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雨霖鈴
第一百四十八章 營救
看到這一幕，陳恪還沒怎著，跟在他後面的柳月娥，卻目眥欲裂、厲喝一聲衝上去，她的動作迅如閃電，幾乎是一轉眼，便衝上了高處，一腳踢飛了一個正在的姦汙女子的丐幫弟子。
與此同時，柳月娥也如一隻敏捷的水貂，無聲的猛撲了過去。
他趁勢衝上前去，又將那倒在地上的搗子結果了。
「嗖！」突然，從陰暗處射出一道寒光，刺在燈籠后一尺的水面上，如果是人持燈籠的話，肯定要被扎個正著。
陳恪卻面色不變，冷聲道：「說！」他那高大魁梧的身形、手中滴血的朴刀，渾若一尊殺神，讓人心生寒意。
「其實，我是想刺他后心的。」陳恪淡淡道。
被這殺神一吼，女人們頓時安靜下來，按照陳恪的命令，排成一排，緩緩往外轉移。
「樊樓……」
楊懷玉是楊文廣次子，三十不到、牛高馬大，他抹一把臉上的水珠，朝陳恪呲牙道：「見鬼，到現在還沒動靜。」
幾個捧日軍的兵卒也跟下去。
「你砍人啊，母老虎！」陳恪看出不對，這女人帶著那麼大怒氣，卻不敢把刀砍到人身上，不禁大叫道。光踹有個屁用。
※※※※
其餘的丐幫子弟，手裡竟都有兵刃，全都站起來，朝她殺過來。
五郎和宋端平要跟下去，柳月娥卻閃身搶了先。
也有別種心思的，撒腿奔向那群女子，想要挾持一個人質，陳恪好像腦後有眼，擲出手中軟劍
柳月娥遞出朴刀，格擋住了那兩名丐幫弟子砍過來的兵刃，陳恪橫出一劍，便將兩人開膛破肚。
一手打著傘，一手提著盞防水燈籠，陳恪帶著眾人，到了街上的溝渠邊。他觀察一下地形，向前走了三步，指著腳下一塊青石板道：「掀開！」
陳恪越過柳月娥，躬身向前衝去。向前走了幾丈，拐過一個轉彎，一片昏黃的光亮迎面而來——只見面前是一片十幾丈大小的空地，百多個衣衫不整的女人，站在齊腰深的水裡。還有二十幾個丐幫弟子，在高處沒有被淹的地方，有的坐著吃酒，有的在姦淫婦女……
柳月娥站在洞口，緊緊盯著每一個從眼前經過的女子，想要找到那張熟悉的面孔。
「好準的飛刀……」宋端平擊節叫好道。
「鬼樊樓在哪裡？」
轉眼間連殺四人，其餘的搗子全嚇破了膽，再一看，兩端出口已經被五郎和宋端平帶人堵住，丐幫弟子們紛紛棄械跪地投降。
果然有人埋伏，陳恪非但不緊張，反是心中一定，第一時間將手中的長槍，向暗器飛來的方向擲去。
兩人面面相覷，心說他倆不會在下面打起來吧？便趕緊跟了下去。
這時候顧不上別的，陳恪做個噤聲的手勢，把燈籠輕輕擱在水面上。那燈籠便順著水流，往水道深處漂去。
那些丐幫弟子哪裡還敢隱瞞，當即一
看著他殺人斷肢、面不改色，柳月娥感到腿都有些發軟，她心頭升起一絲明悟，自己縱使比他功夫高，但要是拚命的話，十次有十次，死得一定是自己……
陳恪暗罵一聲，趕緊一挺長槍，打聲唿哨跟了上去。把一根長槍舞得密不透風，替她擋住了四面砍來的兵刃。柳月娥沒了腹背受敵的危險，那雙長腿連環踢出，轉眼便踹倒了一片。
便有兩個捧日軍的壯男上前，彎腰將石板移開，露出裏面黑洞洞的溝渠。
「叮……」那暗器射到水底，只發出一聲沉悶的響。
「是！」那軍卒便急匆匆奔出去。
馬上又有丐幫弟子撲上來，柳月娥撿起一把朴刀，叮叮噹噹的擋住，她的刀法很是精妙，那些三腳貓的丐幫子弟，竟傷不到她分毫。
「快去報信！」陳恪對捧日軍卒道：「我們去樊樓！」
「小心。」這一聲，兩男一女。
待地上爬了百多人，狄詠才又下令，命其排成一線向前爬，待爬到街口處，巡鋪的巡捕兵，在神射軍的掩護下，用一副手銬腳鐐，將其四個一組鎖起來……
「在馬行街下。」
說完，他把傘給一名軍士，拿過他手中的長槍，一手打著燈籠，一手拄著
「捧日軍在那裡布防。」狄詠鬆口氣道：「我們最強的一軍。」
