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面具》第十卷 霧裡看花

三、春雨如絲最纏人(上)

第十卷 霧裡看花

三、春雨如絲最纏人(上)

「我是祝飛,今後沒有索翁達活佛了。」索翁達與他的手輕輕一觸就放開,面無表情的坐在祝童身邊。
祝童對藍湛江的照顧與周密安排感動,卻想不清楚究竟是為什麼,拉起索翁達上雷諾車走了。
「是他們先惹我祝門。」
秦可強好像也知道祝童身上的古怪,開著車微笑著;索翁達為什麼會成為祝童的弟子他不明白,總歸與竹道士脫不了干係。秦可強笑得是,祝童今天這一鬧,把風雨飄搖的江湖搞亂了;有索翁達在,七品祝門今後真的很威風。
藍色妖姬確實很美,單調的辦公室內有了它,心情自然鬆弛;只是,美麗的花香也是誘惑,祝童看著藍色妖姬,有馬上吃掉它的衝動。
「我剛才給蘇警官打過電話,她心情很不好;主任,你們倆掙錢不容易,不能完全依靠警方的調查。如果最後沒結果怎麼辦?這樣案子,就是出了結果,拿到錢的可能性也是很小的。他們比兔子還警覺,一旦發現情況不對,第一步就是向境外轉移財產。」
「秦老替你開回去。」回頭對秦可強說:「先帶他們走,我和秦老進去交代一下,我們把祝掌門的車開回去。」
祝童在索翁達背負下走出普賢寺,藍湛江拉開雷諾旁的黑色大別克;祝童搖搖頭:「我能堅持。」
剛才,緣寂師太的笑里含針正射在祝童胸口,也怪她太狠毒,如果這一針射向別的位置,祝童也許已經倒了。鳳凰面具還鑲嵌在祝童胸口,那裡是祝童身上最堅強的所在;這一段他雖然很用心的練習「中」字,鳳凰面具還是紋絲未動。
「祝童,沒必要得罪一品金佛。」該說的,秦可強還是要說。
半個小時后,兩道燈光出現,藍湛江與秦桐終於回來了。
於是,葉兒就坐在系雲軒上隨梅葉學畫。
祝童與他們告別,看到從周圍走出六條漢子,坐上秦可強與藍湛江的車先走了。
「為什麼?你做錯什麼了?」祝童奇怪的看著她,陳依頤今天穿一套暗色系套裝,整個人看去比平時莊重了。
祝童不耐煩,看看手錶已經凌晨四點,看著普賢寺方向嘀咕道:「怎麼還不回來,與那些禿驢有什麼好說的?」
「祝飛現在是祝門弟子,一切遵從師父的意思。」索翁達回答的也很妙。
「你是個怪人。」皇帝不急太監急是沒用的,陳依頤不好再說什麼。
「我不知道你出了那樣的事,不該對你亂髮脾氣。」陳依頤說完,指著花瓶:「喜歡嗎?這是為你準備的。」
這六條漢子看去都是高手,他們剛才都遊盪在普賢寺周圍,如果自己在裏面出什麼意外,藍湛江能狠心血洗普賢寺嗎?
從這裏看不到普賢寺的影子,大別克熄火滅燈,三個人靜靜的呆在黑暗中等候著。
「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今後幾天不要亂跑,既然受傷,就要有個受傷的樣子。怎麼樣,那件事需要我幫忙嗎?鑄石房地產公司不是無懈可擊。」藍湛江完全是以大哥哥對小弟弟的口吻說這番話,祝童當然不滿意,想了想沒有馬上發作。藍湛江幫忙對付鑄石,這個可能不是沒有,但是,總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
又到周末,是葉兒到梅葉那裡學畫的時間,這一段葉兒一直住在家裡,兩人見面的時間很少了。
「謝謝藍先生,這件事同樣請您為我保密。我知道該怎麼做。」祝童一口回絕,轉身對秦桐道:「秦老伯,謝謝您這麼晚還跑一趟。」
「需要我幫忙嗎?鑄石房地產公司這樣做太過分了。」陳依頤平靜的建議;「我可以找人和銀行談談,把你的房子讓出來。」
書獃子鄭書榕倒是很仔細的檢查了多次,除了對李主任的醫術佩服外,沒找到任何能造成這樣無名疼痛的地方。祝童心知肚明,沙盈盈是住在醫院,是為了避開很多麻煩,比如說那兩位藝術家和宋公子,還有狗仔隊。
「錢?葉兒……」
十幾分鐘后,普賢寺已消失在視野之外,秦可強把車停在路邊,轉身與索翁達見禮。
「別說了,我很傻,想明白就好了。」
江南的三月最美春雨後,清晨一場春雨後,道路兩旁的風景都是潮濕的。河邊的柳枝綠了,路旁的小草綠泊泊泛著水色,油菜花如片片金黃的地毯,左一塊、右一塊覆蓋在田地里。
