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娘醫經》第八卷 翱翔

第十三章 嫁送

第八卷 翱翔

第十三章 嫁送

「一會兒繼續喝酒去。」
「來了來了。」
要是能一直這樣走下去多好。
他帶著幾分小得意笑她。
「如果……」他忍不住低聲開口。
伴著這一聲喊,兩邊的人都握住手中的筆。
屋子裡就更熱鬧了,程嬌娘坐在銅鏡前,由人梳頭畫妝,聽著身邊圍著婦人小媳婦們說著喜氣的吉利話。
這是……。
其實後來她想並不是餓的,是緊張的。
迎親隊伍里有人抬頭看著半空中不斷炸裂的五彩雲霞,看著這恍若夢幻的大街,喃喃說道。
這邊嘻嘻哈哈說笑,忽的看到前方從小巷子里駛出一輛馬車,不緊不慢的行走在隊伍之前。
驚摵摵!
程娘子送嫁曲?!
「我說的沒錯吧。」
晉安郡王嗯了聲慢慢的躺回去,視線落在一旁的喜服上。
相陪說笑到底是很不習慣。
但看到前方引路的兵馬禁軍,眾人嚇得頓時紛紛讓路。
「這是在給程娘子送嫁嗎?」
「來得早做什麼?」
程娘子!
他怎麼當街彈琴?
「可是崔琴師為什麼會來這裏彈琴?」也有人問道。
伴著眾人的疑惑,兩邊各有好多人跑動,隨著他們的跑動,一張白紙在人前如同圍布一般徐徐展開。
內侍笑了。
「娘子,你餓不餓?」半芹問道。
「有人送……」
隊伍行進,琴聲漸漸遠去,但很多人還是忍不住回頭看,正回味間,前方陡然有人喊了聲。
「有酒嗎?有酒嗎?」
幾個小孩子先喊著跑進來。
「怎麼往小街去了!」
哄的一聲,大街上再次沸騰。
「時候不早,怎麼還不走呢?」晉安郡王說道。
這句話出口,便有更多的人認出來了。
一瞬間滿街喧鬧盡消,陷入一片詭異的安靜,所有人只覺得一股酥麻從腳底直衝頭頂。
晉安郡王愣了下。
是特意來給這程娘子送嫁了。
先是一個人,緊接著聲音越來越多,蒼老的稚嫩的,一聲一聲,一步一步就如同畫卷般在眾人的眼前展開。
笑聲在耳邊響起,打斷了她的走神。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娘子,快蓋上蓋頭。」她轉身進室內說道。
「快看!那是做什麼?」
馬上的人再沒有了嬉笑,明明沒有了崔琴師適才那動人心魄的琴聲,但心內卻激蕩不已。
但看到新娘子坐進了轎子,迎親送親的都上了車馬,僕婦丫頭們在轎子邊兩排站好,前邊的兵馬開路,後邊的力士們抬起嫁妝,一切都還與其他人家的嫁娶沒有不同。
轎子里端坐的自從蓋上蓋頭之後就再沒睜開眼的程嬌娘慢慢的鬆開手,慢慢的睜開眼。
「沒多遠,路又窄,避讓反而麻煩,讓他先走吧,我們走慢點。」他說道。
街道四面相連,這裏的事很快就傳開了。
「……怎麼涉及到自己,自己親哥哥等事,反而什麼都沒有……。」
半芹伸手抓住轎子窗。
走哪裡其實根本就沒有區別,因為這個走路的出嫁的是程娘子啊。
她向前看去,那群從皇宮裡來的伶人吹奏的嗩吶敲打的鑼鼓都有氣無力稀稀拉拉。
禁軍拍馬要上前驅趕。
「……看,還好我知道你丟三落四的肯定準備的不齊全……。」
不過親王納側妃也不會這麼寒磣吧?
