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流醉傳杯
十一、無聊的話（上）
霓虹的彩光照進車內，陳依頤小貓樣伏在方向盤上，看來是睡著了。
「有什麼意外？」
望海製藥的整體設計接近完成，規劃立項報批由陳家操心，也很順利；老騙子和於藍到上海來一是為考察市場，二是為考察幾個設備供應商，有上海本地和周邊的國內公司，也有代理國外產品的公司。
「明天再來開，唔，不如怎麼找地方喝幾杯？」
「姐姐，你也應該早些從過去的陰影里走出來；說起道理，你應該比我懂得多。錢，對於你我都不會是很大的問題，我們缺乏的是感情。但是你以為，維持以前的關係，對你，對我，有什麼好處？那樣的偷歡能維持幾天？我真希望永遠有你這樣一個姐姐。我不想讓過去的美好，變成刻骨的仇恨。」
無言目光澄凈，見禮后與祝童、秦可強對視一笑，舉手謝絕飲酒，合十閉目，沒見他有任何動作，身體已經帶著椅子已后移半米。
「你不開車？」
兩個人都沒說祝黃的事，老騙子是有些心虛，他沒想到，古板的祝黃在小騙子身邊用心的炒賣古印呢。
「我不，我要和童哥哥玩。」祝眉就是不放祝童走，小騙子似乎也不想走，跟於藍到另一個房間，目前是祝童盡量避免的事。
於藍也走進來，看到祝童眉角泛春，一雙美目再離不開他。
「這件事最好還是請師叔來做，您已經退出江湖，不應該在牽進來太多。今後江湖會亂一陣子，您應該在局面收拾不住時再露面，希望最好不要出現那樣的局面。」
論口才和講歪理，秦可強根本就不是小騙子的對手，所以，兩人又來到一家排檔坐下。
「我想過了，大師兄要做的是這個。」祝童掏出田黃石印章遞過去；「師父，大師兄剛出來，一定缺錢花；哈，這是我送給他的禮物。」
「你大師兄手夠狠，不像你，拖拖拉拉的。這件事由他引發最好。」老騙
「去了自然知道，你師父也會去。我會讓人照顧成風。」
她經歷過無性婚姻，只是被祝童引燃的慾望淹沒了理智；此刻被小騙子如此一說，明白，過去已經成為過去。
性能使少年快速成熟，九年前，祝童第一次把手伸進於藍的裙下，感受到最多的是莫名的激動與刺激；如今，原本青春的身體變得圓潤，堅挺的乳峰變得豐滿柔軟；但是，祝童卻沒多少激動。
老騙子呵呵笑著抱下祝眉：「眉兒該睡覺了，明天再和童哥玩兒。他和你于姐還有公事要談。」
「弟弟啊。」於藍低呼一聲，把祝童的頭抱進懷裡。
「為什麼？」小騙子問。
「不見。」小騙子怕了那小丫頭，甚至比於藍還甚些；上次回山東到醫院看祝眉，差點就被她纏著不得脫身。
但是，小騙子總感覺不對，怎麼看，老騙子眼睛里都像藏著什麼秘密。
「也許這樣對大家都好，于姐，您應該能看出我在努力擺脫以前的生活，走出這一步很難，我希望你能幫我。」祝童為她端來一杯冰水，真誠的注視著她。
「他也有危險？」祝童的一瓶酒已經喝完，正要再要一瓶；聽到秦可強這樣說警惕的停下來。師叔祝黃和成虎在上海，誰敢在這個時候在祝門頭上動土？
祝童聽完老騙子的介紹，心裏感概，同一個公司，有人在背後支撐就表現出兩種截然不同的命運；雖然這是他以前就預想到的，卻沒想到陳家的動作如此迅速，能量如此大。
「祝童，梅老頭子是對的，你是不該退出江湖。」老騙子這才知道，祝童把他當成預備隊了，不禁長嘆一聲，頗有些失落感；自己教育出來的弟子
「大師兄，無言。」無聊介紹完，打出手語，無言合十致禮。