「……」沒有人回答。
過程出乎意料的簡單，讓陳恪沒了旁觀的慾望，他現在迫切要知道的，是豹子堂從哪裡出來……
片刻之後，便有丐幫弟子從溝渠中爬出來，瑟瑟發抖的抱頭趴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
突然，他的長槍被一名丐幫弟子夾住，另兩個丐幫子弟趁機撲了上來。陳恪一鬆手，閃倒了那名丐幫子弟，按下腰帶的綳簧，一柄雪亮的軟劍持在手中。
「都住嘴！」見陳恪皺眉，五郎暴喝一聲道：「我哥聽了心煩！」
「啊……」只聽一聲慘叫，陳恪的長槍刺中了一人。柳月娥也衝到近前，亮出手中的一支峨嵋刺，頂在另一人的下頜上。冰冷的感覺，刺激的那搗子渾身一哆嗦，整個人僵硬起來。
「保護陳承事。」楊懷玉也早就等得不耐煩了，不容分說，給陳恪掛上件半身甲，又讓自己的親兵跟上。
陳恪用燈籠照一照溝渠中，只見黑洞洞沒有反光，至少說明水位還不算太高：「我下去看看，你們在這等著。」
「好。」
「見鬼！」陳恪登時打個激靈道：「那裡沒有地下水道！」因為官家有兵災之慮，故而只許三軍六千人參戰，沒有地下水道的地方，自然都未布防。
「哼……」陳恪冷哼一聲，手
水面上漲已經快到極限，迫使裏面的人，在被捕與被淹死之間做出選擇。
那人噗通一聲，摔倒在那些女子面前，女人們一擁而上、又踢又踹，不打死他也溺死了……
五郎和宋端平也穿上甲，一人拎一把朴刀，跟在陳恪身後，柳月娥也跟上去，楊懷玉攔著，見她柳眉一豎，便啥也不敢說了。
「我們過去看看。」
亮明身份，陳恪出現在楊懷玉身邊。
眾人這個汗啊……偏得也太大了吧。
「沒事。」陳恪撐著槍、站穩了：「太濕滑了。」
「我派人護送你。」
陳恪看看那些女子，原來丐幫的人防備她們逃脫，用繩索捆住了她們的腳，把她們連在一起。他大聲道：「你們不要怕，我們是前來解救你們的官差，現在，跟我往上走，回到地面上就安全了。」
「我……我不敢殺人……」柳月娥鬱悶道。
女人們自從被擄進無憂洞，便如墜入地獄一般，無時無刻不盼著逃出生天，此刻聞言嚎啕大哭，還有人尖叫起來。
陳恪走到水道底部，發現水深及膝，心中便有了計較，聽到身後有淌水聲，他回頭一看，跟下來的竟是柳月娥。
而且這時候，各堂口遭到官軍襲擊的消息，也陸續傳來，大龍頭知道，這次開封府是動真格的了，當機立斷，留下他們這點人，照看珍貴的「粉子」……在汴京黑話中，所謂「搗
陳恪也跟了上來，從那被刺死的人身上，抽出長槍來。反手重重一抽，槍尾打在被柳月娥制住的搗子太陽穴上，那搗子登時昏厥過去。
一切都在機械的進行，傳說中桀驁不馴的丐幫弟子，沒有人敢違抗狄詠的命令，更沒有敢試圖逃跑的，讓陳恪慶幸之餘，又感到有些悲哀，怪不得兩萬金兵，就能讓這座百萬人的城市投降，宋初國人那蓬勃的血性，你到底去了那裡啊？
突審了藍蛟堂的幫眾，不費什麼功夫，便知道豹子堂去了總堂所在的鬼樊樓。
陳恪不理他們，撿起一柄朴刀，走到跪在地上的搗子面前，冷聲道：「你們是哪個部分的？」
「什麼地方？」
待燈籠漂出一段距離，兩人便悄無聲地跟在後頭。
這段路可著實不近，等他們抵達時，天已經全黑下來。大街上到處是點亮松香火把的官兵和巡捕，但在雨中光亮十分有限，只能照到身前。
再沒有激烈的抵抗。
「閃到一邊去，你掩護，我來！」陳恪搶到前面，兩人轉眼換位。下一瞬，陳恪的長槍已經刺入一名丐幫弟子的胸膛，用力一拔，鮮血噴涌而出。柳月娥的功夫之高，在他之上，打起掩護來，那絕對是周全周到，陳恪只管盡情刺殺，根本不擔心受傷。
「估計是聽到風聲了。」陳恪自告奮勇道：「我去看看。」
「是我們大龍頭自己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