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面具》第五卷 副歌

一、誘(下)

第五卷 副歌

一、誘(下)

「過關。」青梅舉起手機說一句,開車進入海都小區。
「昨天的病人怎麼樣?」
揚輝走過去拉開車門:「秦大哥,我想好了,現在就跟你走。」
「沒關係的,我喝碗豆漿就好了。」葉兒坐到他身邊,還以為是愛人的體貼,輕啜自己那碗豆漿,滿足的笑著;祝童吃完她買的早餐,好象比自己吃了都高興。
祝童皺起眉頭,轉幾下腦筋才明白,王覺非把他當成某種神秘的職業中人了。
「李想,你在醫院做的開心嗎?」葉兒還是擔心。
揚輝在遲疑,青梅笑道:「姐姐不會吃人的,你不上來,我進去了。」
的士開走了,揚輝拿著紙袋站在海都小區門前;青梅開著車從外面回來,按一聲喇叭:「帥哥,愣什麼呢?發財了?」
長這麼大,只山東海邊小鎮的俏寡婦為他洗過內衣,平時都是換下就丟,浪跡江湖其實是很費內衣的。
「精神病?嘻嘻,梅姐說是神經病,好治嗎?」
祝童在做夢,滿山的蝴蝶繞在他周圍翩翩起舞,下面是清澈的泉水,身邊的花的海洋。
「我是你朋友。」小騙子決定裝糊塗。
幸福嗎?但是有點累,也許,幸福本來就不是輕鬆的東西。
祝童掛上電話收拾東西,看也不看台海言,他決定晾著這隻燕子,距離太近了,危險。要收服他,先要磨去台海言身上的厭氣。
「為什麼這麼問?」
耳邊是呼呼的風聲,好象他也是只蝴蝶,泉水上映出個黑色的影子,一隻巨大的黑蝴蝶,蝶之王者。
「梅姐誇你呢,想知道嗎?」葉兒有把頭探出來。
「不想。」祝童看出葉兒臉上的頑皮,知道梅蘭亭說的一定不是什麼好話;為了不出紕漏,馬上拒絕。
睜開眼,看到身穿警官服的葉兒,捏兩根頭髮在他臉上繞。
「精神病也有晚期?」
「當然了,南海宮瀾的環境好,服務好,消費也很高,一般人不會擺那個排場,他們也沒機會進去,每個會員都有千萬身家。」
「葉兒想說什麼儘管說。」祝童笑呵呵的把手伸過去;「我們之間不用這樣。」
「你是……李主任啊,一起吃飯,我沒什麼事。」
「恩。」祝童又剝開只橘子塞進嘴裏。
「你不是和梅姐去看病人了嗎?」葉兒的警服放在沙發上,裏面是緊身羊絨衫,從衛生間里探出半個身,奇怪的看著祝童。
「我也有張卡。」祝童取出柳伊蘭給他的藍色卡;「見過嗎?它有什麼權利?」
「青梅小姐的一個朋友介紹的,那裡環境不錯,還能交到不少朋友,所以就去了;青梅小姐朋友很關照的,他們只收我二十萬入會費;聽別的朋友說至少也是三十萬,有的是五十萬呢。我們這些人啊,就希望有這麼個地方,人的層次高些,彼此能談的來。整天在餐廳啊、酒樓啊,太鬧也太沒面子。」
「院長,你那些朋友除了有……素質,應該都是富人吧?」
唇邊痒痒的,擴散到人中位置。
「家?」揚輝有些猶豫,還是搖頭道:「既然出來就不會再回去了,農村太苦了,我回去也呆不下去;我們村裡幾乎沒什麼人了,河被污染,井水也不能吃;我不是出來的早,也會和爹媽一樣得上癌症。」
「對家裡怎麼說的?」
祝童本不會那麼小肚雞腸,早晨給周小姐的只是輕微的警告,目的是讓她儘快把自己的工作、落戶手續辦好。
也難怪,能把身處高位的吳主任送進病房,還不敢聲張的,一定不是普通人。他的朋友出手就是價值不菲的藍卡,為人還那麼低調,送上門的院長助理都不做,以王覺非的視野來做出合理的解釋,只有認為祝童身負特別的使命。
「青梅姐,我要走了。」揚輝走到車前,看著青梅濃艷的面孔,有些不舍。
「你還沒吃啊。多吃水果好,我喜歡素食。」祝童不好意思的說這瞎話,葉兒一定是起大早趕過來,在路上買的這些想和自己分享這頓早餐。
得利最多的是吳瞻銘吳醫生,儼然成為海洋醫院的一顆新星,跟在王覺非院長身邊,很是揚眉吐氣一把。
「我想知道,南海宮瀾是誰介紹您去的?」祝童等王覺非說完這次人事調整后,問出句不相干的話;他對那些爭權奪利的權謀興趣不大,聽來雖也頗受教育,但更想知道的是另外的東西。
「我不怕苦,就怕沒機會;只要能成為秦大哥一樣的人,我能忍。」
真睡著了?祝童坐起來感覺一下,印堂穴內靜悄悄,小精靈也睡著了;剛才究竟是誰在做夢?有這麼個東西真麻煩,連多年的習慣都被打亂了。
七點半,祝童坐在餐桌前吃飯,生煎饅頭沒吃兩個,擺放在那裡的四隻蘋果卻被他全部幹掉了,還有兩個蜜橘。
「我是說,你的專業。別怪我,李想,你也許該跟王院長學點東西。西醫有西醫的長處,中醫……」
