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面具》第五卷 副歌

八、飯局(上)

第五卷 副歌

八、飯局(上)

受這個刺激,本來模糊的計劃漸漸清晰,碎片聚集成雛形;不過,先要搞出點動靜,看看對手都是誰?有幾張底牌?
「謝謝院長。」祝童乖巧的應一聲,估計到以前王覺非可能沒當成回事。
「我也沒辦法,是甘局長指名要見你。你就看我的面子,應付一下好了。」王覺非對祝童有些忌諱,看到他冷下臉,竟感覺精神緊張。
「只有一個辦法,把這套軟體交給一家軟體公司包裝一下,那時,你就可以以採購的名義提出申請,名正言順的把這筆錢劃出去。不過,這裏面有風險,一旦出事,你的責任最大。」
祝童與王覺非已經十幾天沒照面,臨近年底,各個方面的檢查團、考核組都擁到海洋醫院里來,多數都是吳助理和周小姐出面接待;由於吳瞻銘的介入,負責後勤的副院長這一段不得意,稱病在到外地修養。
陳小姐到吧台上交涉幾句,拿把鑰匙過來;她似乎對這裏很熟悉,引著祝童和王覺非轉兩圈,停在二樓一間門前。
「藍精靈。」祝童補充一句。
「我會的。」
原本祝童還為自己的自私稍微不安,此刻,僅有的一點愧疚,由於葉兒被竊而蕩然無存。
「不好辦,台海言屬於醫院工作人員,他開發的這套軟體使用的是醫院的設備,佔用的也是工作時間。按照規定,醫院頂多給他一些獎勵。」王覺非微微一笑;「現在的年輕人只知道索取,台海言應該想想:海洋醫院是需要這套軟體,但是,沒有在醫院的這段經歷,沒有醫院為他提供的寬鬆條件,他不可能搞出那個什麼……」
研究生考試報名時,王覺非正好外出開會,祝童是通過吳瞻銘幫忙,據說,海洋醫學院的歐陽院長知道。
考試當然要到海洋醫學院考,有王覺非出面找歐陽凡操作,考試幾乎就是走過場了。
「誰出面合適?李先生也要辭職嗎?」
葉兒聽完祝童的彙報后,笑著道:「李想,不用這樣的,我不是那樣小氣的。你儘管忙你的,只要心裏有我就好了。」又小心的問:「是不是,我給你的壓力大了?」
「只提過一句,嗯,你有個中醫研究生學位,再有個西醫研究生學位,前途不可限量。」王覺非掩飾著,他不相信祝童有考研究生的水準。既然已經報名了,馬上為祝童想辦法:「明天還有課,我再對歐陽說說,放心,你想進步,我們都會支持的。學習是好事啊。」
葉兒如此一說,祝童心頭一緊:八成又是紅火搞的名堂,忙問:「怎麼樣,受傷沒有?」
王覺非介紹過這裏的背景,問祝童:「你找我有什麼事?」
「他為什麼要見我?」祝童話裡帶出點不滿;「王院長,我不想太出風頭。」
「我只是想聽聽葉兒的聲音,笑一個好不?」祝童也在想,是有壓力,卻是自找的,葉兒可有過什麼要求?他是做賊心虛。
蠱蛹應該是能在經脈中移動的,它最喜歡的是氣血流動最旺盛的地方。周東是年輕小夥子,氣血旺盛,最旺還是丹田內,所以蠱蛹呆在那裡。
「是有些事。」祝童整理著思想,把台海言的事說一遍,最後道:「院長怎麼看?」
「啟動資金需要多少?」
奧迪駛出市區,順大路走一段后拐上條安靜的小道。
奧迪A6在上海算不上什麼好車,但是這個停車場里,多數車都是奧迪A6或大別克,進口車也有幾輛,停在角落裡。
「院長佔三成,我佔三成,台海言佔三成。可以嗎?」
三人里,王覺非是年紀最大的一個,蝶蛹的發育最不好,想來是氣血虛虧的緣故。
