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燃燒的中國
第一百八十八章 襲取太原（二）
劉一民這才說道：「我現在宣布四條紀律：一、不得向日軍喊話勸其投降，我軍不刻意追求抓俘虜。二、在鬼子自動放下武器投降前一律用子彈說話。三、日軍的傷兵都是日軍戰鬥骨幹，雙手沾滿了鮮血，隨時會發起自殺性攻擊，任何人不得在其主動投降前靠近他們，一律子彈招呼。四、日軍的僑民、女醫護人員都是自覺自愿參加侵略戰爭的。對這些人，一律按日軍士兵對待。大家聽清楚沒有？」
曾中生宣讀完作戰計劃后，羅榮桓做了簡短的戰前動員：「同志們，剛才師長講了四點戰場紀律，講了戰役預想，參謀長宣讀了作戰計劃。很鼓舞人心！我想強調的是，日本鬼子全面侵華，在華北、淞滬點燃戰火，荼毒無辜百姓。我們是共產黨領導的隊伍，是人民子弟兵，抗日救國，守土有責。在剛剛結束的太原會戰中，一一五師、一二九師、一二0師和無數犧牲的國軍弟兄給我們做出了表率。作為我們八路軍精銳，裝備、訓練、人數都堪稱八路軍第一的教導師，在殺敵報國方面決不落人後！我們要用我們的子彈告訴侵略者，中國人不怕死！中國人能拚命！就是死，也要死在向敵人衝鋒的路上！」
奇怪的是，竟然沒有人說這個方案太過大胆，太過異想天開。劉一民感到奇怪，想了一下，自己就笑了，原因不言自明，一是因為從18團到七軍團，可以說打的都是冒險仗，而且都勝得乾脆利落，幹部戰士信任自己。二是教導師的實力在那裡放著呢，閻錫山打平型關戰役，動員了那麼多個軍，也不過只有八萬多人，自己一個師就比閻錫山平型關戰役時的兵力還多。而且武器也比他先進的多，戰士訓練更不用說了，天差地遠。更重要的是，閻錫山的八、九萬人協調困難，槍斃了一個軍長也不行。而自己的教導師渾然一體，指揮如意。唯一缺憾就是沒有空中優勢，不過不要緊，等佔領了太原，日軍的飛機就是八路軍的第一支航空隊了。
羅榮桓提醒劉一民，是不是應該報告一下總部。
羅榮桓等人知道他是在思考部隊下一步作戰計劃，恐怕正在形成什麼重大決斷，也不打擾他，都依靠在凳子上休息。
劉一民心裏把歷史上日軍此時在太原的兵力默想了一遍，察哈爾派遣軍兵團、第五師團、第二十師團、一0八師團、一0九師團一部，飛機300架，戰車200餘輛，總兵力14萬人。其中在平型關戰役中察哈爾兵團的偽蒙軍受重創，忻口戰役中第五師團受重創，娘子關防守戰中地二十師團遭受過打擊，雖然歷史上太原會戰日軍總損失數目存在爭議，但3萬人左右是應該有的，最少也有1萬人，在太原的日軍應該還有11萬到13萬人。
下午兩點，曾中生叫醒了劉一民，把作戰計劃遞給他讓他審閱。劉一民
必須得刺激日本人，讓他惱羞成怒，繼續攻擊，把太原的日軍調出來，才能襲占太原，把那些物資設備搶運出來。
第一旅參謀長周毅提出，在祁縣設伏距離太原太近，應該是參照小水設伏的辦法辦，第一波伏擊放在平遙，第二波伏擊放在平遙與祁縣之間，第三波伏擊放在祁縣，第四波伏擊就放在清徐，搞得好的話，一次打掉他一個聯隊，四波下來就是一個師團了。這樣，太原的敵人重兵集團想不出來都不可能。當然，這有點理想，很可能敵人第一波增援只是一個大隊，第二波才會是聯隊規模，要是這個聯隊也回不去，依然求援的話，再來的至少就是一個旅團了。要是打掉敵人一個旅團，那敵人必然是飛機、坦克齊上陣，重兵集團蜂擁而至。
