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狂傲，怒劍橫空耀歐陸
第62章 棋語
「我承認我的損失比你大，但是三天之內，我就能夠在各條戰線上取得有效進展，包括華沙、奧爾什丁甚至是東普魯士——不要忘了，我手裡還留著500架轟炸機！」里希特霍芬犀利地反擊說。
懷著對第8航空軍遭遇沉重打擊的內疚以及重建這支部隊的決心與期盼，里希特霍芬本來是打算連夜面見元首的，但羅根勸說他改變了這個念頭。一方面，小鬍子今天的心情格外差，此時前去唯恐生出一些意外來；另一方面，羅根正需要一個集大局觀、決斷力以及指揮經驗於一身的幫手——雖然從軍銜上來講，讓里希特霍芬來擔當這個角色未免大材小用，但兩人都迫切地需要一場勝利來重拾信心，而德國空軍也需要這麼一場勝利來破冰前行！
「主要是蘇俄空軍的總體規模太恐怖了！」里希特霍芬又一次感慨道，「我們必須利用妥善的戰術來彌補數量上的差距，而且不容許再出差池！」
里希特霍芬輕輕地嘆了口氣，「我本覺得再給我300架梅塞施密特和50架新型戰鬥機，南線制空權能夠在一個星期內奪回來，但回到德國之後，才發現不要說300架，就是100架也很難抽調到南線去！」
「在這種作戰態勢下，你每天將損失300架飛機，而我的損失不超過100架！」羅根自信地給出了這個推算比例。
羅根針鋒相對地從本土牽引出一個指向東南方的箭頭，「我方按照偉大的元首指令，將兩個航空軍調往奧地利和捷克地區，以600架梅塞施密特戰鬥機全面攔截你的1800架作戰飛機，以500架轟炸機阻擊你的地面部隊。憑藉部署在奧地利東部的雷達站，我方依然佔據著預警優勢！」
「那你……」羅根愕然，聯想起眼前這位航空兵將軍上車時的低落情緒，反差之大讓人有些無所適從。
是夜，蘇俄空軍依然未嘗夜襲德國本土，不過照例前往華沙和奧爾什丁進行夜間空投的德國運輸機卻遭遇了蘇軍立體防空的強力阻擊：根據返航的飛行員報告，蘇軍在兩座城市周圍部署了大量的探照燈和防空炮，而當運輸機群好不容易拋下作戰物資返航時，又遭到了大群伊-15的攻擊。這種老式的雙翼機航速慢、火力弱，可這樣的缺陷在夜間飛行和作戰時偏偏能夠較為有效地避免本方飛機的意外碰撞，而且等飛近到肉眼能夠確定具體位置的時候，機上的兩挺航空機槍足以對同樣
「但願元首的直接干涉僅此一次，接下來，我們還是有機會扭轉戰局的！」經過了這麼一番兵棋推演，羅根的底氣已經比之前足了很多，但至於說小鬍子是否會再次插手指揮事務，他可沒有多大的信心。
在南部的斯洛伐克戰線，情況則是截然相反的。連夜轉場的兩個德國航空軍，上午便出動「斯圖卡」600多架次，對沿著公路向西南方推進的蘇軍部隊進行了猛烈而精準的轟炸，而駕駛BF-109戰鬥機的德國飛行員兩個小時之內即與駕駛伊-15、伊-16的蘇軍飛行員展開了十余場規模相差不大的空中戰鬥，儘管雙方都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但德軍飛行員們還是憑藉裝備優勢和高出一籌的技戰術水平贏得了接近1比3的戰損比，所以即便算上這個上午因為蘇軍地面火力和戰鬥機攔截而損失的23架「斯圖卡」，德國空軍還是穩賺不賠的，何況蘇軍的地面部隊損失了大量汽車和物資不說，作戰行動還受到了相當大的影響——到了中午的時候，他們的多數部隊只向著奧地利方向推進了不足40公里，在一些地段甚至因為道路的損毀而止步不前！
「我何嘗不是這樣想呢！」羅根將拳頭朝下頂在木桌面上，雙眼緊盯著這份圍繞中東歐的作戰地圖，「愈是在這種兵力被強行拆分的情況下，我們愈是需要準確判斷出敵人的下一步動向，可是情報部門無法提供有關蘇聯空軍部署的情報給我們……將軍，不介意來一次兵棋推演吧！」
