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君子當一世而斬
第八十八章 我跑了誰來救你
「怎麼是你？他們……」胡華握了握他的手，指了指一群被拷的年輕男子。
「金……楊？」
這名男人眸里閃過一道冷狠的光，低頭不語。
「你們的刀型不錯，可惜是仿製品。這種PFDS獵刀，我收藏了三十一把，其中一把是獵刀大師法蘭克的簽名傑作。」趙豆豆潤潤唇瓣，聲音從容而平靜，「你們的刀法也錯得離譜，真正的庫圖族劫殺架往往能透過刀勢瞬間判斷對手的極弱空隙，真正的入門刀法，別說一隻鐵鍋，就是一快鐵板也沒用。知道錯在什麼地方嗎？你們呼吸的節奏以及甚至情緒的狀態……不信，我教教你們。」
「你們是什麼人？是誰指使你們的？」
兩名男人如豹子般朝趙豆豆撲去，金楊來不及細想，抬腿朝其中一名男子踢去，而身後再次閃起了絢麗的刀光。金楊只得閃身退避四大步，堪堪躲過了兩把刀的追砍。
「我跑了誰來救你。」身後傳來一道柔和卻極富魅力的聲音。
金楊來不及享受異樣的溫柔艷福，憤怒地仰頭怒罵：「你TMD的還不跑？」
最後一名男子臉色慘然地扔掉了手中砍刀，高舉雙手，對著疾步奔至金楊身邊的趙豆豆道：「我們栽在你的手下，不丟臉。我能不能知道你是誰？」
「他們好像是沖我來的，具體情況暫時不清楚。」金楊說著徑直朝一名男子走去。
遠處躲在店裡看熱鬧人全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征住了，有些人還沒有看清是怎麼回事哩！只看到兩個大男人打一個漂亮得驚人的少女，卻一瞬間就像
持刀人聽聞拳風，原本大無畏的眼瞳猛然一縮，大喊道：「點子身手極高，你們快跑……」
「慢！」金楊似乎想起了什麼，獨自轉身回到店面，從口袋裡掏出七八張鈔票，遞給苦臉蹲地的大師傅，「對不起，因為我們，才連累了你，影響了你的生意。這點錢，權當補償你的損失吧。」
「啊……」一名男人發出慘呼，捂腹仰面而倒，血從口角沁出；第二名男子健碩的身體如狗熊般「砰然」倒地，人躺在地上身體不住抽搐呻吟。
第三名男人逃出的距離最遠，但他還是被金楊有效的拖住，一眨眼的工夫數名警察已經破開人群，厲聲呵斥：「住手！」
說完，金楊只覺得身後的柔軟消失，他的身體幾乎一個踉蹌倒地，駭然抬頭看去時，一襲黃色的風衣如烏雲蓋頂之勢將四個男人罩在其中，趙豆豆一身驚魂動魄的傲然身材已經不是看點，看點是她的動作優美無匹，如一頭母老虎穿入叢林，兩腳像芭蕾舞蹈一樣，踢中了黃風衣。
「你們先走。」一名男人眼中暴芒四起，鼻息轉粗，不顧一切揮刀朝金楊劈去。這一刀，每個看見的人都感覺到這股殺氣象刀子般割裂著自己的肌膚，紛紛駭然失色，膽小的更是嚇得閉眼不忍看。
另外三名男子看得心中發麻，倒地的人是他們的大師兄，一手劫殺架刀法獲得真傳，尋常高手根本經不起他三招兩式，但是面對眼前這個恐怖的美女卻如同嬰孩對上成人，根本沒有絲毫還手之力。他
說完，他條件反射似地牽起趙豆豆，兩人一口氣衝出夜市，來到外面寬敞的大道上。金楊一口長氣還沒出完。卻聽耳便傳來一道低低的抗議聲。「你——放開我！」
金楊簡直快氣昏了，她來救他？她以為現在報出自己的身份，對方就相信，就算相信了，會放過她？這個傻妞，白痴，笨蛋……
「想逃，沒門！」趙豆豆眸子一冷，只見她單腿一挑，一隻摔落在地的半碎餐盤劃出一道曼妙的弧線，「砰」地擊倒一人；然後眾人聽到鞋底摩擦地面的刺耳聲線，她的身體動如脫兔，三個起躍，已然追上了第二個逃跑者，拳風尖嘯聲中，對方回頭，已然被這股無與倫比的聲威嚇破了膽，竟舉手蹲地，急喊：「我不逃……」
黃風衣中傳出兩聲短促的悶哼，然後風衣被蓋在裏面的人用短刀強行劃破，「哧——」兩個男人冒出頭來，另外兩個男子從地上狼狽爬起來，八隻眼睛彼此露出震驚之色。
帶頭的男子象被踩了尾巴的小狗，朝從食台外包抄過來的兩個空手男人大吼道：「這女貨是練家子，堵住她……」
警察們收兵回營，眾店主和食客不由齊齊將金楊和趙豆豆包圍了起來，像看珍奇動物一般。趙豆豆反應極快地從接過豆皮店年輕師傅遞過來的黃風衣，旋即遮蓋上她妙曼的迷人身材，拉起金楊的手，兩人奪路而逃。
