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途志》第五卷 寒露 黃河尋龍篇

第一百九十一章 鳳求凰 遇風乘風

第五卷 寒露 黃河尋龍篇

第一百九十一章 鳳求凰 遇風乘風

而正如同世生所想的那樣,後來這阿威和柴氏當真各自履行了諾言,兩人結成了夫妻之後彼此相敬如賓,柴氏每日都教阿威讀書寫字,一直到她死。
走?去哪兒?程可貴等人手裡端著麵條兒滿頭霧水。
迎她回家的人到了,兩個小丫鬟興匆匆的回房稟報,而柴氏聽罷這個消息之後,卻苦笑了一下,離別的時候到了。
太陽初生的時候,丫鬟輕聲叩門,通知她要起身了,沐氏嘆了口氣,身子無力,卻又不得不起,丫鬟替她梳妝的時候對她說:「娘娘,昨夜裡『玄蛟』派來的姐妹走了,帳已經結清了,一共三錠五兩的金子。」
她還是沒有辦法去改變這一切,只能隨波逐流。
要說「沐氏」究竟是什麼來頭,為什麼這些人都稱呼她為「娘娘」?
話說柴氏此行本打算返回老家,但就在一河之隔之如新客棧的這幾天里,她卻經歷了一段有生以來最快樂的日子。
縴夫們解開了繩子,船要開了。
就在那船即將駛出乘風渡之時,遠處忽然響起了一陣洪亮的聲音:「我在這裏!!!」
一合眼,夢中滿是阿威的模樣,他的理想他的抱負,都如此讓自己無法割捨,醒來之後沐氏沒有起身,有人說,離別前臉上每露出一次笑容,心裏就會留下一滴眼淚。
「你說沐姐姐?」世生楞了一下,隨後猛拍大腿叫道:「壞了!!」
船開始緩慢移動,故樂手們拚命的吹奏,岸邊看熱鬧的人們圍成一圈,柴氏不敢回頭去看,因為她知道,即便自己回頭,也看不到想看的那個人。
丫鬟笑著開門,對著那些人說道:「你們這些人的倒也挺早,怎麼不見其他人?」
風托著船兒慢慢駛來,乘風渡口恢復了往日的繁榮,縴夫水手們也是滿心歡喜,雨停了,對他們來說,正常的生活又回來了。
最後,皇帝死了,他們這些前朝的妃子們殉葬的殉葬出家的出家,還有一些如同她一樣的女人則被遣散出宮,臨走時,只帶走了一批不菲的銀錢。
從小到大,都是家人幫她安排好了一切,順理成章的長大,順理成章的入宮。可皇帝後宮數量龐大,為了利益,那些人無不同市井之徒一般的勾心鬥角,柴氏不屑於同她們相爭,所以直到皇帝死去,她仍保持著處子之身。
唉,這人,你說他為什麼要偷偷的走呢?如果能和他再見上一面那該有多好?