王覺非對自己能成為南海宮瀾的會員很自豪,拿出張金卡讓祝童看。
真夠實在的,不過,有葉兒在,祝童只能老實的去擠地鐵,然後轉的士。
「什麼?」祝童沒反應過來,葉兒問的是哪個。
王覺非整個上午都在開會,對醫院的人事進行了一次大調整,祝童只參加了辦公室的每周例會,他的任命還在口頭階段。
今天葉兒帶來的是生煎饅頭,還有生豆漿,正在火上熱著。
「什麼,董事?」
九點半,台海言看到祝童走進辦公室,飛快的跑進機房,但是祝童這個上午就是不上線;拿本醫術專心學習,把個黑色鑽雲燕在他眼前晃了幾圈,卻不敢主動說什麼。
「藍色貴賓卡只有董事會成員才有,能在那裡無限制消費。」王覺非接過祝童手裡藍色卡,端詳一番,肯定的說:「不錯,就是董事卡,你……?」
葉兒也是九點上班,紫金豪苑距離公安局不遠,時間還早,她在衛生間收拾祝童的衣服;抽空和祝童又一句沒一句的說話。
八點鐘,祝童和葉兒走出南海宮瀾,門前,秦可強的的士正等著。
蝶神懶懶的,祝童現在感覺不到王覺非的位置,也感覺不到周東的位置,他就坐在門外,這個上午,網路信息中心最老實的就是他;祝童想:應該是周小姐對他說什麼了。
「不是每個人都能進的,每個會員都是被邀請才能成為南海宮瀾的會員;只有錢是不行的;更重要的是要有高尚的社會地位和職業和素質;素質,重要的是素質。我在那裡交了幾個朋友,準備過幾年合資開家私人醫院,到時候你也來,做我的副院長。」
「咦,你好能吃啊,水果都吃完了?怎麼不吃饅頭?」
「你還有個妹妹。」秦可強拿出個紙袋扔到他懷裡;「這裡是十萬,你有三天時間,回來后你就是另一個揚輝,五年內不能有任何牽挂。」
「開始會很苦的。」秦可強讓他坐進來,面無表情的說。
十一點半,祝童接到陳小姐的電話:王覺非剛回到辦公室,就打個電話過去:「院長,中午有安排嗎?」
「開心啊,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沒什麼不開心的。」
「啊,這是貴賓卡,你是南海的董事?」王覺非吃驚的看著祝童。
「不好治,晚期,沒治了。」祝童后怕,隨口一句差點說漏,原來葉兒和梅蘭亭通過電話了。
小騙子有點緊張,怕葉兒看出點什麼來,同時也是不好意思。
通過這次沒有成功的換院長事件,王覺非發現不少潛在的對手;他下手也夠狠的,換掉了兩個科室主任和醫務處長;一個副院長也被趕回海洋醫學院教書去了。
海洋醫院有自己的職工餐廳,比外面的更便宜,但是醫生護士只有一半在這裏吃飯,主要還是飯菜不可口。吳助理上任第一槍就是對職工餐廳,把餐廳主任撤掉,謀划著要為醫生、護士們做點好事。
揚輝咬咬牙:「青梅姐,我要趕火車。」說完,扭頭就跑,似乎在逃避莫大的誘惑。
祝童收回藍色卡片,放回口袋裡,笑笑沒回答王覺非的問題;他需要在這個人面前保持必要的神秘。
「您的朋友是誰?出手這麼大方的人可不多見,這張卡至少要一百,也許更多,我不知道。」王覺非羡慕的看著那張藍色卡片:「這是有錢也買不到的,有了它你可以隨時訂到最好的房間,隨時,很厲害的;我們都需要提前預約。」
青梅拉開車門:「上來,姐姐給你看樣好東西。」雖然是冬季,青梅的一襲旗袍還是強調著標準的模特身形,鼓脹的胸撐出驚人的曲折。
王覺非小心的問:「李想先生,您在北京有朋友?」
清晨七點,海都小區的保安隊長揚輝剛交接完值班手續,門前停下輛的士。
「那個啊,是個精神病。」
王覺非頗為自豪的說,他忘了,眼前坐的這個人,曾經在南海宮瀾敲詐他二百多萬。
看來,要儘快提高業務水準了,只為應付葉兒,或者將要出現的病人,也要多看點醫術,多掌握些專業術語。
「這張卡不是我的,是一個朋友的送的,他喝多了;我跟院長去過那裡,所以想問問,太值錢就不要了。」
院長來吃就不一樣了,祝童跟著王覺非坐進小包間,馬上就有人送上四菜一湯。
「我想,你現在清閑,如果借這段時間準備一下考王院長的研究生,將來一定會有更大的成就。這對你的中醫專業也是好事。」
「你不是干這個的吧?對不起,冒昧。」王覺非比劃個開槍的姿勢。
「懶傢伙,起床了。」葉兒喜滋滋的躲開伸來手;「還以為你在練功呢,原來你也會偷懶;給你送早點呢,快起來吃。」
「還是葉兒好,我是該好好學學西醫。」祝童嘆一聲,把大半個橘子全吞下去。
這是怎麼了?大清早啃水果,還啃的那麼貪婪,祝童以前可沒這個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