「江湖與騙局一樣，從來就沒有圓滿，你現在的年紀是不會懂的。」老騙子低聲嘀咕一聲，小心收起玉墜；「眉兒也來了，她非要見你一面，我也沒辦法；於藍帶她去逛夜上海，一會就回來。」
祝童才這道：面前這個就是名動江湖的聾啞和尚：無言；一品金佛掌門空寂的大弟子，號稱空字輩第一人；據說無論佛法武功，都是極高明的。
無聊和尚喝酒比他們講究，一定要把酒倒進杯子，才舉杯道：「謝施主慈悲。」
「只這塊田黃印章是不值多少錢，但它的價值豈能以常理測度？它身上隱藏的秘密才值錢。大師兄以前是文物玩家，他在那一行里門路多，我想，大師兄把這個印章拋進江湖最合適；他只要找家拍賣行搞個匿名委託拍賣；那時，十萬也是它，百萬千萬也是它，玉本無價，就看買家喜歡不喜歡。但親兄弟也要明算帳，這次只要大師兄給我三成，不算過分吧？」
「沒問題，只是問問。」秦可強喝下大半瓶酒，話也多起來；「後天周末，到蘇州梅老那裡去吧，有人要見你。」
「誰要見我？」
走進新錦江華麗的大廳，祝童猶豫片刻，還是撥通葉兒的電話。
門鈴響，祝眉蹦跳著撲進祝童懷裡，她們剛才坐遊艇夜遊黃浦江，大小兩個女子都還在興奮中。
於藍伏在他胸前微微喘息著：「好男人？我這輩子再找不到好男人了。」
秦可強搖搖頭：「怕你再喝醉。」
老騙子小心的把牽牛花捧在眼前，這次，玉女在上面又刻上幾個字：牽牛易，牽心難，花開四季。
「你能看出來，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祝童了。」
「是有意外，有人說，祝門這次要獨吞江湖寶藏。我想了想，怕你撐不住，不如緩一緩，等你大師兄出來再引發
兩瓶白酒，一碟花生米，一碟茴香豆，兩碟配菜，在祝童看來比吃什麼都要舒服。
「江小魚經常在醫院出入，我是怕再出意外。」
「你是說，老子話多？」老騙子錢夠多，身體也夠好，自然知道弟子什麼意思。
兩個月前，祝童在祝眉身邊只呆了一小時；小丫頭卻已經完全找回童年的記憶，對這個大哥哥纏磨的厲害，一直鬧到半夜，實在困的睜不開眼了，才放祝童離開。
他沒把握今天晚上幾點回去，只有先打下埋伏，說晚上可能要加班。
跟隨他到上海的除了於藍，還有三個隨從，兩個工程師，一位秘書，年輕漂亮的女秘書。
於藍的房間在老騙子樓下，沒有會客室，進門就是一張大床。她已經喘息不已，微微顫抖著去解祝童的衣扣。
祝童沒去開車，走到路邊拉開一輛的士的車門，司機當然是秦可強。
「江湖到底有什麼好留戀的？師父，您還是好好做望海的董事長，操心多了，老的快。我聽說，老人想不討人厭，一要錢夠多，二要話夠少，三要身體夠好。您具備兩條。」
「我沒那麼說。有人在一直惦記您，她希望您長命百歲。」祝童掏出牽牛花玉墜，遞過去。
見面是在套房的會客室進行，前十分鐘只有老騙子和小騙子，兩個人是走到小陽台上，看著樓下的車水馬龍說話。
「她還好嗎？」老騙子被點住死穴，神情沮喪的問。
「師父，有時間也去轉轉，人老了，臉皮應該厚實些。人家可是隨時歡迎您去採摘呢。」
「無聊大師，我還以為您早回山了呢？」祝童招呼夥計添餐具，排檔里的客人多不很講究，此時人不多，夥計有些犯困。
「你應該找個好男人，好好過日子。」
「師父來做什麼？」
說來，祝童進祝門前，金眼雕祝福已經老騙子打出師門，所以祝童和大師兄的關係一直不冷不熱，彼此的聯
「你說不見就不見？誰讓你去招惹她？她可是為你哭過半個月。」