說白了,因為她還真是一個娘娘,她祖家乃是商賈巨富,從前時因家族操作,被選入宮中當了前朝皇帝的嬪御,後來因為皇帝駕崩,連皇帝面都沒見過幾回的她這才離宮返鄉。所以知道她的人都尊稱其為「娘娘」,而正因如此,她才有門路雇請到「玄蛟」之人路上護送。
想到了此處,李寒山苦笑了一下:遇到這樣的當家的,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啊。
母親還在耳旁對他說著那些顯貴們的名字,他們不是某國的皇族,就是鎮守邊疆的節度使,可柴氏卻無心去聽,因為當時她的心中,除了一人之外,再無其他的地方容下他人。
而且,後來柴氏病逝之後阿威終生未娶,而且將皇位也傳給了柴氏的外甥,可以說,他是一位歷史上很少見的痴情皇帝,而正因如此,他們相濡以沫的愛情故事也就因此流傳了下來,成為了後世人的佳話,一直到今天仍有人傳頌。
不管怎麼說,他和劉伯倫也希望世生能早點有個歸宿,因為他倆看得出來,這幾年裡世生的變化很大,可他的內心,卻好像越來越孤獨。
而屋中只剩下了柴氏一人,只見她坐在床邊輕托香腮,心中又無奈的想道:即便再見他一面又能如何呢?可是這思念,這思念為何止也止不住?以至於連一絲回家的喜悅都煙消雲散。
可是命運有時就是這麼的捉摸不透,就在柴氏已經放棄了的時候,老天下了大雨,大雨帶來了阿威。
看來他們註定是要在一起的,世生心中喜悅,他真為自己這個新朋友感到開心,而小白紙鳶兩人也被這一幕而感動,她倆下意識的靠近世生,世生同她們相視一笑,這次下山,真的可以說是一次溫馨之旅,雖然過程離奇,但最後,大家都得到了期盼已久的東西。
沐氏輕輕的搖了搖頭,同時對著他們輕聲說道:「喪主之人,又何能繼續稱之為娘娘?如今我回到柴家,以後你們就不要再這樣稱呼我了,知不知道?」
可是只有那一次,他久久不能平靜,范蕭蕭的遊戲讓他覺得恐懼,正是這份恐懼又催生了他心中的思考。
在爹娘的陪同下,柴氏強撐出了一絲笑容,此時此刻,那熱鬧喜慶的鼓樂之聲顯得無比刺耳。
滴答一聲,淚珠滴在了精緻的繡鞋之上,至此再沒停下,同樣就在那一刻,柴氏終於忍不住心中的激動,以至於連儀錶都顧不上,一邊流淚一邊回頭望去!
就這樣,又過了將近一個時辰,終於,五艘大船駛入了乘風渡,由縴夫拉著靠了岸后,那兩船吹鼓手先跳下了船,由一個分發賞錢的人領著,一路吹吹打打好不熱鬧,他們的手筆很大,賞錢基本上是人人有份,就連聽到聲音出來的程可貴都討了個紅包,程可貴當時樂的夠嗆,心想著:要不要把阿威也叫醒讓他領點錢呢?算了,還是別叫他了,畢竟他是干大事的人。
且見那沐氏了丫鬟的話后眉頭微皺似乎有些不快,當時她輕嘆一聲,同時對著那丫鬟說道:「已經跟你倆說過了,出了那牢籠我便不是什麼『娘娘』,等下你們千萬不要將宮裡的性子使出來,從今以後,咱們便是普通人了,明白么?」
沐氏笑著笑著,鬢角洇濕了一片,所有的一切,都默默無聲。
畢竟他們這次讓紙鳶和小白跟著下山,就是想給他們創造機會,要知道他們下山的時候孔雀寨的那幫混蛋們已經開了盤口,就賭這一次世生會不會搞定這兩個丫頭,李寒山是不賭的,但是二當家賭,那個不著調的二當家在他們臨走時曾經放下了狠話:如果這一次他們三個還跟過家家似的回來,那就讓他們好看。
而且,她並不姓沐,而是姓「柴」。
那些家丁倒也機靈,聽了這「沐氏」的話后,慌忙畫風一轉,繼續磕頭道:「是,大,大小姐。歡迎大小姐回家。」
「偷個屁啊!」世生一邊跑一邊無奈的說道:「趕緊的,準備走了!」
柴氏想不通,卻也不得不接受,說實在的,在她未出宮時心就已經冷了,她覺得自己這一生當真如此,儘管她和尋常女子一樣期盼著一份轟轟烈烈的愛情,可事實卻不允許她有這個奢望。
她是歡喜阿威的,那是她第一次深深的,且不受控制的去愛上一個人。越同阿威相處,柴氏越覺得這是個足以令自己託付終身的男人。雖然他現在什麼都沒有,貧困潦倒,但是他的眸子是亮的,還有那份善良的品格以及心中的熱血抱負。
沐氏今天醒的很早,或者說,她剛剛睡著不到一個時辰便醒了,昨夜阿威的不告而別給她的打擊很大,整整一夜,她靜靜的望著眼前的黑暗,黑暗無邊無際,夜風輕拍窗紙,窗外梧桐葉子沙沙作響。
人生,為何如此無常?
