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面具》第二十一卷 路幾千

九、耳光(上)

第二十一卷 路幾千

九、耳光(上)

「主任,我在你眼裡真的毫無吸引力嗎?」一條潔白的大腿從窗台上探下來,陳依頤不無挑逗的說。
「依頤,何苦用這種事破壞我們之間的友誼?你是旭洋集團的老闆,我只是個打工仔。」
陳依頤的臉色瞬間失去了血色,她在海洋醫院呆過不短的時間,對唐博士有一定的了解。在海洋醫院,唐博士有個外號:月亮先生。
金茂大廈,福華造船籌備處的長期包房內。
「你這個問題,不屬於中醫。」祝童不好意思了,只好重新坐下。
祝童想不到合適的理由反駁,只好說:「我們不可能活在原始社會。」
「主任,你為什麼要自找沒趣?」陳依頤瞪著水色充裕的大眼睛楚楚可憐的看著倚在沙發里的男人。
祝童不在繼續探討了,接著說:「如果喜歡的話,就要信任身邊的人。你不是上帝,上帝在人間有十二信徒為他打理身邊的雜事。天堂里有大群天使。依頤,如果對百里先生有什麼懷疑,應該在第一時間溝通。重要的是,你們有相同的利益。」
陳依頤說道動情處,輕輕撩開浴袍;伴著清香的體味,一片春光呈現在祝童眼前。
「近期,我有兩次看到夏姐從百里先生房間里出來;她的狀態……很可疑。」陳依頤不好意思說,把情慾用一個含糊的詞彙表達。
由於出來的匆忙,陳依頤沒帶隨身衣物,此刻就穿著酒店準備的浴衣。濕濕的浴后美人把平常的浴衣穿出不一樣的感覺。
即使是田公子不出去,外人能通過這條密道進去見田公子,比如四大金剛或江小魚,對於旭陽集團和福華造船來說,也是個巨大的隱患。
「還喝嗎?」陳依頤走到酒櫃前,審視著酒店擺放的幾種酒。沒發現一樣滿意的。
只是,陳依頤的疑心也太重了一些,這些事完全可以和百里宵攤開了說。
「對於你來說,也許是。」祝童盯著陳依頤的眼睛,徐徐道:「我們認為,田公子現在的醫生不稱職,他需要接受精神科專家的常規治療。如果依頤同意的話,我想請海洋醫院的唐博士作為田公子的主治醫生。」
「據你所知,嘉雪花園有地道或類似的東西嗎?」祝童轉過身,他知道,陳依頤的卧室在田旭洋書房的下面,外面是後花園。如果嘉雪花園內有什麼密道的話,無論田旭洋或夏護士長使用密道,都可能驚動陳依頤。
「交給誰?哥哥現在的樣子根本就見不得人。」
意思是,唐博士幾乎每個月都會受到病人的投訴。原因嗎,不外是對病人的治療自由心證問題,也就是說,他很喜歡用恐嚇的方式開出大處方。一些病人原本只是輕微的心理疾病,很可能被他治成真正的精神病。
衣襟半掩,浴后的肌膚羊脂美玉般,兩條線條圓潤的玉腿滑出半截,美好的身段一覽無餘。浴袍只及膝上,一對雪白的小腿讓人浮想聯翩,小巧的纖足調皮的互相交錯著。
陳依頤安靜的思索片刻,點點頭:「是啊,差點上當。主任,你真厲害。」內心的芥蒂一旦形成,對於陳依頤和百里宵之間的信任必然造成傷害。他們如今是旭陽集團的實際掌控人,如果沒有百里宵,陳依頤會很吃力;沒有陳依頤的信任和支持,百里宵的手腳等於被束縛住了。
不禁感慨,自己和百里宵終究是外來者,對上海的理解還很膚淺啊。
「小氣鬼。」陳依頤丟過來個枕頭;「我想和你談談百里先生的事,他是你的朋友,有些事,你應該知道。」
此時此刻,是個男人都會有反應。
「關於什麼的想法?」陳依頤看到祝童的表情變得凝重,小心的問:「是不是出了大事了?」
「為了不讓你有心裏負擔,我想先說兩句很有哲理的名言。第一句,人生得意須盡歡;第二句,得之我幸,不得我命。上海不缺機會不缺俊男靚女,缺少的是純粹的愛情。我想,讓我感動的不是你,是你和蘇小姐之間的感情。主任,我不會勉強你接受我,也沒人能勉強你。剛才我看到記者了,明天上午,我們之間的緋聞勢必鬧得滿城風雨。你在做給誰看?我認為,不只是蘇小姐。」
原來真的有事要談,祝童打起精神,壓抑住蝶神的躁動。
「你可以聘請職業經理人。那樣的話,你的生活會很輕鬆。」
這具胴體的確很出色,雪白的肌膚的就如凝脂一般嫩滑,柔順的長發流淌在幼稚的香肩,堅挺的雙峰之巔是魅惑的極點,兩珠櫻紅在祝童注視下一點點凸起。所有的一切足以讓任何男人心神俱盪,更何況祝童最近未近女色。
祝童恍然,嘉雪花園的歷任主人都是位大人物,在過去的年代里,別墅下面有防空洞不足為奇。可是,這個信息直接打擊到祝童的另一個預想。既然是防空洞,外面的出口就有太多的可能。可以說,雖然表面上看去嘉雪花園布置得戒備森嚴,在有心人看來,根本就是個赤身裸體的美人。
陳依頤泡了個熱水澡,酒意已然消失了多半。
「依頤,是一種什麼樣的聲音?」一絲耐人尋味的微笑浮現在祝童臉上,有點意思了。
「都是,都不是。」對面的是個銷魂尤物,又是最重要的合作夥伴,祝童泛泛的應付著。