一聲接一聲的響聲接連而起,半空五彩雲霞散開。
「四郊秋葉驚摵摵。」
周箙看著邁進來的迎親人,沉著臉問道。
這真是一點臉面也不給了。
程嬌娘也微微一笑。
七嘴八舌的話語冒出來,伴著鬨笑聲。
天色還青蒙蒙的時候,程嬌娘就被叫起來了。
「半芹怎麼緊張成這樣。」她笑道。
「我就說再吃碗酒才出門嘛。」另一個男人抬手打著哈欠,帶著幾分宿醉未醒抱怨說道,「我們兄弟吃酒才是重要的事。」
「行了,快些吧,別誤了吉時。」內侍尖利的說道,帶著幾分不耐煩,「本就是為了吉利事,要是誤了就白費功夫了。」
黃氏正進門,被嚇了一跳。
這話引得更多的笑聲,蓋過了鼓樂聲。
「哎呀,不用的。」陳十八娘笑道,一面拉起不想走的陳丹娘走出去。
「是啊是啊又不急。」有人笑著符合。
頓時人群向這邊的街道湧來。
走在轎子旁的半芹面色微微發白,眼圈一紅。
「快去看啊,那邊一個皇宮琴師給程娘子送嫁彈琴呢!」
程女昔授習字技!
「又不用給家長敬茶。」
琴聲凈宅,冷到了痴傻兒慶王,迷倒了崔琴師。
這一曲定了名,那程娘子嫁人這件事也就能永遠隨之流傳了。
身後的人便不再說話了。
而街道上的人也突然被這拐進來的送嫁隊伍嚇了一跳。
一片喧鬧聲中,周箙聽她的聲音從腦後傳來,聲音不大卻清晰無比。
雖然被吩咐了別打擾晉安郡王養身,外邊院子里還是有說笑聲傳進來。
「怎麼這麼慢?」
還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呢。
伴著這一聲喊,這些人開始在自己面前展開的白紙上揮毫潑墨。
這是他和她最近最親密的接觸,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伴著司儀的喊聲,周箙將程嬌娘背了起來。
這些人多數是陳夫人請來的,雖然對程娘子久仰大名,但想要做到其他女子般說笑相處,大家還是做不到的。
「一撇一捺有道循。」
「姐姐你這樣不古怪,但程姐姐這樣就看上去好古怪。」陳丹娘笑道。
「看,娘子也緊張的吧?」婢女笑問道,在她面前半跪下,將一雙新鞋子給她穿上。
此時他們已經走過了崔琴師所在,但耳邊的琴聲還在縈繞不絕,大家忍不住回頭看。
爆竹聲就在這個時候響起來,鑼鼓也終於吹響,嫁娶的氣氛終於濃烈起來。
「這麼說,崔琴師是……」大家帶著幾分不可置信但又幾分恍然。
「可是先前娘子一點都不嘛,怎麼看都是置身事外的輕鬆。」
人都向前看去,只見街道的兩邊不知什麼時候湧出來好些人,大的小的老的少的,有穿綾羅綢緞的也有穿青布衣衫,但相同的是他們手裡都拿著筆端著墨。
「這個曲子從來沒聽過。」有人說道。
「怎麼了?」他問道,看著半坐起來的晉安郡王。
屋子裡的人散去恢復了安靜。
伴著揮毫潑墨,有人大聲的念道。
「一定是崔琴師新作的曲子!」
「這不用說了。」有人喃喃說道,「這一定是另一位得以昔授技的人前來相送了……。」
程嬌娘目光直視前方,眼角有一滴淚滑落。
「起!」
「魯國夫人。」一旁的內侍含笑說道,「陛下病著,郡王也病著,太后說一切從簡吧。」
他們驚訝的喊道,伸手指著那送嫁的隊伍。
「餓也別吃了,好長時間呢,萬一內急怎麼辦,忍忍吧。」婢女說道。
程女昔授……。有道循……。先動情真……。驚摵摵……
日光透過蓋頭,讓程嬌娘的視線一片艷紅,她不由閉上眼,放在身前的雙手攥了起來。
半芹的聲音在外和著聲聲不絕的煙火聲撞擊在耳內。
但更多的人開始激動的說起這個,更有人恨不得立刻去問崔琴師曲名,但無奈身在接親隊伍中不能。
看著被一個身材高大的年輕人背出來的新嫁娘,街上頓時喧鬧更甚,人人向前涌。
「我一定要請崔琴師到我家彈奏!」
一個內侍反應過來,忙喚住禁軍。
這邊說著話小丫頭跑進來說陳夫人來了,黃氏忙接過去。
婢女丫頭們哄得都笑了。
竟然還有這種熱鬧?