劉一民思來想去，必須得先打疼日軍，讓他們感到中國軍隊主力猶在，發動報復性攻擊，調虎離山，才能襲占太原。不然的話，日軍守在太原的工事里，又有飛機大炮助陣，想襲占太原無疑是痴人說夢！
劉一民心裏難受，又一座中華名城落入了日寇之手，緊趕慢趕還是來晚了。最令人痛惜的是，太原失守這麼快，閻錫山經營山西這麼多年積累的成果，恐怕絕大部分都淪入敵手，成了敵人的戰利品。特別是那些工廠和設備，日後都會成為敵人侵略戰爭的有力支撐。必須得想法把這些東西搶出來，打破敵人利用山西戰爭資源的企圖。
會議結束后，幹部們迅速返回部隊，教導師分成幾路，在偵察營和嚮導引導下，乘夜色向北強行軍。
劉一民命令電台開機，聯繫總部。朱老總在電報上說，太原已經于昨天晚上失守。原命令教導師趕往太原的命令取消，要教導師在晉西南展開，有獨立作戰權。獨立師向晉東南集中，與總部和一二九師會合。一一五師、一二0師已在晉西北、晉北展開，開展敵後游擊戰爭。
平型關戰役、忻口戰役、太原保衛戰，雖然由於多方面原因都沒有達成戰役目的，但大量殺傷敵人、遲滯敵人進攻速度，為堅持山西抗戰贏得了時間。特別是大戰期間，中央軍、晉綏軍、八路軍和其他部隊，配合作戰，譜寫了一曲團結抗戰的頌歌。
8日晚，城破在即，傅作義將軍下令突圍，帶領剩下的2000忠勇將士，突出重圍，渡汾河向西轉移。
毛澤東也發來電報，指出太原失守后，我軍的任務是建立敵後根據地，發動群眾，開展游擊戰爭。
下午5點，教導師在洪洞召開作戰會議。
11月9日，劉一民率教導師經過三個晚上的行軍，越過臨汾到達洪洞一線宿營。
其實，此
蔡中馬上揮動手臂，領著幹部們高呼口號：「向一一五師學習！」「向英雄學習！」「打倒日本帝國主義！」
羅榮桓講完后，劉一民又強調了幾點：一是打巧仗，充分發揮戰術水平，用作戰技術戰勝敵人，嚴禁硬沖硬殺，把部隊暴露在敵人火力下，讓戰士們白白送死。二是打狠仗，只要敵人入網，要把它吃的乾乾淨淨，骨頭渣都不剩。三是打火力仗，我們現在有鋼鐵廠、兵工廠，有的是炮彈、子彈、手榴彈，地雷、炸藥包，寧舍100發子彈，不舍一名戰士。要用火力教育敵人什麼叫飽和打擊。四是嚴格保密，在佔領太原前，各部隊必須晝伏夜出，寧可速度慢一點，也不能暴露我軍意圖。不但對日軍保密，對國軍也要嚴格保密。遇上潰散的國軍小部隊和士兵，各旅一律收容帶走。電台進入無線電靜默狀態，停止一切聯繫。五日後方可恢復聯繫，但必須是定時聯繫。五是擔任誘敵任務的部隊，要發揚我軍游擊戰術，像牛皮糖一樣粘住敵人，一直把他們引到中央軍和晉綏軍的槍口下，打得贏、跑得脫，決不能把自己送到敵人的包圍圈中。六是注重偵察，對敵情瞭然于胸。錢副參謀長負責全師情報收集、整理、分析，儘快破譯日軍密碼，並給各部隊配備懂日語的報務員。七是打掃戰場要乾淨，日軍的鋼盔、大衣、皮靴都要繳獲，只給他們留一塊兜襠布。八是要注意使用新式武器，對敵人的坦克、裝甲車，直接用火箭筒敲掉它。九是注意防空、防毒。
幹部們群情激奮，齊聲高呼：報仇！報仇！
現在太原已被日軍佔領，第五師團即將調走，如果不採取有力措施，日軍在太原就可能站穩腳跟。
幹部們馬上開始討論，就師長提出的戰役構想逐條進行辯駁。會場上顯得非常熱鬧。
最後大家認為，戰役第三步得手后，必須要與二戰區甚至蔣介石聯繫，讓在山西的國軍全部出動，與敵纏鬥，才能堵截住正太路敵人的援兵。至於同蒲路北段，有我們一一五師和一二0師在，只要總部一聲令下，日軍想順利增援太原是不可能的。
李凌風提出，現在特戰大隊人人會說日語，只要和日軍一接觸，幹掉他們，換上日軍服裝，日本鬼
