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卷 如影隨行
江湖號外二、底牌（上）
「我跟。」蔡玉仁是紅桃同花9、J牌面，這次又拿到了一張紅桃5，想了想推出了十枚深紫色籌碼。
王文遠盯著傑瑞斯的眼光如同獵手發現了獵物，而令人尊敬的傑瑞斯先生，也略微顯出一絲不安。
「真晦氣。」許公子拿到了一張9，這把牌算是廢了。三張A帶兩張雜牌無論如何也比不過雲青的牌，誰都能看出，雲青的底牌至少也是一對，不然也跟不到現在。
「我懷疑你是書齋的『教授』。」王文遠掏出自己的證件，亮了亮：「傑瑞斯先生，請配合我的工作。」
「運氣是不錯。」祝童也合牌了，最後一張他也拿到了一張廢牌，紅桃2。
「許公子也認識王警官？」田旭陽抬頭看看百里宵，笑道；「這位是王文遠王警官，從北京調任市局經偵支隊三個月了，今後多親近親近對你們有好處。」
「賭桌上錢最大，有什麼事，玩完這把牌再說。」祝童開口了。
傑瑞斯臉上保持著微笑，他看一眼躲在遠處的百里宵，微微嘆息一聲，左手在右手腕處輕輕一搓，一層薄薄的肉色的手套樣的東西就被褪了下來。
「你懷疑什麼呢？年輕人。」傑瑞斯鎮定地說。
蔡玉仁笑笑，合牌了。
田旭陽猶豫了一下，掀開底牌牌看看；他是一對K，可桌上的賭注已經加到六百萬了，一對K明顯不值。想了想，他把牌交給雲青：「雲先生玩吧，只管跟，輸了算我的。」
祝童很相信王文遠的眼力，他既然盯上傑瑞斯了，傑瑞斯就一定有問題。
孫重忙舉著一瓶名貴的威士忌過
「有錢就跟，沒錢就不跟。」王文遠道。
「繼續。」王文遠又道。這一次，他用眼角飛快地閃了祝童一下。
祝童微微一笑，沒再說什麼。看雲青的樣子……明顯是個貪小便宜的傢伙，這樣的人，好對付。
「你們玩你們的，我就做這裏。」王文遠盯著傑瑞斯，冷冷地說。
有時候，熟悉的賭客也會要求他給自己調一杯；久而久之就變成固定節目。就如今天這樣，每人面前都有一杯傑瑞斯先生精心調配的雞尾酒。
傑瑞斯又開始發牌，臉上依舊帶著溫和的微笑，發牌的雙手依舊穩定而準確。因為心境不同，他的一舉一動在祝童眼裡也是大有玄機。
他算是看出來了，現在玩的根本不是牌，是在玩人。只要祝童還在牌桌上，柳依蘭、藍湛江、秦可強手裡的牌就是再爛，也會一直跟下去。比錢多嗎？許虎許公子不怕這個。
「跟了，再加一百萬。」蔡玉仁拋出四枚深紫色籌碼。
雲青果然拿到了一張K，明面上他已經有了三張K，加上底牌那張，四張K穩壓許公子和蔡玉仁一頭。
可無論如何，出自傑瑞斯之手的雞尾酒是不能再碰了。
「哈，雲先生的運氣不是一般地好啊。」田旭陽哈哈大笑。
「為什麼只是你們倆？」許虎不滿的地說。他舉起酒杯晃了晃；那杯雞尾酒早被他喝光了。
「運氣不錯，運氣不錯。」田旭陽替雲青推出十枚籌碼。
傑瑞斯微微點頭，發出最後一輪牌。
讓許公子意外的是，柳依蘭合牌不跟了。
「田老闆的，當然是田老闆的。本錢是田老闆的，我只坐在這裏，沒出啥力……一兩億！」雲青瞪大眼睛，貪婪地看著那一隻只籌碼。
傑瑞斯有個習慣，主持賭局的時候面前總是放一杯雞尾酒。
這一把許公子拿到了一手好牌，明面上的兩張是紅桃A和梅花10，暗牌是一張黑桃A，這樣的牌面又很大贏的幾率，卻也不太好掌握。柳依蘭那裡已然一張方片A了，牌面上，他最大組合應該是個三個A帶一對10，如果有人在五張牌發完時博出順子或同花來，那他將前功盡棄。
「傑瑞斯先生，我想看看你的手，可以嗎？」王文遠站起來，盯著傑瑞斯的道。
這個時候，秦可強已經站到了他身邊，祝童也站了起來。而柳依蘭和蔡玉仁都很自覺地退後兩步。
「哪裡哪裡，我不會，不會的。」雲青戰戰兢兢地坐上賭桌，他在放蜂的時候走過不少地方，也接觸過一些鄉間賭場，卻從未見識過這種玩法。
「才對半分啊。」許公子撇撇嘴。輪到他選擇跟不跟了。
許公子看看祝童的牌面，一張黑桃8和一張黑桃9，這樣的牌面……即使下面是黑桃7也不值一百萬啊。
水一閣里的氣氛有些沉悶，在坐的不是精英就是人精，都能感覺的到。
雲青很緊張，他回頭看看田旭陽。
許公子舉起酒杯，卻發現祝童與傑瑞斯的酒杯都空了。他看看傑瑞斯，又看看祝童，
許公子丟下一枚深紫色籌碼，叫道：「一百萬。」
這是一雙寬大厚實的老人的手，皺紋使它略顯粗糙卻很乾凈，每枚指甲都被仔細修剪過。