阿威跑到了河邊,此時的他也早就想明白了這一切,外加上龍脈的影響,讓他心中勇氣倍增,只見他大口的喘了兩口,連汗都沒來得及擦邊放聲喊道:「你可不可以不走?!我,我想讓你教我一輩子!!」
身為兄弟,他們幫不上世生,只能期盼著這兩個丫頭能夠讓那小子早點解開心結恢復正常吧。
可在那之前,還有很多事等著世生去做,比如,如何去平復這個亂世,以及如何去對抗那迫在眉睫的太歲降生。
他們哪裡知道,此時柴氏的淚水並非傷心,而是因激動而流,就在阿威出現的那一刻,柴氏發現原來自己對今後所謂的安排全是假的,因為她也無法逆杵自己的內心,她是愛阿威的,所以。
「你現在來,又能怎樣?!」柴氏在眾目睽睽下放聲哭喊:「你來了,我卻要走了!!」
莫非我入宮,就是為了這些?莫非,這隻是一筆生意么?
沒過多久,只聽得客棧前走進了一群富人家家丁打扮的年輕人,那些人表情興奮的上了樓來,到了沐氏的門前,齊刷刷的跪了下來,呼道:「娘娘萬安!」
世生他們其實不知道,那范蕭蕭本是四獸中「玄蛟」組織的一員,玄蛟成員行蹤神秘,且目的只是為了錢,從事著暗殺等活動,而這沐氏的身世到底如何,居然能請得動玄蛟成員一路護送?別急,讓我們慢慢道來。
但見河岸之上,滿頭大汗的阿威自遠處跑來,他一邊跑一邊奮力的朝著船隻揮著手,並不住的喊道:「我在這裏!我在這裏!!我,我沒有走!!」
什麼叫斷條胳膊也值了?世生苦笑了一下,而那倆丫頭則已經羞紅了臉,兄弟就是這樣,不會婆婆媽媽的噓寒問暖,但聽上去戲虐的語氣之中滿是情義,世生當時齜牙咧嘴的說道:「別碰,剛接好,你說疼不疼?……哎那些人是什麼人?」
「這場大雨下的實在太久,老夫人多日來思念娘娘,如今老天開恩雨終於停了,所以老夫人名我等小的先乘快船過來向娘娘道喜,娘娘萬安!」幾人跪在地上,朝著沐氏十分歡喜的拜道。
她雖然不懂得江湖規矩,可是心性聰慧,外加上玄蛟派來的范蕭蕭告知,說她如今一節女流行走江湖,切莫要顯山露水,要知道防人之心不可無,她回鄉時帶了大批金銀細軟,如果被賊人發現了她的身份難免會起禍端。
船上的人全都僵在了那裡,他們心想著,為何這個宮裡回來的娘娘之前還儀態莊重,而此時卻如此激動呢?
而遠處的河岸上,世生李寒山一行人終於明白了那摩羅預言記載:龍游黃河,遇鳳乘風。
這本是我的命,我沒理由不去接受,可是,可是為何還是這麼難過呢?
她這一生幫了阿威很多的忙,可以說沒有她的影響,阿威自己不可能完成後來的種種國之改革,而阿威也沒有令柴氏失望,後來他成了一代明君,雖然在位時間短暫,但卻給後世留下了一個近乎于完善的體系。
他願意平凡,也嚮往平凡。
柴氏低下了頭,任憑一顆心慢慢破碎,那是她最後的愛情,即將要埋藏在這黃河之中。
面有心生,李寒山站在人群外朝里望著,他覺得這女人的面相乃是有福之人,可見這柴氏似乎心事重重的模樣,他當時也沒多想,畢竟他當時滿心都是世生他們。
世生這人有個優點,但凡是琢磨不透的東西,他很快便會釋懷。可能這也同早年鴨子道長行幻的指點有關,以至於他很早就學會了「順其自然」這句話。
沒錯,阿威現在還沒醒,但柴氏卻走了,如果阿威醒了的話,他得多難受?
