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卷 大樹朝天
三、暗潮湧涌（上）
張偉腦子瞬間有些短路，他這才想起來，省電視台雖然距離此處有數公里的距離，但在這個時間點上，這裡是附近唯一提供餐飲服務的所在。
緊接著，張偉在他們身後看到另外幾個人，張偉認識其中的兩個。
祝童轉身，人已經到了女孩身邊，柔聲問道：「請說明白些。」
效果還是有的人，有人開始問身邊的人，這個人究竟為什麼挨打？他剛才做什麼了？
果然是尹石風，他蜷縮著身子躲在一輛賣酥油餅的餐車下，任憑周圍四五個西域赤膊大漢拳打腳踢。旁邊有一位年輕的西域女孩，用紗巾捂著臉輕聲哭泣著。
「老闆，你看到了嗎？」祝童問攤檔老闆。
大家都喝了不少酒，祝童的第一反應是忽的站起來隨著夥計跑去。
向墨擔心地看一眼人群擁擠處，祝童與秦可強已經擠進去了。她很想跟過去看看，或者留在這裏，但知道藍湛江讓她迴避一定有充足的理由，接過張偉遞來的車鑰匙走向不遠處的警車。
秦可強扶起尹石風，還不錯，在祝童他看起來沒什麼大礙，只鼻子流血了，左眼被打了一下，看起來慘兮兮的。
這樣的條件可算是黃金王老五級別的稀缺資源，頗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由於祝童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這邊礙於剛才兩人的震懾，沒人敢伸頭，秦可強已經護著尹石風離開了人群。祝童環視一圈，把錢放到攤檔上，慢慢向街口方向走去。
「沒人看到嗎？」祝童將手上的兩個人鬆開，
張偉坐下來喝了一大口水，眯著眼向擁擠在街道中部的人群看去。
祝童與秦可強對視一眼，兩人同時撞進去。
兩位警官進來了，看一眼掛在樹上的、倒在地上的三個漢子，皺著眉頭問：「他們都是你打的？」
女孩只是哭，搖著頭不回答。
春天的時候，有人曾為張偉介紹女朋友，對方就是這位漂亮的女主播；張偉也在半推半就中與她相處了一個半月。
沒有理會他，兩個壯漢在他被他捏小雞樣捏在手裡動也不敢動，樹上還掛著一個，稍微有點見識的人都知道這兩人不簡單。祝童看到誰，那人都做無辜狀。
張偉看他們的時候，他們也看了張偉一眼，還給了他一個很有深度的神秘微笑。
大漢回頭怒視祝童一眼，鐵棍噹啷一聲掉在地上。他現在就躺倒休息還好些，基本上不會有什麼大礙；如果逞強，肯定落下個腰痛的毛病。
祝童不知道這場衝突究竟如何引起的，可他明白，現在根本不是講道理的時候。周圍已經有人高喊打死漢蠻子了，這裡是少數民族聚集區，任憑事態持續下去很可能會引發一場騷亂。
「他們……」祝童猛地轉頭，看到了兩張故作驚愕的面孔。
一個大漢舉著跟雞蛋粗的鐵棍跑過來，掄圓了砸向尹石風的腰部；這是要把他往殘廢里打啊。
攤檔
張偉在西京做了半年多的刑偵總隊隊長，都知道他是個單身漢，年齡不過三十多，還與省長王向幀的准女婿黃處關係非同一般。
「你們誰看到了，請站出來說一下。」祝童又問圍觀的人群，兩眼冷冷地與每個他看到的人對視著。
傍邊就是一個賣羊蝎子的攤檔，祝童說的什麼意思他們當然明白。他們也相信，按在他們身上的那隻手頂在骨頭縫裡，實在是太恐怖了。
對方搖搖頭，以充滿怨毒、恐懼的眼神看了昨天一眼，緩緩站起來。不是祝童借那一掌解開了他的穴道，這會兒根本站不起來。
張偉本來就無可無不可的不怎麼在意，因為剛到一個地方工作比較多，很快就淡化了與女主播的關係。
一位是省電視台的汪姓記者，上午他們曾一起隨王向幀省長視察天輪路；那個時候，汪記者是首席攝像。
他們應該是剛做完節目，或者中間休息到這裏來宵夜。
幾眼看下來，張偉發熱的腦袋上開始冒汗了。
男人都喜歡美麗的女子，要說張偉當時沒有心動那是不客觀的。如果只論身材、相貌的話，女主播的條件比尹石麗明顯要高出一籌。
此時，祝童與秦可強已經分開人牆擠進了內圈。而原本在他們前面的那個年輕夥計，卻被沒有他們的本事，被擋在外圈了。
在擁擠的人群外圍，張偉看到了兩個身份敏感的同行；他們雖然也有警官的身份，
「要去醫院嗎？」年輕些的警官蹲下來，問那個剛才掄鐵棍的漢子。
