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轉戰三千里，山海氣如虹
第二二九章 遼東公孫度
秦風的注意力迅速轉移開來，目光死死的釘在王羽臉上，希望從對方的神情變化中窺得一絲端詳。無關軍情，純粹是因為好奇。
因此，這條運輸線不但耗時耗力，而且風險也大，走海路就輕鬆多了。
但是，按照太史慈來信中的說法：遼東太守公孫度佔領了東萊的東牟、牟平等諸多縣城，將整個東萊南部都囊括其中，並設立了一個營州刺史職位，這就有些超出王羽的想象了，也難怪太史慈會求援。
寒暄見禮，賓主落座，王羽直入正題。
自家主公沒看錯人，冠軍侯是個重情重義的好漢，性情中的豪爽，更是不比幽燕男兒稍遜，在青州無戰事的時候，做出這樣的決定，也沒什麼可奇怪的。
「早在幾年前，遼東就有船隻和東萊往來的，開始只是採買糧食，後來有人在中原惹了麻煩，或者為了躲避黃巾，就隨船去了遼東，後來往來船隊的規模就越來越大，往來的人也日漸增多。」
一系列的問題湧現出來，王羽只覺一個頭有兩個大。
「難怪……」王羽心中突然一動，突然想到，太史慈自述經歷的時候，也說過，當年他避禍去了遼東。
想了想，他拍拍腦袋，又補充道：「還不止這樣，他去年還跟高句麗打了幾仗，趁著烏丸人西侵，掏了丘力居的老巢，把老貨給氣的一病不起，眼看著就要嗚呼哀哉了。這公孫度為人倒是不錯，是個狠角色，咦，君侯，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王羽也不耽擱，隨即命人去請孔融。
「沒有。」
難怪發現公孫度佔了地盤后，太史慈要向自己請示了，他去過遼東，應該知道公孫度水軍的
回答王羽問題的是名士管寧：「說來慚愧，老夫當日也打過這個主意，要不是當日君侯及時排出了援兵，老夫可能已經在東萊等著出海了。邴根矩去年曾捎信回來，邀老夫往遼東一行，說當地雖然氣候寒冷，土地貧瘠，但卻政通人和，大有世外桃源之象。」
海路比陸路便捷得多，運輸量也大，這一點尤其體現在與幽州的往來上。
然而，在所有兵種當中，海軍的消耗是最大的，無論時間還是精力。
船隊從東萊起航，可以橫穿渤海灣，取直線到達公孫瓚的轄地右北平。渤海是華夏近海中，最平靜的一片海，相對於風高浪急的東海、南海，渤海就像是個小池塘一般。
王羽暗嘆一聲，這時代，沒人比他更了解防禦海岸線的難度了，那真是處處防守，處處都是漏洞。
理論上來說，遼東指的是幽州轄下的遼東四郡，其中包括玄菟、遼東、樂浪和帶方。其中的樂浪和帶方兩郡，轄地其實是在後世的朝鮮境內，後世的平壤，正是樂浪郡的治所。
萬一公孫度也是個不認輸的，正面打不贏，就採取反覆騷擾的方式，那麼，青州全境都會面臨威脅。原本的天塹變成了前線，王羽的精兵簡政、休養民力的計劃就會徹底破產。
無論什麼時代，上層社會的夜生活都是很豐富的，所以，王羽的邀請雖然有點晚，但孔融來的很快，他和他那些幕賓本來就是夜貓子。
有大志的人，一般心性都很堅韌，想憑藉名聲嚇倒對方是不太可能了。正如秦風說的那樣，遼東什麼都缺，尤其缺人，他來山東想
當時王羽還納悶，天下這麼大，太史慈放著徐州、兗州這些地方不去，幹嘛非要大老遠的跑去遼東，現在他終於明白了，太史慈並不是捨近求遠，他去遼東是坐船去的！
再說，跟遼東開戰，一點好處都沒有。人家有成規模的海軍，自己連塊舢板都沒有；就算有也沒用，難不成打一場渡海登陸戰嗎？公孫度能左右開弓，打得高句麗和烏丸叫苦連天，再弱也有限，想在短時間內，打得對方服軟，怕不是一般的難。
孔融長身而起，笑道：「不如這樣，由融走上一趟，探探那柳毅的口風，謀得一個妥善的解決之法如何？」
「秦校尉，你對遼東可有了解？」將事情簡要說了一遍，王羽想先收集點情報再說。
遼東？
「君侯，莫非事情很棘手？」看到王羽的神情，秦風心中愈發驚異，先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太史慈求援，然後所向披靡的冠軍侯居然也皺起了眉頭。
賈詡來的比較晚，他一向崇尚養尊處優的生活方式，在洛陽時，戎馬倥傯還覺如何，到了泰山幾個月將養下來，老狐狸又胖了一圈，多走幾步路都要喘大氣。
是個狠角色為人就不錯？幽州人的邏輯讓王羽覺得好笑，從秦風話里了解到的訊息卻讓他更犯愁了。公孫度這個小說里的龍套，怎麼看，怎麼像是個有大志的。
「的確有些麻煩……」王羽皺著眉頭看著手中的求援信。
