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展翅
第一百二十七章 信息
這樣穩穩噹噹的說話，跟往日身邊的女子們動不動就哭著道歉或者哭著扭扭撒嬌不一樣，這種感覺……倒也不錯。
是更多的起死回生方技？還是大智的臨終教導？抑或者是其師門來歷機密？
「父親在祖父這裏嗎？」陳十八娘問道。
「果然是個嬌嬌娘，名字都起的這麼好。」她嘻嘻笑道。
「走不走親戚，我都能來。」王十七郎大咧咧說道，「你跟朱小娘子說，我明年定然還來看她。」
街門還在被拍響。
「給程娘子送去吧。」他說道，收回手坐正身子。
「王公子，你昨晚怎麼沒去啊？朱小娘子還問你呢。」春靈說道。
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呢。
「這就要回去了，程家的人一直沒來嗎？」隨從問道。
「公子，說什麼都沒用，我們已經讓你拖這麼久了，你要看的要玩的都已經看了玩了。」他說道，一面扭頭對其他人，「去租車租馬。」
昨晚被圍著估計也是因為周家的緣故，這周家竟然能進天街賞燈，這個周家看來不像家裡說起來那樣簡單，要再打聽一下，回去告訴老爺他們。
「春靈！」王十七郎大喜跳起來喊道，看著走進來的小丫頭。
「下次記得，再自己跑了，就不要你了。」王十七郎警告道。
「熟不熟的有什麼，我們家的生意都在南邊，也用不著他，犯不著被他羞辱，以後離你這個舅父家遠點。」王十七郎說道。
此言一出，半芹金哥兒神情驚訝。
「程娘子，你舅父家竟然能去天街觀燈啊？真是朝廷棟樑啊。」他含笑試探說道。
「那春靈恭祝公子娘子百年好合。」春靈跪下來叩頭說道。
「我們今天能去找程娘子了嗎？」
走出客棧，春靈看
「起來起來。」王十七郎笑道，「你好好留在京城吧，我到時候一定還來看你。」
「找到的時候，已經是病入膏肓了。」陳紹說道，「守候了幾日，始終沒有辦法好轉，也沒辦法用車拉來京城。」
跟人跑了……
「這個，我不清楚。」程嬌娘搖頭說道，「天街，不是誰都能去的嗎？」
「什麼都沒說？」陳老太爺問道，「哪裡人，叫什麼都沒說？」
王十七郎的聲音從外邊傳來。
或者根本就沒打算接回去。
這話提醒了王氏七郎，他丟下沒有及時開門的不悅，想到昨晚受到的難堪。
春靈記住點點頭。
「那就跟我一起走好了。」王十七郎忙說道，一面又怕被問一般，抬腳就走，「到時候叫你。」
「王公子。」
沒有人回答他，都看著他。
陳十八娘伸手拉住她。
信里，寫的什麼？
祝你們百年好合！
程嬌娘點點頭。
程嬌娘看向婢女。
陳紹將一封信推過去。
她說罷果然氣呼呼的轉身就走。
「昨日見你忙，所以不敢耽擱，正巧遇到熟人，我便先走一步了。」程嬌娘看著王十七郎說道，「我特意給德勝樓的知客說了一聲，知道你回來見不到我會擔心，會詢問。」
「開門！」
郎君們都走了，就連那個討人厭的周六郎也走了，娘子又成了孤零零的一個人。
要是別的時候也沒什麼感覺，但想到昨晚的看那女子被天街上那麼多人圍著，王十七郎的隨從忍不住有些莫名的不安。
「你知道就好！」王十七郎哼了聲
看來這娘子在京里也沒什麼，如果過的好的話，怎麼會想著要走。
哪裡有什麼跟程娘子有關的消息嗎？
不管怎麼說，這小娘子還算是聽話，被他呵斥了也不會哭，也不會生氣耍性子……
「沒有，我一時沒顧上，她就跟人跑了，害的我去找，浪費了一晚上時間。」王十七郎哼聲說道。
程嬌娘喊了聲金哥兒，金哥兒應聲是上前開了門。
「厲害什麼啊，一個武官，什麼……」王十七郎撇嘴說道，歪頭想了想，「歸德郎，對，歸德郎將，周家。」
「不用。」程嬌娘說道，放下手裡的書，「你去一趟神仙居，看看吳掌柜有什麼要幫忙的。」
春靈稍微鬆口氣，拍了拍心口。
程嬌娘微微低頭，沒有說話。
這個娘子真是個如畫美人，跟一張畫就是有氣也撒不出來。
「是。」她說道。
春靈抿嘴默念，嘴邊浮現一絲笑。
原來是如此，王十七郎釋惑，忙喊住她。
陳丹娘點點頭，姐妹兩個拉手前行，到了院中，見陳紹的小廝在，便忙站住。
「算了，總之真是掃興。」王十七郎說道，起身，「走了。」
「郎君們不在了，到底是心不安。」站在廊下的婢女忍不住說道。
「我去了，人家說沒有我的房間啊。」王十七郎說道，「你……」
郎君們走了真是不習慣啊。
「自始至終什麼話都沒說，大家還以為找錯人了，但他又拿出一封信。」他說道，指了指地上的信，「只說了一句給程娘子，可見他是認識程娘子的，之後便過世了。」
王十七郎氣急敗壞的衝進來。
「我說是事就是事。」他挑眉說道，「你想怎樣？」
「還有，昨天你舅父家怎麼回事？我都跟過去了，他們竟然不讓我進去。」王十七郎憤憤說道，「太過分了！真是欺人太甚！以後決不能跟他們家來往！」
