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娘醫經》第五卷 展翅

第七十章 為何

第五卷 展翅

第七十章 為何

她看著周六郎,神情依舊木然。
屋門被拉開,一個小丫頭捧著慢慢一盤鮮花進來。
還裝傻!
王十七飲了一杯酒連連讚歎,又親自斟酒給程四郎相勸。
周六郎上前一步,也看著她。
小丫頭一頭霧水不解。
春靈搖頭。
春靈抬起頭,帶著幾分忐忑惶恐怯怯。
室內脂粉香氣久久未散。
程四郎搖頭,吐口氣。
那邊王十七郎已經打開隨身的一個畫匣子,從中拿出一個捲軸。
「朱姐姐。」身後跟隨的小丫頭看著對鏡而坐的美人,聲音有些急急,「你真的不脫籍嗎?京兆府的推官大人親自要為娘子脫籍的。」
「什麼事?」程嬌娘問道。
「果然京城妙啊,連一個賣酒的婦人都如此知趣。」王十七郎笑說道,一面伸手用摺扇打了下程四郎的肩頭,「你這傢伙可是有福氣了,來這般好地方,悠著點別虧空了身子。」
秀麗的衣衫,輕盈的體態,一根白玉簪挽發,閉月羞花,粉黛不施,走動間雙眸含情靈動,似乎察覺這邊二人的注視,眼波流動掃過,轉瞬人已經過去了。
王十七郎根本就沒理會他的話,笑著又開始嘗酒菜。
「婢子也只是瞎說的,想以前村子里就是這般,明明一惡人,得了病,大家卻有些同情,立刻上前去問仇,反而惡人無恙呢,待大家過了這段,淡漠了,再說就好多了。」她說道。
有好一段這小子不這樣進門了,陡然又是如此,他心裏反而覺得這才正常。
周六郎咬牙。
因為白日里這間樓內很是肅靜,他們二人的腳步聲顯得有些刺耳。
兩個人忙停下腳後退。
金哥兒哎呀一聲後退幾步差點跌倒。
「那我們去周家!」王十七郎說道,連酒菜也顧不得吃起身就走。
「我也沒見到呢。」他說道。
「我啊,來接我的未婚妻回去啊。」他隨口說道。
「還有這件事。」她說道,「我都忘了。」
「你到底來幹什麼的?」程四郎問道,「怎麼跑京城來了?」
程嬌娘從她身後轉出,臂繩束起衣袖,手中還握著一柄弓箭,鬢髮微微被汗水打濕,顯然才射箭結束。
「你,你,你。」他連聲嗆著,一面伸手指著王十七郎說道。
朱小娘子看著銅鏡里清新秀麗的面容,朱紅指甲的纖細手指一寸一寸撫過。
「已然是不潔之身,何必脫籍,與其被人說剛烈笑不潔,倒不如頂著這個身被人說玩物贊剛烈。」她慢慢說道。
「京城……果然是個神仙地啊……」
程四郎噗嗤一聲,再次噴出酒來。
穿著花襦裙,露出身前一片雪白,腰間束著青花布手巾勾勒出腰肢纖纖,眉眼妖嬈的焌糟的婦人便停了手,接過王十七郎拋來的一把錢,沖他拋個媚眼。
王十七抬頭看去,不由呆住。
她說罷合手閉眼默默禱祝,一面俯身拜下。
程四郎神情複雜,雖然這個王十七一向不著調,但這等婚姻大事想來也不會亂說。
「多謝郎君。」她嬌滴滴的說道,一面起身出去了。
尚未看清臉面,只見衣衫燦若雲霞,清香撲鼻。
王十七和程四郎呆立在原地,魂魄不寧。
二人急急的轉彎,迎面撞上一行人。
「我本想幫你贖身送出去,既然出去也沒個去處,那還不如跟著我吧。」朱小娘子說道。
王十七郎便擺擺手。
真的假的?
「我是來讀書的!」他說道,「這麼久還是第二次進城!」
說起這個程四郎才想起來。
兩個小丫頭,一個抱著一柄琵琶,一個抱著一瑤琴,一左一右擁著一個身材高挑的妙齡少女迤邐而行。