祝童不想摻攪到這樣的事情中去,他來上海只為葉兒,理想的狀態是做個令人尊敬的中醫師;網路信息中心清閑,他這一段刻除了研究周東身上的蝶蟲,就是苦攻讀王覺非的海洋病論著,學習高深的考試資料,準備報考王覺非的研究生。
「全靠院長關照,如果沒有您,這樣的公司一筆生意也做不成,藍精靈再優秀也沒用。」祝童順勢一個馬屁拍過去,王覺非當然十分受用,笑著抬手看看表:「還是你厲害,眼光厲害,我怎麼就沒發現台海言有這個本事呢?呵呵,不說了,甘局長快到了,我今天只是陪客,甘局長要見的是你。」
「院長、主任,我去點菜,迎一下甘局長,你們先喝茶,慢等。」
「我們各出五十萬,應該足夠了,為安他的心,前期先給台海言二十萬;估計收購一家公司要不了多少錢,三十萬應該足夠了,剩下的五十萬做為流動資金。」祝童邊說邊想,腦子轉的飛快;「我們也許在開發一個金礦,上海的醫院那麼多;咱們把藍精靈做好了,王院長臉上也有光彩;或許還能成個典型,那樣別的醫院都會來學習,哦,取經。」
「完全可以,台海言是個人才,但在現實世界里就是個廢物;他只適合做技術開發,外部的世界對於他是陌生的。」
「甘局長?」祝童意外的問。
王覺非的坐車是輛奧迪A6,司機是位乾淨利索的大伯,陳小姐乖巧的坐在助手席,祝童隨王覺非坐到後座;小騙子這一段都沒如此近距離和王覺非接觸過,經過早晨大火輪的事情,對隱藏在王覺非身體內的蝶蛹分外好奇。
「是新東西就有風險,按照你剛才說的,藍精靈可以設置多層管理;醫院各科室主任想來會歡迎,他們可以坐在辦公室里監視下屬的活動,但醫生護士們可就要有意見了,這是內部的矛盾。還有,如果藍精靈如此優秀,別的醫院看到后,也許會到市場上找;那時,你怎麼解釋?別人會懷疑你在這裏面有什麼好處。」
是甘局長,大家都知道吳主任在我這裏觸霉頭;有幾個人知道是你替我出面后對你很感興趣,甘局長指定要見你,我想,這是好事。」
「你的意思是……?」王覺非疑惑的看著祝童,他猜到台海言辭職的意思,是要建立個電腦公司;猜不到的是,面前這個李想到底在打什麼算盤。
「什麼風險?藍精靈已經被台海言多次測試過了。」
祝童滿臉真誠,王覺非滿臉懷疑,上次兩人談過後,他還以為祝童是隨便說說;中醫研究生的課程雖然有不少西醫的東西,但是畢竟有區別,醫學研究生不是那麼容易考的;他,有這個實力嗎?
為什麼會這樣呢;大火輪的蝶蛹隱藏在肩井穴,而王覺非身體內的,卻老老實實的呆在小腹下關元穴內;周東的在丹田穴,三個被祝童有意無意種下蠱種的人,情況全不想同。
看著車流在馬路上遊動,每個十字路口都有紅綠燈;祝童嘴角浮出笑紋,終於明白了其中的緣故。
王覺非招呼祝童坐下:「來過這裏嗎?」
天剛黑透,背後的夜幕被都市的燈光染的昏黃,而喧囂都被越來越密的樹木過濾;小路的盡頭出現在車燈里,原木搭就的門樓,上面掛塊原木招牌:江南水鄉。
兩個人甜蜜的閑聊著,直到王覺非的秘書陳小姐來敲門。
「你……真要考我的研究生?」
奧迪車在街道上疾馳,高級音響中播放著小提琴舒緩的旋律,沒人說話,正好讓小騙子安靜的體會、思索。
「是啊,我想在院長指導下學習些專業的東西,畢竟,我是醫生啊。」
「賊偷東西啊,不敢傷人的。」葉兒感覺到祝童的緊張,心情不錯,似乎丟點東西也不很在意了;咯咯笑著道:「皮包受傷了,很重的傷,被拉個好大的口子;不過我不怎麼帶錢,丟了幾張卡,已經掛失了。」
「嘿嘿,這我倒不擔心。」祝童嘴角浮起笑紋,王覺非當即感覺心驚肉跳,他見過這樣的笑紋,兩次,都是在某個特定場合。