祝童接住了另一個，他左手按住拿鐵棍的那個漢子的脖子，右手搭在這個肩膀上，低聲說：「動一下，我捏斷你們的蝎子骨。」
「我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他們是故意的。他們撞了他一下。」女孩指著祝童背後道。
另一位是漂亮的女子是省電視台社會新聞欄目主播，這張臉每天都出現在電視上，西京大部分人都認得。
那老闆看著祝童手裡忽然出現的一疊鈔票，嘴裏啜啜著不敢去接。
喧鬧的人群被突然發生的一切驚呆了，本來是一邊倒的毆打，這兩個突然出現的傢伙三兩下就控制住了。
可張偉畢竟是刑偵總隊隊長，在這個位置上能接觸到很多一般人難以接觸到的信息資料。他很快就知道，女主播不僅家世好容貌出眾，心計也相當了得。
據說，女主播之所以能進入社會新聞欄目，成為理所當然的一姐，正是因為得到了書記大人的賞識。而這位汪姓記者，就是女主播的前任男友。
女孩驚訝地看著他的背影，手裡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一疊鈔票，與剛才給老闆的差不多厚的一疊百元大鈔。
人牆外一陣騷動，兩位身著警服的男子走過來，邊走邊說：「散了吧，散了吧。誰在鬧事？跟我回去說清楚。」
解決了三個還有兩個，他們在最裡面，正一人一隻掰著尹石風的胳膊想
「他沒事，也是喝多了。」祝童在那人肩膀上拍了一下，故作輕鬆地說；「大家都看到了，我根本沒這麼著他。」
正這時候，女孩忽然抬起頭說了一串祝童聽不懂的東西，周圍又開始騷動了。
跑了幾步他又想起了什麼，轉身對藍湛江比劃一下。
「告訴我，他對你做什麼了？如果是他的錯我一定給你個交代。」祝童對那個女孩道。
祝童對付的是拿鐵棍的那個，惱與他剛才的兇殘，祝童下手有些重，金針刺入他腰后命門穴，手指發力一震。
這時，秦可強已到了祝童身後，張偉的酒量比不過秦可強和祝童，反應慢了些。他剛站起來，藍湛江伸手拉住他，道：「張隊不用去了，有事的話他們兩個足夠了，沒事也用不著過去。哈！剛才……李師兄讓我轉告你，即使真的有什麼事，現在也不是張隊出面的時候。向小姐，你需要去車上迴避一下。」
他從警已經十幾年了，從見習期開始一直在刑警第一線，見識過的人和事數不勝數；這樣的經歷使他自然使他的眼光有種與眾不同敏感度。
祝童點點頭，笑道：「喝多了，不小心，純屬誤會。」
事關書記大人，與女主播有關的緋聞只在一個相當級別的圈子裡隱隱約約地傳播著。
書記大人去年到電視台視察工作，女主播一路陪同；只短短的半小時時間，卻在書記大人面前充分展現了自己的才華與魅力。
「我說，他摸我這裏。」女孩鬆開手，露出前胸
秦可強裝成喝醉的樣子，左搖右擺就把兩個大漢撞開，底下暗下黑手，用暗勁封住了他們兩側期門穴。這能使他們再至少兩個小時內渾身無力，想鬧事也鬧不起來。
他對張偉微微點點頭，又對女孩道：「姑娘，今天我朋友喝多了，被人陷害了。請放心，我一定會給你個交代。」說完從女孩身邊擦身而過。
秦可強一手一個抓住他們的脖子，在他們的慘叫聲中高高掄起來，飛起一腳踹飛到傍邊的樹上。
錢是大家都喜歡看的東西，特別是厚厚的一疊錢。
他看看這條手裡的兩個漢子，搖頭道：「沒看到。」
從他們身上的氣勢、佩戴的警銜與筆挺的著裝就能看出，這兩個絕對不是派出所的普通警官。祝童覺得，他們很可能是來給張偉送酒的。
「對不起，能不能說清楚些。大家都看到，他喝醉了。」祝童提高聲音道。
實在是有點多，祝童遞給他的鈔票少說也有七八千的樣子。
尹石風真夠窩囊的，也許是真喝多了。都這時候還，卻還端著于漢水尹家掌門的身份恪守江湖道規矩，只挨打不還手。
「有麻煩？」藍湛江人生地不熟，看也看不出什麼，乾脆只注意張偉，「是啊，那幾個人，不簡單啊。」張偉用眼光示意一下，藍湛江隨著看去，果然看出點門道。
她穿著民族風格的潔白的長袍，夏天，衣料單薄。祝童看到，女孩的胸部有一片像是手印的污漬。
人群散開一條通道，祝童看到張偉遠遠地向他招手，意思是自己人、那讓跟著警官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