「不會太長時間的。」半芹喃喃說道。
「哎?崔琴師?」有人喊道。
「怎麼回事啊,死了幾個義兄都搞得那麼大陣仗……。」
難道還有人彈琴?
「天啊,第一次見到這種送嫁!」
「那也是,我們陪著你你可能還不習慣。」陳十八娘笑道,「等吃過飯我們來和你說話。」
「別給娘子丟了臉。」她忙向外跑,看不到腳下的路差點絆倒,引得兩個小婢大呼小叫。
簾帳被掀開,傳出晉安郡王的聲音。
搬出了太后說,陳夫人就不能說什麼了,勉強的笑了笑不再問了,看向前邊窄窄的街道,輕輕嘆口氣。
「娘子,別緊張。」婢女的聲音在耳邊低聲說道。
程嬌娘的手鬆開了。
「是太后的吩咐。」內侍低聲說道。
家裡家外都是皇家來的伺候人,程家裡外布置的不像是嫁女,倒像是娶婦。
這是接親隊伍里的一個人,神情帶著幾分激動。
這像什麼樣子!
「別瞎講。」陳十八娘說道,「新娘妝都是這樣的。」
有滿頭白髮的老者,有年輕的俊秀,更有垂髫小兒,但相同的是他們的神情專註,揮動著手中或者名貴的候筆,或者禿了的雞豪,白紙上逐現大的小的嫻熟的青澀的字跡。
就像她們程家族滅的時候……。就像她夢境里那永遠重複的鋪天蓋地的鮮紅……
隊伍里的說笑一直未停,拐過彎,忽的有琴聲傳來,歡快又高亢,一聲一聲的蓋過了說笑聲。
還有此起彼伏的聲音詢問著。
因為怕有什麼意外,陳夫人親自當全福人送親,她一直注意著外邊,見狀如此,立刻掀起車簾問道。
而這種送,太後娘娘你卻縱然富貴天下為尊也不能送不得……
周箙慢慢的邁步,一步一步,跨過門檻,走下台階。
走近路?做賊還是逃難?娶妻嫁人還是納小偷人?
站在廊下的半芹就鬆口氣。
「我也認得一個,那個是我鄰家的三小子。」
沒辦法,皇家擺明了就是要落新嫁娘的面子。
現場響起一片遺憾聲。
那門前無聲的習字觀摩,那誰求便給的字帖,從未說過教授,但原來依舊能被尊為師。
不會有繞城遊街,不會有熱鬧的送嫁,只有儘快的抄近路進門,所以不會等太久就能進門,能吃飯,能歇息。
「太後娘娘你不送……」
半芹這才恍然,伸手掩面。
眾人又好奇的抬頭看去。
「哥哥要說什麼?」
「好了,外邊的宴席開了,大家都出去吧。」陳夫人的僕婦來招呼。
程娘子?