這個念頭一上來，劉一民就坐不住了，在臨時指揮部里繞室徘徊。
結果，幾個旅長都支持派特戰大隊混進機場，幹掉敵人飛機。只是見劉一民不說話，這幾個旅長就知道師長是一心要日軍的飛機了，才又討論其它問題。
參加會議的馮達飛馬上就不願意，說是這麼老遠帶著學員、教員跟著來，目的就是為了太原的日軍飛機。師長都說了，要在太原組建第一支航空部隊，你把飛機炸了拿什麼組建航空隊？我看你是炸飛機場炸上癮了。
劉一民原想歷史已發生部分改變，可能太原城不會像歷史上那樣，於11月9日陷落。因此，命令部隊抓緊時間北上。
曾中生站起來，指著地圖，給大家介紹了太原周圍基本的地理環境，然後就宣讀作戰計劃及部隊編成：「一、以特戰大隊一中隊、狙擊大隊一、二中隊與第一旅一團一營組成第一特戰支隊，由李凌風、和一營長李山柱率領，任務是襲占平遙、祁縣，誘敵來援，以第一旅、第二旅、第三旅、第四旅、炮兵旅、重機槍團、工兵團、警衛團組成野戰兵團，在平遙、祁縣、清徐間設伏，連續作戰，重點打擊敵人。待敵重兵集團出擊時，迅速隱蔽，讓開大路，由擔任誘敵任務的騎兵師，將敵引向晉南。二、以特戰大隊二中隊、第六旅為晉東兵團，前出陽泉，炸毀正太路，騷擾迷惑阻擊遲滯河北方向敵人援兵。三、以特戰大隊三中隊、狙擊大隊三中隊、第七旅組成晉西兵團，由陳大勇指揮，插向交城、古交中間，任務是在戰役第一步預想實現后，迅速襲取交城、古交，擺出進攻態勢，吸引太原敵軍增援，進一步調動敵人，並將敵向晉西吸引。什麼時候日軍與晉西的晉綏軍交火，就什麼時候脫離戰場，趕回古交附近隱蔽待命。四、以騎兵旅為南線誘敵部隊，將敵重兵集團引向晉南，什麼時候日軍與中央軍、晉綏軍交火，什麼時候脫離戰場，機動作戰。五、以輜重團、新兵團組成後勤保障兵團，由吳征率領，確保全師後勤供應。」
劉一民見幹部們統一了思想，就讓曾中生宣讀作戰方案。
這個時候，太原失守已經不可避免了。11月7日早晨，日軍已開始正式猛攻太原。守城的傅作義部隊，雖然番號不少，實際上連續幾場大戰下來，已經不足1萬人了。加上中央軍、晉綏軍南撤，八路軍主力開始向敵後展開，其他雜牌部隊早已逃之夭夭，太原成了一座孤城、死城。只有傅作義率領著將士們冒著敵人的飛機、大炮的炮火在拚死守衛太原。當日，三十五軍副軍長曾延毅、太原戒嚴副司令馬秉仁貪生怕死，
劉一民搖搖頭：「主席和朱老總、彭老總都授予我們獨立作戰權，就是期盼我們能創造奇迹，給他們帶來驚喜。現在報告，徒惹他們擔心。萬一誰向閻錫山通報一下，那就壞了。閻錫山留學日本多年，和日本人過去交往比較多，難保日本人不早早布局，在他身邊安排一些間諜，他的作戰部署什麼的，恐怕日本人比我們還清楚。那樣的話，我們別說是去打太原了，前面連一步都不敢走了。」
歷史上日軍攻陷太原后，向南進佔平遙就停止了攻勢，太原會戰結束。隨後華北日軍開始向南發動攻勢，太原方面的日軍一部分調回原防區，第五師團則分兵回攻河北。陝西局面相對有一個短期的穩定，八路軍趁勢建立晉西北、晉察冀、晉東南抗日根據地。日後，八路軍、晉綏軍、中央軍不停地與日軍纏鬥，讓華北日軍陷入了災難之中，沒有達到以戰養戰的目的，實力不停地下降。
