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崢嶸歲月
第一百一十二章 流水無意戀落花
「嗯！」
金楊把詹麗護在身後，大喝道：「住手，我是石老九的朋友！」
「哈哈！這王八蛋剛才說什麼，他是老大的老大的朋友，老子還是國家主席的親戚呢，揍死他……」
他們倆剛退到店門處，身後的店門卻在這時「啪」地關閉。
金楊給一人叫來一盅黃酒，滾燙的套杯，幾顆話梅飄在黃酒里。聞起來一陣清香。
金楊心底微涼，心想這時即使爆出詹麗的身份，他們也未必肯信。
金楊鄙夷地掃了他一眼，朝他扔下兩張百元鈔票，挽起詹麗的胳膊，輕聲道：「我們走。」
王庭喝了一碗藕湯后，接了個電話，便立刻起身道：「剛出了個碎屍案，我必須回趟局裡。小金你負責把我們詹所送到家。」
門口的年輕男人興奮地朝金楊指罵道：「回你馬戈壁！老子今天要是輕饒了你，老子不姓高。」
金楊莫名其妙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褲子拉鏈，沒有問題啊？
店裡的另外兩對情侶都流露出詫異的眼神，在他們眼裡詹麗頂多是某個公司的白領，金楊則像個大學剛畢業的學生。他們可不覺得金楊有什麼特別能耐？
金楊陪她喝了一小杯，組織語言道：「詹姐，我聽說女人就像一艘船，男人坐上去。到底是船重要還是划槳人重要？」
相比三個年輕妹子，詹麗雖然大她們近乎兩個巴掌。但出彩者依然是她。
她最看重他的，是他看她的眼神從沒有流露出某種慾望。
金楊的眼神瞬間變得凝重起來，他若沒有受傷都不一定能帶著詹麗完好無損突圍，現在更不可能。他
「你慣會用這種機智勸慰別人！」詹麗抓起套杯直接往口裡灌，金楊匆忙間伸出傷臂，疼痛感使得他瞬間放下，眼睜睜地看著她一口喝完，然後抬頭望著他，眼裡有淚，卻嘻嘻笑道：「可惜我不是個喜歡聽勸的女人。」
金楊不可置否一笑，抬手招來服務員，「先上三罐排骨藕湯，呵呵！冬天來了。再也不能像夏天那樣吃燒烤喝啤酒了，喝點湯滋補養胃！對身體好處多多。對面的牛雜店！有正宗的蘿蔔牛雜，就是有點辣，喝了出一身汗，暖身。」
「他的眼界高呀，看得中的還沒有出生。」詹麗的目光在金楊的臉上稍微停留了一瞬間。她很喜歡眼前這個年輕男人，尤其欣賞他的深沉和智慧。在這個浮躁的社會，兩者都是稀有品質，能把兩者結合起來的男人則更稀少。
王庭還沒說話。詹麗撇嘴道：「喲！剛才我喊錯了，應該稱呼你金書記吧。」
拖泥帶水，不符合他的一貫行事風格。況且，他希望她最好今天一醉，回家不必看到雙國商調的資料。至少能在希望中度過今宵。明天——誰又能真正掌握呢？
詹麗其實一直在等金楊開口說話。一般男人，即使是王庭這個級數的，一旦見面，不管有沒有想法，都會滔滔不絕地口如懸河。而金楊很自然，從不給她賣弄和展示威力的感覺。
詹麗的身份根本無視尋常的小混混，她近乎癲狂地盯著霧氣騰騰地玻璃，喃喃道：「為什麼在男人與女人之間，不能
「咦！這娘們還挺橫？我草……」年輕人草字說了一半，金楊抬起沒有受傷的右手，一記耳光煽去。
「高老四，誰他媽的活膩了動你的手，這麼囂張？讓哥來收拾他。」四五個年輕人從一輛本田越野上衝下來。
金楊眯縫起眼睛看了看堵住大門的年輕男子，改用了一種緩慢而輕柔的語氣：「走吧，我送你回家。」
「哪敢！」金楊見她又去倒酒，低聲道：「黃酒也是酒，也能醉人。」
三分鐘后，詹麗面色發白，拿手機的手微微顫抖，然後驀地起身，「啪」地摔出手機。手機劃出一道拋物線，堪堪砸中一對年輕情侶。
她無所謂地一聳肩，「反正就那樣，不說他。不請我喝杯酒？」
金楊心情複雜道：「這不是你的錯。而且還沒有產生錯誤，不是嗎？」
可是第一輛車上的四五個年輕人，血氣旺盛，根本沒打算給他打電話的機會。齊頭並尾沖了上來。
兩個人你來我往，一會功夫幹掉了四盅黃酒。
店老闆嚇得臉色發青，惶恐不安地過來請金楊和詹麗出去，要求別在他的店子里打架。
王庭目光敏銳地在他們兩人的臉上停留片刻，笑道：「如果沒有小詹是不是要給小金介紹一個。」
金楊和詹麗剛走到店門口，大門外響起一陣沉重的腳步聲。