「半芹,你別這麼緊張,一晚上沒睡,你先把自己的妝面畫好了。」婢女說道。
「程女昔授習字技。」
「哎?不對啊。」
人群又涌涌的向最熱鬧繁華的大街而去,但涌到一半有人發覺異樣。
大紅的蓋頭落下,遮擋了程嬌娘的面容,也擋住了她的視線。
「這個曲子太好聽了!」
遠處前後左右無數人正在湧來。
這最少是個親王才能有的規格。
「這樣的大事。」婢女笑道,「大娘子嫁給大郎君那日感覺怎麼樣?」
耳邊有半芹的說話聲。
隊伍里沒有人說笑,就連那個一心要快走回去喝酒的男人,臉上的宿醉似乎也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敬畏。
「終於來了,怎麼這麼慢。」她說道。
但與其他看婚嫁熱鬧的不同,很多人手裡抱著瓶子罐子。
騎在馬上的周箙,看著前邊的人馬,陰沉的臉露出一絲冷笑。
路兩邊展開的紙張足足的有百丈,原本百丈對於嫁娶的隊伍來說瞬時就能過去,但此時此刻卻走得緩慢。
而崔琴師似乎沉浸在琴聲中,並沒有看隊伍里的任何人。
程嬌娘笑了,搖搖頭。
「拐過去再走一條街就到了。」
「來了就走,來得快去得也快。」
「先動情真后筆畫。」
「你們忘了嗎?」有人忽的說道,「這崔琴師當初是聽誰彈琴而後破境?」
伴著隊伍的走近,他的琴聲也越來越歡快,鼓樂聲還在繼續,說笑聲打招呼聲也都迴響,但奇怪的是每個人又清楚的聽到這琴聲,琴聲就在耳邊縈繞,眼前似乎有百鳥聚攏盤旋,又呼啦啦的散開,令人忍不住想要跟著舒展身子,想要追跑跳躍。
婢女伸手掩住嘴,淚如雨下。
不知什麼時候街上人潮洶洶,比京城最熱鬧的大街還要喧鬧。
這琴聲讓街上的人都看過來,門內的走出來,路旁的停下腳,聽得懂痴迷,聽不懂的愉悅。
狹長的街道很快走出去了。
因為不用驅散擁堵的人群,也不用因為人群的圍觀而不得不放慢腳步。
就在此時空中陡然一聲巨響,街上的喧鬧擁擠的人群嚇得呆了呆,尚未回過神,就見半空中煙火炸裂,燦若雲霞。
一來大家忍不住看著,二來街上的人也涌涌而止,前方禁軍不得不艱難的開道。
「什麼話?」婢女低聲問道。
這邊半芹也在屋子裡轉轉。
「什麼時辰了?」
「就是沒擺好,這麼一點的屋子裡,也不過是三兩步拿到。」程嬌娘說道,慢慢的走到鏡子前坐下。
范江林的臉色很難看。
「娘子,娘子,你看到了沒?好多人都記著你的,娘子,他們都記得你的。」
「出來了,出來了。」
紅,眼前依舊是一片刺目的紅,但是,似乎也沒有那麼的讓她害怕了。
「對對,我也一定要請,請他彈這首……首……程娘子送嫁曲!」
「姐姐這個樣子真古怪。」陳丹娘笑著說道。
而送嫁這邊的其他人也終於察覺不對了,面色都微變,丫頭婆子忍不住低聲言語。
不像樣子才更好嘛,太后的意思不就是要讓這次的親事不像個樣子嘛。
「好聽的不得了!」
「殿下不急的。」他說道,「從咱們這裏到程家走的近路,來回很快的。」
天色大亮的時候,一切都裝扮好了,她就要這樣坐在室內一直等到晉安郡王府里的人來迎親。
有人高喊道。
「用我陪著你嗎?」陳十八娘笑問道。
離開了崔琴師的琴聲,本來重新彈奏的鼓樂聲再次停下來,伶人們也看著這街邊的排開的看似整齊卻又因為身份年齡不等而顯得混亂的人排。
「說不定熱鬧要在大街上。」
送親的隊伍都驚呆了,馬兒向前慣行,而他們人已經僵硬,隨著走動目光掠過這些寫字的人。
程家門前的街道上早已經擠滿了人,如果不是五城兵馬司的人維持就要水泄不通了。
「六郎君送娘子。」
「是等梳頭的來了一併洗漱還是先凈面?」她嘀嘀咕咕說道,一面又問珠寶釵環可擺好了沒。
「不是說下午才迎親的嗎?」她問道,一面穿上日常的罩衣,伸手拿起室內懸挂的長弓。
她幾乎都要以為不來了,或者以為今日只是她的夢境。
白日里燦若雲霞的煙火!