劉一民滿意了，揮了一下手，說道：「現在我宣布我軍入晉第一仗作戰構想：一、目前敵我態勢。自七七樓溝橋事變至今，日軍已先後攻佔平津、石家莊、大同、太原。目前，敵華北方面軍兵分三路，一路沿津浦路攻擊，鋒芒直指山東。一路沿平漢路攻擊，鋒芒直指河南。一路攻擊綏遠、山西。我們現在面前的敵人，就是由華北方面軍直屬的第五師團、華北方面軍第一軍第二十師團、一0八師團、一0九師團、關東軍所屬的察哈爾派遣兵團的四個獨立混成旅團、偽蒙軍七個騎兵師的部分部隊，總兵力大約11萬人左右。現在，日軍以太原為中心，依託正太路、同蒲路北段，佔領了晉東、晉北和晉中地區。我軍一二0師在晉西北展開，一一五師晉東北展開，一二九師、獨立師將在晉東南展開。第二戰區長官部、中央軍衛立煌部正向晉南退來，晉綏軍大部退向晉西山地。總部命令我們在晉西南展開，並賦予我們獨立作戰權。二、我師作戰目標。鑒於當前敵我形勢，我決心率領全師，襲占太原，給狂妄的日本鬼子迎頭一擊，鼓舞全國人民抗戰鬥志。三、具體作戰構想。整個戰鬥分三步走，第一步激敵，具體設想是襲占平遙、祁縣，爾後在祁縣預設戰場，誘敵來援，在祁縣消滅敵最少一個聯隊，刺激日軍進一步追擊、報復，力爭在祁縣多打幾仗，讓日本鬼子感到我軍主力就在祁縣一帶，隨時威脅太原，讓他們重兵集團出擊。第二步誘敵，具體設想是將敵重兵集團向晉南方向引誘，待敵出動后，在晉西動手，襲占交城、古交，將太原余敵向進一步向西調動，然後派出小部隊炸毀晉東正太路、晉北同蒲路北段，將太原之敵基本調空。第三步，待太原之敵陷於四面戰場的時候，我師主力全力以赴拿下太原並轉移太原兵工廠等重點設備，在太原組建我
主意拿定后，劉一民馬上喊醒曾中生和參謀處副處長朱哲曉、李凌風、作戰科長黃磊，把自己的決心和當前的敵情說了一遍，要他們立即草擬作戰計劃。下午五點召開作戰會議，進行部署。然後自己就去休息了。
劉一民點點頭，繼續講道：「日軍侵入山西后，一路燒殺搶掠，不少村子的村民都被殺絕，婦女被強姦、輪姦。慘無人道的鬼子，強姦完婦女，一律用刺刀挑死，幾百個人挖一個坑埋掉。日本鬼子犯下的滔天罪行罄竹難書！遍觀現代世界各國戰爭，從沒有如此野蠻、如此無恥的軍隊。大家說，我們是不是該是該向他們復讎？」
幹部們一聽，師長這是要把日本鬼子趕盡殺絕啊，好！馬上就是一陣齊吼：「明白！」
但如何才能刺激日軍、調動日軍呢？
11月份，天氣已經轉轉寒。幹部們圍坐在一起，聚精會神地聽劉一民講作戰部署：「同志們：自我軍誓師北上抗日以來，我一一五師在平型關重創日軍一部，平型關大捷威震天下，打破了日軍不可戰勝的神話。我一二九師陳錫聯團奇襲陽明堡飛機場，炸毀敵機二十多架。我一二0師在雁門關外多次設伏，有力地打擊了敵人的補給線。平型關戰役中，我姜玉貞旅死守原平，全旅陣亡。我程繼賢團死守鷂子澗，全團陣亡。我梁鑒堂旅死守茹越口，全旅陣亡。忻口會戰中，郝夢齡軍長、劉家麒師長帶頭衝鋒，為國捐軀。整個太原會戰，我軍數萬將士為國捐軀。他們都是抗日英雄、民族驕傲！現在，我們教導師也趕到了山西。大家說，我們該怎麼辦？」
羅榮桓想了想，感覺劉一民的顧慮有道理，就不再多說。與劉一民一起，率領師部向北挺進。
按照歷史記載，佔領平遙、祁縣的僅僅是日軍的小股騎兵，類似於大部隊的哨兵。幹掉他們，再偽裝日軍向太原求援，就在祁縣預設戰場，幹掉他至少一個聯隊，小日本必然出兵報復。然後把他們向晉西、晉南引，讓他們分散兵力，給八路軍、中央軍、晉綏軍創造戰機。待日軍主力盡出的時候，襲占太原，搶運物資。然後集中全師，迎擊回援太原的日軍一路，力爭全殲。讓這些鬼子也知道知道什麼叫痛徹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