「古伯，急什麼啊。」王十七郎說道，「我還沒……」
「是在說事情嗎？」陳十八娘問道。
她話音才落，王十七郎哈的一聲站起來。
甜言蜜語哄哄小丫頭，讓她在朱小娘子身邊替自己美言幾句。
「不是，不是，是誤會，那個人是她舅父家表哥。」他笑道，說到這裏哼了聲，「反正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看花魁算什麼事。」婢女哼聲說道。
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歸德郎將，周家。
春靈一怔，嚇了一跳，不由後退幾步，難道自己露出什麼破綻了？
「姐姐，并州是哪裡？」陳丹娘不解問道。
我們？回去？
「那正好，讓父親母親也來京城玩玩。」王十七郎笑道。
「怎麼？是不是她不喜歡去德勝樓啊？」春靈說道，帶著幾分不安。
總不能說自己一個堂堂男人被隨從綁回去吧。
「別提她了，要不是因為她，昨天我都見到朱小娘子了。」王十七郎擺擺手說道。
程嬌娘微微一笑，點點頭。
陳老太爺看著被推過來的一封信，眉頭微皺，神色又有些遺憾。
陳丹娘快跑追上陳十八娘。
陳十八娘看著廳堂一時走神沒有說話。
古伯看著他似笑非笑。
這人到底什麼來歷？如果說是世外高人，為何會如此落魄？
婢女應聲是，瞪了王十七郎一眼，抬腳出去了。
不待程嬌娘再問，人已經出去了。
「也就
看來程家更不把她當回事……
「你幹什麼呢不開門？」他喊道。
「程娘子，我家郎君擔心你。」一個人忍不住開口說道，「你昨晚自己走了……」
看著小丫頭嚇得語無倫次面色發白，王十七郎嘿嘿笑了。
街門咣當響，讓正喂池中魚的金哥兒嚇了一跳。
并州？
「那以後成了親，公子還能常來京城走親戚呢。」她笑嘻嘻說道，帶著幾分不舍，「這樣，還能再見呢。」
「不用到時候了，這時候就該走了。」年長的隨從含笑說道。
果然小丫頭一臉歡喜又感動的抬頭看著自己點點頭。
「那就好，嚇死我了。」她說道，「原來公子的未婚妻在京城有舅舅啊，一定很厲害吧？」
知道再說也無用，王十七郎只得答應，僕從們便都忙去安排，留他一人在客棧。
「我那是有事。」王十七郎說道，帶著幾分不悅。
王十七郎的隨從則卸下幾分不解，點了點頭。
「娘子，我們要不要搬回周家去住啊。」她扭頭對屋內說道。
不過沒在周家住，昨晚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圍著她？
「跟人跑了？是被人拐了嗎？」春靈驚呼道，面色發白，「我，我也是被人拐了才買了的……現如今拐子真多……她，她沒事吧？」
「不會啊，我留了的，說了報我的名字就送你去……」春靈亦是一臉驚訝說道，「這些人，竟然沒聽我的話？我去告訴朱小娘子……」
陳老太爺的視線落在地上的信上。
那人應聲是，轉身去了，餘下幾人則連拉帶挾持的擁著王十七郎回客棧。
「你還不去做你的事。」她說道。
問她是白問了……
原來她叫嬌娘，程嬌娘。
陳十八娘一怔
「王公子，誰自己先跑的？」婢女豎眉說道。
聽起來不善，看起來更不善。
「是，去并州的人回來了。」小廝說道。
「好，娘子我這就去。」她說道。
陳老太爺伸出手，但在碰到信紙的時候，又停下來。
「那是我沒說清，沒事沒事，反正也無所謂了。」他說道，笑嘻嘻的看著春靈，「朱小娘子真的問我了？」
「公子……」
程嬌娘笑了笑，點點頭。
「姐姐，姐姐。」
「對啊，你怎麼自己跑了？」他氣道。
這個女子都沒有在周家住，哪裡會知道周家的事。
嬌娘？
「程娘子在京里時候不短了，京里的人和事，都很熟了吧？」隨從又含笑說道。
「是啊……」她說道，「我還說公子你會帶著未婚妻觀燈呢，小娘子還說想見見公子你的未婚妻是何等嬌娘呢。」
舅父，表哥。
小廝點點頭。
并州是……程嬌娘寄養多年的道觀所在……
程嬌娘……
「小娘子怎麼知道我未婚妻叫嬌娘？」王十七郎瞪眼問道。
「是啊，我那未婚妻鬧著要回家。」王十七郎故作一臉無奈說道。
春靈點點頭。
隨從還想問什麼，王十七郎不耐煩的揮手。
又要她去啊，婢女吐口氣。
他說到這裏，一旁的年長隨從輕咳一聲。
「公子，不管你還沒什麼，都要走了，要不然老爺和夫人就該親自來了。」被喚作古伯的隨從含笑說道。
陳紹搖頭。
「不是昨天才見的嗎？」她說道，一面看向前邊的廳堂，「去問問爺爺。」
「王公子。」程嬌娘開口喚他，「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看美人自然是他王十七郎最大的事，怎麼？這是在嫉妒嗎？
「公子要走了？」春靈眼巴巴的看著他。
有人敲門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