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卷 厚薄冰
十一、鑽石與玫瑰（下）
車近小鎮，祝童打開車窗呼吸新鮮空氣，忽然把速度慢下來，夜幕下傳來幾聲遠遠的呼叫聲，是母親在呼喚孩子回家睡覺。
知道了又能如何？說藍湛江在背後搗鬼嗎？對誰說？
目的呢？他為什麼要這樣做？那個時候……應該是比逼自己接手東海投資，很難說老騙子和梅葉有沒有份。現在嗎？好像很有點忌諱的樣子啊；他此時說得話要多問個為什麼。
況且，藍湛江完全可以把所有的責任推到張弓身上，讓他辭職似乎就能解釋很多東西了。
寶馬比雷諾性能優越，祝童離開市區后把車開得飛快，本來需要四個小時的車程，三個多小時就到了。
「哦，很抱歉，我不清楚您說的誠意是……？」
藍湛江似乎感應到祝童的情緒，神秘的笑笑：「生意場上什麼事都可能發生，帝海房產地產公司在田旭洋手裡是塊賺錢的肥肉，但在謝小姐手裡，只怕會變成麻煩。」
福華造船籌備處還安排了夜遊黃浦江與遊艇上的答謝晚會，這麼早靠岸，是為了照顧一些身份特別、不喜歡熱鬧的客人。
「如果是求婚，只要有真誠的愛情就足夠了，我不太在意形式。卡姆萊爾先生，如果沒有愛情，即使有一萬朵鮮花，也不代表任何誠意。」葉兒表現的很配合，把頭倚在祝童肩頭，甜甜的笑著。她的英語沒有小騙子流利，甚至可以說生硬，但足夠讓客人明白她的意思。
葉兒回頭看看，後座上是兩隻七十五升旅行包，還有兩袋食物和水。
祝童把車停到「自己家」門前。
「施瓦茨先生要求見你。」等祝童的廢話告一段落，葉兒低聲在她耳邊說。
「到了。」
靠在碼頭上，船長勞倫斯就不會在意超員不超員的問題。
「沒錯，藍先生分析的很有道理，謝謝了。」祝童瞥見葉兒正走過來，抓起柳曼湘的手腕，裝作號脈的樣子。
「蘇小姐是夢幻般的理想主義者，我知道她一定喜歡李先生的玫瑰；西蕾婭小姐更現實，喜歡鮮花更喜歡鑽戒。西蕾婭，回頭我代表公司送您一束藏有鑽戒的玫瑰，希望您能熱愛我們的公司。」
「我馬上就去。」小騙子挽起葉兒手，對藍湛江和謝晶說聲抱歉。
「噢，如果鑽戒足夠大，沒有鮮花也不會介意。但是，為了今後更幸福，最好有鑽戒，也有玫瑰。」西蕾婭的回答，讓祝童和卡爾都笑了。
帝海房產地產公司既然那麼重要，田旭洋一定會萬分小心。沒有人在背後指使，那個瘦小精明的老闆之不可能在第一次股東大會上，當眾落陳依頤的面子。
江小魚和無聊大師，今天一整天都沒機會和祝童交流，小騙子安排宋中仞對他們貼身照顧。
藍湛江不愧見識超人，祝童也剛想明白，他說得兩種可能都建立在田旭洋裝瘋的基礎之上。如果陳
「夜裡怕是要冷啊，沒有火塘……」葉兒顫抖著，做最後的努力。
「不妨換個思路想想，兩次簽約失敗，田旭洋可說被你逼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他已經沒有資本去應付那一大幫國內國外的債主，更不可能出逃，那樣會讓他死無藏身之地。最好的選擇只能裝瘋。祝童，如果你成全了福華造船，對田旭洋來說是求之不得的好事。你盡可去說服陳依頤賣掉帝海房產地產公司。如果失敗，算是好事，如果陳依頤能賣掉帝海房產地產公司。事情就麻煩了。」
「不會，我們已經訂婚了。就在這裏，葉兒忘了嗎？」祝童把汽車熄火，門內走出他曾經的老中醫「家長」。
「瞧，我們都得到了滿足。但是不一樣。」祝童握住葉兒的手，輕輕摩挲中指上的訂婚鑽戒，對卡爾說：「生意和婚姻不一樣，更現實更實際。卡爾先生是前輩，至少在今天之前，我沒有看到從你們那裡傳來的任何誠意的表達。」
柳曼湘大病初愈，剛才一直沒說話，此時聽不懂了，忍不住問：「藍大哥說錯了吧？」
卡爾明知道祝童在沒事找事，卻也只能幹笑著眼看小騙子離開。道理千萬條，就看你怎麼講？誰來講？卡爾認為，對方胡攪蠻纏的本事高人一等，未來的談判一定困難重重。
祝童從後座提起一袋禮品
葉兒走近時，正聽到祝童在囑咐柳曼湘注意多鍛煉之類的廢話，她仔細打量，才發現這個包裹的很嚴的女孩曾經是「10·9」事件的受害者，李想的病人。
