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崢嶸歲月
第十五章 猴子摘桃
「金哥！我們已經入住了交通賓館，開了兩套房，分別入住五零七八、六零六八。」
小白翹腿坐在沙發上，側著臉看著衛老闆絕望的表情。朝他的臉上吐了口唾沫，罵道：「傻比！好人不當要當賤人！」
「放開他。」一道冷哼聲憑空響起。
韓衛東嘻嘻一笑道：「還是老大高明，多簡單直接明了的事情啊，對不對。不過我就是覺得奇怪，金哥怎麼會喊我們過來干架呢。可是不打架，要老大過來幹什麼？」
「砰！」地衛老闆被一拳砸中脖頸，狠狠地撲到在方型茶几上，還來不及感受疼痛，一隻皮鞋踩踏在他的臉頰上，他動彈不得，僅能發出絕望的怒吼和不甘。
被稱作魁哥的男人瞧都不瞧他，一雙冷颼颼的眼睛四下打量，邊朝一號包廂走去邊道：「生意還是這麼好，你們老闆還有心思經營？」
小白的確名如其人，長得白白嫩嫩，身材修長，打扮時尚，就是一對眼睛水分太多，俗稱的桃花眼。他似乎對魁哥頗為忌憚，不僅笑納了魁哥的話，而且討好地說：「魁哥要是想嘗嘗熟女的味道，今晚就去玩玩？」
吧員回答：「在儲藏間督促她們在整理酒水。」
小白傲然道：「你做夢吧！在清遠有誰敢幫你出頭？」
韓衛東和顧少兵四人要了個靠窗的座位。和大多數客人不一樣，他們扯開了那層不厚不薄的窗帘，衝著窗外交頭接耳。
魁哥抬腳朝他踢去，罵道：「你麻痹的，有你說話的份么？」
整個酒吧的顧客和服務生都呆愣當場，沒有任何人敢上前，酒吧的服務生連報警電話都沒有打。
「晚上我會去紅磨坊和你們見面，到時和你們談談具體情況。」金楊放下電話前，又交代
小虎的腳再次用力，幾乎聽到了衛老闆臉頰骨骼發出的細響，然後小虎的手緩緩摸向衛老闆的皮帶。
「吃你奶奶個頭！就知道吃喝。」余大校不滿地橫了劉靖一眼，回頭道：「老大，你聽錯了，還是感覺錯了？」
魁哥傲慢地朝衛老闆的臉上吐了口煙圈，不愉道：「衛老闆，你是越來越不上道了，還不給我們小白哥、小虎哥敬煙。」
金楊開會時的鬱悶一掃而空，「你們來了幾個人？」
「我去給兩位拿煙。」藏青嘴唇微微抽搐，轉身去時，已氣得滿臉鐵青。他們口中所說的前老闆娘，也是他的前半個東家。就是因為老闆一時賭氣不轉讓酒吧，結果被馬國豪玩了手「猴子摘桃」的把戲，指使小白蓄意勾引了老闆娘。老闆娘正值風情萬種的年齡，無奈老公卻整晚泡在酒吧里。蜜桃熟透欲滴，沒有猴子踩都會從樹上掉落，何況小白這種玩弄娘家的老手。
他甚至想起了馬國豪身邊頭號打手「洪爺」，第一次來到紅磨坊時讓他有看到毒蛇的感覺。所以他才履行經理的職責，提醒服務生要小心伺候。他是酒吧老闆的心腹，知道這個酒吧即將轉手，吧主再三交代，轉讓前一定不要出事，哪怕賠本也要買個平安。
劉靖盤腿坐在床上，抽著煙看著電視里的言情劇，眼睛都不眨的回道：「當然是嘲笑帶警告，難到金所還會請你過來打架？」
『紅磨坊』酒吧，就坐落在長征路中段，它的對面有一家影院和一個新開的大賣場；左右都是賓館餐廳，獨享長征路中段最佳位置。
魁哥冷冷道：「你不怕死
這意味著不僅不能宰，而且要給優惠價格。這種待遇一般屬於當地相關職能部門，或者關係戶和混黑勢力。
顧少兵放下電話，見三個男人相互對視著，強忍著笑意。他虎目一睜，「怎麼了？」
魁哥沒有半點感謝的意思，側頭看了眼叫白哥的男人，裝腔拿調地說：「小白，你應該帶那位前老闆娘來玩玩，最近聽說被你調教得相當乖順，嗯，好像聽說她都願意NP了，哈哈！」
衛老闆站定身體，卻沒有回頭。藏青小跑來到一號包廂，點頭哈腰道：「魁哥！衛老闆身體不舒……」
「不對，我覺著他話里……」韓衛東抬手把劉靖手上的煙搶了過來，猛吸一口，驀地抬頭朝顧少兵望去。
顧少兵忽然做了個禁聲的手勢，接通一個電話，語氣異常溫和道：「小妹！我已經到了清遠。嗯！暫時還沒見到他……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看著他，嗯？不是那個意思？這個你放心，我走南闖北沒遇上過比他還賊精的人，他不去害別人就是別人的福氣，誰玩心眼兒玩得過他。好！我會給你電話。你該去食堂打飯了，晚上我見了他，再向你彙報。」
衛老闆臉色不正常地走了過來，扶起被踢到在地的臧青，輕聲道：「你去忙，這裏我來。」
「怎麼可能？我韓衛東打小混江湖，一點語氣還聽不出來？」
顧少兵瞪了他一眼，「別猜來猜去，晚上見面不就知道了。」
小白哈哈笑道：「衛老闆，你做生意有一套，調教女人可是幼兒園的水平啦，竟然連大香蕉都沒讓她吃過？哈哈，不過她的損失最
五零六八房發出兩聲慘叫……
