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霧裡看花
八、青蓮九龍燈（上）
「掌門，還有人要殺我嗎？」事情說完，祝槐有點擔心的問；弘法寺內外的充斥緊張的氣氛。
午後，霧氣飄進弘法寺的大殿，外面又開始落雨，把整個獅子山攏在雨霧內。
等祝槐進入房間，才看到金蟬也在場，也認識了金蟬的男人：燈下黑家族中一個很有勢力的文物販子。
他知道燈下黑是個以盜墓為生的家族，在道上名聲顯赫，川、陝、予附近的古墓，基本上都被他們光顧過。祝槐與燈下黑接近，主要是要依靠燈下黑的耳目，尋找鳳骨鬼鞭的線索。
「師兄，如果金蟬的，我是說，如果那個孩子真是你的，你準備怎麼辦？」
祝童緩緩的念出這幾個字，大殿內捲起森森怨氣。
祝槐在拖時間，金蟬知道他是從不吸煙的，也知道自己的男人要做什麼；她只摟著孩子不出聲。
四年前，金蟬忽然消失了，等她再次出現在祝槐面前時，已經是別人的妻子了。
金蟬的男人當真拿出幾件青銅兵器，戲謔的要祝槐鑒定，也就是在這時，失蹤了將近百年的祝門寶物鳳骨鬼鞭，出現在祝槐面前。
祝槐在審判期間一直渾渾噩噩，有時清楚有時糊塗。正是在那時，江小魚知道了祝槐的真正身份。在各方面的壓力下，他放棄了除掉祝槐的想法。為了錢暗殺江湖同道是件很嚴重的事情，江小魚被迫遠走西域自我流放。
「師兄，我想知道一件事，你身邊有沒有什麼貴重的東西
蓬麻功不是別派的功夫，修鍊艱難卻很穩定，即使受重傷；影響的只是功力的虛實，對蓬麻功本身的層次沒有影響，只要潛心修鍊，一年內都能恢復過來。
祝槐當時已經年近四十，他不像祝童那麼風流，對男女之事完全是個呆瓜。
祝雲正在喝酒，被祝童的話噎住了；「咳咳」幾聲對祝槐說：「大師兄，到這個時候了，你……」
本原和尚也因為做偽證被判刑兩年。
祝童的問話漸漸多起來，有時問的是祝槐不注意的細節，有時問的是當是金蟬的反應。
「是。」祝槐撩起右手袖子，手腕處有一道傷痕。「我的血染紅了鳳骨鬼鞭，它好像變得有生命。」
祝童心頭一緊，他早看出祝槐的眼睛有問題，卻被想到是江小魚下的手；原來自己猜錯了，汽笛是被五品清揚請出來的。
只翻看案宗，祝童就知道，張律師的成功不是偶然，本原的證詞本身滴水不漏，張雪丹是從他的身份入手，先證明他是個矇騙信眾的花和尚，有多起欺騙信眾財物甚至猥褻女香客的前科，才間接推翻本原的證詞。
「我進看守所后，江小魚還想殺我，直到我報出名號。」祝槐開始講述事件的真相。
祝雲啊一聲，祝槐的左眼瞎了，從外表根本看不出來。
「但願我猜錯了，不是燈下黑要殺你報仇，也不是鳳骨鬼鞭，是為了寶藏啊。風骨鬼鞭，它
但是，金蟬雖然結婚了，卻還沒斷了與祝槐的關係，兩個人就這樣拖拉著。
「就在這時，我又能看到東西了，鳳骨鬼鞭上傳來陣陣清涼，我又能活動了。」
後來的事情祝童大概知道，老騙子來了，八品蘭花的張雪丹剛從國外歸來，是重慶律師界有名的美女。她接手這個案子后，為祝槐做意外傷害辯護，成功的駁倒了本原和尚的證詞。張雪丹律師也憑藉這個案子名聲大噪，奠定了她山城名律師的根基。
「你殺了幾個？」
與金蟬有了那層關係后，祝槐就完全陷進情愛的漩渦內，智商直線下降。多年積攢下來的寶貝，只要金蟬多看兩眼就不是他的東西了。
金蟬，到出事時也不知道這個看似老實可欺的人，竟然是八品江湖中七品祝門的弟子。
「是。」祝槐仔細分辨一下，肯定的說；「後來，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醒來后已經在監獄里，腳上砸著重銬。渾身的氣力似乎被抽空了，連手臂也抬不起來。奇怪的是，我身上一點傷也沒有；只是右眼看不到了。這身功夫，一直到一年後才勉強恢復。」
