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展翅
第十三章 看到
僕婦看著瓷瓶也跟著吐口氣。
「還有什麼？」她問道。
「還有呢？」她問道。
「那就是真的！老爺我們快去。」夫人喊道，一面就要起身。
婢女扭頭看她，嘻嘻一笑。
男人說道，這一次沒有扶空穩穩的站起身來，伸手指著門外。
不大肆宣揚，又能準確的短時間內找到新的客戶，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
一個僕婦先邁出去叫來一輛不掛任何標記的等在角落裡的馬車。
半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
「能追著李太醫說出如此無禮的話，又跟童內翰是世交，那必然是彭宴家了！」她說道，看著半芹，「啊呀半芹姐姐，你這次可撈到一個好人家。」
「魚有魚道，蝦有蝦道，各有各道。」婢女感嘆道。
「我這幾日走動，聽他們說起這個人家，那兩個僕婦偶爾的笑談，說主家天天去找李太醫要被診為不治，一心要得娘子仙方，我便留了心，今日被追上來，含含糊糊的問我是誰家的，我便也沒隱瞞，如實說了，兩人驚喜不已。」她說道，「我又說了娘子出來養病，尚不能治病，只是閑時做葯練手藝，兩
半芹卻是不懂這個。
天色差不多時，程嬌娘離開太平居，馬車晃悠悠的從街市中而過。
「還好還好。」彭夫人卻只關心懷裡的瓷瓶，一面小心的撫摸一面感嘆，「這是老爺的命啊。」
「要什麼？」男人問道。
還有一點，彭夫人沒有說，伸手撫著懷裡的瓷瓶，帶著幾分得意。
夜色降臨時，程嬌娘的屋門拉開，廊下坐著的僕婦忙起身，看著自己家夫人走出來。
程娘子制出的葯有限，她們彭家運氣好搶的一份，這麼點總會吃完的，如果讓別人也知道了，下一次等程娘子再制出來，就不一定能搶到了。
魚蝦各有道，從最下層的僕婦口中說的話，也能在最快的時間傳到家中主人耳中。
程嬌娘的馬車回到玉帶橋天色近晚。
世道艱難，萬事小心。
「那婢女說，只是試製，不多。」管事的提醒道。
馬車一晃而過。
「還有。」程嬌娘看著外邊，這雖然算不上京中最繁
彭夫人這才被兩個僕婦擁簇著急匆匆的上車，不待坐好，就催著快走快走。
「老爺，不能啊。」夫人含淚說道，「那程娘子不診病，你再吃這個有個好歹，可如何是好。」
「要做一件事，要做好一件事，要站住腳，要站穩腳，很艱難，很不易。」程嬌娘說道。
竇七的酒樓短短時日被沖的人氣大減，是運氣不好，也是其他競爭者的聯手推波，平日說笑相恭把酒言歡，但私下多少雙眼暗自盯著，一旦抓到機會，對手便不會放過。
「如何，是好？」僕婦愣愣問道。
「你真是不懂！」彭夫人如今得償所願一顆心放回肚子里，心情大好，便接著說道，「你們想，她為什麼不願意讓人知道？」
「娘子，有一個姓彭的人家，想要娘子做的葯，其主家也是服用金石，與童內翰家是世交。」她說道。
「果真？」一個虛胖的中年男人喊道，手扶著憑几就要起來，不想一時氣力不夠差點摔倒。
「彭夫人好走。」婢女在後跟著送出來
婢女下意識的跟著看向車外。
「留步。」彭夫人忙說道，一面將懷裡的一個小瓷罐抱緊了緊，神情驚喜又激動，似乎拿到了世間的至寶。
「看到這麼短短几日就不如以前人氣了。」她說道。
這是賣葯嗎？這就是自己生錢呢！鑄銅司也沒這麼快的。
不宣揚，不被人知，她們彭家獨知，如此，大好，大好啊。
「快，備車！」
婢女沉吟一刻，一拍手。
洗漱過後，半芹將飯菜端上來。
「那婢女不是說了，她家娘子雖然不診病，但是還做葯練手藝。」夫人說道，「我們不求她治病，求她給制一味葯可好？」
「去什麼？我又沒到死的時候，去了也白去。」男人沒好氣的說道。
「姓彭？」婢女說道，「莫不是歷任三朝名相彭宴家？」
男人有些悶悶的收回手。
「嗨，你懂什麼。」彭夫人忙斥道，「那程娘子病還沒好呢，不能大肆宣揚，讓人知道了可如何是好？」
「還有呢？」程嬌娘問道。
就這小小一罐子葯，就要了五千貫，五千貫啊！
婢女啊了聲再想了想，搖頭。
程嬌娘搖頭
「夫人，莫忘了我家娘子的叮囑。」婢女含笑說道。
僕婦們這才恍然。
婢女歪頭想。
「是程娘子的採買的婢女說的，我也去打聽了，雖然周家沒正面說，但下人已經透出來了，那程娘子是前些時候半夜離開周家的。」廳中跪坐的管事抹著汗說道，「那個宅子我們也去看了，原是陳相公家的，我向陳家問了，雖然沒有對外說，但的確是賣給程娘子了。」
婢女這才笑著施禮不再相送。
無關善惡，天道無情，世道艱難。
「娘子，你看那神仙居。」婢女掀起帘子低聲笑道。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她們紛紛說道。
「那快去！晚了就輪不到我們了！」
旁邊的夫人並侍妾忙去攙扶，被男人沒好氣的推開。
「娘子，我看到了，記下了。」她轉過頭認真說道。
「艱難？」婢女不解問道。
雖然彭宴已經不在了，其子孫在朝中地位也並非高位，但還是不容小瞧的，這便是人常說的世家大族，皇帝輪流換，但家族百年不倒。
「你看到了什麼？」程嬌娘問道。
這一晚上跟做賊似的……
他下意識的伸手向一
「沒聽那婢子說了嗎？程娘子如今還病著，這些葯是花費許久才制出一點的，如果宣揚人人來求葯，程娘子可怎麼應付得了。」彭夫人說道，「程娘子是菩薩心腸，見不得能治而治不得，這也是為什麼搬離周家獨居養病。」
金哥兒待彭夫人走近門邊，才小心的打開門，先做賊似的左右看了看，夜色降臨，燈火照耀門邊昏昏不清。
程嬌娘看向外邊，神仙居的綵樓依舊鮮艷，門前攬客的店夥計多了幾個。
馬車疾馳而去，讓車裡的彭夫人一個倒仰，嚇得僕婦們忙扶著。
「還有，做人要厚道。」她嘻嘻一笑說道。
為什麼不願意讓人知道？怕來錢來的太多？
車外街上人潮說笑涌涌，旁邊一間門面鮮亮闊氣的酒樓正有兩三個知客在招呼人，滿臉堆笑，熱情洋溢，另有兩個裝束艷麗的女妓在其內抱著酒壺衝過往的客人嬌笑拋媚。
「不敢不敢。」彭夫人忙說道。
「我，我也沒做什麼，只是聽些閑言碎語罷了。」她說道。
「夫人，花了這麼多錢，賣了這個，還見不得人……」一個忍不住說道。
「葯！」夫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