眼看詹麗已有醉態。金楊剛準備結賬送她回家。詹麗翻了翻坤包，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然後隨手打開手機綁定
詹麗倒是絲毫沒有恐懼，反而柔聲道：「怪我嗎？」
詹麗斜瞟了他一眼，「金局長！回武江都不和老同事聯繫了，官越當越大，架子也擺起來了撒！」
金楊出到店門處迎接。王庭走近，笑指詹麗道：「不需要我做介紹了吧。邯楊所的詹副所長正好在局裡開會，聽說她的老上級要請我宵夜，跟著要來。」
「這婆娘不錯，身材正點，老子喜歡！嘖嘖！」
金楊微微遲疑，「這裏的黃酒不錯。」
相比之下，王庭倒是毫無氣場。遠遠地沖金楊笑著揮手。
詹麗經過這一鬧，因酒醉的緣故，反而安靜下來。金楊拐著她從容不迫地向店外走去。
正在這時，店門外傳來急剎車的聲音。
金楊毫不猶豫做出保證。
當然，她若知道他目前和蘇娟白小芹之間的曖昧奇異關係，怕是眼珠子都要掉下來。
金楊苦笑著拉著她後退，「玩過火了……」
金楊連忙道：「對不起，兩位……」
「尼馬敢動手，老子跟九哥混的，你有膽子跟老子等著……」年輕人大概從這記耳光中察覺出對手的力度和速度，都不是他能應付的，於是後退兩步，堵住店門，高聲撥打電話。
兩人起身把王庭送到店外。詹麗有意無意低聲一笑。金楊問：「笑什麼？」
剛才還橫得不行的年輕混混被金楊的異常鎮定震懾住了，連聲「咦，格老子的？」著往後退。
據說喝酒的男人喝的是刺激。喝酒的女人受過刺激！
金楊糾正道：「副書記副書記！」
「歡迎！歡迎！」金楊和兩
這時間，店裡除他們倆外，只剩下三對情侶。其中一對高中生模樣的小正太和潮妹；另兩對則風塵味很濃，看得出都是混完夜店來這裏養胃的。
一絲陰雲抹過金楊的眼底，他抓起酒杯，靜靜道：「我陪你醉！」
詹麗瞥了眼這個走近的年輕人，怒斥一聲：「滾！」
王庭徑直坐下，左右打量一番后，笑道：「是陪罪還是陪醉，要區別開。」
「啊……一天又過去了！」詹麗慵懶地往後一靠，雙手交叉在胸前，「無聊的生活。」
一對年輕人怒目圓睜，留著黃頭髮的小青年正罵罵咧咧地起身朝他們走來。
被動地請王庭宵夜，金楊選了河口區新世界大廈旁邊的盧灌雞湯店。他去年來過兩次，很喜歡這裏的排骨藕湯。
大概是金楊的態度讓人看低，年輕人弔兒郎當哼道：「對不起有用，要警察幹什麼？」
「那也是副處級了吧。嘖嘖！」詹麗忽然老話重提道：「有女朋友了吧？」
聊著聊著，金楊不動聲色告訴王庭，自己剛換了新工作。去了清遠紀委。
高老四突然間來了勁，回頭朝金楊大罵道：「囂張個屁，兩個不長眼睛的白痴……」
兩個男人閑聊著，金楊發現王庭現在之所以氣場消散，和他上位有一定關係。以前他在基層分局，沒有氣勢震不住人。而現在他是分管刑偵的副局長，不需要直接去震人，管好幾個要害部門的副手就是。很少直接和基層打交道。
「你能喝醉姐？還是怕姐喝醉了給你惹麻煩？」一絲孤寂苦澀的感覺瞬間湧上她的胸口，霎時又
金楊心想，你要是看到郵件，估計不會無聊了。他猶豫再三，低聲道：「詹姐！你和范小龍現在……」
金楊感覺到詹麗的目光，但他迴避了。說實話，任何男人都不能否認詹麗的誘惑力，以前金楊還能拿兔子不吃窩邊草來安慰自己。現在，他只能自嘲，自己現在連窩邊的兔子都不是。
他剛乘坐計程車來到盧灌雞湯，一輛白色警車緩緩駛近，停靠在巷口。金楊估計這應該是王庭的車到了，倏然他瞪大眼睛，後座先下來的一人竟然是好久沒見的詹麗。
王庭爽朗地笑著說，「你安排就是。我不忌辣子。」
金楊汗顏道：「詹姐！我陪罪！」
「船質量不好，舵手再高明，也要落水；反過來舵手掌不好舵，翻船或者迷航……」詹麗自己喝了一大口黃酒，眯起兩隻美眸，霧氣騰騰道：「聽你的口吻，是想對姐進行一種教育？」
詹麗酒醉未醒，依舊醉眼朦朧，根本沒想到要自報身份。
小店內開了空調，詹麗脫去玄色上衣，露出黑色的緊身打底衫，尤物身材頓顯，金楊不由盯了一眼那豐碩的胸脯，然後不由自主移過眼睛。和王庭打起哈哈來。
金楊愕然。王庭在電話里說的熟人是她？
詹麗咬齒搖頭。
然後身材壯碩的王庭走下車來，兩人似乎都更換過衣服，皆身著便裝。王庭一身普通的皮夾克，詹麗一如既往的明艷有氣場，紫色圍巾、玄色上衣、髮型幹練。與往日相比，她的耳垂上多了一對玄色小耳釘，標準的職場LO打扮，根本看不出她是一個派出所的警花所長。