「問題是我們並沒有那麼長的時間來驗證這份方案！由於元首堅持自己的判斷，我們已經將兩個主力航空軍調到奧地利和捷克地區去了，原有防空體系所遺留的空缺則用防空部隊來彌補，這樣做的效率……」羅根無奈地搖搖頭，可若是拒絕接受元首的命令，那麼結果很可能就是另一個人來接替空軍的實際指揮——在如今的德國空軍，擁有足夠資歷和軍銜的人多了去，自己反而是通過一系列可遇不可求的機會方才從底層爬上來的！
羅根回應的速度也放緩了一些，他皺著眉頭說：「我在正面還留有700架梅塞施密特和120架伍爾夫，依然執行收縮防守，在局面不利的情況
「如果你是什穆什凱維奇和斯大林的結合體，眼下一定很希望我將部署在本土的戰鬥機和轟炸機都投入到波蘭戰場上吧！」羅根淡定地將電報夾放到一旁，陽光下，他與里希特霍芬就坐在一張臨時擺放在樹林邊緣的餐桌上吃著未經加熱的熏肉、麵包以及黃油，看起來最為奢侈的，也就是羅根帶來的魚子醬罐頭了。
儘管有序撤退的德軍部隊試圖構築一條從羅茲到弗羅茨瓦夫的斜性防線，從而維持波蘭中部防線北側部分，然而重型坦克砸開防線大門之後，蘇軍的BT坦克如同古代的輕騎兵一般迅速通過突破口向德軍縱深推進，他們一路上對已經失去了重武器的德軍步兵實施了多次成功的穿插包圍，在普拉什卡甚至迫使一支德國步兵團成建制地放下了武器，而推進最快的蘇軍坦克連隊直到距離琴斯托霍瓦近一百公里的沃烏琴才因為遭到德軍裝甲部隊的阻擊而調頭撤退，但令人哭笑不得的是，這批蘇軍輕型坦克在半路上因為油料耗盡而動彈不得，反而被一批路過的德軍步兵所俘獲——不過由於同樣沒有汽油，德軍官兵們只好將它們就地摧毀，然後押著蘇軍戰俘繼續向西撤退！
「哦？不怎麼樣？但他可是如今的蘇聯空軍總司令啊！」羅根對於這個回答很是意外，之前他也試著從希姆萊的情報機構了解一些有關於蘇軍將領的情報，但在達成魔鬼契約之前，黨衛隊頭子總是推脫說自己沒有這方面的情報，可現在就算把所有的檔案都堆到羅根面前，可憐的人也沒有時間去看了！
輕微晃動的列車車廂里，45歲的航空兵將軍沃爾夫岡·馮·里希特霍芬身體以大約25度角前傾，用雙手支撐在木製的長方桌上，目光剛剛才從作戰地圖轉移到自己的正前方。站在他對面的，是一位年輕且英俊的帝國空軍少將，他昂首挺胸的姿態就像是一隻遇到了強敵卻依然鬥志激昂的公雞，烏黑的頭髮在壁燈下仍充滿了柔順的質感，唯獨那雙原本炯炯有神的眼眸中寫著深深的倦意。
「西班牙內戰時期蘇俄派遣部隊的空軍指揮官，但不是總指揮官！我和這個人交過手，一個並不怎麼樣的人物！」里希特霍芬有些輕蔑地說。
羅根頓時被這句話噎得啞口無言，喝了一口水，他才說：「這個什穆什凱維奇和斯大林
「嗯！」羅根拿起鉛筆在地圖旁邊的空白上直接寫寫畫畫，嘴裏稍顯隨意地說著：「你現在就是什穆什凱維奇了，你手裡仍有1萬架隨時能夠觸動的作戰飛機，其中大約4000架是戰鬥機，4500架是轟炸機，還有一千多架無足輕重的運輸機和輔助飛機！這些飛機大約有2000架被部署在烏克蘭，用來對付部署在羅馬尼亞的軸心國軍隊，其餘的都部署在波蘭一線！除了這些，可能還有幾百架新式飛機剛剛才從後方調來，我們姑且算它500架！好了，這支數量驚人的空軍部隊就完全歸由你調配了！」
天亮時分，空軍專列駛抵了靠近德國東部邊境線的法蘭克福，這座在整個德國工業體系中並不起眼的城市在蘇軍進攻的頭三天就遭到了兩次轟炸，晝間轟炸基本屬於無差別攻擊，軍用和民用設施均遭到了極為嚴重的破壞，大部分市民都已經撤離，整座城市只剩下了空蕩蕩的街道和殘存的房屋。在位於城東的一座小火車站附近，警衛人員為整輛專列拉起了偽裝網，好讓這些車廂從空中看去與旁邊的樹林渾然一體。
「反正在我的印象里是那麼一個人，也許這幾年有所變化吧！」里希特霍芬坦言道，「直覺告訴我，蘇軍這次進攻來勢兇猛，而且一線指揮官中不乏厲害的人物，但是總體戰略上卻乏善可陳！如果換了我是蘇軍南線空軍指揮官，我有六成的把握讓第8航空軍全軍覆沒，順帶收拾掉後續支援的第10航空軍！」