如果,如果……他還在,那該多好,那樣的話,我,我。
柴氏讓丫鬟取了些碎錢打賞給這先來報信的下人,並吩咐他們莫要再此大聲喧嘩,吵到了其他投宿之人。那些下人們見這從宮裡回來的女主子如此心好,居然給了這麼多的銀錢,一時間全都喜笑顏開,連忙拜謝,謝了賞后便退了出去。
世生望著已經走遠了的柴家大隊問道,而李寒山則回答他:「就是你說對你們很好的那個姐姐,她家人剛來接她了。」
為何,雖然明白這些道理,還要痛苦?
僅僅一句話,聽在柴氏的耳中,卻要比任何甜言蜜語都來的感動,一瞬間,曾經所有的阻礙,都已經在這份愛意前煙消雲散。
話剛說到了此處,李寒山忽然瞧見三人的神色有些不對,特別是紙鳶和小白,兩個丫頭臉上潮紅未退,望著世生說不出的愛意。
畢竟那個人早就走了,再也回不來了。
時間就是這樣奇怪的東西,你越珍惜它的腳步,它走的卻越快。
李寒山之所以不告訴世生這范蕭蕭的事情,正是他明白小白和紙鳶不會有事,而且他了解世生,明白他終會通過考驗,如果能夠早日對那小白和紙鳶表明心跡,倒也完成了孔雀寨老少爺們兒們的一樁心愿。
剛想到了此處,只見小白雕飛落在了梧桐樹上,但見三人已經回來了,李寒山便迎了上去,隨後開口對著世生說道:「你是怎麼搞的,這手……」
說完了這話之後,只見那柴氏忽然超前猛跑了兩步,緊接著,絲毫沒有猶豫的跳入了河中,阿威見狀奮力朝他遊了過來,兩人在黃河之中擁抱在了一起,臉上沾著的,分不清是河水還是喜悅的淚。
他並不是不願再去想,而是不想兩人再為自己擔心,如今他不敢保證自己能一直保護兩人不受到傷害,但他卻敢保證自己會一直努力下去,直到最後所有的一切都塵埃落定之時,他會和兩人一起找個幽靜的深山隱居。
老天眷顧,在她的年華逝去之前,讓她體會到了一次心動的情愛,但老天殘酷,直到最後,卻還是讓她將這份情愛連同著青春一起留在了黃河的這一邊。
柴氏生性低調,另外對自己的身份光環也不在意,所以初遇世生他們之時,出於禮貌和最基本的防範,她便編了個姓氏,由於此時的她被隔在黃河水邊,遇到了世生幾人交談十分投緣,所以她便隨口將自己姓氏上面的「此」字去掉,又加了水,於是她就便成了「沐氏」了。
對那個沒有答案的選擇之思考。
相比起年輕時的玩遍天下,世生現在確實沉穩了許多,世上的種種離合悲歡讓他無比清楚,沒什麼能比平安平凡這兩個詞更讓人感到舒心。
小丫鬟顯然明白自己說錯了話,於是連忙點頭稱是,帶沐氏潔了面,穿戴整齊之後,丫鬟又端上了精緻的早點,可此時的沐氏又哪裡有心情吃呢?