程嬌娘看著他,片刻之後哦了聲。
能說門親事也好,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從這個樊籠出了又跳入另外一個樊籠。
春靈大喜,俯身叩頭連連道謝。
春靈道謝起身。
包廂內冷盤果子酒逐一的擺上。
「謝娘子大恩,謝娘子大恩。」她說道。
「那我就在這裏待一個不笑我的人。」朱小娘子微微一笑說道,轉過頭,看著小丫頭,「在這裡能待得不笑我的人,反而在外邊,我這輩子都不會待到。」
「都來京城這麼久了,你還沒見到?你來幹什麼了?」王十七瞪眼問道。
朱小娘子點點頭。
咚的一聲,門被一腳踹開。
「程嬌娘!」周六郎咬牙喝道。
轉過接連的天橋,美人邁入一間廳房,跪坐下來,輕輕吐口氣,似乎卸下了什麼重擔。
「你們家,真的肯?」他忍不住問道,「要知道她可是個……」
「你胡說什麼!王十七!她雖然是個病兒,也容不得你如此羞辱!」程四郎鐵青著臉低聲喝道。
「當然,誰哄你。」王十七郎笑道,一面將畫軸放入匣子里,一面又忙忙抬頭,「你妹妹在哪裡?我去見見。」
正無奈端起酒飲了口的程四郎頓時噴出來。
「你,你未婚妻?」他結結巴巴問道。
程四郎端著酒杯眼角的餘光掃了眼,畫?
「可是,姐姐,你本就是清白之身,誰會笑的?」小丫頭淚光盈盈說道。
「沒在她的外祖家嗎?」王十七郎驚訝問道。
過了許久王十七才喃喃說道。
「這有什麼大恩的。」朱小娘子笑道,一面看向外邊,「我恍惚聽人說,這姓劉的惡人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遭了報應才如此,不知道那人是誰,要說大恩,那人,才是我的大恩人。」
「十三的腿,你打算什麼時候給他治?」他喝道。
「正是如此道理,是我太心急了。」她說道,一面再次微笑伸手,「你快起來。」
「慢什麼慢?不知道怎麼受苦呢,快些去解救了出來。」王十七說道。
「來,看看嘛。」他笑道。
「對啊,這就是我的未婚妻。」王十七郎笑道,小心的將畫捲起來。
程四郎面色難看的推開他的扇子。
朱小娘子看著她,笑容盈盈。
「春靈,你果真家中再無親人?」朱小娘子問道。
「你,如今心想事成過的倒是自在,你是不是忘了什麼事了?」他喝問道。
「姐姐,新採的花兒。」她恭敬的說道。
「春靈。」她說道,「這次多謝你了,如果不是你提醒不要一開始就去鳴冤,那賊人今日連如此的報應都不會得到。」
程四郎一臉驚愕。
「喂,你幹嗎?」他瞪眼看著進門的少年。
難道家裡真的同意了親事?
「對啊,你想不想看看她什麼樣?」王十七擠擠眼說道。
衣衫摩挲,此行人又開始走動。
「誰羞辱了?」王十七說道,一面帶著幾分得意的笑,「我家已經和你叔父商議定親了。」
「夠了夠了。」程四郎忙說道,也沒心情吃喝。
「十七,你慢些。」程四郎不由低聲說道。
「六公子,你又吃錯藥了?」婢女在廊下喊道。
「我來讀書了!」程四郎也瞪眼說道,還帶著幾分不好意思,「再說,我也不知道她在哪裡。」
「當然是真的。」王十七說道,一面忙忙又靠近幾步,「你妹妹在哪裡?我去見見。」
「我看做什麼。」程四郎說道,搖頭,一面再次斟酒。
王十七郎手一抖,慢慢的展開了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