那時再把這枚田黃印章拋出，就是有人想冷靜也不可能了；但是，現在老騙子感覺這件事不只是好玩那麼簡單。祝童和大師兄能賺一大筆錢是一定的，也許會引發不可預料的後果。
走出新錦江，已經是凌晨一點；祝童來時開著雷諾，到停車場時，卻看到陳依頤的寶馬還停在雷諾旁邊。
「于姐，我和師父以前算不上什麼好人，這你早就知道了；但是我在學習做好人。如果……，在我想來，希望有你這麼個姐姐。我不知道父母是誰，是師父收留了我，所以我必須報答他。我不可能再回到半島，也不想繼續以前的生活。這，不全是為了我現在的女朋友；也許是我太自私，也許我只是累了，想停下來休息。但和她在一起，我才能感到生命的價值。以前，我根本就不知道為什麼活著，你能理解嗎？」
「嘻嘻，阿彌陀佛，兩位施主，施捨幾杯水酒可也？」桌旁坐兩位便裝僧人，頭頂絡五枚香疤；其中一位身材健壯麵容清瘦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還有一位開口便笑的是熟人。
他是完全不用擔心了，現在的身份是望海集團公司的董事長。
「來看你啊，祝掌門越玩越高級了，上海的事已經傳遍江湖，老子再不來轉一圈，你這齣戲還唱的圓滿嗎？」
「一塊田黃，值不了多少錢。」老騙子瞄一眼，習慣性的對小騙子潑冷水。
「你……叫我于姐？」於藍停住手，痴看著祝童。
老騙子果然住在新錦江，還是一套高級套房。
陳家果然沒有利用望海洗錢，還把望海製藥列置進某個國家工程內，爭取到一系列的優惠政策，土地出讓金全免；僅此幾下，望海的局面就有脫胎換骨的改變。
「前幾天去哪裡了？」
「需要我把它交給你大師兄嗎？」
「於藍，冷靜
大師兄有個很有福氣的名字，叫祝福，做的文物生意，江湖人稱金眼雕；這次折進去的原因祝童還不清楚，只知道是過失殺人。
「很好，玉女比玉夫人好。」
「這位大師如何稱呼？」祝童看向那個陌生的和尚。
於藍沒有說話，手按在祝童頭上。
「于姐。」祝童手指扣緊她的腕部穴位，強迫於藍清醒一些。
她是潮濕而狂熱的，在床上熱切迎合、承受著祝童狂躁的衝擊與蹂躪。她代表著祝童的過去，但過去是在現在的祝童看來，是無奈且且沉重的負擔。
「秦兄，麻煩你送我回去。」
老騙子沒說話，小騙子的算路明顯比他想的要高明；先拋出的兩枚印章需要時間在江湖上醞釀，等兩個月後祝童的大師兄出來，有心人應該已經冷靜思索過，那兩樣東西的真偽也會被仔細檢查過。
「出差，有問題嗎？」
祝童「哦」一聲沒多說，江小魚到醫院幹什麼，祝童最清楚，他是在操心趙永兵身上的秘密；很快，也許就在今夜，江小魚會再沒時間和精力關心祝童，更別說去惦記成風了。
主要是幾條自動化生產線，牽扯到廠房的設計，所以他們要趕在年前沒確定用哪家的生產線之前；陳家派到望海的副總黃傑說，春節過後有銀行資金比較充裕，要把握好這個時間點。
於藍被情慾激蕩的滿臉通紅，裸露出潔白滾燙的肌膚，低聲道：「過了今夜，我再不會了。」
四、五歲的小丫頭哭是一回事，十多歲的小丫頭就不好對付了，看來老騙子是抵擋不住才把祝眉帶來，小騙子只好答應。
看來，工作效率與利益是要挂鉤的，沒有利益，工作效率八成也好不大那裡去。
此次到上海，老騙子還真是為公事而來。
「不會的，這次只是想和你好好聊聊。你看，這一段你整天保護我，太辛苦了。我知道給你不缺錢，請你喝杯酒，聊表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