「很遺憾，如果李先生拒絕補救，我和史密斯先生都會認為您缺乏合作的誠意。」卡姆萊爾開玩笑似的說；「就如您向美麗的蘇小姐求婚，卻忘了獻上一束鮮花。蘇小姐也許會接受您，心裏一定會有些許的遺憾。」
「我們不怕麻煩。」謝晶已經開始算計要出多少錢去購買帝海房產地產公司。
秦可強扮成侍者，一直不遠不進的看著他們。江小魚雖然表面上很盡興，都知道今天沒什麼機會了，也就早早的告辭。
祝童首先自我檢討，說由於自己缺乏經驗，沒有仔細檢查發言稿，才造成遺漏MTK船務公司的事情，讓卡爾先生感到不快了。並說這完全是手下沒經驗造成的疏忽，希望卡爾先生能諒解。表示回頭一定開除那個員工。
楊輝把寶馬X5越野車送過來，祝童開上車快速離開遊艇碼頭。
祝童也歪下頭，葉兒猶豫一下，只好也在小騙子臉上點一下。
「還是回去吧，姐姐知道會罵我的。」小鎮的夜比上海更黑，葉兒低低的說。
葉兒欲言又止，張張嘴，實在沒什麼理由拒絕。幾天來，她一直注視著這個騙子，看著他為工作忙得團團轉，休息一下是應該的。
「開慢點，你要去那裡啊？還有客人呢？」葉兒抗議著。
小騙子婉轉的拒絕這個建議：「正是為未來能順利合作，我認為沒必要補救。中國有句成語：畫蛇添足。原本可能沒幾個人注意到這點小瑕疵，如果發表聲明，容易引起不必要的猜測和誤解。」
藍湛江又說：「祝童，你想過沒有，如果陳依頤小姐遇到的阻力是有人在暗中謀划，只怕帝海房產地產公司不會那麼輕鬆被賣掉。據我所知，帝海房產地產公司是田公子酬勞各方面關係的重要工具啊。」
「不好，沒打招呼，老屋什麼也沒有。」
祝童沒有接受任何一家媒體的專訪，也沒有留下參加晚上的活動，對蕭蕭和吳瞻銘交代一聲，叫上葉兒走下「東海騎士」。
江湖本就是一個鬆散的聯合體，在某種情況下想要達成某種交換，這樣的指責才有幾分價值。
卡姆萊爾·施瓦茨在頂層甲板上，吃飯前，他接受了兩家媒體的採訪，境內境外各一家。表達出對今天的新聞發布會的些許不滿，僅此而已。既然雙方還要合作，誰也不能在外面說太過分的話。
「不會的，我們在一起，一定會大汗淋漓。」祝童曖昧的笑著，在葉兒耳邊吻一口，說：「快去吧，我等你。」說完下車和老中醫熱情的寒暄。
「我的意思很明白，今天是福華造船籌備處成立的日子。在如此重要的時刻，我沒有看到史密斯·沃森伯格先生；他才是MTK船務公司的董事長。卡爾先生，您可以隨便詢問一位船上的客人，他們至少在十天前就得到這個消息了。從東京到上海，飛機只要兩個小時，我更有理由表達
是啊，祝童放開鑄石房地產的事把心思回到陳依頤身上，發現事情原來沒那麼簡單。
「卡爾先生，謝謝您的慷慨。」西蕾婭乖巧的在卡爾臉上輕吻，表達自己的感激。
只是……葉兒懼怕單獨和他在一起，雖然內心抗拒與這個騙子之間的親密接觸；但是身體卻好象很享受那種感覺。
「哈哈哈哈，卡爾先生真有意思。」祝童放聲大笑，攬住葉兒腰肢，問：「蘇小姐，您會介意嗎？」
「從現在開始到明天，只須你想我們兩個，不要想別的事。」寶馬X5越野車駛上高架橋，祝童握住葉兒的手；「我們去你們老屋度假，就我們倆。上海太悶了，喘不過氣。」
「我早安排好了，瞧後面。」
池田一雄不喜歡熱鬧，陳依頤的身份不允許她湊熱鬧，他們就屬於必須離開的客人。
又是件頭疼的公案。
另外，還要接收另外一批年輕的客人上船，他們是一隻管弦樂隊。
「西蕾婭小姐，您認為鑽戒與鮮花，那個更重要？」祝童又問西蕾婭，她一直在偷笑。
進入小鎮，街邊人家透出溫暖的橘色燈光，映出溫婉的小橋流水，不管外界是如何的變化，河水依然是不緊不慢，緩緩的流淌著；襯托著江南水鄉質樸。
有西蕾婭和葉兒兩位漂亮的小姐在場，談話的基調就不會太沉重。
下午五點，結束了一天愉快的海上之旅，「東海騎士」號緩緩靠上遊艇碼頭。
「到了。」
小騙子腦子裡飛快過濾著陳依頤接手旭陽集團前後，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