「姑且當我是什穆什凱維奇和斯大林的結合體吧！」里希特霍芬迅速地在地圖上搜尋了一下，拿起紅色的鉛筆在波蘭中部的德軍防線和縱深靠近德國邊境的地區分別劃了兩條橫線，「既然晝夜轟炸德國境內的目標都必須付出沉重的代價，那麼我會將強大的空軍兵力用於支援地面作戰，除了全力攻擊德國軍隊一線陣地，還要掐斷他們同後方的聯繫，阻斷兵員和彈藥的供給！為了達成這一目的，我投入2200架戰鬥機和3000架轟炸機！」
「嗯？」這個問題是羅根未曾考慮過的，他停住手裡的動作，兩天以來對蘇俄空軍奇怪舉動的疑惑似乎一下子找到了頭緒。
靜靜地與里希特霍芬共進早餐之後，羅根果然得到了來自前線的報告：蘇軍出動大批轟炸機，在戰鬥機的掩護下猛烈轟炸了德軍防線。不過和昨夜兩人的兵棋推演所不同的是，
里希特霍芬聳了聳肩膀，「我說了我是什穆什凱維奇和斯大林的結合體！」
「在正面，我的空軍部隊依然在你不主動出擊的區域活動，壓制德國軍隊的地面防禦。在後勤補給只能利用夜間進行的情況下，我方地面部隊很可能在短期內取得突破！」里希特霍芬指著斯洛伐克方向說，「在那裡，我的1800架飛機牢牢牽制住了你的600架戰鬥機，同時我還將手中最新式的200架戰鬥機派出，讓你無從發揮轟炸機的作用，而我的地面部隊可以沿著斯洛伐克西南部一直推進到奧地利！」
午飯的時候，依然停留在原地的空軍專列接收到了來自最高統帥部的幾條電報，其中一條以強硬的措辭要求空軍想盡一切辦法援助波蘭戰線上艱苦作戰的陸軍部隊，以確保李斯特元帥指揮下的大批德軍官兵至少能夠在目前的陣地上繼續堅守下去，另一條則是對空軍在斯洛伐克戰線上的表現提出了充滿讚譽的褒揚，且宣布將銀橡葉騎士十字勳章授予了隸屬於第4航空軍、一個上午連續兩次出擊並總共打下9架蘇軍戰鬥機的漢克·史特勞恩中尉。
羅根盯著一下子變得色彩斑斕的作戰地圖，半晌，抬起頭說：「這不公平！
里希特霍芬迅速在斯洛伐克位置畫出一個帶有弧線的大箭頭，「空戰局勢不利，我相應收縮作戰區域，全力攻擊德國軍隊一線防線，並督促陸軍加快進攻步伐！同時，投入800架戰鬥機和1000架轟炸機到西南方向的斯洛伐克，協助陸軍從左翼取得突破，順勢切斷德國本土和南線之間的聯絡！」
「嗯，蘇軍目前確實是這樣做的，兵力投入也差不多！」羅根評價道，他沿著德國邊境偏東的位置劃了一條相對應的藍線，越過了里希特霍芬所畫的第二根紅線，「我以1200架梅塞施密特戰鬥機執行嚴格的本土防禦，只對進入警戒線的蘇聯飛機予以攻擊，並且在航程和預警方面佔有絕對優勢！」
「當然不！」里希特霍芬毫不猶豫地說，「我來扮演蘇軍一方！」
「作戰部長閣下，我覺得……這份本土防禦計劃是正確的，如果能夠徹底執行，我們有很大幾率在三到四個星期內扭轉戰局！」
里希特霍芬略微思考了一下，「發現你方將部分主力調往南部，我面臨著兩個抉擇：一是將預備部隊增派到斯洛伐克戰線，二是趁著這個機會重新猛攻正面！我個人選擇第二條！」
「啊，我們的元首……」里希特霍芬一聲嘆息，既不說錯，也不說對，而是感慨道：「就戰略選擇而言，集中全力進行本土防禦或是分兵把守各條戰線各有各的好處，但為帥者應該在作出判斷後堅持下去，戰場上最忌諱就是左右搖擺，欲集中又不能集中，欲分兵又顧忌這顧忌那！」
「嗯哼！我那1000架作為預備部隊留存的戰鬥機正等著你的機群離開防禦圈呢！要知道，這些飛機的作戰半徑並不適合從波蘭東部的機場飛到德國邊境區域作戰，但如果戰場移到了波蘭中部……」里希特霍芬不慌不忙地將均勻塗抹有魚子醬的麵包撕下一小片塞入口中，片刻之後，以非常享受的表情來了個一語雙關：「非常可口！」
「插一句話，作戰部長閣下！」里希特霍芬挑起眉毛說，「如果我是什穆什凱維奇，在實施一些大的作戰行動之前，是否需要得到蘇軍最高統帥和軍事委員會的批准？」
「是啊，在西線無往不利的德國空軍，論規模還是非常有限的，尤其是拿來跟蘇俄空軍比！」羅根有些自嘲地說，「雖然已經十分用心了，但我們還是在不列顛損失了太多的飛機，而且國內的產量又遲遲沒有獲得本質的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