金楊大喝一聲，「站住，我是警察！」
「砰噗砰噗！」數聲悶響似連殊，拳拳中肉。
胡隊長冷喝道：「你們知道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嗎？我告訴你，一個犯罪分子的外貌特徵、不經意間的肢體動作、話語以及弦外之音等都會泄露他內心的秘密！帶他們走。」
趙豆豆渾然未覺，伸手抓起金楊的右手，動作飛快地從他的掌心挑出兩塊插入的殘片，鮮血自掌沿流溢而出。
他避開她詢問的目光。抬頭朝走來的一名警察望去。
金楊腦海里回放著他們進入店門后的一舉一動，他們一群人有個共同點，就是避免說話。除了一人高喊過：「點子身手極高，你們快跑……」外，基本都是三緘其口。那麼語言一定是他們的一處命門。
「你不必感動，換任何人我都不會逃避。」他彷彿看透了她的思緒，澀澀地勸慰。
再回頭看時，趙豆豆突然挫腰旋身，欺近兩名赤手空拳的男子身前，白玉似的雙拳出逾電閃，幾乎看不清楚她到底出了多少拳。
「鐺鐺鐺！」數聲脆響后，大鐵鍋在他眼前化為碎片。他受巨力震蕩，整個身體被撞擊得向後飛跌，跌入一道
這時，豆皮店的年輕大師傅才仿然醒悟，大聲慘叫「救命！殺人啦！」然後撒腿就跑。不怎麼熱鬧的夜市上泛起了微瀾。
「笨蛋！」驀地，趙豆豆一聲嬌喝，原地急掠，如強力駑弓射出的一支箭矢，直璇入兩人之間，揮拳直擊。
「胡隊長？」金楊率先朝對方伸出未受傷的左手。
他牙齒一咬，拼了。抓起食台上的大鐵鍋，像龜甲一般疾揮而出——
金楊不知為什麼，不要命地迎著刀光直衝而去。警體拳中的「破刀踢襠」，雙拳飛架對方的雙臂，右腿直撩對方襠部。
金楊苦笑道：「我若知道你的身手如此之強，我肯定躲避……」
胡隊長忍不住多看了趙豆豆幾眼，點了點頭。
兩名魁梧有力的大漢一個照面便爬不起來了，足以證明趙豆豆的拳頭有多麼大的力道。
他們的賭命運。賭趙豆豆分身乏術，誰被她挑中誰倒霉。
金楊冷冷道：「你們的聲音帶有濃重的西勾地方特色。顯然不是武江人。而且你們所持的小弧砍刀和劫殺架不是普通人所會……」
「想走么？」趙豆豆輕聲一喝，拳風腿影驟起驟息，三招磕飛了對方掌中之刀，然後單手接住從空而降的砍刀，手一晃利芒倏現，捷逾電閃地順勢拂出。
「我知道了，你們來自西勾武校。楊威拳館西溝分校。」
這個男人如受重殛，面色陡然一凄，不無震驚道：「……你怎麼知道？」
「閃！」隨著一個男人發出號令。三個男人倏然扔下扶持的傷號，各自選擇一個方向，非身逃匿。
「我不
弧形鋒刃挾帶猛烈破風之音，四把刀形成的劫殺架勢，足以在三秒鐘內宰殺一頭棕熊。金楊已經被這股無匹氣勢牢牢困住，他逃，趙豆豆必然中刀。
胡隊長安排警員押走六名犯人。夜市街響起了陣陣喝彩聲。當然，大部分目光都投注在趙豆豆身上。
「你為什麼不躲閃？」她試著一如既往的淡然，卻覺得出口的嗓音有些陌生，似有一點點沙啞。
「噗」一聲悶響，刀背不可思議地砍中對方脊背大動脈。男子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如一株轟然折斷的枯樹，硬生生栽倒。
她氣息一凜，怔望他。笨蛋！不知道有些話不說比說了好嗎？
街道遠處響起了警笛聲，四名男人知道大勢已去，相互使了個眼色，疾步衝上去扶起地上兩名男人就要跑。
顯然，四名男人也被她的鎮定從容驚了一驚，獃滯了幾秒鐘。
四柄短小的砍刀陡然間化為巨大的光團，籠罩了金楊胸腹以上的全部要害。但是讓金楊魂飛膽破的是，四名看似普通混混的男人，持刀在手后，卻猛然間發出一種令人壓抑的壓迫感。他甚至瞬間想起了這種古怪持刀方式的來源——菲律賓庫圖族人著名的刀法劫殺架。
金楊目瞪口呆望著如天神般威風的趙豆豆，她竟然是個高手？
見胡隊長正要對趙豆豆說什麼，金楊連忙拉住他，低聲道：「案子的筆錄我晚上會抽時間過去配合你們完成。再說我也極想知道是誰這麼看重我，花錢買兇。她，就免了，一切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