藏青尷尬地陪笑，引者他們走上大廳里一處用圍欄間斷開的包廂，對一名服務生道：「開最好的酒來！」然後對魁哥和白哥道：「你們是貴客，今天的消費酒吧請。」
衛老闆大概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他怒聲嘶吼道：「老子就是死了，這個酒吧也不轉讓姓馬的，你們休想……」
余大校和劉靖是所謂「不知者不怕」，利索地介面道：「好溫柔！」
「吃你媽的香蕉！」衛老闆的忍耐到了極限，他狀若瘋狂地朝小白撲去。「老子今天和你同歸於盡……」
「老闆……是……」藏青還在編謊話，卻看見老闆的眼瞳猛地一縮，他心想完了完了，但願老闆能忍耐住啊！他們明顯是來搞事的。
藏青面露急色，正尋思著想個法子把老闆哄出酒吧，別讓他和小白魁哥照面。突然，他身後響起老闆的聲音，「藏青？來什麼客人了？用一條煙？」
散會沒多久，金楊接到了韓衛東的電話。
「金哥，你知道的，有少兵哥在一起，他能允許我們亂搞嗎？你放心，我們這次真準備洗手上岸，做良民！」
今天的『紅磨坊』和往日沒什麼不同，七點不到，已經有十幾個顧客進店。酒吧內部裝飾豪華自不必說，僅有的三個包廂非預定不售，十幾名男女服務生做著熱夜前的準備工作。
魁哥則低頭彎腰，一把抓起衛老闆的頭髮，聲音很輕柔，但透著股匪氣，「怎麼樣，最後給你次機會。你折了馬總的面子，會有你好日子過嗎？」
藏青的眼睛猛地一個哆嗦，怔了半晌，連忙朝他們迎去，滿臉恭敬地笑道：
「溫柔嗎？」顧少兵冷冷朝他們走去。
「太好了！金哥！我們兄弟幾個以後就鞍前馬後跟著你。」
「連我四人，我大哥，我小弟余大校和劉靖，小地瓜本來也準備來，結果今天早上出門時被他老爸給逮了回去。」
藏青今年二十八歲，在這座酒吧幹了了五年，從普通服務生到大堂經理，算是酒吧的元老。長時間和形形色色的顧客打交道，不敢說練就一雙火眼金睛，但至少知道什麼客人不好惹。比如這四位外地口音的年輕客人，雖然其中兩個年輕人身穿西服，但一看就是沒有正當職業的類型，不是偏門爺就是過江龍鯽。特別是顧少兵，上身夾克下身牛仔褲，在衣冠楚楚的酒吧內頗為打眼，而且他的氣質讓藏青有種驚懼之感。
「這……難道？」余大校忽然一拍大腿，「明白了，以前他是派出所所長，自然要管著咱們，可現在他都離開公安系統了，不阻止我們偶爾打打架，也正常……」
老闆雖然雙臂微微抖動，但最終卻還是轉過身去，低頭朝酒水工作房走去。
藏青來到吧台前，要了一條黃鶴樓1916，然後小聲問：「老闆人呢？」
剛剛入夜的清遠縣城，霓虹車燈輝映！單看長征路這三里多地的街道，和大城市相比也毫不遜色。
衛老闆身體頓時一僵，抬頭望著小白，嘴角倏然迸裂，一條血絲順著唇角滲出……
服務生立刻知道，這四個男人是外地客人，屬於可以適當宰一宰的群體。當一個服務生拿起餐單走過去前，被『紅磨坊』的大堂經理臧青攔住，手指輕輕搖了搖。服務生立刻明白，這是讓他不要開宰的意思。而藏青又看了一眼
「大哥！你剛才的語氣，好……」韓衛東這麼多年怵他，已經形成了慣性，最後幾個字總也吐不出來。
「王八蛋，你們這幫斷子絕孫的土匪流氓……老子發誓，只要你們留老子半口氣，老子一定不饒恕你們……」
藏青微微鬆了口氣，夾起煙正要送到一號包廂時，卻聽到魁哥大刺刺地喊道：「衛老闆，不過來坐坐？」
小白突然嘲諷道：「魁哥你不知道，衛老闆不肯給我點煙，他老婆昨晚整整含著我老二一晚上，我他媽的知足了！」
「是啊！是啊！值得研究！最好是邊吃邊討論。」劉靖下床，吸著拖鞋望衛生間走去，「我說老大們，到吃飯時間了，皇帝也不差餓兵……」
可是他們再謹慎小心，也架不住有心人惦記。就在酒吧人數逐漸多了起來，大門口一字排開地走進來三個人。
衛老闆神情痛苦地低頭不語。
然後他撕開桌子上的香煙，遞給魁哥一支，陪笑著為他點上火。
一道陰影自側面掩上了他的頭頂。
「做良民也不耽誤打架……好了，見面和你們說。晚上見。」
「貴精不貴多，四個人足夠。」金楊想起開會馬國富和王之以一唱一和的情景，心裏依然忿忿。語氣也微微轉冷，「你轉告顧少兵，我們暫時不方便公開見面。你們先在清遠熟悉熟悉環境，特別是清遠的娛樂場所，茶樓歌廳酒吧洗腳城等等。嗯，晚上先去『紅磨坊』酒吧看看環境和經營狀況，最多十天，這個酒吧就交給你們來經營。」
「做良民也不耽誤打架……」韓衛東放下電話，再三重複這句話，忽然脖子朝劉靖一歪，「你說金哥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是讓我們來打架還是嘲諷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