祝槐對祝童做掌門再無任何意見，他雖然年輕，卻有一顆鬼魅靈動的腦袋。思索片刻，緩緩說道：「那是燈下黑的族長金衛丘賣給我的，那是在冬天，他們在商洛山內挖到一個大墓。金蟬來邀我去鑒定，東西太多，他們不敢拿到西安來。東西確實不錯，
但是一旦被廢去蓬麻功，這個人也就等於完了，他會變成一個痴獃者。
「不知道，我只見過他一面。」祝槐獃獃的看著殿外的雨；「無論是不是我的孩子，他都是無辜的；如果金蟬願意，我會負責。」
「忽然，眼睛一麻，江小魚不知用什麼射中了我。我還以為兩隻眼都瞎了，渾身一點力氣也沒有，想著這次要被人殺掉了。我聽到金蟬的哭聲，她的男人還沒死，在大聲罵她，說她是掃帚星、倒霉鬼。我的神智開始恍惚，勉強問金蟬：那個孩子究竟是誰的？是不是我的？金蟬沒有回答，她只是哭，我聽到孩子也在哭。江小魚獰笑著說：這麼漂亮的小娘子，為誰生孩子都是不應該。金蟬尖叫著求江小魚放過我，又求他救救她男人。」
這就好辦了，祝童以為，只要顯示出實力，燈下黑沒膽量對抗七品祝門。
「殺了一個傷了一個，那是他們請來的幫手，身體敏捷。」祝槐指指自己的右眼：「這隻眼睛就是那時瞎掉的。他們請來的殺手，是五品清揚的江小魚。」
祝童在大殿里踱步幾圈，停在祝槐跟前；看他沒有回答，又說：「燈下黑找到你之前、或者之後，你應該得到過一件寶物。這場麻煩
他叫本原，附近寺院的僧人，據說是路過時聽到求救聲；本原是報案人，也是他證明祝槐殺了金蟬的男人。
弘法寺大殿內的三個人，心裏都在想這個問題。
就是在這個過程中，金蟬的男人撲上來要用刀砍祝槐，被鳳骨鬼鞭誤傷腹部。
從進入房間的那一刻起，祝槐已經知道對方要害自己，隨手就把浸過祝門迷藥的香煙點上。在那個圈子裡，大家只抽自己的煙，不會接別人讓的煙。
「是誰先動手？」祝童凝視著祝槐問，這個問題很關鍵；如果真是自衛誤殺還罷了，如果祝槐先動手殺人，礙於門規，祝槐就要被廢去蓬麻功逐出祝門。
江小魚出手的瞬間，祝槐抓起了鳳骨鬼鞭；論格鬥的本事，祝槐根本不是江小魚的對手。他只會拿著鳳骨鬼鞭抵擋，拖延時間，希望屋子裡的煙氣中的迷幻劑快點發作。
「我不知道，那時我整個人都是恍惚的。我只知道站起來后，江小魚正在調戲金蟬，我讓他住手。江小魚罵著什麼，又撲過來。這次，他的動作變得很慢。我要刺瞎他的眼睛，鳳骨鬼鞭就指到他眼前。江小魚叫一聲，捂著臉跑了。」
「後來，金蟬說那孩子是我的，還求我放過她男人，說是……我當時只想殺人，想把周圍的人都殺光。金蟬在我眼裡，一會是仙子，一會是魔鬼。我感覺渾身上下充滿了暴厭的殺機
弘法寺內，當年的情形在祝童面前漸漸清晰。
「鳳骨鬼鞭在哪裡？」
作為兇器，虎紋青銅鈹應該被公安機關收繳；三年半過去了，它還會在那裡嗎？
在找上祝槐介之前，燈下黑沒掙到多少錢，由於有了祝槐的初步鑒定，燈下黑才得以避免被盤剝的太厲害就。但是，金蟬提出讓祝槐代理銷售他們盜墓得到的文物時，祝槐拒絕了，他總還保持這祝門弟子的身份，不會參与這種事情太深。
「江小魚臉上的傷，是你留下的？」
「是他們先動手，屋裡有四個人，他們要把我綁起來，裝進麻袋沉江。」
「後來呢？」
但是，警察來了之後，卻發現祝槐身上一點血跡也沒有，他獃獃的，似乎被驚嚇過度失去的樣子。
「掌門，您說得不錯，是有一件東西，這一切也確實是由它而起。」
「是不是他？」祝童又拿出一張照片，案宗內關於本案的關鍵證人。
有一天，川北有人出大價錢請金眼雕到重慶，說是鑒定一批青銅兵器。
「師兄，你是說鳳骨鬼鞭救了你。」
要做到這一點，一定要做大量的工作，後面支撐張雪丹的，是三品藍石深厚的人脈與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