「女兒,這些年真苦了你了,走,我們回家吧。」柴氏的母親老淚縱橫的握著柴氏的手,同時對著她說道:「你放心,爹娘如今給你又物色了一些大人物,以你的地位和聲望,依舊會過上更好的生活的。」
回過了神來,他便對著兩人微笑著說道:「我們繼續上路吧。」
然而,命運的玩笑並未因此終結。
曾經的她貴為娘娘,家境殷實,想要什麼便能擁有什麼,可即便如此她卻也不快樂,因為她明白,這樣的生活給不了她兩樣最基本的東西,一樣式朋友,而另一樣便是愛情。
我在這裏。這聲音很大,吸引了岸邊所有人駐足回望,他們並不知道喊出這話的人是誰,但柴氏確是知道的。
在回去的路上,紙鳶發現他心事重重的模樣,於是便問他:「傻小子,你這是怎麼了?魂丟了?」
她還有很多的話要跟他說,可這些話如今卻只能被藏在肚子里,一直到老,一直到死,也許都無法說出口了。
我想讓你教我一輩子。
今天確實是個大晴天,溫度不冷不熱,有微風,黃河水面數月以來頭一次這麼平穩,這種條件下,極其適合擺渡出航。
要做好這兩件事,必須要依靠著亂世法寶的威力,而關係著最後一樣法寶線索之人此時仍在沉睡。
而柴氏的父母見此情景,慌忙詢問柴氏這是為何,當時柴氏已經下定了決心,只見她轉身對著父母深施了一禮,說道:「女兒不孝,今後的日子,女兒想為自己而活。」
這幾日的相處,他們相互暗生情愫,可情根越深,到最後傷的也越痛,咱們之前也講過,他們的情愛就像一顆種子,只能在雨水的滋潤下生長,如今雨停了,這份滋養就此終結,留下的,恐怕只有那暴露于烈日下的幼芽兒,慢慢枯萎,化作相思。
會不會以後就連夢到他也是一件奢侈之事了?
處在深宮無人知,皇城內的日月轉換,換來多少哀愁和孤獨?
李寒山雖然不通此道,可卻也明白看來他們之間的事兒,這就算成了,他由衷的為世生高興,要知道讓世生這個木頭主動開口,那可比打斷他胳膊都費勁,於是他當時語氣一轉,隨後笑著拍了拍世生:「你看我猜對了吧,醉鬼要是知道你們終於定下來了,定會比誰都開心,嗯,斷條胳膊也值了,疼不疼?」
於是,她在倆丫鬟的攙扶下走下了樓,含著眼淚同父母相見,隨後,一家人在鼓樂齊鳴中走出了客棧,李寒山當時正坐在梧桐樹下,雖然昨日他見過這柴氏,但當時柴氏心事重重很早離席,所以他也不知道這柴氏和阿威之間的關係,對於她,李寒山只是聽世生說過一嘴,說她是個心地很好的人。
而攙扶著他的小白則十分關心的輕聲問道:「是不是胳膊還在痛?都是我們不好……」
這不,剛一大清早,自打對岸便已經陸續駛來了五艘大船,這五艘船,有兩艘上搭乘的竟全都是披紅挂彩的古樂手,其餘三艘中,一船載的都是上了歲數的中年人,從這些人的服飾體面程度上來看,他們應當是當地的富人商賈,而另外兩船隻上則都多是大小婦孺,這五艘船明顯是一夥兒的,因為他們此時的神情近乎一致,都是滿懷期盼,似乎河的這邊有什麼大人物到來一般。
順著鋪了紅布的隔板,柴氏一腳踏上了船,心中苦楚卻愈發強烈,她死命忍著,淚水卻在眼眶裡打轉。
說起來,連日的大雨不單儘是隔斷了這邊行人的腳步,在黃河的對岸,也有很多人被隔在了那裡。
想到了此處,世生連忙跑進了屋子,他剛邁進門口就差點跟程可貴撞了個滿懷,程可貴見是世生,便連忙說道:「火急火燎的幹什麼?我這回可真沒偷你東西!」
而雨停對另外一些人來說,離別的日子卻到了。
與此同時,乘風渡口。
因為他晚上做夢哭的次數越來越多了。
柴氏明白事理,知道自己身為前朝王妃,如今被遣散回家,自然不能夠坐吃山空,接下來她還要聽從家裡的安排,去嫁給一個自己見都未見過的人,過完無味枯燥的下半生。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而世生回過了神來,望著身旁的兩人,這才又長處了一口氣,並微笑著說道:「沒事,我只是在想一件事情,想不通,索性不想了。」
她已經不再青澀了,自然也明白離合悲歡本是人間常事,又怎能過分執著?可即便如此,心中哀愁卻仍如黃河之水襲來,綿綿不絕,寸寸不斷,一絲一縷,回蕩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