的樣子,他也在判斷局勢。
「咚!咚!」兩聲,包房裡響起搏鬥的聲音,門開了,走廊里的燈光瀉進來,黃海飛快的追出去。邊跑邊叫著:「抓賊。」
祝童希望按照葉兒上次的旅行線路走,所以他們才會上這趟列車。從上海到張家界,火車上要開行一天一夜。
眼前這個女孩子是多麼純潔,她不會意識到身外的世界里會存在那麼多兇險。祝童注視著葉兒天使般寧靜的面孔,忽然對自己的一切有些厭惡;如果能與葉兒或黃海一樣做個普通人,應該就不會有這麼多煩惱了吧?他也可以安心的讀書、工作,祝童自信的想:以他的條件與智慧,就是在現實中也不會落魄到社會的底層,也一定有機會贏得葉兒這樣美麗的天使的芳心。
兩個人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著,祝童也漸漸習慣與她相處,其實,與葉兒交談是件十分享受的事。在她的思想里,世界還是個純潔的花園,好人壞人在她心裏也是截然不同的兩個陣營,很簡單。
在深沉的睡夢中,祝童忽然感覺到有個黑影走進包房,站在身邊端詳著自己;他卻怎麼也看不清那個黑影的面貌。
葉兒一直注視著祝童的動作,眼睛里有一絲擔憂,她能看出來這個年輕的大夫額頭的汗珠。
老者肩一長步袋,似乎是個畫家,跟在身邊照顧的是一女二男三個年輕人。
「國畫大師馬夜,在我們學院舉行過講座。那三個應該是他的學生。他們一定是到武夷山寫生了,真令人羡慕啊。」
當然不正常,江湖人聚集的地方,尋常小賊是不敢造次的。祝童腦子裡這樣的想的時侯,火車停靠到株州站,站台上又出現四個人,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個千嬌百媚的女子,煙視媚行搖擺著細軟的腰肢,挽著個魁梧剽悍的壯漢蹬上列車。
「睡吧,乖乖的別亂動。」葉兒站起來,在黃海嘴上輕觸一下,就關燈回到自己的鋪位上。
祝童心裏叫苦:熱鬧了,煙子終於露面了,她身邊應該就是四品火紅的二當家:大火輪。而那個新疆人,應該是江湖殺手;大火輪越玩越大了,竟然如此招搖。
黃海不明白,看到葉兒端起茶杯去刷牙,才緊張的注視著祝童問:「李醫生,您看出什麼了?」
「哪裡?」黃海看祝童真的閉上眼,不解的問葉兒,又看看上鋪的祝童:「我看他是累的了,不象受傷的樣子,身上也沒藥水味。」
這就是江湖規矩,即使是面臨危險,他也不能先破這個規矩。祝童至少知道了一點,潛入者在十三號車廂,那裡一定有人接應;笑笑道:「又沒丟東西,算了吧。」
葉兒也醒了,她一直都沒睡穩,急忙披衣起來,打開包房的燈光。看到祝童扶著右肩,關切的問:「李醫生,您怎麼樣了?」
「相信我,醫生對自己的身體最清楚,沒事的。幾點了?」
列車長與乘警長都過來了,商量一會兒后決定,把軟卧車廂與十三號硬卧車廂之間徹查一遍。乘警長臨走時一再對葉兒保證,丟失的手錶一定能找到。
黃海在對面輾轉幾下,一會兒就響起鼾聲;葉兒在黑暗裡好久沒合眼,想著對面鋪位上的兩個男人,臉上微微發燒。
黃海是個粗性子人,應一聲才想起什麼,站起來爬到祝童鋪前:「晚上的宵夜……」
手指輕微的掠過嬌嫩紅唇,祝童心底顫動,他看到,葉兒耳根處慢慢紅了。
葉兒這才感到不雅,紅著臉躲回鋪上。
上車前在站台上,他已經發現了幾個江湖中人,只是不知道是那一派的。下午與剃刀張一戰,雙方可謂不分勝負;祝童身負重傷,對方也有兩個人被放倒,至少兩天內醒不過來。
祝童卻有因禍得福的感覺,江湖中人行走江湖時多使用假身份證;火車上有電腦能比對每一張身份證的真假,徹查過後,心中有鬼的人自然要找機會開溜。
「我現在請假,條例外時間不受限制;你放心,剛才也只是我自己喝,他們喝茶。」黃海說著,看著眼前的葉兒,烏黑的長發貼著白皙的頸脖,原本就嫣紅的雙唇在燈光下更顯得豐盈欲滴。
「兩隻蝴蝶?什麼意思?」黃海更緊張了。
列車再次啟動,黃海回來了,與祝童估計的一樣,手錶沒找到,紅著臉一副沮喪的樣子。
半夜時分,黃海才回來,看的出喝了不少酒。
葉兒在包房裡收拾完行李,拿出本書翻看,卻怎麼也靜不下心來;眼睛時不時飄向熟睡中的祝童那裡,這個男人太神秘了,葉兒能感覺到,在他溫文爾雅的神態背後,有另一副野性的面孔。
在餐車值班的乘警已經聽到黃海的招呼,順著他的叫聲追過去了。
「我知道你們習慣了,但是卧鋪車廂也經常這種事嗎?」黃海伸出手腕,跳起來點桌子,聲音也嘶啞了;「這個案子必須破,我的手錶丟了,就放在哪裡。是塊梅花表,兩萬多塊呢。」
看女孩的整體感覺,應該是後者與前者的結合體。
葉兒的臉色不好看,埋怨黃海:「都怪你喝酒。」丟掉了如此貴重的情侶表,難怪黃海火大,葉兒的不高興掛在臉上,誰都知道這對於戀人來說是不吉利的。
「這麼厲害啊。」黃海驚嘆一聲,想著那些可怕的動物,蝴蝶應該是比較可愛的,自己給自己寬心;「蝴蝶是最弱的,應該好治。」
祝童掩飾的一笑,接過兩枚帶著葉兒體溫的雞蛋,輕輕磕開。
半小時過去,該來的人都來過了,連餐車長也過來招呼,請他們到餐車吃飯。黃海好說歹說,最後答應晚上去吃宵夜,才打發走那個熱情的胖子。
「蝴蝶的前身是毛毛蟲,你們上次去時,接觸過有毛蟲的地方沒有?仔細回憶一下。」祝童隨口一問,黃海抱著腦袋想一會兒:「她喜歡花,我們去的時候還是夏天,張家界和鳳凰城到處都是野花;她們兩個女孩子每次出去都帶幾束野花回來,誰知道呢?難道被毛蟲咬一下就能中蠱?」
乘警臉色嚴肅起來,軟卧車廂是整列火車的重點區域,晚上也應該有人值班,剛才他們去問了值班乘務員,一點線索也沒有;如果黃海堅持報案,追究下來,責任一定不小。
葉兒不好意思的笑了,忍受著翻開眼皮的不適,與祝童對視著。
冬日江西清晨,濕漉漉的展現在窗外;八點鐘,列車駛入向塘車站。祝童看到兩老一少三個道士上了火車,在硬座車廂。
上午無話,軟卧包廂只要關上門,一般也沒人來打擾;祝童肩膀有傷不敢多活動,抱著醫書翻著,也有趁機多學點東西的意思。而葉兒耳朵上掛個耳機,邊聽音樂邊看著窗外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