宮廷里的樂師崔琴師是重大祭祀不可缺少的人,也是京中權貴人家宴席上能請到以為榮的人。
「走近路?」他問道。
她緊張的心咚咚跳,將嫂嫂給她吃的參片在手裡揉爛了,結果繞城半日又進宮行禮,她差點虛脫了,還是楊汕注意她的不對,悄悄的把他自己的參片塞給她。
「你看我認得那個寫字的,那是孟林館有名的先生呢!」
「我就說娘子會緊張的……你們還亂講……」
前方開路的禁軍哎哎兩聲驅趕,那趕車的老翁似乎耳背沒聽到,依舊牽著馬慢悠悠的走著。
不過還有人帶著期盼。
這是?
「沒什麼。」周箙說道。
兩個侍女忙答了。
她不是緊張,她只是不喜歡這紅色,尤其是這麼近的貼在眼前的視線里只有的紅色。
周箙看了這些人一眼,轉身向後院走去。
「哎呀,是不是走錯了?」
「多謝你們了。」程嬌娘看著她們起身施禮。
程嬌娘笑了搖搖頭。
來人笑了。
「雖然這條路比大街窄,但對與娶親來說卻是寬敞。」
「……是啊,連新科進士們遊街這種事她不是也釀酒了嘛……。」
「別緊張,其實事後我就後悔了,說起來這一日是最清閑的時候,所有人都在為你操勞奔忙,只有你可以什麼都不管,這樣的日子這輩子也就這一次了,真是該好好的享受。」黃氏笑道。
「原來走近路走小路,也不行啊。」隊伍里有人喃喃說道。
「提筆!」
「……掄得起大刀,彎弓能射馬,怎麼連餓一餓就不行了?」
「又沒有啊!」
是有些古怪,她那時候的新娘妝不是這樣的,此時的好濃艷。
那個時候啊……
「對對,神仙居那邊。」
程嬌娘點點頭。
「哎呀我的娘子。」婢女喊道,伸手就奪過來,「讓你起這麼早不是練箭的。」
「不會太長時間的。」她說道。
「娘子,娘子。」她大哭喊道,「你看到了沒?你看到了沒?好多人來送你!好多人來送你的!娘子你說錯了,送嫁是有很長時間的!」
原來他們都記得,原來大家都記得。
半芹不忍再看,垂下頭,讓滑出的眼淚滴落,免得弄畫了妝面。
娘子不說,不求,並不是所有人都會不問,不贈。
四周的人臉色都變得有些古怪,更有不少忙避開。
接親的隊伍里,兩個男人正在閑閑的說笑。
周箙抬著頭看著越來越近的大門,四周喧鬧漸漸淡去,眼前的路也忽遠忽近。
成親要的就是熱鬧,男方炫耀歡喜,女方炫耀嫁妝,尤其是如今京城嫁女的陪嫁越來越豐厚,為了展示自己家的底氣,但凡是個有頭有臉的人家都恨不得繞城一圈,最次也要撿著京中最熱的大街上敲鑼打鼓的穿過。
「那是還沒到時候呢。」
竟然還有避著大街走的送嫁?難道是嫁妝寒酸見不得人的小門小戶?
「哎,那個時候啊。」黃氏帶著幾分追憶,「只顧著緊張了腦子一片空白,就記得我娘塞給我一個果子讓我吃,結果一直攥在手裡到了大郎家,也沒吃。」
誰在街上彈琴?
「可是好長時間呢,娘子早上都沒吃東西呢,拜完堂都要天黑了。」半芹一臉擔憂的說道。
外邊的喧鬧聲一陣陣的傳來。
聽到這裏的說話,外間的內侍忙走進來。
「我知道娘子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了。」她喃喃說道。
送親的人們不由停下說笑看去,見這條街的前方不遠處此時席地坐著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