「晚上我有應酬,要陪院長出去。」
大火輪修習的是奇門武功,氣血流動最旺的是肩井穴;而王覺非,這一段緊張,關元穴是與性有關係的穴位,想來他沒少青梅那裡放鬆,蠱蛹就呆在聚集精力的關元穴內。
祝童想安靜的和他談談,也許飯後會有機會?先要給葉兒打個招呼,蘇娟今天回來,葉兒照例是要回家住的。
陳小姐打開門,按開房燈和廳燈,帶上門出去了。
「不是開玩笑?」
「今天好倒霉啊,在巴士上被賊偷了。」
「我說過,咱們都躲在暗處,找個職業經理人就可以了;剩下的一成股份就是留給他的。這個人不要太精明,也不能有太大的野心,關鍵是他要貪財。王院長,我們只要控制住財務就可以了,院長想必清楚,賣給醫院這樣的東西,回扣是少不了的;他有足夠的自由,如果出什麼事,就讓他做替死鬼。」
沒有殷勤的服務生,沒有明亮的燈火,眼前是兩座小樓,三層,外表很樸實,佔地卻很大。
「沒什麼,今後這樣的事能推的替我推掉;院長,我準備考你的研究生,時間緊啊。」
王覺非到底是在醫院院長的位置上,視野也比小騙子開闊。
「不開玩笑,我真要做你的學生;已經在醫學院報過名了,怎麼?歐陽院長沒對您說?」
王覺非做為海洋醫學院的副院長,年底還要參与學校的一些重要事務,對於檢查組們只能應酬幾個敏感部門,卻也忙得滴溜亂轉,就是講課代學生也要抽空;也不知道今天要去見哪個?
「沒有。」祝童打量著房內陳設,只能以簡潔來形容,傢具都是紅木的,室內布置也以厚重為主,樸實中顯出不凡。
「院長不用擔心,可以讓台海言辭職。前提是,找到一個合適的替代者。」
「你很厲害,如果做生意,一定能發大財。」王覺非嘆息一聲;「就這樣辦,我把青梅那裡的會計派過去,找經理的事情就拜託你了。」
「有沒有別的辦法?」祝童還是不死心,對於台海言,他有別的想法。
「那,股份比例怎麼分配?」
兩個人對視良久,同時哈哈大笑起來,都感覺,這個世界真的好複雜。
「陳小姐的哥哥是這裏的老闆,來這裏吃飯的圖的只是個清凈而已,除了傳菜的小弟,沒人會來打擾你。能到這裏吃飯的,多是政府官員國企老闆。不容易啊,陳小姐的哥哥是厲害人。」
小騙子心裏使勁,嘴裏卻安慰著葉兒。
祝童想到過以別的公司的名義運作這件事,卻沒想到自己還要擔風險。
「不過,你還是要好好複習啊。」
這是警告嗎?祝童判斷著自己如今的行程;如果江湖人真想找到自己,又尋到葉兒身上,應該不是很困難,他根本就無可躲避。
「可以。」王覺非握住祝童伸出的手,這是個明顯賺錢的買賣,以王覺非的人脈,賣出十幾套沒什麼問題。他相信面前這個人不會騙他,再說,五十萬對於他不是什麼大數目。
這是你們自找倒霉,怨不得老子把你們兜進去!
「不錯,我的意思是收購一家電腦公司,把台海言推到前線,我們兩個在後面操作。一定很賺錢的,你在醫療界有關係,我也有關係,只要藍精靈能賣出去十套……」
王覺非很自豪的樣子,想來上次送禮后,王覺非與甘局長的關係一定前進一大步。
「對,藍精靈;如果我給他二百萬,醫院非亂套不可。別人可以說,他這些是在工作時間做的,也可以說,那是他的本職工作。醫院頂多給他十萬塊獎勵。李主任,你最好別幫台海言,他的工作很好做,不理他就好了,過不了多少時間,他自己會想明白的。」
王覺非眨著眼睛,搖幾下頭才明白小騙子的意思:「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