這時，傑瑞斯已經停止發牌，百里宵與孫重剛到王文遠身後，想要勸他換個位置。他們聽出許公子對這個不懂規矩的年輕人頗為忌憚，不禁停下腳步。
「傑瑞斯先生，我很清楚自己該坐在那裡。」王文遠冷冷地說。
「成心搗亂不是？」許公子轉身看看王文遠，忽然換了口氣：「原來是……不是外人。」
接下來，藍湛江合牌不跟，秦可強合牌不跟。
這，都是錢啊！沒想到，才到上海幾天就如此輕易地掙了幾千萬！
祝童朝傑瑞斯舉起雞尾酒晃晃，笑道：「最後一張牌了，誰輸誰贏都在傑瑞斯先生手上。我提議，我們倆干一杯。」
他沒有見過王文遠，卻與那位來自北京的女警官很熟絡，也知道那位叫他虎哥的小妹為何而來。他固然對小妹的單相思不以為然，但對這個正在嶄露頭角年輕人卻是有些印象的。
「跟了，再加一百萬。」秦可強拋出六枚深紫色籌碼。
「跟了。」祝童拿到了一張黑桃五，跟著推出十枚深紫色籌碼。
傑瑞斯發出第四張牌，許公子又拿到一張A，梅花A。他現在有三張A了，立馬精神振奮，叫了聲好。緊接著拋出十枚深紫色籌碼：「看來我運氣不錯，一千萬。多謝各位捧場，一定要堅持住啊。」
王文遠距離許虎近一些，兩人之間只有不到一拳的距離，
他面前也有一杯傑瑞斯調製的雞尾酒，只在開始的時候抿一口，感覺不對胃口就沒有再碰。王文遠進來后，祝童迅速檢查了一番自己的狀況，沒發現什麼異常。
他只是有點疑惑，這個王文遠……怎麼和「神醫李想」混到一起了。
「好吧，如你所願。」傑瑞斯緩緩地褪下右手的白手套，又褪下左手的白手套，將雙手平伸到大家面前。
「老弟，去那邊坐。」許虎捂著傑瑞斯發來兩張牌，皺眉道。
「田公子說了，屬了算他的，雲先生還怕什麼？不過，他沒說贏了算誰的。這把牌到最後少說也要一兩億了，雲先生如果贏了，算誰的呢？」祝童又道。
祝童合牌，雲青鬆了口氣。他算算牌桌上的籌碼，即使只分一半也有四千多萬了。雲青氣勢也陡然一壯，將手邊的籌碼全部推出，豪聲道：「想看我底牌，加註！」
「不認識，我想，我們很快就會認識了。」王文遠道。
他看看各家的牌，祝童和蔡玉仁都有順子或同花的可能，柳依蘭、藍湛江與秦可強的牌基本上沒有任何贏的希望，可他們不只跟了，還加註了。
「跟了，再加一百萬。」藍湛江拋出五枚深紫色籌碼。
「不錯不錯，想看底牌加註。」田旭陽站起身，附和道。
傑瑞斯端起酒杯輕啜一口，對王文遠道：「這位先生，您似乎坐到了一個不該做的位置。」
「王警官，您認為我跟不跟。」許公子把底牌亮給王文遠看。
可接下來的發生的情況更是讓許公子目瞪口呆。
「好好，我就喜歡熱鬧，跟了。」許公子加
祝童笑道：「換人如換刀！田公子要大殺四方啊。」
「是啊是啊，傑瑞斯先生，發牌吧。」許虎也看出點苗頭了，不過他並不在太在意。
百里宵不認識王文遠，他和房間里的大部人都以為王文遠是石旗門弟子，是秦可強的助手。
賭桌上沒了對手，雲青激動的滿臉通紅，雙手顫抖著將那一枚枚可愛的籌碼扒拉到自己懷裡。
「如果贏了，那是雲先生的運氣好，我們對半分。」田旭陽豪爽地說。
按照賭桌上的規矩，王文遠只能坐在秦可強身後或者遠離賭桌，坐在許公子和田旭陽之間是很不合適的。
雲青又拿到了一張K，這樣，他就有三張K了。還剩最後一張牌，柳依蘭那裡有張A，許公子明顯已經不可能拿到條，最多也不過是博一張10。如果再來一張K，唯一能對他造成威脅的就是祝童的同花順了。
可他說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問道：「王警官認識傑瑞斯先生嗎？」
「跟了，再加一百萬。」柳依蘭拋出三枚深紫色籌碼。
田旭陽也有同樣的疑問，他今天帶雲青來只是想著讓雲青開開眼界，與祝童見面屬於意外，卻也是個驚喜。雲青看上去還不堪大用，可他相信在鷹佛的指點下，雲青的成長應該很快的。現在也不錯，有雲青在，田旭陽至少不用害怕祝童對他做什麼了。
「王老弟年輕有為，未來可期啊。」許公子點點頭。
蔡玉仁博出了同花，他看看雲青的牌面，拋出一枚寶藍色籌碼：「五十萬，看你的底牌。」
「跟了。」祝童想也不想，拋出兩枚深紫色籌碼；「再加一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