「那就有勞文舉公了。」孔融名聲既大，性情也寬和，他請命出使，正合王羽的心意。
倒是太史慈求援這事兒，著實令人吃驚。
秦風晃了晃腦袋，「除
王羽一直不表態，名士中那些反應快的，立時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如果公孫度再和管承那些海賊勾結起來，問題的棘手程度更是會成倍增長，想一勞永逸的解決問題，只能設法建設一支強有力的海軍出來。
據王羽所知，這個時代對航海應該不是很重視，只要他搶到這個先手，想成為海上的霸主應該不難。誰想這一次他的先知又落了空。
目前，青州的資源有限，想建海軍就只能削減其他部隊的開支，建立起來的海軍，對於攻略中原又沒什麼幫助，實是得不償失。
選定青州作為根據地的時候，王羽就有建立海軍，或者說海上運輸隊的打算了。
最初的驚異已經過去了，他知道為什麼連太史慈都要求援，他遇到的對手比較特殊，是以管承為首的海賊，再加上一路諸侯！
這小小的東萊，到底藏了什麼妖怪？
隨著對遼東的了解越來越多，王羽哪有心思開戰挑釁？
「君侯客氣了，末將自當效力。」東萊的事涉及太多，秦風知道自己幫不上忙，應諾一聲，轉身離去。
王羽哪裡肯答應，只有一種情況需要禰衡當使者，那就是開戰或者挑釁，他這張臭嘴，也就適合干這種活兒了。
秦風清楚的記得，當初面對徐榮這個令群雄退避的恐怖對手時，君侯都沒皺過眉頭，很
軍事上，他西擊烏丸，東侵高句麗，建水軍，南下山東半島；政治經濟上，他誅豪強豎立權威，趁勢聚攏財富，安頓流民，招納人口。也就是遼東太偏遠，沒人注意到他，否則此人早就名揚天下了。
單是管承的數千海賊，構不成太大威脅，頂多花點時間就是了，但再加上公孫度，就很麻煩了。
幽州與青州之間，隔著渤海和樂陵兩國，這兩國相對偏遠，袁紹的控制力不強，但畢竟是在冀州轄下，袁紹想發兵攻來，也是很容易的。
在北方突然出現一個很重視航海的諸侯就很奇怪了，尤其對方還來自那麼一個地方。
除了太史慈，東萊郡守已經棄官跑了，現在也只能找孔融等當地人問問詳情了。
對方跨海而來，兵力應該不會太多，以目前青州軍的實力，收復失地應該不難。但戰事一起，想收尾就難了。
王羽記得前世的三國時代，孫吳勢力還曾到過琉球，以至於更遠的呂宋，不過那是在南方。江南水鄉的航運本來就很發達，延伸到航海領域，有些特別的成就也沒什麼可稀奇的。
常言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在東萊這種地方有海賊並不奇怪，漢朝在航海上沒有什麼特別的成就，但也沒有禁海令一類的東西。
儘管相處的時間並不太長，但秦風對太史慈已經非常非常了解了，那個喜歡單騎踏陣，戰必突前的太史子義，豈是個會主動求援，邀請友軍來分戰功的人？青州境內還有這麼強大的勢力，強大到讓太史慈求援的程度？
他們很驚訝，原以為東萊的變故只是芥癬小患而已，泰山軍
如果光是防禦……
儘管王羽對這個時代的遼東了解甚少，但有些基本的常識是不會變的，公孫度是一方諸侯，獨立性比中原的諸侯還強，更重要的是，他擁有一支成熟的海軍！
「秦校尉，你先去休息吧，訓練新兵的事就拜託你了。」
孔融也笑道：「所謂營州，是公孫度去年冬天設下的，刺史是他的心腹柳毅。當時境內黃巾鬧得正凶，牟平等地都被海賊管承騷擾，刺史府一時無暇顧及，念在同為大漢臣子的面上也就隨他去了。本以為君侯旌旗一到，那柳毅就該明白進退之道，現在他竟要螂臂擋車嗎？這真是太不自量了。」
「子義居然也會求援？」秦風瞪大了眼睛。就連剛剛王羽親口對他說，來年要提兵北上，去和公孫瓚並肩作戰時，他都沒這麼驚訝。
聽他這麼一笑，眾名士也是七嘴八舌的附和起來，禰衡更是當場請命，要出使營州，以三寸不爛之舌，喝退柳毅。
況且海軍的建設周期太長了，在海軍成型之前，要如何處理與遼東的關係？放任對方佔據自家的地盤？還是先打了再說？
王羽猜想，老狐狸這是故意做給自己看呢，因為他不想跟自己去冀州。不過也沒啥，自己本來就要留人看家，田豐為人有些反正，只留他一個人，自己可不放心，諸侯們的陰謀實在防不勝防，沒老狐狸坐鎮怎麼行？
在王羽的印象里，中原王朝從來就沒重視過那裡，一貫是把那裡當做蠻荒之地遺棄著的，以至於這裏養出了諸多惡寇，如隋唐時代的高句麗，宋代的女真，明代的滿洲韃子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