「我愛上這張床了。」陳依頤跳上外間的大床,擺出個慵懶性感的姿勢。不得不承認,這具火熱的胴體很有蠱惑力,特別是對於曾是情場浪子的祝童來說,很容易喚起放浪的記憶。
「我也想啊,可是你看看我身邊,從父親到哥哥,還有夏姐,一個個都是什麼樣的例子?從青春期開始,我就對婚姻沒有任何信心和奢望。我身邊的都是些什麼樣的男人?不是宋公子那樣的,就是余曉江那樣吃人不吐骨頭的傢伙。我不會允許一個平庸的人享受我的美麗,可是,凡星道長和你一樣,對我沒什麼興趣。天啊,我花了那麼多錢把自己塑造成如今的樣子,竟然沒人懂得欣賞。」
「如果不喜歡的話,你完全可以退出,把這些麻煩事交給別人。」
「我覺得,百里先生和夏姐之間的關係不太對頭。」
祝童一直以為田旭洋是裝瘋,他可以在佳雪花園內自由活動,只是不能走出去。如果有密道能自由出入嘉雪花園,能見到外面的人,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
「喜歡不喜歡,旭陽集團都需要我去操心。主任,有話請直言,我不是小孩子。」
「旭陽集團如今的狀況不適合請職業經理人,現在是關鍵時期,不能出一點紕漏,他如果闖禍了怎麼辦?」陳依頤還是戀踐權勢啊,這樣的擔心是那麼的多餘。
「嘉雪花園曾經是我家,小時候,我喜歡在走廊里跳舞,感覺自己就是一位可憐的小公主,孤獨的等待一位勇敢的騎士。可是,那裡現在就像一座漆黑的墳墓,每天晚上我都需要藉助藥物才能有幾小時睡眠。我害怕面對哥哥,害怕嘉雪花園的一切。有很多次,我會被一種奇怪的聲音驚醒。可是,醒來后再也聽不到那種聲音。」
「好象有人在耳邊竊竊私語,那是……很模糊的聲音。我找不到合適的詞去形容,就像有人在你腦子裡來回走動。」陳依頤苦惱著,不知不覺,酒杯已經空了。
「他做了什麼事?」
「但是,那是人性啊。」陳依頤移到沙發上,幾乎緊靠著祝童。
更受不得誘惑的是蝶神,小精靈已經渴望了一段時間,僅靠酒精,已經不能完全滿足它的需要;祝童感覺到,自己的下體已經有了強烈的反應。
「我不同意,唐博士出手太重;如果換醫生的話,我寧願找個名聲比較好的。」
「早點睡吧,上午還有好多事。」祝童忍住重回海洋醫院的衝動,起身打開套間的門;「你住裏面。」
房間里飄蕩著曖昧的味道,祝童坐在床邊,看著陳依頤漂亮的臉龐和迷人的紅嘴唇,強迫自己鎮定。
是啊,讓月亮先生做田旭洋的主治醫生,確實有點太明顯了。夏護士長也是從海洋醫院出來的,她那關就不好過,弄不好會憑空惹出一場是非來。
「是嗎?」祝童以為陳依頤在瞎說,和夏護士長有曖昧關係的是江小魚和田旭洋。百里宵見過王向幀,也知道夏護士長和王向幀、江小魚之間的糾葛,不可能如此不明智。
「哼!又在演戲。主任,哪個才是真正的你?李主任或者在水鄉人家那個?」
祝童給陳依頤留出時間思索,對於任何人來說,這都是個艱難的選擇。
「你很困嗎?我又不是魔鬼。」陳依頤不滿的嘟起嘴,叫住祝童:「主任,從醫學角度分析,女人如果要強姦一個男人,有什麼必須條件。」
「也好,我睡裏面。」
祝童仔細想了想,說:「反間計,依頤,這是人家故意做給你看呢。百里先生不是那樣的人,他是個很實際的人,他的追求在別的方面。女人或感情,在他心裏沒有多少位置。」
陳依頤拉上衣襟從大床上爬起來,到酒櫃處為自己倒杯酒,然後坐到祝童身後的窗台上。
「有句老話說,女大不中留,早晚留出冤孽。依頤,你該找個男人把自己嫁出去。」
「嘻嘻,主任臉紅了啊。」陳依頤位置比較高,能觀察到祝童的大部分反應;「我們都是健康的成年人,我覺得,如果拋開外界的加諸的影響,比如社會地位、宗教信仰、國籍、人種等等因素,愛情本來是簡單而美麗的。如果拋開愛情,在兩個成年人之間,性只是一種單純的需求,與吃喝拉撒沒什麼本質區別。」
「有記者嗎?」祝童故作驚訝;「只是個意外,我們都喝多了。」
「依頤,你喜歡現在的生活嗎?」祝童決定解開她的心結,于公于私,這樣的心態都要不得。
「在某種情況下,人能感覺到自己平時感覺不到的東西,那就是睡眠。依頤,人體的複雜程度遠超我們想象,潛意識裡……對不起,這是西醫研究的範圍。依頤明天可以找個專家諮詢一下。從上次你哥哥被綁架后,我就懷疑嘉雪花園內有條通向外面的密道。」
「百里先生和我有個想法,需要徵得你的同意。」
可是,他還放不下葉兒,那段刻苦銘心的感情,尚在影響他行為。他可以騙錢,騙女人上床,乃至欺騙自己,但是,他不能欺騙愛情。
「是有個密道,在地下室。可是,那只是個防空洞。」陳依頤還是說了。
「密道……」陳依頤遲疑著。
不過,陳依頤同意換醫生已經很不容易了,雖然很勉強。也許,她真的認為田旭洋有精神病?
葉兒她會如何看自己?會不會失望甚至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