「該道歉的是我。好了,工作時間,不談私事。」
這句話是在提醒祝童,作為祝門掌門考慮事情要全面,混江湖不能只憑一兩個高手;如果索翁達某一天離開,祝門會不會招來報復。
前幾天,祝童與師兄祝雲見面還說起過,他如今身份不同,作為祝門掌門,對大師兄不能再如以往那麼冷淡。
碎雪園內,梅葉在系雲軒等候葉兒,水邊,一樹桃花開得正艷。
藍湛江沒糾纏這個問題,皺著眉頭說:「空木大師沒說什麼,無情很不滿意,說祝掌門這樣做,是公然落一品金佛的面子;如果江湖上的朋友知道了,大家會怎麼看?我已經向他們保證,只要普賢寺不走露消息,祝門與石旗門不會對外亂說話。」
秦可強發動大別克絕塵而去。別克開出沒多遠,祝童就從索翁達懷裡掙脫出來,嘿嘿笑著拍拍活佛的肩膀:「不錯,有前途,咱們祝門弟子就是要靈活點,學會隨機應變。」
藍湛江交代完匆匆走進普賢寺,他與秦桐趕來為的是替祝童解圍。沒想到,祝童看似無理,卻是帶著天下第一高手來耍威風。秦桐還在裏面與空木說話,替祝童擦屁股的意思。
「到時候,我與祝兄一道去。夜了,大家回去休息吧。」
祝童心疼的對葉兒說:「葉兒,過去就過去了;你說過,只要我們倆在一起,錢不重要。這件事不是你的錯,也不是絹姐的錯,是姓余的騙子太狡猾。高興點,你這樣,我很心疼。」
「祝門大師兄三月二十號出來,你去嗎?」藍湛江猛然說起大師兄的事,祝童算一下,還有半個月,點頭道:「會去的,藍先生,多謝費心。」
第二天上午,祝童剛走進網路信息中心,就看到自己的辦公桌上多了個精美的花瓶,裏面插著一束藍色妖姬。
「索翁達活佛,我是石旗門秦可強,幸會。」
陳依頤的話把祝童說動了,就這麼被騙去一百八十萬,也確實肉疼。但是想到鑄石房地產公司的老闆李弓,祝童泄氣了,搖搖頭:「還是等一下,葉兒是警官,她相信法律。」
可笑的是,索翁達按住祝童胸口的同時,已經知道他在假裝受傷;卻沒說破,還藉機發揮,逼得緣寂師太自廢武功,為祝童除掉一個潛在的對手。笑里藏針實在太可怕,簡直是防不勝防,今天已經與嵋山派撕破臉了,這樣做是很必要的。
下車再次見面,照例先是一陣客套,藍湛江仔細打量一會兒索翁達活佛,小心翼翼的問:「請問祝飛先生,能在祝門呆多久?」
也怪了,沙盈盈最怕陳依頤;嬌滴滴個人面對祝童嬌滴滴的,看到陳依頤就很正經了。她的傷在祝童小心呵護下已經能正常活動,攝製組的行程也已經開始。只是,沙盈盈還住在醫院的高幹病房裡不走,說是傷處時常會疼,請李主任費心治徹底。
「年輕人不能快意恩仇,到老了就會後悔。」秦桐也說莫名其妙的話,眼睛里的笑意似乎在說,他對今天晚上的事情很滿意。
事情就這樣拖下來,每天上午,祝童都要去高幹病房看一下沙盈盈,陳依頤每次都全程奉陪;醫院里開始傳出關於李想和陳依頤之間的閑話。
清早,祝童到蘇娟家樓下接上葉兒,雷諾車開出上海后,看到兩旁的風景,葉兒才高興一點。
「對不起。」陳依頤等祝童坐下,走過來低聲道歉。
接觸時間長了,小騙子對這個光彩奪目的明星不無憐惜,畢竟,沙盈盈也是美麗的;論身材,是祝童見過的最曼妙的一個。
「算了吧,警方正在調查,還是等有結果再說。」陳依頤是從什麼渠道得到的消息?祝童想到田公子,又想到百里宵。
「我的車?」祝童念念不忘的還是自己的汽車。
葉兒把車窗打開一條縫,風,吹來醉人的清香。鳥兒棲息在路旁,唱著動聽的歌。雷諾車放慢速度,讓濕潤的空氣更多的進入,把泥土的芳香、桃花油菜花的味道裝進來。
一代高手緣寂師太自廢武功,普賢寺內的爭鬥也就告一段落。
藍湛江低聲在他耳邊說:「我知道,做戲要做到九分上,今天你自己開車走,日後會有麻煩的。」
「我知道。對姐姐也是這樣說,可是,我不能這樣說服自己啊。」葉兒把手按在祝童的手上;「你是為我來上海,怎麼能說我沒責任?李想,那是一百八十萬啊。我害怕,你不怪我,我更害怕。」
「他們還有什麼好說的?」祝童不滿意的撇撇嘴,一副得了便宜賣乖的嘴臉;「如果不是我,無情哪裡有機會與這樣祝飛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